阿芬的生日我终究没想出什么花样来。叫张红过来,一起在家里吃一顿得了。唯一的创意是,这顿我来下厨,买菜洗菜切菜炒菜我全包了,我来当回小保姆。
陈燕连声叫好:“好啊,太好了,咱们也来尝尝强大少爷的手艺!八辈子也赶不上一回啊,不行,得把东子他们全叫过来!”
我说:“你省省啊,你怎么着也得给阿芬买点儿礼物吧,不能白吃吧你。”
陈燕依然兴致勃勃:“叫东子把数码相机摄像机都带过来,明儿来个跟踪拍摄,全过程记录!”
我不屑:“嘁!回头你整个记录片出来,再搁电视台播一下。”
陈燕接过话:“对!片名就叫《傻子当家》!”
我哭笑不得。
第二天人我一大早开车到梢远一点的大点儿的农贸市场去买菜,大包小包买了满满一后备箱。
其实我是会做饭的,就是懒。甚至我认为我做饭还是有一定天分的,基本能做到色香味俱全,要说缺点可能就是我口重,大多菜都又咸又辣。尤其是我做的葱油鳊鱼,凡是吃过的人没有不说好的,经常是刚端上桌再一转身就只剩骨头架了。再就是卤菜,什么卤牛肉卤鸭子啊,那叫一绝!关键是我有独门秘方,这可是我无师自通经过很多次实践摸索出来的,轻易不外传。
就洗菜切菜什么的慢点儿,不瞒说我一般切一个土豆加上去皮大概就要花上十来分钟。这好家伙要准备七八个人的饭可把我忙坏了。陈燕还特来劲,拉着阿芬死活不让她帮忙。
等我的老鳖汤煲得差不多的时候,东子小宝孙大炮张红全来了。我这会儿忙得跟孙子似的也顾不上招呼他们了,一个人关在厨房里由他们在外面闹。
到快下午一点的时候,一桌丰盛的大餐终于摆上桌了。4个小凉菜12个热菜外加一汤,正好17样。陈燕快呆了,不认识我似的,嘴张得大大的眼都瞪圆了。
“瞧不出啊,大厨子,还真有你的啊,这么多啊!”陈燕每句话都拖长了尾音,表情极为夸张。
阿芬在一旁幸福得小脸儿通红,这我看出来了不是害羞是激动。
没说的,开吃。东子他们还买了个大号蛋糕来,点上蜡烛。我们起哄:“阿芬,许个愿!”
阿芬还真合着手闭着眼睛作思考状。完了吹蜡烛,唱“猪你生日快乐”歌。
大家轮流和阿芬碰杯,当然她喝的是红酒我们都喝白的。几轮过后大家来劲了要我和阿芬干一个,陈燕起劲地大叫:“喝个交杯的!”
我不干,说:“你们谁先给示范示范。”
陈燕还真不含糊,端起杯子拉着东子就来了个交杯酒。孙大炮如法炮制也和张红来了一下。小宝笑嘻嘻的不说话。阿芬也笑着头都快低到桌子下去了。都看着我。
谁怕谁啊,不就喝个酒嘛,我酒劲也上来了拉着阿芬的胳膊要干杯。
阿芬扭扭捏捏那样子不象喝酒象喝药似的,在我的强拉硬拽下总算把酒喝下去了。
大家起哄:“好噢!再来一个拥抱酒!”妈的都是跟韩剧学的,矫性。
我这会儿早就把一切置之度外了,意气风发,二话不说抱着阿芬,端着酒的胳膊从阿芬背后绕过去凑到嘴表一干而尽。
阿芬的脸象熟透的桃子,真想啃一口。
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陈燕,陈燕也和他们一样狂笑着,却明显有些不太自然。
我很爽。我大叫着:“再来一个!”
