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你们从哪里听说的?莫要诓骗老夫!”老县令连脸都红了起来,可见激动的狠了些。
“这您就不用管了、您只要知道,您马上就要接到任命啦!”莫天涵赶紧给老县令顺气儿:“我们来这儿就是给您报喜的,这些礼物也都是祝贺您老升迁的。”
杨老县令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好不秧儿的,就成了府尹?他一个偏远地方呆了三十年的县令,马上就要成为善水府的一副府尹?
善水府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江南道南七省唯一一个商业集散地啊!
江南道四大水路必经之处!
那儿的港口一天过往停靠的船只比镜水县人口都多,一年的税收就能顶的起十分之一的国库,因为商业发达啊!
弊病就是不是产粮的地方,善水府依山傍水,就是农田没多少,多数都是跑船和经商的人家,势力也挺复杂,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
164 幸运的官运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县令到头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临老临老还能再进一步,得了个一府的府尹之职!
杨老县令心里的算盘啪啪啪的打着:这两个人能提前知道消息,就连他在善水府里的至交都没听到,他们就先知道了,明显这是朝里有人啊!
他们俩干什么他不管,但是对于他这个无依无靠的底层官员而言,如果靠上他们在朝中的势力,起码他致仕之前,官位稳稳当当啊!
莫天涵和田金松对望一眼,看着老县令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明显是心里活动太过激烈啦!
“你们两个小子的事儿,老叔我不问也不打听,既然你俩知道了消息,这就是来告诉老叔的?”杨老县令人老成精,莫天涵和田金松的那点子小动作,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最然最初他的确是被惊到了,但是想明白了之后,就淡定了。
“嘿嘿,老叔说的是,小子就那么点子事儿,您老也不需操那个心,今次是得了消息,从上面传来的,说是下一任的善水府府尹已经定了,就好奇问了一嘴,竟然是老叔您的大名!”田金松怎么说,跟杨老县令还带着点儿亲戚关系,莫天涵不方便说的话,他可以说。
“哦,那你们来??”说着看了看桌子上摞成小山包的礼物。
“这些都不是上面贵重的东西,一来是恭贺您老升迁,二来也是因为您升迁在即,这要是上任之前,旧幕和新僚,您不也的答对一下么?这些东西可以用来给您赏下属,到任之后,也能摆在家里做个摆件。”莫天涵虽然说的平常,但是言下之意就是这些东西是用来给您撑场面的。
要知道,杨老县令虽然为官三十年,却一直是两袖清风,要说没哟家资是骗人的,但是也就够他们一家四口糊口用,加上他的薪俸,也就过个富农的日子,偶尔有些灰色收入,还不多,因为多的那都是要触犯律法的,杨老县令有自己的原则,所以他们家一直是饿不死又撑不到,平平淡淡,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做了三十年的县令,每次的记评都是个“平”子了。
“对对,老叔,您老放心,您上任,我肯定不能让您丢了面子!”田金松也开口安慰来县令。
心里也挺佩服他这位远房的老叔,毕竟不是哪一个当官的,三十年都能保证自己不犯糊涂。
听到这里杨老县令也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这俩小子怕自己家里一贫如洗,根本就应酬不了那些得了消息蜂拥而来的人们。
心里不禁有些暖意划过,这年头儿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少喽!
在你升官的时候,人家不求你办事而是怕你出丑,提前得了消息来告诉你还不算,还给你想到这么多,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对了:“行了行了,老叔知道了,你俩要是没事儿就赶紧回去好好的呆着,这事儿等上面的文书到了,再张扬,听到了没?这么风紧的当口,别让人抓到把柄。”
生怕两个小子不知轻重,到处囔囔开来,要是真事儿还好,要是个风闻,他可丢不起这个脸儿!
“明白明白,今天就来给老叔通个气儿的。”田金松知道这个时候,这位老表叔还有些顾虑在里面,也不计较。
“那小子就跟金松回去了,您老这几天多注意些。”
两个人其实也没想多待,主要是给来县令一个信号,现在信号也给了,他们俩又如同来的时候一样,低调的不能在低调的离开了。
回到家里,莫天涵又跟秋妍腻乎了一会儿,才跟他说:“妍儿啊,相公要出趟门儿,去个几天就回来。”
“去哪里啊?”秋妍吃着枣糕,问着莫天涵,他现在是零食不离嘴儿。
“去善水府。”递给秋妍一盏清水,老是吃小糕点,会口干,所以莫天涵随时给秋妍凉着两杯白开水。
“唔?”秋妍瞪着大眼睛,善水府唉!
