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控制了丹络主城,叶歆开始着手对付城外的数万大军,虽然城里有朴哲的一万草原骑兵,以及王成业和魏冲的三万丹络驻军,但此时再战已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徒增死伤,一向爱惜筹码的他不会无故削弱自己的力量,因而他决定选择从心理上压迫城外的大军。
宋钱早已在屋外恭候,见他出来,含笑问道:‘公子,城内的都在掌控之中,不过城中的大军还是不肯散去,我们怎么办?’
叶歆摆摆手,笑道:‘无妨,他们不知城中发生了何事,自然不敢轻易撤走,只要让他们感觉到撑下去无济于事,也就不得不退兵了。’
宋钱见他神态轻松,满脸自信,心中也安稳了许多,笑道:‘想必公子早有安排了,是我多事了。’
‘走吧,到城墙上去看看,赫洋的事也该办完了。’叶歆回头朝隐身的凝心笑了笑,然后走向宅外。
踏上城墙,城外大军的吵杂声立即传到众人的耳中,由于四门紧闭,外面的数万大军不清楚城内的真实状况,既不敢攻城,又不敢退走,正在城下鼓噪不安。
王成业、洪宇等人都在城上等候,见叶歆与赫洋含笑而来,知道城里的局势已在控制之中。
洪宇担心姚跋的下场,急不可待地拉住叶歆,不安地问道:‘大将军没事吧?’
叶歆淡淡地道:‘暂时没事,不过看着儿子叛逆,气得口吐鲜血,看样子活不了几天了。’
洪宇早知道姚跋病重,听到这一消息更清楚他复原无望,心里又气又急,又是伤心,怒目骂道:‘都是那个逆子害的,真是可恶之极。’
叶歆心里明白,若不是自己横插一手,姚跋的下场也未必如此,然而姚跋掌权对天下有害无益,这些年又成为丹络一霸,这种人的生死本就不必怜悯,淡淡地道:‘自作孽,不可活。’
王成业不知道叶歆的身分,见洪宇把赫洋冷落在一遍,却热情询问一个书生,不禁纳闷,问道:‘现在事情怎么办?下面可是有三卫城的数万大军,弄不好可要发生大火并,还是想想办法吧!’
叶歆微微一笑,转头看着赫洋,指着下方道:‘赫大人,请吧!’
赫洋深吸了口气,走到城垛旁朝下方看了一眼,然后从手中取出一块镶满各种宝石的金质令牌,扬声高叫道:‘三位将军听好了,我受大将军全权委托,捉拿逆臣姚开,现在逆臣已经捕获,各位的忠心,大将军已明白,不过此事纯属姚家内部事务,你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城,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以助逆惩治。’
三人的心里都向着姚开,原本听说赫洋也参与谋事,还借来了草原族兵,因而率兵助阵,一听此话,顿时傻了眼,不知所措地相互对视着。
‘带上来。’赫洋右手一挥,姚开和他的谋士们全部被推到城头。
随着这些人的出现,城下像是滚水般沸腾了,一个个交头接耳,都为这场看似闹剧的事件感到迷茫。
姚开终于明白自己中了赫洋之计,怒目瞪着叶歆和赫洋,恨不得一口吞了两人,然而他现在已是阶下之囚,嘴又被堵上,想骂也骂不出口了。
‘你们看好了,这就是意欲弑父夺权的姚开。’
城下的士兵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出动为的是谁,只有领兵的三名将领才明白,见到双手被捆的姚开,他们终于知道自己的希望幻灭了,参与了反叛行动是死罪,心中的惶恐难以言喻。历史上成王败寇之事多不胜数,脑海中不能不出现可能发生的情况,如今唯一可恃的就是手中的大军,只是没到最后一刻,他们都不想言战。
就在此时,赫洋的一句话瓦解了他们抗争的心态。
‘三位将军知道城中发生兵变,所以前来救援,这一点是非常值得褒奖,大家各自先回城中,赏金今日内会送到各城,每位士兵都有份。’
霎时间,赫洋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已截然不同,从一个依靠妻子才坐上城守的小人物,摇身一变成为叱吒风云的人物。
几位将领都不禁心悦诚服,他们知道这是赫洋在给他们台阶下,既免了战争,也免了他们的死罪,既是感激,又是兴奋,后悔自己一时糊涂,站错了队,若是早知赫洋有这种手段,早就投到他麾下。
赫洋见气氛缓和下来,心中大安,转头朝着叶歆笑了笑,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叶歆的功劳,只是故意把自己推到台前,接受众多的赞赏和掌声,更是感激莫名,默默地向自己许下承诺,誓死效忠叶歆。
‘把人先带下去。’叶歆朝朴哲点点头,虽然平息了一切,但要控制这里,计划还没有完成,毕竟数万大军还在别人掌握之中,随时可能发生变故,因此窃取兵权是下一步的重点。
洪宇也很清楚事情还会发展下去,但见丹络没有发生血斗,心里安稳多了,走到叶歆身边小声问道:‘大将军和几位公子都没事吧?’
