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思量一番,她决定选择对身体损伤相对较小的一种。要达到那种效果,只需要喝两天的药,就能维持一个月的症状。她借口是调理身体的方剂,不写方子,直接把药材全部混在一起让人拿去熬,庄园上只有一个大夫,但医术也不算绝顶高明,分辨不出具体分量,同样也没那么宽广的见识知晓这副来自《荀氏方剂》中的方子的功效。
只知道桓姚服了药过了两天以后,便突然地生病了。脸上在一夜之间就长出了许许多多的小红点,一把脉,却是因为湿气太重造成的,于是,便开了除湿的方子,但吃了几天都还是不见好。
正逢赶上十五元宵,桓歆再次来看桓姚。桓姚故意戴了羃离,把脸遮起来,做出一副毁容了深受打击不想给人看的模样。桓歆见她因为自己的脸很伤心,心下不由充满了怜惜与心疼。
昨天他便得到了四季园的报信,于是,此次上山是把宋五也带着的。
宋五给桓姚把了脉,却也依然查不出什么异状。询问了桓姚发病前夕的饮食,检查了房里放置的陈设,周围的花木,都没找到任何致病的发物,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看脉象确实是湿气所致,立刻建议桓歆给桓姚挪个院子。
于是,桓姚由冬苑迁移到了秋苑,但吃着药,过了好几日,那红点竟然都还是不见任何消退。
这么多年下来,桓歆深知桓姚其实骨性里是个爱美的小女子,她本是那么美,如今脸上变成这样,心里该多难过。怕她受不住打击做出什么事来,他都下令把她所行范围内所有的镜子都收起来,还把公文批折都拿到了她的屋里来批阅,除了晚上,几乎是全天候地守着她。
见桓姚常常发呆,或许是在想着脸上的病情,他便绞尽心思地想话题和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三哥,你也别守着我了,我这脸连宋大夫都束手无策,估摸着这一辈子都得是这样了。”桓姚幽幽地道,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
“除了宋五,天下还多得是名医,你别愁坏了身子,相信三哥,一定会找到人治好你的脸。”桓歆斩钉截铁地保证道,然后又放柔了声音劝道,“你把这羃离拿下来,这种发症要常常通风才好得快。”
“我是怕吓坏了人。”这几天桓歆已经好几次劝她拿下羃离,她都故作扭捏不肯,桓歆也不敢勉强她。如今,觉得装腔作势也差不多了,便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口气,道:“三哥既叫我拿下来,我便拿罢。”
遂慢慢地摘下了头上带着纱帘的帽子,将一张布满了红疹的脸露了出来,心中恶意地想着,让你看,恶心死你最好。不仅如此,她还主动走近桓歆,伸手吊住他的脖子,“三哥,谢谢你这些天陪着我,如今才知,你对我才是真的好。”说着,作出一副十分感动,凑近要去亲他的样子,等着桓歆受不了将她推开。
但桓歆的表现却让她大失所望,他看到她的样子,他竟是连眼神都没变一下,还是那么关切温柔,反倒是见她突然凑近要去亲吻他时,蓦然脸红了。
桓姚迅速地放开他,退开来,“我这模样,还是不要污了三哥的眼。你快下山去吧,别为我耽误了正事。”
桓歆倍感失落,自从他挑明心思以来,桓姚就再没有对他这般柔情似水过,只可惜时间太短暂了,真想像以往一样将她拖回来好好亲吻一番,但想到自己或许正是在她低落之时打动了她,却有些不忍破坏这良好的开端了。
说到桓姚的脸,他从七岁开始四处走动,上战场,为官,经商,再加上接触许多暗黑之事,什么古怪丑陋的东西没见过,桓姚这样,还真算不了什么。再者,之前听下人来汇报描述桓姚的情况,他也早就有心理准备,即使她不揭开羃离给他看,他也能想象得出是什么样子。
若是才认识她的时候,她是这个样子,他可能就未必会对她侧目了。但如今,相处了四年多,有太多的喜怒哀乐都是为她而起,这个人早就深深扎根在心上了,哪里是一张脸能替代的。他早就发现了,即使是当初桓姚被蛊毒折磨的那几个月,那般憔悴、狼狈、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地疯狂了,也依然还是牵动着他的心。
他这辈子从没那样关注过一个人,看的时间越久,就越移不开眼。
