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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骆流有职业操守,他听令于雇主。
    而她,是雇主的女人。
    骆流力气大,直接将霍陈一把抱起放进车辆后座。
    此时,霍陈已有些神志不清,他呜呜呓呓地发出一些声响,却连不成完整的一句话来。
    第一医院,手术室内。
    顾惊宴刚刚结束一场难度系数s级的左心室重建术,病人在凌晨四点呼吸困难心脏骤停的恶劣情况,手术刻不容缓。
    耗时四小时三十二分钟。
    他再次成功从阎王手里抢了人。
    刚下手术台,就有巡回护士拿着他的手机过来,说:“顾教授,您的手机一直在响,没敢打扰您手术,所以现在拿过来。”
    递过来的黑色手机,还在震动。
    顾惊宴淡淡一眼,摘下沾满鲜血的橄榄色手套,丢进医疗回收桶里后,拿起手机。
    “喂?”
    声音又冷又淡。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顾惊宴往外走的脚步一顿,旋即黑眸里覆满风雨,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在笑:“把人搞丢了,还专门告知我,是邀功么?”
    只一句,顾惊宴挂断电话。
    他回到办公室,换上私服,是深黑色的大衣,衣摆到小腿位置,把整个人衬得愈发高大挺拔,眉眼也更加冷漠。
    拿上车钥匙,乘电梯下楼。
    医院大厅里,来了场狭路相逢——他刚出电梯,侧目望去,就看见骆流在排队挂号,不远处的长椅上,躺着蓬头垢面伤势累累的老人,盛星晚陪在一旁。
    都看到顾惊宴了。
    骆流抿唇,眼里有显然敌意,如果知道他在这家医院,他不会带霍陈到此。
    星晚抬目望去,只一眼迅速收回,没什么情绪,浑然当没有看见。她是带人来看伤的,不是来找顾惊宴寻仇的。
    但她想避开冲突的想法落空。
    男人已提脚走了过来。
    第64章
    人潮纷纷, 往来不绝。
    这是医院常态。
    顾惊宴在无数种声潮里, 往这边走来,他一眼就看见了躺椅上的霍陈。
    霍陈仰面躺着, 眼睛半睁半闭, 脸上是痛苦神色。
    星晚全当没看见男人的靠近,只温和地去拍拍老人的肩膀, “很快,很快挂到号看医生就好了。”
    霍陈痛得只能发出些细碎音节。
    在医院里,遇见顾惊宴不稀奇, 但那男人气质出尘的冷, 配上那张寡情禁欲的脸, 无疑是万众瞩目的。
    有人一眼认出他, 小跑迎上去。
    今日顾惊宴主刀病人的患者家属, 泪眼婆娑地在高大男人面前, 近乎卑微地诚恳道谢:“顾医生, 如果没有你的话, 我家小宝就没命了!谢谢你顾医生!”
    顾惊宴对此司空见惯。
    他连最基本的微笑都懒得, 只淡淡颔首, 拨开病人家属,直接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霍陈看见了他。
    看见顾惊宴穿过医院大厅的人流走近,眉目清晰,周遭清冷。
    霍陈的表情瞬变,如白日见鬼。
    霍陈不再躺着, 而是激动地爬起来,惊动一旁的星晚,“叔叔,你别乱动——骆流!”
    骆流知道霍陈为何激动,他也不继续排队了,直接大步往这边跨过来。
    顾惊宴已至身前,俯身伸手,却在半空中被另外一只手截住。
    “嗯?”
    顾惊宴淡淡从鼻间哼出一个音节。
    抬眸望去,是骆流握着他的手臂不放,“顾先生。”
    顾惊宴面无表情,黑眸里有未融的寒冰,他直直看着骆流:“我看这位患者伤势不清,想替他看看,你这是做什么?”
    骆流拧眉,“不需要。”
    霍陈不敢与顾惊宴对视,只瑟缩着往后躲,躲在星晚身后,不停哆嗦呢喃:“让他走......让他走......”