‘放心,我不会食言,连姚开我都没杀,何况是其他人,不过下面的事情还要你帮忙才行。’
洪宇恭敬地道:‘我一定照办。’
叶歆微微一笑道:‘好,你带着赏金去各城犒劳军士,记住,要以赫洋的名义发放。’
洪宇若有所悟地望向赫洋,问道:‘您是要为赫洋建立声望?’
‘当然。’叶歆毫不隐瞒地道:‘我在此处没有任何声望,只有借助赫洋,兵权才能顺利转移,其他的事日后再说,眼下平定丹络的局势为要,快去吧!’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
叶歆忽然又唤道:‘对了,就说大将军要设宴庆功,请他们晚上到城里赴宴,大将军已备下厚赏。’
‘你要……’洪宇充满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
叶歆并不解释,微微一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洪宇也不是蠢人,仔细琢磨便大概猜到了叶歆的用意,无非是打这数万大军的主意,做为了一方的霸主,又逢战乱时代,军队和战力才是胜利之本,叶歆不会不明白。
然而,他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安,毕竟几位将军都是多年的同僚,无论交情如何,都不希望他们在这场政变中丧命,只是情况已在叶歆的掌控之中,又有赫洋为助,要杀要留早已轮不到他来指手划脚。
叶歆把王成业以及火卫城的守将魏冲留在城里,只留一万人在城中维持,其余两万人回到自己的城中,此举为的就是控制兵力,震慑其余三城,而朴哲的一万人除了监视这部,而且控制四门,以及大将军府所在地。
王成业和魏冲都是在暗杀计划下死里逃生,又见赫洋举措得当,临危不惧,知道丹络将来的控制权一定会落在他的手上,都抢着向他表示效忠,赫洋欣然答应,并许诺分给两个富庶的矿城做为回报,两人得到这保证,更是死心塌地为赫洋尽忠。
处理完城内外之事,叶歆和赫洋又回到大将军府,看看奄奄一息的姚跋。
姚跋只知道儿子兵变,之后就昏了过去,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身边已没有了侍女和姬妾,取而代之的是女儿姚菁和女婿赫洋,还有一个满脸黄斑的书生,不禁大为吃惊,用微弱而沙哑的声音问道:‘怎么会是你们?其他人呢?’
姚菁扑在床边道:‘爹!兵变被夫君瓦解了,一切都平定了。’
姚跋微微吃了一惊,虽然头脑昏沉,但思维还是正常的,儿子的计划如此天衣无缝,却败在女婿的手中,可见女婿的心计更沉,这些年一直藏而不露,心里实在有些意外。
‘赫洋,想不到你有这份才能。’
赫洋躬身应道:‘为岳父效劳是应该的,何况还有洪叔叔以及王成业、魏冲两位将军协助,三哥虽然计划周密,但邪不胜正,终究成不了大器。’
姚跋深深地看着他,道:‘看你已经控制一切了。’
赫洋看了看叶歆,然后才点点头。
跳跋见他做事居然要先看身后之人的眼色,心里又是一愣,意识到整件事并不简单,赫洋的背后还有人在,而且这个人运筹帷幄,是个更厉害的角色。但是说了一会儿话,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用眼睛瞟着叶歆。
叶歆见了他的眼神,已知道他有所猜疑,微微一笑,伏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是叶歆,特来取你的丹络,如果丹络尽在我掌握之中,你可以放心去了。’
姚跋惊的身子突然弹坐起来,随即又重重摔了下去,一口气上不来,竟已气绝身亡,这个统治了天下最富庶地方的名人从此离开了属于他的时空。
‘爹!’姚菁扑到父亲身上痛哭失声,已是泪人。
赫洋看了看叶歆,微微一叹,也不知道该说甚么才好,沉默片刻才问道:‘大人,岳父的情况如何?’
‘我试试。’叶歆抓起姚跋的手切了切脉,知道已无力回天,摇了摇头道:‘安排后事吧!’