他也从未对谁那样在意过。他能在这几年迅速建立起如今的势力,除了早年的积淀之外,更是比以前付出了更多的辛劳艰苦,寒冬酷暑练兵,频繁地在几天内千里奔波,还有各种繁杂政务,各种势力角逐,他也会有疲惫的时候。但只要一想到,如此能换来锦衣玉食奇珍异宝,博她或惊喜或淡然地一笑,便觉得有了无尽的力气继续前行。
他在外面为权为势拼搏,她在府上等着他回去,这样的日子,他甚至品觉出了幸福的味道。
以至于到如今,最初吸引他的东西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只要还是她这个人就一切都好。他甚至不求她对他同等回报,只要能有十之一二,也足够他高兴好久了。
即使看过了她如今的尊容,桓歆却对她依然如故,偶有亲密举动,但一般都是浅尝即止,只要她表现出不愿,他便会立刻放开她。陪她吃饭,散步,甚至还不知从哪里找了本《笑林笔记》给她讲上面的滑稽事来为她开解心情,虽然他没那个妙齿生花的本事完全讲成了冷笑话,但却完全看得出比以前更加大献殷勤。
桓姚对此无比挫败,渐渐又开始不给他好脸色看了。桓歆却体谅她是因脸上的红疹心情不好,不管她怎么发作都不生气。
“年前我让你写信给父亲,把姨娘接过去,如今可有回音了?”她难得平声静气地问道,因为是有求于人,也不好过分取闹。
桓歆叫人拿来一封信给她看,“父亲倒是回了信,但并未应允。”
之前她写给桓温的信,是完全没有回应的,倒是给桓歆整整回了六大张,上头除了说了李氏的事情之外,还有些许军政之事和关心桓歆的生活起居,婚事云云琐事,桓歆全都毫不介意地给她看了。桓姚看完,直接将信纸仍在桌上,颐指气使地道:“这么些小事,父亲都不答应,你必是没好好跟他说!”
桓歆倒是好言好语哄她:“生气伤身,姚姚先别气了。再写信恐是不成,待我过些时日再想个别的法子。”
如此,桓歆在山上待了半个月,最终因为州府有加急的政务,不得不回去了。
桓歌一走,桓姚便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待想起去翻找自己锁在箱子里的那瓶解药时,才发现那小药瓶竟然不翼而飞了,顿时心中蓦地一惊。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成今天的更新了,从下午四点多写到现在,时速好渲。对于明天的章节很是忐忑,真怕一发上来就秒锁……还是努力做个夹模算了,唉
第68章 屈从
桓姚召来屋中伺候的所有侍人,询问是否有谁动过那小箱子,但每个人都说没有动过。
她的寝室,一共就只有这四个一等丫鬟和八个二等丫鬟可以进来,她待在寝室的时间很多,出去时也是有人守着的。能在有人守着的情况下,完全不被察觉地打开锁拿了她的东西,事后还不留下蛛丝马迹的,除了得到上头授意的内贼,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那药落到了谁手里,她基本已经心里有数了。
何中瑞与宋五两人研究出来的解毒方法是以针灸刺穴导毒,这事她一直知道。原本打算的是,等试验完全成功后,她就去学习这一套针法,然后以男女有别为借口,不同意他们施针。这样他们必然会去培养娴熟的女医,要耽误很长时间。甚至培养好了女医,她也可以以晕针为借口拒绝就医。总之,是能拖就拖。只要有时间,说不定就会找到新的机会。
但如今,若荀詹所给的解药的功效被桓歆知晓,她就再也找不到别的理由来逃避了。
眼下已经是二月初,何中瑞那边的试验应该已经有结论了。她估算这那让她脸上长满红疹的方剂药效已经发挥得差不多了,便要重新进药房抓药,走到药房,却发现已经有两个丫鬟守在那里,拦住了她的去路,“娘子恕罪,奴等奉了郎君之命,守住药房,不能让娘子进去。”
桓姚心头涌上不祥的预感。她服用方剂致病之事,很有可能已经被桓歆发现了。她自以为已经够谨慎,却没想到,依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她终于面对现实,论智谋,十个她都翻不出桓歆的手掌心。
她的推测没错,桓歆确实是很早就收到檀叶汇报上来的消息了,说正月里,一个自称是桓姚师长的白衣男人突然出现在桓姚书房里,两人闭门说了大约一刻的话,但她在外间都没听见两人说的什么,只知道那白衣男人很快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而她进去时,桓姚正坐在地上哭,桌上还放着一个先前没有的小瓶子。但她听从桓姚的吩咐去打水回来后,那小瓶子就不见了。