“相公是去看看铺子,想在善水府也开一个粮店。”这个是实话,嗯,还有其他的目的,就不和自己的小白夫郎说啦!
“哦哦,那多带些银钱,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可不能没有傍身的银子……。”秋妍也不吃点心了,而是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出门经”好像自己出过多少次远门似的,其实他就连县城都很少出的好不好。
再说另一边,等两个人走了,杨老县令自己呆坐在客厅里,他的老夫郎进来,见他自己坐着发呆,又一桌子的礼金,不禁有紧张,轻轻的推了推他:“老杨,你这事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东西?谁送来的?”
杨老县令只听说有客人来,但是这会儿还没见到客人呢,就看到东西了,难道客人这么快就走了?
“哦哦!”杨老县令回过神,看到自己夫郎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赶紧了把脸:“无事,无事,夫郎啊,你相公我估计要走大运了!”
“大运?”老夫郎笑了:“你呀,就是个书呆子,整天的圣人言书本话,官场那些蝇营狗芶的,你也没那个心思,这眼看着就要致仕了,还大运呢?你还能升官儿不成?可别说笑了。”
二人成亲快四十载了,老夫郎自认为足够了解他这位正直的有些迁腐了的相公,但是他就是喜欢他这种气节,当年那么艰辛他都没有放弃过,果然如他所愿的,两个人带着孩子安安静静的过了一辈子,如今连孙儿孙子都有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那些相熟的嫁了豪门大宅的哥哥弟弟们,有几个是善终的?有几个家里是没有侧室和小侍的呢。
“夫郎还真是说对了!”杨老县令现在就想跟自己的老夫郎显摆显摆:“过几天,你就听好消息吧!”
老夫郎不信,扭头随手打开一个礼盒,里面包的竟然是一匹上好的锦缎,足够他们老两口裁制两身新衣服了,缎子闪着丝光,一看就价值不菲,吓了老夫郎一跳:“老爷,你这是做什么?这些东西谁松的?可是要您办大事儿吗?
“这些东西都是两个小辈孝敬的,夫郎尽管守着就是。”杨老县令也看到了,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真的升了官职,到善水府那种地方走马上任,这首先就不能穿的太寒酸了,那些商人们,多数都是家族形式,最会看人下菜碟了。
“老爷,这么多东西,您这是要做什么啊!”老夫郎有些着急,眼睛都红了起来,他家老爷临老临老了,不会犯糊涂了吧?
“夫郎莫急莫急,这些都不是我要的,是金松那个小子孝敬的,还有莫小子,你都认识的,那个夫郎有些腿脚不好的那个?还记得吧?你还夸过人家疼夫郎的呢”杨老县令一看这人要哭,赶紧哄哄,都快七老八十的人了,现在哭鼻子可不和小时候那样儿啦!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请楚了!”老夫郎见杨老县令一副天塌不惊的神情,估计真的是有什么好事儿发生了,自己也不哭了,就等着杨老县令担白。
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看莫天涵跟田金松,也不是鲁莽之辈。
“唉,事情是这样的……!”
杨老县令把事情的始末都跟自己家的夫郎说了,最后看着同样惊讶的老夫郎:“……事情就是这样,咱们只要等着上面有没有文书传来就知道了。”
“这、这是真的么?”老夫郎也有些些不敢相信。
“真真假假的,咱们就等看看好了,没有,就当两个臭小子皮痒痒拿老夫开涮,看老夫不拔了他们的皮;如果是真的,这些东西,足够咱们用来应付了,对了,得派人去把二小子一家接过来,这个时期,还是别放任孩子们在外面了。听说这个位置,上面的人争斗不休,没想到他们鹬蚌相争,让老夫这个渔翁得了利,说不定都有多少人恨着老夫呢!”杨老县令一番盘算之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