姚菁猛地一颤,嘤咛一声,昏死在床边。
‘唉!’赫洋又是一叹,双手托起妻子放在一边的软席上,脸上也尽是哀容。
叶歆不想打搅他们,独自一人走出屋子,院子中已恢复了平静,朴哲的士兵严密地控制了整座府第,丫环仆人见来者无犯,也都没有甚么异动。
宋钱正在院外,见他出来,问道:‘公子,大局已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叶歆沉吟道:‘南面的战事不知道怎样了,如今丹络已定,正是进兵之机,我已派燕平前去夺城,你在此无事,替我押送粮草先行,以备大军之用。’
宋钱颇感意外,愣愣地看着他,眼里很有些不情愿。
叶歆当然知道他在想甚么,丹络易手,如此富庶之地,做为商人的宋钱又怎能不为之心动,想必早就打定算盘,再趁机大展拳脚。只是丹络新定,前方又有战事,而他在此又没有任何威望,不愿意让宋钱卷入丹络的商场,与众多的富豪争夺利益,这样会使本已不太平静的荒漠更起波澜。
如今派宋钱押运粮草,目的正是让他远离是非之地,免得他被众多金山银山迷花了眼,做出一些对大局不利之事。
‘让你去就去,你受了官职,就是朝中一员,不只是个小小的商人,一切以国家利益为重。’
宋钱见他眼含煞气,吓得心头涌起一阵寒气,哆嗦了两下,不敢再说甚么。
‘快去,我会随着朴哲的大军一起去,我可不希望到的时候没有看到充足的粮草,更不想因此砍你的头。’
宋钱吓得一缩脖子,连忙跑了出去,就算惹恼天下的人,他也不愿看着叶歆动怒。
看着灰溜溜的影子,叶歆微微一笑,正想去见朴哲处理进兵之事,象坤忽然气急败坏的冲到他身边,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
‘公子,青龙城来的紧急书信,是左丞大人的书信。’
‘青龙城!’叶歆脸色微变,若不是有紧急事件,紫如绝不会写甚么书信,而所谓的紧急事件只有一个──战争。
果然,当他打开信纸,信上写着铁凉发兵三十万,大举压制悬河走廊,黄延功兵力不足,难以御守,请他早想良策。
象坤见他脸色突然变得极为凝重,心中略有些不安,忍不住问道:‘公子,怎么了?出大事了吗?’
叶歆的思绪完全陷入了危急的事态之中,低着头在院子缓缓地踱着步。
‘三十万,铁凉岂不是倾全国之力!看来赵和已经坐不住了,竟然放任了南部,如此说来,这一仗将是青龙与铁凉之间的决战,胜败关系着整个天下的形势。’
‘公子……’象坤见他没有反应,又唤了一声。
叶歆神色凝重地看了看他,吩咐道:‘你去把朴大将军以及军中各级将领找来,我要议事。’
‘是!’象坤见他如此神色,不敢怠慢,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三十万!铁凉可是拼了血本了,把国家的命运赌在这场大战之上,实在太草率了。不过这倒是件好事,这一战打垮铁凉,以后就可以全力东征了,只是……’
想到悬河走廊和青龙城所受的压力,叶歆着实不敢太乐观,万一青龙城破,虽然还有龙天行的地盘可用,但妻子父母都在城中,不能不感到忧心。
很快,象坤将朴哲和其麾下所有的将领请至宋钱的暗宅里。听说铁凉倾全国之力狂攻悬河走廊,众人都吓了一跳,这是肃州势力建立以来前所未有的大决战,也是关系到北方局势的关键会战,任何一方失败都会导致灭顶之灾。
叶歆感觉到气氛的沉重,淡然笑道:‘众位不必担心,虽然悬河走廊的情况很紧急,但我们现在不需要紧张,就算我们长了翅膀,也无法立即前去增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们能守住青龙城,扼守悬河走廊的东面出口,使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做出相应的计划。’
‘可是……’朴哲忧心青龙城的紫如,更担心叶歆的家小会成为铁凉杀害的目标。
叶歆摆了摆手,平静地道:‘丹络初定,眼下要办的就是尽快将丹络的大军掌握在我们的手里,这支军队对南面的战事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控制好此处的局势,然后才能挥军西进。’
朴哲起身拍着胸脯道:‘大人,古马城的大军枕戈待旦,随时可以出发,我立即命令他们进兵,前往悬河走廊守卫。’
叶歆摇头道:‘这倒不必,你的麾下全是游牧骑兵,是依靠地势地形作战的军队,灵活机动,在那种狭长的地形上无法施展,只会增加损失。夜寒他们会想办法守住青龙城,那是辛苦建立的大城,不会轻易被攻破。’
朴哲呆了呆,惊问道:‘可是那里只有几万人,怎么可能抵挡三十万大军?’
叶歆脸色一正,道:‘挡不住也要挡,这就是军人的职责,我相信他们会完成任务。’
一旁的将领宰郭提议道:‘不如我们立即派出奇兵骚扰悬河城,使他们不敢轻动。’
‘若是如此,我们就失去了夺取丹络的意义,不能因为肚子刚开始饿,就把还没长大的果实给吃了,要打也绝不是悬河城,而是用数万大军千里奔袭雪狼关,给铁凉致命的打击,不是只作些骚扰。’
‘可万一悬河走廊守不住呢?那里可是有你的家眷。’
叶歆摇头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更要镇定沉着,你如果想看见胜利,就把古马城的大军尽快送到丹西草原,那才是活命的唯一机会。’
朴哲拍了拍胸脯,誓言道:‘知道了,我现在就起程,就算跑死十匹好马也在所不惜。’
‘你不必去,这里需要你。象坤,你辛苦一趟,带上两匹快马,去到铁鹰城再换两匹,务必尽快赶到古马城,其他人帮他准备食物和水,现在就去。’
‘是!’十几个人都跳了起来,带着象坤一起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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