没几天,桓歆又收到消息,桓姚脸上突然长了红疹。连宋五都诊不出原因,无法治愈,他就不得不怀疑到那个神秘的小瓶上去了。那个小瓶子,毫无疑问是荀詹给的。而桓姚莫名长红疹,应该与此有关。有了这个猜疑,遂派人悄悄将那小瓶子取了出来,拿去宋五一验,出乎意料地发现,那瓶子里的药竟是有助于化解绞心杀之毒的。
桓歆为自己想错了桓姚很是愧疚,再加上她脸上长了红疹心情低落,也不忍责怪她隐瞒解药一事了,因此丝毫未曾在桓姚面前提及。
而桓姚故意用药剂致病一事,则是后来发现的。因为宋五实在找不出原因,桓歆看桓姚那样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十分着急,便做主让宋五等人把桓姚抄录的所有来自荀詹的医书都拿去翻看查找,要知道以往因为荀詹只愿把医术传与桓姚一人,他不敢擅自得罪荀詹,都从来没有把桓姚抄录的医书拿去给宋五等人研究。但如今迫切希望快些治好桓姚的脸,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却不想,直接被宋五发现了那药方,他很是诚恳地说出了他的猜疑,再与四季园药房的账上一对,少的药材当中,虽然分量不见得全都对,但药方上所列药材全都有所缺失。
刚得知这个真相时,桓歆是真的很恼怒,觉得自己这么多日在四季园里小心翼翼地哄她开心,简直像个傻子一样。那小狐狸装作伤心的样子,背后不知如何笑他愚蠢呢。再加上想到她的目的,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拒绝他的亲近,更是因落寞而怒火中烧。
但被身边的事情一绊,过了几天,等跟宋五等人一起上山时,气已经消了很多,倒是有些庆幸自己没冲着她发作。以往他一直对她百般殷勤她都不愿意,再冲她发火,岂不是把她推得更远了。
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要成为他的人。他听别的男子说过这些风月场上的事,女子对她的第一个男子,总是有特别情愫难以忘怀的。等两人有了鱼水之欢,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他心中一直这般憧憬着。
于是,再次面对桓姚时,他努力压下所有遗留的情绪,当做什么也没发现,只一味高兴地告诉她,绞心杀的解法已经完全试验成功。
桓姚见他已经带着医者来到山上,知道已经是事到临头了。待宋五来为她把过脉,她装作有些害怕的样子,眼睛里氤氲出水汽来,无辜又可怜地注视着桓歆:“三哥,我不想施针,怕痛……”
“不痛……给你施针的是女医,我让她们都轻点扎。”桓歆放柔了声音哄道。
女医,这两个字迅速瓦解了她准备好的一大借口,以前桓歆竟都没跟她说过,早就备下了女医。但她怎么可能就此死心,继续道:“如今距五年之期还有整整一年呢,你让他们再想别的办法可好,我不要被扎得满身银针……”
桓姚也不是第一天知晓宋五他们研究的解毒方式,如今才提出反对,无非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桓歆闻言,顿时了悟她的想法了,忍不住沉了脸。
“为跟我置气,你就这样不爱惜身子?”往日是盼了多久,费了多少功夫才研究出绞心杀的解法,但凡她所中的毒一日未解,他就一日难安,生怕她的身体在余毒影响之下出个什么变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解毒的法子,她竟然说这样任性的话,绝食,胡乱服药,拒绝解毒,她怎么就如此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桓姚倔强地坚持自己所言属实,装作生气不理会他。
桓歆见她如此固执,想到之前她做过的事情也有些气性上来,冷声道:“上山前,五姨娘也生着病,你不愿解毒,便让她陪你病着罢。”
桓姚在心中默默一叹,她太天真了,李氏在他手里,投鼠忌器,她哪里还有什么资格能与他抗衡。虽然不得不妥协,却还是十分委屈地控诉道:“我怕针你就凶我,还不给姨娘治病!我就知晓,必是我脸上变成如今这样招人嫌了!”
