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夫人已经向我效忠,你不会不理她吧?她既然是我银雪帝国的人,你也难逃关系,除非你休了她。只不过,你们的‘血剑之誓’可不是儿戏,让人知道你破了血剑之誓,那可是造反的罪啊!”明扬认为叶歆这次真的没有选择了,所以语气有些强硬。
叶歆转头望向冰柔,一脸无法置信地看着她。红緂和锦儿看着这一变故,也都吓呆了。
“我没有、我没有。”看着册子上自己的签名和手印,冰柔也慌了,盲然地摇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极力地辩驳着。
金家的人都得意地笑了,金仲南道:“叶夫人怎么忘了,下午你不是签了名吗?怎么一会儿就忘了?”
冰柔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捐款赈灾的捐款人名册,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
“叶夫人可能记错了,下午你签的正是这个,而且有很多人见证,你纵然想否认,只怕难掩悠悠众口。”
“相公……我……对不起。”冰柔知道自己中计,转头看着叶歆,眼神中充满了歉意和内疚。
叶歆知道妻子上了史明扬的当,无奈地长叹了一声,然后轻轻地摸了摸妻子花容失色的俏脸,安慰道:“别难过,没事。”
冰柔见丈夫没有责怪自己,反而安慰自己,眼圈不由的一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叶歆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转头道:“史公子好计策,想不到公子才是算无遗策,看来这一局我输了。”
史明扬得意地笑了,将名册收入怀中,道:“尊夫人心地太过善良,叶公子想成大事,还是多规劝为好。”
“我妻子光明磊落,乃女中豪杰,我尚且自愧不如,怎能与小人相提并论。”
史明扬听到叶歆的讥讽之辞,也不介意,道:“事到如今,叶公子已别无选择,还是加入我们吧!其实我们只是用一点小计,招引良才而已,公子何必耿耿于怀。”
“招引良才?”叶歆苦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名言果然没错。”
“叶公子何必如此感慨,将来我们成就大业,扬名天下之时,公子就不会再说这句话了。”
“史公子为了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费尽心机,想必有甚么事要我去办。”叶歆冷静了下来,他明白现在他处于被动,要想争取主动,就必须冷静下来,一步步周旋。他更想知道史明扬为甚么会对他这么一个小人物如此大费周章。
“确实有些事要叶公子帮忙。”
“我一无权、二无势,有甚么事要我帮忙?”
“第一,是要你去做官!”史明扬见叶歆的态度有软化的迹象,认为他已经接受了事实,因而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做官?”叶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史明扬的用意:“原来如此,似乎这是你早已应该做的事情,为何等到现在才做?”
“不错,我早就想如此做了,只是我刚出山,大业才起步,一时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朝中本有两个官员与我相通,但都因贪污而被杀。至此,我在朝中一点势力也没有,这不便于计划,所以我一定要在朝中安插我的人。”
“现役官员不是更好吗?”
“话虽不错,但位低的起不到作用,而位高的不是贪权就是贪钱,这种人只要有钱,随时都可以找到,这些人不会忠于我,因此有些事不能让那种人去做。我要的是必须有能力在朝中站稳位置的人,一方面为我提供方便,另一方面有能力左右朝局,而最重要的是,他是我的人。而我手下都是武人,最多能进军队,无法进入占据要职,我正在找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安插在朝中。可惜一直没有适合的良才,本想自己去,但是要办的事太多,无暇分身。这遇上你也算是机缘巧合,而且宋钱也向我推荐过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忠于你?”
“你现在未必会,但将来一定会,因为我会带来名和利。”史明扬显得很有信心,似乎天下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叶歆淡淡一笑,道:“我现在只是布衣百姓,要想达到你的要求,恐怕需要很长的时间,也许要十年八年,到时候你的大业恐怕早已烟消云散了。”
“我既然有这种打算就自有安排,昌州学政那里我已经打点好了,有一个举人的空缺,我随时可用,而今你可以以举人的身份进京,参加今年的京试,以你的才能不是状元,也至少在三甲之内。”
“公子安排的如此周密,实在难得。然而,即使我中了状元也只不过是个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根本就不能做些什么。”
“这个容易,我手上有征北大将军屈复清贪污受贿、侵吞赈粮、私征税官的证据,只是你找到机会,办了这件大案,升官岂不是指日可待。之后的事我们慢慢再安排,一定会让你在两年进入内阁,成为明宸身边的红人。”
叶歆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这史明扬确实计划周密,自己的出现只不过是为他增添了一颗棋子而已,与这种人相处,不是甚么好事。
“公子好周密的安排。既然有第一,肯定还有第二,公子请一并说了吧!”
史明扬犹豫了一阵,道:“我要借尊夫人一用。”
“甚么?!”叶歆和冰柔激动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原来下迷药要掳我妻子的是你!恐怕你居心叵测要网罗我们夫妻,不是因为我吧?”
