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天?那岂不是,在许轻远发现人死的前一天?
蚕院出了这件事,庞嬷嬷,是否知道?
“你们可有什么线索?”李蕴看向冰玉,以及冰玉后头站着的三个妇人,全是养蚕的。
“我知道一些,李管事,死的那个女人,叫桃娘,自来到庄子上,就跟着庞嬷嬷,是庞嬷嬷的手中得力干将,咱们养蚕的四个房间,本是四个人一起把控,后来,庞嬷嬷就全部交给了桃娘。我还觉着她就像是在我们面前,怎么就死了?”
说话的是个中年妇人,一身灰扑扑的装扮,看着与普通夫人无异。
李蕴问道,“你们之中可有人与她有过节矛盾?”
“这个,李管事啊,不能说我们与她有过节矛盾,是这桃娘仗着有庞嬷嬷为靠山,总是找我们的茬儿,不过,大家也都习惯性的不说,忍忍也就过去了。”
三个妇人之中的,一个轻色柴裙的妇人道。
问了两人,李蕴也得出了两点,死者桃娘,与庞嬷嬷走的较为亲近,与蚕院的其他人,相处的关系并不算好。
“庞嬷嬷最近,都做些什么活计?你们且都说的仔细一些。”李蕴坐在凳子上,瞧着身边的众人问话。
又差了冰玉去找齐全整个蚕院的人,全都叫来,仔细的盘问清楚。
这一问,从中午到下午傍晚,李蕴听了大家的言辞,并没问出什么,倒是从一个年约十岁的孩子口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我记得,我采桑叶的时候,瞧见过庞嬷嬷,去池塘那边几趟,不知道做什么事,每次都见她挎着篮子去,约莫一个时辰后,挎着篮子回。”
“你怎么会记得这般清楚?”
李蕴皱眉,觉着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
“因为,我、我偷懒干活慢,一筐子的桑叶,得一个时辰,才能摘满。”小孩面色带着几分胆怯,显然是不敢在李蕴面前说假话。
“现在去蚕院里找,把庞嬷嬷挎着的竹篮子,看看能否找到?”
“李管事,不用找,就在这跟前呢,庞嬷嬷有个习惯,用过的东西,随手就丢一旁,那筐子还在屋檐下挂着呢。”刚才说话的中年妇人,这会儿对李蕴赶紧说道。
她说着提着递到了李蕴跟前,李蕴拿着,左右瞧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东西,却在翻过来后,看到筐子底下,夹着一丝青叶,放的时间长了,叶子都枯萎了。
但李蕴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是罂粟花的叶子……
庞嬷嬷,果然与罂粟花有关系。
她现在,再联想到上次,她与小北去荒芜杂草那处时,遇到全程黑脸冷面的庞嬷嬷,顿时觉着,这件事,肯定是与庞嬷嬷有关系的。
只是,她是私自种的,还是谁在木幕后指使的?
……
李蕴怎生会想到,庞嬷嬷的女儿,妙玉,这会儿已经入了万家府邸,倒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巧妙的手段,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已经成了万家大老爷跟前的爱妾。
这才刚弄掉一个苏奶娘,又多了一个妙玉,可是气的万家大夫人,一阵怒火。
而丰了李蕴之命去找万家大夫人问事情的胡三,被那边万家大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红鸾,早早的打发了出来,只道,这死人是常有的事,兴许是生了几个口角,只管处理了。
在这个娶亲关键的档口,还是别报官,见到潦草,随便处置了。
李蕴却不知晓,红鸾心底里的话,到底是个小庄子上的管事,没经过大事,死了个人,还要惊动大夫人,红鸾不敢在万家大夫人跟前编排,却在胡三跟前说了一通。
胡三觉着受辱,倒是没再理会,心中暗骂,这把人命不当回事的主子,还是不要的好,若是这庄子是许家嫂子的,那该是多好啊。
没过三日,胡三归,把他在万家府邸门前受的气,以及红鸾的原话,全都对李蕴说了。
李蕴倒是不起,自己拿了一两银子并两把果子,一包糕点,给了胡三,让他回去好生歇息。
想着等许轻远回来,李蕴再与许轻远商量。
这事儿,只能先搁下,等庞嬷嬷回来,再好捉了她问清楚。
桃娘是庞嬷嬷跟前的人,在这庄子上未成家,没丈夫没孩子,也只能找人草席子一卷,在山沟沟中,挖了沟壑埋掉。
正欲下葬的时候,却在那桃娘的口中,发现了大把罂粟花籽。
许轻远觉着蹊跷,用匕首,割破了桃娘的咽喉,果然,发现这罂粟花的种子,还在她身体里面。
“烧了。”许轻远嘱咐胡林道。
胡林没迟疑,赶紧回去取火来。
许轻远立在原地,他有个可怕的想法。
那就是,种植罂粟的人,是想用人尸体种植,就是种,喂人直接吃下罂粟花种子,放到荒草之地,慢慢的与泥土混合在一起,用人的血液与尸油养罂粟。
若是这样想的话,那这种植罂粟的人,应该不是一次两次得了。
等胡林取了火来,一把烧了桃娘。许轻远带着胡林啊,又去荒草那块,拿着镰刀割了了枯草,只等没了枯草的隐藏,地表上一层大片的白骨,露了出来。
胡林与胡三、等人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许、许大哥,这是什么情况?好多尸骨。”
“人体种植罂粟,用铲子埋了。容我回去想想再说。”许轻远一阵头大,觉着有些无从查起。
胡林害怕,还是许轻远与他们一起,埋了尸骨,荒草也留在原地,这才各自回去。
胡三与胡林,嘴上喊着,回去得念念佛经,求得佛祖保佑。
许轻远回去,在家门口,点了把火,烧了好一会儿,才院子。
家里有孕妇,火能辟邪,他这才烧了一烧。
回到家里,许轻远脱了衣衫,丢在外面,才敢靠近李蕴。
李蕴闻到他身上的烟火味,问他,“怎生一身烟味?”
“桃娘死的蹊跷,在她口中以及咽喉,腹部,发现了打量的罂粟花种子,我担心简单埋了,还会长罂粟,就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