明知她是装的,桓歆也没办法继续冷脸对她了,缓了下脸色,无奈地在她面前蹲□子,哄道:“是三哥不好,姚姚别气了。我怎么会嫌你。五姨娘处,也未曾怠慢半分的,方才不过说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想到她也是真的怕痛,又安慰道:“我知你怕痛,最近得到一种药可化解绞心杀之毒,已找人试过了,施针只需一次,导完余毒再吃些药便好了。且忍一忍?”
虽说药是荀詹给的,但他还是更信任自己掌控在手中的人,他们研究出的方法虽说繁琐些,却是完全根据桓姚的病情对症下药的。何中瑞看过药之后,对药物成分有了了解,倒有了新的领悟,断言此药是可以和他们的针灸配合使用的,两者一个内服一个外用,相辅相成,将会大大减少施针的次数。桓歆不愿桓姚吃太多苦,便又找人来试了这种双管齐下的方法,因此才比原定的时间又多耽误了几天。
桓歆说完,似乎是怕桓姚不信,还特地叫人把药拿来桓姚看。
桓姚看到从宋五那里拿出来的药,连药瓶都没换,除了里头少了几粒,根本就是荀詹给她的那瓶。见桓歆压根只字不提,她倒反而有些心虚。如今这般情势,手头的筹码一个不剩,又被他清楚地提出李氏来掣肘,她便不能再过多地惹怒他了。
配合着女医施了针,当下便吐出了许多黑血,昏了过去。期间,侍人每日给她服用了一粒荀詹给的药丸。
三日之后,桓姚睁眼醒来,除了觉得腹中饥饿之外,身体却前世今生都从来没感觉这么柔和舒服过。
宋五和何中瑞分别为她把了脉,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齐声向桓姚祝贺,“恭喜七娘子,至此再不必受余毒困扰了!”
桓姚闻言,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虽然因为桓歆一事想拖延解毒,但真正摆脱这时刻威胁着她生命的余毒时,一瞬间,还是有种压在她身上的大山终于被扔下的轻松感。
桓歆虽说之前就见识过其他试验者在解毒时的状况,但看到桓姚晕过去之后,心中还是不由自主一紧。明明宋五和何中瑞一直在告诉他,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池,他还是一直提心吊胆着,连眼睛都不敢闭,生怕稍微打个盹醒来,就有人跟他说,桓姚睡过去再也没醒来了。
如今亲眼看到桓姚睁开眼,又听到宋五和何中瑞的结论,这才算松了一口气。四年多以来一直担心着,如今终于好了!以后两人之间,再也没什么磨难阻碍了。
他脸上露出狂喜的神情,不由自主地上前握住桓姚的手,“姚姚,你可听到?你好了!往后再不必担心绞心杀发作,也不必喝压制余毒的苦药了!”随即又转身对何、宋两人道:“两位贤士有功,大赏!”
调养了几日,不知是不是得益于荀詹的药,桓姚的身体恢复得比想象中快很多,不过五六天就已经完全复原了。当初,李氏的身体也复原得很快。
桓歆这几天,白日里几乎是一直黏在她身边。他回复各种信件,批阅公事折子,时不时抬起头看她,眼神一日比一日炙热,让桓姚仿佛惊弓之鸟一般。
这一日,宋五来诊过脉,宣布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桓歆挥挥手叫他退下,上前来,拉着桓姚的小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幽深的双眼里墨色翻涌,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今晚……姚姚,就今晚可好?”
桓姚抽出手,好与不好,能是她说了算的么?
挣扎了这么久,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抗争的余地了,除了顺从他,还能有什么选择?