史明扬轻笑道:“既然知道那事,就应该知道我有金术士相助,你即使道术高明,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况且我会将尊夫人毫发而伤的送回来。”
“拙荆似乎没有这么大的作用,请公子另请高明吧!”叶歆坚决不肯让妻子再被这些人利用。
见叶歆动了真怒,史明扬解释道:“叶公子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尊夫人,只是有点事需要她出面去做。”
“不行,我妻子身怀六甲,不能替你冒险,这件事绝无半点商量的余地。”叶歆忽然叫了起来。
明扬用强硬语气道:“这事由不得你,我跟你说一声只是好心告诉你,就算我们把尊夫人强行掳走,也不是件难事,你还是三思吧!”
叶歆的眉头一扬,眼睛闪着寒光,凝视着史明扬,右掌一拍桌面,冷冷地道:“谁打我妻子的主意,我就要他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少主,小心!”金耀明突然叫了起来。
只见叶歆的身体突然释放出刺眼的碧光,接着一团绿光迅速从身上弹出,犹如一条青龙,霎时间涌向史明扬。
紧接着,金耀明的身上也闪出一小团白光扑向绿光。绿光速度极快,虽然被尾随的白光吞食了一大片,但绿光太过强烈,白光无法一时间就将绿光消灭。
当晶莹的绿光扑到史明扬的面前时,他的身上也冒出薄薄的白光,保护着身驱,将绿光挡在身体之外,并逐渐将绿光吞噬。
正当他们庆幸之时,叶歆突然出现在史明扬的身后,他那条雪藤瞬间攻向史明扬的后心。
史明扬正在抵抗面前巨大的木能量,发觉身后的叶歆时,已经迟了,雪藤也已攻到后心。但金家诸人都拔剑攻向叶歆,逼得他无法攻击。
冰柔抽剑跃至叶歆的身边,为他抵挡金家众人的攻击,使他有机会攻击史明扬。室内狭小,金家虽然人多,但也施展不开,被冰柔的精妙招术挡住,无法解救史明扬。
红緂虽然重伤未愈,但也抽出佩剑,护在叶歆的身边,而锦儿也帮着她一同抗敌,不让人有机会防碍叶歆施展她们从未见过的奇术。
叶歆施展出“草木幻境”帮助冰柔抗敌,金家众人的眼前都出现了无数飞刺,如骤雨般洒了过来,看得他们是心惊肉跳,连忙舞动着手中长剑护身。
与之同时,叶歆挥舞雪藤直击史明扬背部的几个大穴,却被金耀明拦下。原来金耀明看见史明扬能抵挡那团绿色的木能量,便施出飞剑之术,攻击叶歆。
他也是两头为难,既想破解叶歆草木幻境之术,又不敢让叶歆的雪藤攻向史明扬,最后还是认为少主的性命要紧。
叶歆见五把飞剑以梅花形飞向自己,剑上还包裹着白色的金能量,只好挥藤相迎,以强大的木能量再加上精妙的武功招式,与金耀明周旋。
由于木为金所克,因此叶歆的道力虽然强大,但只能压制金耀明的攻势,一时间无法击败他。
僵持不下之时,冰柔见金家父子被草木幻境弄得手忙脚乱,全力将佩剑向史明扬掷去,史明扬大惊,这一走神,身上的白光突然暗了许多,绿光乘势突破了防线,攻到史明扬的身上。
金耀明怕史明扬有危险,连忙放弃了飞剑,手画一符,想用驭剑术控制冰柔掷出的佩剑,可他这番举动反而给了叶歆机会。
叶歆手上的雪藤弹出十数枚藤刺,在碧色的木能量包裹下,高速刺入史明扬的身体。史明扬本想用内力防住,但反应不及,被藤刺刺入背上的几处隐穴,一下便昏了过去。
金耀明一见史明扬倒下,不知他伤得如何,心下大急,不顾一切地将身上的道力全都释放了出来。一片刺眼的白光,将屋子照得极亮,所有的金属之器都似乎有了回应,不停的振动着,随之而来的是清脆的金属之声,叶歆的草木幻境也因而被破去。
叶歆本想挟持史明扬,但金耀明全力施展的金行道术,使他无法捉住史明扬,他不敢让妻子和红緂主仆冒险,只好碎桌为刺,化作木刺之阵,反攻金耀明。
金耀明虽然有金行道术,但他面对强大的木行道术时,也不是一招便能化解的,只能慢慢破解,这给叶歆取得了时间。
“走!”
