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夏普收起了挑衅“它”的心思,洗漱完毕后,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如今,自己的身上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有点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
说的科学一点,也许是精神分裂,凭空冒出了一个人格,但是毕夏普从来没有听说两个人格可以相互对话,但是不管怎样,自己与“它”共享一具身体,今后变成为生命的共同体了。
一想到这里,毕夏普非常烦躁,“它”可以随便控制自己,如果在行动中打乱自己的计划,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毕夏普?”  那个东西又说话了。
“它”的声音跟路斯恩真是太像了,毕夏普对“它”增加了几分厌恶,故作不理会。
可是明知道被毕夏普故意无视,“它”也没有放弃,又叫了几声。
毕夏普被吵睡意全无,他将枕头砸向自己的脑袋,“你到底想说什么?!”
“关于我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如果我偏要呢?”
“我出了事你也活不了。”“它”用平静地说着,丝毫不带威胁的语气。
毕夏普挑眉,“你在威胁我?”
“我是在保护你。”
“呵。”毕夏普冷笑,竟然说保护?这些天它惹给自己惹麻烦还不够多吗?
也许是感觉到毕夏普的想法,“它”沉默了一会之后,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但是就你和我目前的状态,我决不会做把自己作死的事。”
但是我怕你操控我,毕夏普心说,“我可以信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要随便操控我的身体。”
“没问题,”它一口答应了,但是接着又附加了一个要求,”“不过你要是做出有害于我的事情,我就会收回前言。”
毕夏普有些意外,它的目的只有活下来就好了吗?
这个时候,毕夏普再也睡不着了,他对自己身体中的家伙充满了好奇,开始与它闲聊起来。
“之前,你好像说了一个人的名字。”沉默了一会,它低声说着。
“谁?”毕夏普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才想起来它指的是什么。
它似乎有些无奈,又提醒了一次,“你之前说那个‘路斯恩’。”
“哦,他啊,”每次想到那个人,毕夏普的心脏就好像被刀子切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钻心地疼,“没什么好说的。”
“你似乎很讨厌他,为什么?”
它似乎对路斯恩很感兴趣,但是心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正在隐隐作痛,毕夏普没有心情去谈那些事情,“何止是讨厌他,那个混蛋。”
“为何怎么说,”它疑惑起来,”你能解释给我听吗?”
“说来话长,”不提也罢,这一谈,毕夏普内心的痛苦和悲伤还有各种负面情绪顿时倾泻出来,“实际上,我曾经死过一次,杀死我的主谋就是路斯恩,不过也多亏了汉特他们,我捡回一条命。你现在明白了吧,这也就是为什么比起你,我更信任他们的原因。”
“嗯,我知道了。”
它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似乎被毕夏普的情绪感染了,可是这反倒让毕夏普更加不快。
实在是太像那个混蛋了,不管是声音还是语气,如果不是知道路斯恩还在,毕夏普都以为那家伙的灵魂附身在自己的身上了。
它把路斯恩那种虚伪温柔一面学了个十乘十,但是毕夏普就偏偏被那种温柔给欺骗了,为此他将十几年的青春奉献给了天狼军团,心甘情愿地跟随着路斯恩,帮助他扫清障碍,排除异己。
可惜啊,毕夏普苦笑,哪怕是再忠诚的心,都无法消除路斯恩对自己的防备和多疑。
“睡吧,不要想太多了。”它感应到了毕夏普的心情,不停地安慰着。倦意伴随着那轻柔的声音渐渐袭来,毕夏普合上双眼。
早上,吵醒毕夏普并不是闹铃,而是来自身体中的那个家伙。
“早啊。”
毕夏普精神一震,真是够刺激的,  一大早就听到路斯恩的声音。他一个挺身站起来,忽然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些尴尬的回应道。
“早。”
毕夏普心神不定地穿好衣服,想到今天要做的事情。动作加快了几分。为了赶时间,毕夏普没有理会机器人放在一旁的早餐,直接走出病房。
“你的早餐。”它提醒着。
毕夏普头疼,那个家伙怎么变得比生理钟还要可怕,开始管起自己的饮食,他无心理会,“不吃,别来烦我。”
“还记得我昨晚说的话吗?不要作死。”它的语气强硬得让人无法违抗,毕夏普咬牙,一顿早餐而已,有这么重要吗?
“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毕夏普狠狠地抓起桌子上营养剂,随便吃了几口便摔在桌子上。
“不准浪费。”
我忍,毕夏普重新将营养剂拿起,将早餐一点不剩的吃了干净,狠狠地摔门而去。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格雷,好好把之前的事情说清楚,毕夏普握紧拳头,其他的破事先放一边吧。
对于格雷,毕夏普内心非常愧疚,实验室是格雷的心血,没想到就在自己的过错下毁于一旦。
就在毕夏普没走即便,遇到了迎面而来的贝西。
贝西看到十分精神的毕夏普,微笑地打了声招呼,“早呀,毕夏普哥哥!”
“你好,贝西,格雷现在他在办公室吗?”毕夏普没有客套,“我有些事情想对他说。”
贝西变得苦恼,“格雷不在这里了,但是他拜托我告诉您,如果你要来找他的话,直接打消念头吧。”
格雷还是在记恨自己吗,怎么连那一面都不愿意见到了,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吗?毕夏普又问,“那么他到那里去了?”
“不知道。”贝西把头摇成拨浪鼓。
“那他离开之前是什么表情,很愤怒吗?”
贝西张着大眼睛认真地看着毕夏普,“格雷跟我提起你的时候表情非常平和,毕夏普哥哥别担心,我觉得格雷医生会谅解你的。”
“是吗,那么谢谢你。”贝西那一番劝慰,让毕夏普自责的心情稍微缓解。
格雷走了之后,毕夏普也没有理由在诊所待下去了,他独自一人离开了医院,回到住所里。
将一旁的光脑打开,看着全息屏上自己做下的密密麻麻的记号,毕夏普将屏幕上画着从“切尔赛与人造向导实验”到“格雷”和“汉特”的箭头擦去,重新在两者之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虽然实验室的用途真相大白,但是毕夏普还并不能把格雷的的嫌疑排除,毕竟他的行踪真的太可疑了。不能保证那天毕夏普在竞技场看到行色诡异的人是不是他,而且当进入实验室的时候,格雷碰巧不在。
只是巧合吗?如果那个人是格雷,那么他在那里做什么。
还有放在实验室的玻璃球,以及此时出现在他身体里的东西,毕夏普一头雾水。
格雷的笔记中只记录的关于人造人的实验,并没有提到玻璃球。但是要说格雷还做过什么实验的话,毕夏普想了想,据他现在获得的情报,除了人造人实验,格雷还涉及到灵魂移植。
可惜的是,关于灵魂移植汉特简单一笔带过,为此,毕夏普专门跑去询问了贝西关于灵魂转移的事情,然而贝西并没有完全涉及到核心,关于这项技术格雷丝毫没有对她透露过半点。
同时几个疑点接踵而来,化成了巨石压着毕夏普的头脑,他的太阳穴开始抽痛起来。
毕夏普自暴自弃地将控制笔随手放在桌子上,把自己扔在沙发里。
“需要我帮忙吗?”它问。
“要啊,”毕夏普没好气地回应,“如果你还记得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相当于帮了我大忙了。”
“。。。。。。”
它沉默起来,毕夏普无奈,再次点开光脑,随便翻阅浏览着各种垃圾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