尽管已经有些心灰意冷,可眼看着夜幕降临,桓姚的心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不管前世有多少人追捧她,她又有多少或深或浅的暧昧对象,真正走到这一步,还是第一次。
天刚擦黑,桓歆便来了。
和惯常随意的打扮不一样,他今日的服饰倒是分外风雅。头发濡湿,显见是才沐浴过的,用一根墨玉簪子束得整整齐齐,身上是文人墨客们惯常喜爱的那种月白色绣竹宽袖长袍,腰间还挂着一串香囊玉佩,连脚上穿着的,也并非往日的筒靴,而是带着尖角的x鞋。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桓姚总觉得,他的肤色比往日要稍白一些。
见桓姚打量他,桓歆的目光变得有些游移。
他是头一次如此打扮,实在觉得全身不自在。但想着桓姚会喜欢,便也可暂时忍一忍了。看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是有些紧张的。不过,片刻后,目光无意间落在桓姚胸口,他便没心思再想这些了。
他每次抱着她时,总觉得她胸口那里软软的一团,压在他身上很舒服。以往在军营里,他其实听过不少荤段子,自从年满二十后,尤其是去年寿辰后,常常浮想联翩。想到待会儿就可以把他幻想过的事情全都做一遍,立刻就觉得全身发热,身体也蠢蠢欲动了。
感觉到他目光的变化,桓姚也再度紧张起来。
“姚姚,该就寝了。”桓歆走上前来靠近她。
“还……还早,我以往都亥时才睡……”桓姚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他揽住腰又带回来。
“不早,三哥等不及了……现下就安寝罢!”说着,桓歆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快步往床上走去。
脱了她的小棉鞋,将她放到床铺靠里的一边,自己也脱了鞋上床来,一个指风割断两边挂着幔帐的金钩,层层幔帐徐徐落下。轻纱飘动,片刻间,便将两人隔绝在了狭小的空间里。
此时,桓姚已经缩到了床的另一头,桓歆也立刻挪过去,把她堵在了床头的一角。
静默的片刻中,桓姚几乎都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稍许,一只大手伸过来,有些笨拙地拉扯着她身侧的衣结。下意识地,她按住了那只手,然后他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三哥,你是我亲兄长……”
“……兄长亦是男子,想将你占为己有。”桓歆注视着她的颈项之下,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移动。
奋斗了好一会儿,桓歆终于解开了她第一层的外衣,轻轻为她脱下,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略微粗糙的手背摩擦过颈项,不由微微一颤,反应强烈地制止起他的手。
桓歆有些着急,他对女子的衣物太不熟悉,一边要为她宽衣解带,一边又要制止她捣乱的小手,很是不得法,都急得额头微微出汗了,几乎是口不择言道:“姚姚……你乖些……想想你姨娘……乖乖让三哥给你宽衣……”
桓姚闻言一怔,手垂落下来。
衣物一件件从身上解下,被扔到床外,肌肤接触到初春的空气,有些微冷。
桓歆将她放倒在床上,倾身压下来。
两人此时都已经光裸如赤子,她能清楚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贴着她,以及那坚|硬灼|热的条状物,顶端上有些微的濡湿,沾在她的小腹上,热热黏黏的。
脱掉她全部的衣衫,桓歆便简直有些目不暇接了,到底是该看那削薄圆润的肩,还是该揉捏那嫩生生花骨朵一样的美ru,或者亲吻那纤纤一握的柔腰,抑或是抚|摸那白玉无瑕的修腿。
他抱着她,胡乱亲吻了几下,只觉得热血冲脑,方才脱衣服时便已经胀痛的xiati几乎要烧着了,回想着以往听过的步骤,他赶紧爬起身来,分开她的双腿,几乎在眩晕中寻觅到了正确的位置。
握住自己那处,对准了用力一撞。
“啊!”桓姚痛呼了一声。
桓歆却发现自己已经滑向了一边,但仅仅是这样摩擦到前端,也让他舒服极了。
尝试了几次,虽然舒爽,但一直不得法,让他开始焦急起来。又毫无章法地撞了好几次,仅存的一点智慧才让他突然顿悟,一手拨开她粉嫩的小花,将细小的口径分开一些,抵住那处,再用力往里一刺。
他那处巨大的前端强行挤入自己,让桓姚瞬间感到一阵剧痛袭来,像突然被一根大木棍狠狠捅了一下,干涩又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