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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屠熊!万里合围!(七)
    夜,贝加尔斯克,华军北方方面军前方司令部。
    铺满半面墙的战区地图上,一个醒目的红圈,两条尖锐的红箭头,就是当前方面军司令长官王直元帅理应关心的全部。
    红圈对应的是伊尔库茨克要塞,包围要塞的第一集团军从昨天开始发动总攻,36个小时过去了,总攻发起前临时接替肖烈日大将指挥攻城作战的赵飞雪上将只打来了三通电话,每次都只报告“作战正按计划进行”。
    王直没打算催促赵飞雪,虽然他知道,赵飞雪是以作战谨慎和重视官兵生命而闻名的。
    至于那两条红箭头,全都指向屏护西西伯利亚的叶尼塞河畔要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
    一条由南向北,由蒙古乘马步兵和骑兵部队组成的18集团军还在沿叶尼塞河顺流而下,但这个仅编制4个轻步兵师和两个骑兵旅的轻装化集团军缺少重炮和弹药,在攻克了设防严密的阿巴坎后,受阻于克城以南180公里外的阿纳什地域,无力单独北进。
    一条由东向西,主要从第一装甲集团军抽调作战单位临时编组成的“克武集团”,昨晚刚刚从西伯利亚大铁路上的重镇泰舍特出发,24小时内连续突进160公里,进逼至距离克城不到180公里的门户要地——坎斯克。“克武集团必须尽快与18集团军会师。”
    参谋长向蓝提醒王直。
    “我知道。”
    王直敷衍应道,心思显然还在别处游移。
    “还在想京城的事?”
    敏感的向蓝一语中的。
    王直哼哼一笑,不置可否,他的心情,又岂是向蓝这样的“外人”所能体会的。
    刘百良一党栽了,说实话,王直一开始还是有些兔死狐悲地。
    不过……归根结底也还是咎由自取啊。早先还在京城的时候,眼见耳闻。也早就感觉到。这帮人,太嚣张了。
    先帝早有遗托,军部地接班人是杨正金,文官地接班人是张志高,你刘百良要老老实实跟着两位大佬的意思走,怎会如此轻松就给办了呢?
    拉帮结派,搞独立王国,迟早得出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话说回来。这一次,那位一向低调的女皇陛下未免干得太漂亮了,不得不令人怀疑,这背后还隐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交易……
    王直不愿徒费精神深究下去,他只确认一点,自己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没什么好担心的。标记1
    “给许魂发电。”
    王直起身走近地图,大概是嫌电灯光不够亮,手上还端了一盏煤油灯。“第一。克武集团须发扬连续作战精神,限8月4日晚8点前攻抵克城外围。”
    “第二,克武集团应以小股侦察支队向阿纳什方面搜索前进,寻求与18集团军会师。”
    “第三,不惜集中集团军全部可用的机动车辆,以维持克武集团之供给。”
    回头看了一眼正伏在桌上悉悉索索记录着的向蓝,王直放下煤油灯,背起手。接下来的命令如说书般一气呵成:
    “给海啸天发电,18集团军应以有力一部向坎斯克方面搜索前进,寻求与一装集会师。”
    “给赵飞雪发电,明天下午3点前,本司令长官将亲赴伊城前线观战。”
    向蓝一边记录一边坏笑:“不愧是司令长官。打人不打脸啊。”
    王直苦笑摇头:“冤枉啊。我可是公认的老好人,不打不骂。不知道惯坏了多少牛犊子。我就是在这里闷得慌,想去前边看看风景,至于他赵司令官怎么想,我管不着,管不着。”
    伊尔库茨克。
    要塞司令部地下室。
    昏暗的灯光一闪一灭,司令官巴列耶夫将军地苍白面孔宛如鬼魅。
    36小时的连续炮击后,地板、桌面上覆盖着厚厚一层水泥灰渣,躲藏在这钢筋水泥掩蔽所中的一干司令部人员,也已36小时不能成眠,个个灰头土脸,憔悴不堪。
    半小时前,震撼心肺的炮声戛然而止,巴列耶夫开始陆续收到前线的报告——他已经连续2小时失去与前线作战单位的联系了。
    从这间地下室直联15个作战单位的电话线在铺天盖地的炮击开始后6小时内便全部失去了作用,接下来的6小时里,巴列耶夫派出了司令部全部的电话兵和传令兵,既没能修复电话,也没能带回哪怕一个口信——事实上,至今未有一人返回。
    刚刚过去地半小时里,陆续接到的报告只能令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在黑暗无底的绝望之海中越沉越深。