我从睡梦中忽然惊醒,睁看眼四周一片黑暗,一扭头猛然间见到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珠子正在离我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吓我一大跳。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是陈燕。几秒钟后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见陈燕盘腿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就那样看着我。大晚上陈燕跑我床上来干吗?不对,应该说是陈燕的房间了前几天刚让给她。我怎么又睡这儿来了?头疼得要命。
“几点了?”我问。
陈燕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下:“九点。”
“怎么了这是?我喝大了?”我实在是头疼,短暂性失忆。
“哼哼。”陈燕从鼻腔里发出几声冷笑,“你知道喝大了?下午不是你一直叫嚷着喝喝喝吗?!”
我使劲摇摇头,回想起一点儿来。对了,今天是阿芬生日,喝酒来着,好象从中午开始一直喝个没停喝到下午四五点了。再往后就想不起来了,不用说我肯定醉得一塌糊涂。
陈燕继续冷笑着:“你今个儿可是让大家伙儿开眼了啊你。”
我莫名其妙:“我怎么了我?我不就喝高了点吗?”
陈燕哼哼几声:“我看你没喝高,心里跟镜子似的明白着呢。在这儿装糊涂呐。”
我没力气跟她抬杠下去。几小时前的事真不大记得清楚了,反正大伙儿都挺高兴的,我好象也很长时间没这么高兴过了。喝了几瓶不记得了,好象家里的酒,白的红的还有刚买的一箱啤酒全给干光了,最后不知道是我还是孙大炮还起劲嚷着要去买酒。
陈燕突然怒:“你真他妈现眼!丢人啊你!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我说:“我怎么丢人了?你说说,我记不起来了。”
陈燕说:“你真叫不要脸!还拿出什么鹿鞭酒出来!还嚷嚷着今晚上要跟张红怎么地怎么地你!”靠,怎么又跟张红扯上了。
在陈燕的骂声中我大概齐弄明白了我怎么丢的人。总之我是喝多了,先是跟阿芬连着干了几大杯,又搂又抱的臭嘴老想往人脸上贴似的。后来酒没了翻箱倒柜地找,拿了一瓶说是1982年产的茅台来。喝完了后又不知从哪儿找出三瓶药酒说是鹿鞭酒还说喝了那玩意儿一晚上来七个回合没问题绝对金枪不倒。张红笑我,说你都醉成这样了站都站不稳了还想金枪不倒,然后我就起了劲拉着张红说不信咱现场试今个儿给大伙儿表演表演。孙大炮也不是个东西还在旁架秧子起哄。完了我连厨房里做菜用的料酒都拿出来喝了。最后跑到厕所里吐得一塌糊涂还躺在浴缸里死活也不肯起来,陈燕和阿芬拼命拽我,我还嬉皮笑脸拉着阿芬说妹妹今晚哥哥要入洞房,“你说你丢人不丢人!”陈燕怒吼。
我惊愕:“我真那么跟阿芬说了?”
陈燕恨恨地道:“可不是!你这大流氓!道貌岸然伪君子!我总算看清你了!你彻头彻尾就是个下流胚子!还装呢,喝点儿酒就全现行了!”
我喃喃地道:“完了,完了,这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啊?阿芬得怎么看我啊?你怎么也不拉着我叫我少喝点儿?”
陈燕盘着的腿突然迅速伸直,一个弹腿就踹在我大腿侧,差点儿没把我踹下床去。陈燕道:“你还说!你还说!你眼里还有我吗你?!你一会儿跟阿芬一会儿跟张红闹看都不看我!你这个大骗子!”又踹我一下,这下我反应快及时侧了侧身将力道化解了大半。
我说:“你也真是,至于嘛,我不就是喝多了嘛,说些狂话做些狂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嘛。你要这么认真就没意思了啊,还让不让人活了。得,不早了睡吧啊。我说你刚才就一直坐在这儿看着我?吓我一跳。我刚才一睁眼看见俩眼珠子发着绿光我还以为狼进来了呢。”
陈燕说:“你酒醒了没有?”
我说:“醒是醒了,头还疼。”
陈燕说:“醒了就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