    看到这里,骆流可以确定,就是这男人囚禁了霍叔叔。
    与此同时,星晚起身,挡在霍陈面前,冷冷对男人说:“谢绝顾教授的好意,我们还是找别的医生看吧。”
    顾惊宴挑眉,收手,“好。”
    “祝你好运。”他说。
    星晚目送男人离去后,才坐下来安抚霍陈,“叔叔别怕,他走了。”
    霍陈喘着气,狼狈不堪地呼吸,疏
    于打理的原因,头发又长又乱,身上散发着一股长时间不洗澡的酸臭味。
    星晚没表现出嫌弃。
    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霍陈身上,怕他着凉。
    “阿笙,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霍陈说,“你带我去看看西决,看看他的墓,我还没去看过他——”
    西决......
    星晚怔忡住。
    星晚缓过神,见霍陈脸色很难看,只是说:“先把身体养好,有事慢慢说,叔叔。”
    骆流再次去排号,排到号后,却被告知,现在急诊科没有空闲的医生。护士还问,主任顾教授有空,需不需要。
    “不需要。”骆流转身就走。
    星晚用手摁住太阳穴,颇头疼,现在只好转院了。
    骆流背着霍陈,她在后方跟着,三人一同往外。
    刚到门口,被一行人拦住去路,个个儿全穿着白大褂,为首的人是院长模样,对她微笑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要带病人回去。”
    十米开外,顾惊宴靠在墙上,默默点燃一根烟,如一个局外人般,看着一场正准备上演的闹剧。
    眸光深沉如晦。
    星晚脸上警惕,说:“你们什么人?”
    那些人的白大褂胸牌上都写着身份,精神病院院长、副院长、精神分裂科主任、助理、等等等。
    “这位先生背上的老人,是我院患者,在今早门卫换班时翻墙出逃,现在我们要带他回去。”
    霍陈听到这话,察觉到异常,从骆流背上抬头一看,齐刷刷地白大褂人群,那些人的脸都很眼熟。
    霍陈扯着嗓子喊:“不行!不能和你们回去!”
    院长的视线,不由自主越过霍陈,看到后方不远处的顾惊宴,与男人视线相会,竟是刺人的冰冷。
    那男人的视线里,除开冰冷外。
    还有杀意。
    双方难免起争执,最后直接闹到医生们直接在骆流身上抢人。
    一群医生哪是骆流对手。
    骆流背上有人,却十分灵活地避开,闪躲,加上天生的身高优势,丝毫不让那些人碰到霍陈半分。
    最后,院长怒意冲冲质问星晚,“你有什么资格私留我们病人?精神病人的出院都需要家属签字同意,再说,跑出来的精神病人到时候危害到社会,出现伤害他人的情况,是你
    负责还是我们医院负责?!”
    星晚确实不占理,但她还在坚持,“这位叔叔没疯。”
    院长冷笑着:“疯子都说自己没疯。”
    局面坚持不下。
    有人报警,辖区派出所的警察,十分钟就赶到现场。
    当警察大致了解过情况下后,直接要求骆流星晚两人,将病人归还给精神病院。也是,哪有扣着别人的精神病人不放道理?
    胳膊始终是拧不过大腿的,迫于无奈,骆流放下了霍陈。
    霍陈像是再次掉进深渊,不顾周围多少双眼睛望着,他开始疯狂地挣扎,打那些医生耳光,啪啪作响,“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为了逃出来等了多久!放手!”
    然后,使霍陈安静下来的,是一针镇定剂。
    星晚站在人群外,美丽的脸上没有情绪,眼底却是悲伤的,她看见霍陈的手臂上,有很多很多细小针眼。
    旧的,新的;
    那些是数不清的镇定剂。
    “......阿笙,救救我。”
    霍陈在闭眼的前一刻,张着嘴呜咽,艰难地说着,那点声音在人潮里非常微不足道,但足够让星晚听清。
    带着霍陈,精神病院的人扬长而去。
    星晚转身,一眼看见顾惊宴,没办法,这男人很显眼,哪怕丢在万人的人海里,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出来。
    她和他对视,有无声的硝烟。
    骆流越过她,直逼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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