因为红緂的伤尚未痊愈,因此叶歆拉着红緂向门外飘去,冰柔和锦儿也随着逃出门口。
这时,叶歆又施出了“叶雨潇湘”,庭院中的树叶小草都被唤起,组成巨大的叶网刀阵,将刚破解木刺之阵的金家诸人挡住。
金府之人听到书房的打斗声,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都赶了过来。
锦儿机灵,边跑边叫道:“有刺客,快去书房,老太爷被刺伤了。”
那些人大惊,都涌向书房。
叶歆等四人趁着混乱之际,迅速逃离金家镇。
金耀明怕史明扬有事,只派金剑门弟子四处搜寻,他则留在金府救治史明扬。
※※※
镇外三里的枯林中,叶歆等人正在休息。
叶歆向红緂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妹子、锦儿,谢谢你们相助,想不到把你们拉入这次事件,实在对不起。”
“大哥,你这话就见外了,我们的性命都是你救的,况且,方才若不是我们在那里,以大哥的身手,早就可以逃走了。”
“名册毁了吗?”冰柔问道。
“柔儿,多亏了你方才那一剑令史明扬分了神,我才有机会毁去那本名册,若非如此,我们一生都要受他们的摆布。”
“都是我的错,害得大家受苦。”冰柔低着头,觉得没脸见人。
“柔儿,别介意,他们既然早有预谋,即使你不签那个名,他们也会用其他办法,想不到他们竟然想利用你,我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哼,谁打你的主意,我都不会放过他!所幸这史明扬以为我们是网中之鱼,会由他摆布,当面提出要求。若是他们暗中行动,问题就大了,现在挑明了更好。”
冰柔大惑不解地问道:“我实在不明白他们为甚么要抓我。相公,你知道吗?”
叶歆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他们想抓你,只为了一个人。”
“谁?”红緂和锦儿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冰柔惊奇地看着叶歆。
叶歆不想提这个人,笑了笑,道:“既然事情过去了,就不必提了,我们现在要想一想之后应该怎么做。”
红緂和锦儿见叶歆夫妻像是在打哑谜一样,面面相觑,听不懂他们在说甚么。
冰柔叹了口气,幽幽地道:“都是我惹的祸,当年是,现在也是,我已经没有信心了,我们回云锦山吧!”
叶歆安慰道:“柔儿,别想那么多,现在我们反而不能回去了。”
“为甚么?”
“宋钱了解我们的底细,我怕他们去晓日城为难爹娘和岳父岳母。”
“这可怎么办?”冰柔急得一下抓住叶歆的手臂。
“我们不能就这么走,最少也要消灭了那个金耀明才能走,他的金行道术很高明,不能留他为患。”
“道术?你们刚才用的就是道术吗?甚么是道术?”红緂好奇地看着叶歆,她方才就对那场打斗感到十分的新奇,这种有别于一般武斗的打法,实在是令她大开眼界。
“道术只是武功之外的另一种技能,大同小异,只是你们没有见过,所以觉得新奇而已。等我有空,再详细地告诉你们。现在你要记住,金耀明和史明扬都是金术士,他们有道术相助,会随时出现在你们身边,绝不可大意。史明扬的道力很浅,不足为患,但金耀明的道术非同小可,令人防不胜防,那飞剑之术就不是轻易能抵挡的。”
红緂和锦儿吓了一跳,惊问道:“我们该如何是好?”
“你们放心,我会用草木感应,探察四周,只要他们遁至十丈以内,我都会及时发现。而且我已找到了他的弱点,他施展道术的速度太慢,而且不能同时施展两个道术,只要在打斗之中有人能给他一剑,让他分心,便有可乘之机。此时我再用一些药物辅助,便可拿下他。”
红緂舒了一口气,道:“既然大哥有信心,我也不怕了。我看应该先把他引出来,然后我们三个人在旁相助。除去这人,我们就不用怕了。其他金剑门的弟子武功虽然不错,但比起金耀明,似乎差了许多,他的儿孙们好像也不会甚么道术。”
“妹子言之有理,现在我便去金家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小心点,别出事。”
冰柔忽然惊叫道:“我的包袱还在金府,这可怎么办啊?”
红緂问道:“里面有甚么重要的东西吗?”
“剑!”叶歆望着金家镇的方向,似乎在思考着甚么。
“甚么剑这么重要?”红緂疑惑地看着叶歆夫妻。
“血剑!”
红緂立即明白了他们所说的是那把立誓的血剑,对旁人来说,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剑,甚至有人会因为上面的血斑而弃之,但对于这对夫妻来说,这是非常重要的物件,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也是血剑之誓的证明。
“相公,我们不能丢了那把剑,一定要拿回来。”冰柔急切地看着叶歆,等待他的决定。
锦儿插嘴道:“叶大哥用遁术去拿回来,不就行了?”
叶歆摇了摇头道:“我拿着金属之器不能施展道术,去了也没用,必须有人一同前去,但此时的金府戒备森严,同去之人不易脱身。”
“我一定要拿回来,你不去,我去!”冰柔下了决心似的便要往金府走去,仿佛那把剑比她的安危还重要。
叶歆急忙拉住她,柔声道:“柔儿,别急,我知那柄剑的重要性,一定会取回来,但我们一定要想个好办法,将危险减至最低。”
他知道妻子重视的不是那柄剑,而是剑所代表的意义──那剑就像是一把看不见的锁,将两颗心紧紧地锁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冰柔在叶歆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的信念,含笑道:“相公,我听你的。”
红緂和锦儿似乎也感受到他们的柔情密意,被深深地打动。
“妹子,你和锦儿在这里守着,我和柔儿去金府。”
“大哥,光你们两个,太危险了。”
“不怕,我先将他们引出府,柔儿去取东西,只要金耀明不在,以柔儿的身手不会有事。”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分头行事,我记得五里外有个村子,我和锦儿去那里看看有没有马或马车可以买,你们取了东西就去那里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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