    三面环水的要塞,只有城北方面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为要塞防御重点所在,原本就筑有多座钢筋水泥结构的永固堡垒,又可得到城内高地炮台上十数装甲旋转炮塔的支援。乌兰乌德失守后,巴列耶夫下令全力加强要塞防御,在原有的堡垒线前布设铁丝网、鹿砦和地雷阵,在堡垒周围挖掘步兵战壕、交通壕和反坦克壕沟,紧急构筑土木结构地火炮和机枪掩体,甚至将堡垒线以外3公里范围内的树木砍烧干净,以清出射界。
    阿尔库特防线被突破,东西伯利亚方面军主力大部就歼后,巴列耶夫更是前方百计动员起未及撤退的市民,在堡垒线后的市街中大兴土木,企图令每一幢房屋都变成一座小堡垒,街道变成四通八达的交通壕……
    由于华军占有绝对制空权,巴列耶夫还命令对重要工事实施防空伪装,比如在目标上方搭起碎布和渔网缝缀成地防空幕,或干脆在工事外表涂刷迷彩油漆。
    退入要塞地两万多残兵。巴列耶夫也做了重新编组,整理为一百五十多个连级单位。分为五个守备区队和要塞炮兵总队。另外又就地征召了三十个连约五千人的义勇军作为辅助。
    根据7月初地统计,要塞地粮食可维持九个月,弹药方面,平均每支步枪可分配600发子弹,每挺机枪可分配6000发子弹,每门火炮可分配约500发炮弹,储备水平远低于被围前的乌兰乌德要塞,这主要是由于战役开始前军需部门优先供给前线地野战部队,而退入要塞地部队又丢弃了所有辎重。
    即便如此,凭借设计优良、构造坚固的要塞工事。巴列耶夫虽然忐忑不安,却总还存有一丝幻想:就算遭到猛攻,只要能在开头几天给对方造成巨大伤亡,也许就可以令对方知难而退,调整部署需要花费时间,等到下一次总攻的时候,勃鲁西洛夫的援军应该快到了……
    然而,仅仅是开头36小时,巴列耶夫就已经看清了结局。
    最坚固的要塞,与最强大的攻城炮之间。显然已经分出了胜负。
    要塞炮兵总队司令部报告:城中高地炮台十六座装甲旋转炮塔中已有十一座失去作用,由于提弹井被震坏,只能以人力向剩下的五座炮塔传送炮弹。此外,四处重型臼炮阵地中的三处、六处重野炮阵地中的四处被彻底摧毁,余下的阵地也无法正常发挥作用。炮兵总队司令部与各直属单位地电话联系大多中断,由于对方大量施放毒气,修复工作进展缓慢,无专用防毒掩体的野炮单位兵员损失极大。半数炮兵连已无人可执勤。
    城北守备区队司令部报告:“守备区内六座永久堡垒中的四座、十五座永久掩体中的九座已连续12小时断绝联系,其中大部分工事目视推测已被敌炮摧毁……敌人射来的毒气炮弹引发了致命的恐慌,据守战壕的步兵整连整连地溃退,派去增援前线的预备队也中途掉头,甚至……由高级军官带领的督战队也可耻地放弃了职责。丢下机枪四处狂奔……”
    城西守备区队司令部报告:“……士气极度低落。部分连队处于歇斯底里的暴乱边缘……士兵反抗甚至杀害军官,比起敌人来。他们更憎恨我们……”
    城南守备区队司令部报告:“……司令官于昨日下午5时后失踪,有人报告说他在前往V堡垒视察时突然爬出掩体,不顾卫兵地阻拦奔向雷场……司令部同僚一致驳斥了这种说法,现区队指挥权由参谋长德米特涅夫中校代理。”
    城东守备区队……中央守备区队……
    巴列耶夫通过这些口头或书面的报告,努力在脑海中勾勒出地面上的惨状:被砸瘪冒烟、甚至掀飞起来的装甲炮塔,粉碎为零件状态的钢铁大炮,被毒气熏得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的士兵,穿透崩塌的水泥工事,溃散的连队,陷入狂乱中地士兵甚至高级军官……
    无论如何,巴列耶夫是绝不肯自己爬过连接掩体与地面出口的那一小段楼梯,亲眼去看一看的。
    做出最高决断的司令官,怎么可以轻易冒险?
    “托卡列夫。”
    他呼唤身旁的参谋长。
    “你还记得那封信吗?米赫留尔写来地。”
    托卡列夫地厚眼镜随着灯光一闪一闪。
    “记得,那是封劝降信。”
    巴列耶夫吃力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当时我把它撕了?”
    “您当时喝醉了,说要用来擦屁股,当然,后来我趁您不注意,替您收起来了。”
    巴列耶夫眼一亮:“在
    “恕我直言,您考虑好了吗?”
    沉默了好一阵,巴列耶夫猛一个耳光抽向自己。
    响亮,干脆。
    “该死!为什么做决定地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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