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获胜的是《病妻》。
惜得第二名的星晚默默下台,她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任何想法。
是阿,他沈知南是宁城半片天,就那么跺跺脚,宁城都要跟着震两下,影响力十足。
所以当沈知南那话一说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结局。
宋一然追着她出礼堂,想要安慰她,却发现已经有人在等她,那不是沈知南么?
月色下,沈知南靠在黑色宾利的车身上,单脚支着,正在吸烟,看着款步过来的女子,眉眼是温和的。
“走吧,回家。”
“......”
宋一然仿佛听到了什么。
但他很快发现,星晚姐并没有理会那位沈先生,自顾越过男人和车辆,往马路走去了。
将近零点,道上没多少行人。
冷风呼呼,刮在脸上刺刺的疼。
盛星晚披着件兔毛外套,酒红长裙盖住修长双腿,但风还是会跑进去,她冷,但再冷在此刻也不想上他的车。
文哲先追上来。
“盛小姐。”文哲叫住她,“沈总在等您。”
“别等。”盛星晚回得利落。
她从手拿包里取出宾利车钥匙,几小时前从桃源居开出来的那辆,递给文哲,“给你,你们回去。”
“......沈总在等您。”
等,
等他大爷。
盛星晚难得会在心中爆粗口,她暗咒一句,没废话,还是坚持要把钥匙给文哲。
文哲不敢接。
一分钟后,沈知南往这边走过来。
男人姿态清绝,月色下眉眼撩人,薄唇笑意浅淡。
“闹脾气?”
盛星晚睇视他一眼:“没有。”
“没有不上车?”他问。
“不配上沈先生的车,我怎么配。”盛星晚自嘲一句。
又把钥匙递去给沈知南。
他不接。
“爱拿不拿。”盛星晚冷嗤一声,随手将钥匙砸过去。
那钥匙砸到男人胸膛上,迅速坠到地上,啪嗒一声响,又弹出去几公分。
这操作看呆文哲。
第一次见,有人这么无理地对沈知南。
文哲以为,沈知南会大怒。
但他没有。
沈知南单手插在兜里,弯腰去捡起那车钥匙。
“行了,不闹了。”
“......”她冷冷看他一眼,“谁和你闹?”
盛星晚转身就走,高跟鞋的鞋跟撞在地面上上,嗒嗒地响。
在安静的深夜接到里,这声音很清脆。
换作任何一个女子,沈知南一定掉头就走,不管死活。
文哲再清楚不过。
文哲后来明白,就算盛小姐骄纵胡闹,每一次都是沈知南亲手惯出来的。
可以说是如假包换的溺爱。
眼下,沈知南将钥匙递给他,自己提脚追上去。
手腕被人从后方扣住。
盛星晚甩开他的手,很用力,眉眼神色都是冷的。
她再次往前走去。
迎面吹来的是,是冬
天的晚风,长发在瞬间弥漫半张脸,她用手去拨发,拨着拨着,到最后竟是用手遮住双眼。
星晚哭了。
她捂着自己双眼,在模糊里徐徐向前,泪水不停从指缝间溢出。
沈知南停在原地,看她在风里摇曳的酒红裙摆。
第二次了吧。
他弄哭她。
上次是在沈家老宅,他使唤奥利去吓唬她。
他很病态,比起她的冷漠无温,他更喜欢看她哭,看她被他逼出所有坏情绪,和所有七情六欲。
毕竟,他要一个活的她。
而并非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
走着走着,盛星晚扶着一颗路边的树蹲下,脸深埋进自己双膝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并非是她得失心重。
近端时间里,烦事缠身,对于这场比赛她一直精心准备。
就算不能拿第一,也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
赢要光明,输也要坦坦荡荡的输。
他就是故意的。
时有冷风,风里带来沈知南的气息。
他在她面前停下。
然后蹲下。
所有人眼里的沈知南始终高高在上,不曾以这种半蹲姿态和谁交谈过。
深夜街头,他屈尊降贵在她面前。
放低姿态,只为平等。
头顶传来男人掌心温热,盛星晚倏地急了,带着满脸泪痕抬起一张脸,反手打开他,“你别碰我!”
她不能不生气。
沈知南手背被她一下打红,但他不在意,只问:“晚晚,气什么呢,气惜败还是气我?”
脸上妆都哭花了,眼线晕开,乌黑一片。
她带着哭音:“沈知南,别来问我,搞得你很无辜一样。”
沈知南半蹲着,单手的手肘落在自己膝上,他拿出随手带的纸巾,去给她擦脸上泪痕。
“我不无辜,我知道。”
“你是故意的......”她的声音有点打颤。
他很磊落,低低地回她:“我是故意的。”
故意得还这么理直气壮?
盛星晚眼底瞬间窜起一抹怒,她想质问他,想吼他,甚至想打他。
但她没有,
什么也没有做。
眼圈周围乌黑的,瞳眸是发红的,她只那么泪汪汪地看着沈知南。
沈知南一边帮她擦着泪,一边低叹一声,说:“你是我的人,至少现在是,我看不惯你和别的
男人靠得太近。”
懂了,他在吃醋。
“你喜欢我?”
“喜欢。”他几乎没有犹豫,眉目清绝看向她,“我就是看上你了。”
——你可以在我的底线范围里,为所欲为。
这是他的原话。
没由来的,一下就记起来了。
盛星晚停止哭泣,她看男人温柔替自己拭泪动作,说:“有多喜欢?”
“嗯?”
他想上几秒,眯眸浅笑:“你是我人见人爱里,最喜欢的一个。”
故意在逗她笑。
他怎么会人见人爱,要他动心,比登天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