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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第一百五十章
    (141)
    一直失去联系的阿勇居然成了一家小旅店的老板,相遇如此偶然让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倒是阿勇显得很为平静,朝我微笑着打招呼。阿勇看着惊讶不已的我,问道,怎么啦,不会真把我忘记了吧?我走到阿勇身边,双手抓住阿勇的肩膀,有些激动,责怪道,你他妈这么长时间也不和我们联系一下,原来躲在这里当老板享清福啊。阿勇解释道,说来话长,我只是不好意思和你们联系,准备今年年底把钱赚够了,就去上海找你和疯子,然后把钱还给你们。我瞪了阿勇一眼道,你也太小看我和疯子了吧,难道想你就是惦记着你借的那点钱不成?阿勇笑道,这个倒不是,只是老欠着你们我实在有点过意不去。我避开话题,问阿勇道,怎么突然躲在这里干起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了?阿勇道,说实话,都是为了周茹,我当初也以为她把红茶坊转让给别人是为了骗我那笔转让费,但后来我才明白,是我小鸡肚肠了。其实周茹早就预谋骗那个台湾人一笔钱,到手之后,怕夜长梦多,所以马上决定离开上海,但又担心我不舍得刚刚投资的红茶坊,更担心我不愿意离开上海,所以就利用我对她的信任骗我将红茶坊无偿转到她的名下,然后先斩后奏悄悄卖给了别人。为了防止那个台湾人找她麻烦,她甚至连我也没有告诉,就一个人偷偷离开了上海回到了浙江临安老家。后来过了一些时间,台湾人好像并不在乎,可能是那几万小钱对于他来说确实只是九牛一毛,也懒得费那个周折去找周茹,所以就不了了之。周茹看到台湾人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就千里迢迢找到我老家问我家里人找到了我,后来我就在这里和周茹开了这家小旅店。
    阿勇似乎在对我说一个很久远的故事,很平淡很真实的一字一句慢慢说给我听。我注意阿勇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好像他对我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和他根本没有关系,不然怎么会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呢?想想阿勇离开上海时候的落魄,如同一位斗败了的将士,怀里揣着心爱之人的背叛和欺骗,回到自己呱呱落地的地方,那种失落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一个人经历和习惯太多突如其来的变故,就会磨练出一种淡定的心态,这种心态的定势久而久之就会让人变得麻木,即使是微笑也会变得僵硬。
    我笑着问阿勇,那周茹现在也在临安吧,是不是还在床上睡懒觉啊?真是羡慕你们的神仙日子。阿勇闭了一下眼睛,带着一丝倦意,然后缓缓睁开眼道,没有,周茹和我呆了一阵子,但已经很难习惯现在的这种生活状态,所以她又回了上海。我惊讶道,难道她又去找那个台湾人了?阿勇摇摇头道,我没有问,也不想知道,只是在她走的时候对她说过,我会一直等着她回来,否则这个旅店就永远只有老板,没有老板娘。
    我不禁内心感叹,自古一个情字,不知毁了多少痴男怨女。无所谓理由,无所谓结果,也许芸芸众生真正需要的也就是对未来生活的一种美好期望。谁不想一直高飞,去看自己生命中那片最高的云层?但是理想和现实却往往不能和谐统一创造出高飞所需要的那份动力。我除了祝福阿勇之外,好像说不出其他更好的话语,既然命运也是赌博,那该下注的时候就一定要坚定,阿勇这点应该比我强,至少他有一份希望陪伴着他度过枯燥乏味的每一天。
    西哥,洋子和我,三个人一起回到上海后的第二天,洋子就离开上海飞往了西安。送洋子上飞机的时候,西哥居然眼圈有些红,我还嘲笑西哥说他是猫哭耗子,心里早就巴不得洋子早点走,然后又可以尽兴发展自己的新部下小章。自从小章从我们公司跳槽去西哥那边后,基本就和我没有了联系,我也没有从西哥那里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但我心里头总觉得西哥和小章之间肯定会有故事发生。
    洋子哭了,眼泪很真实,临走之前拥抱了西哥和我,说等她西安把事情办完之后马上就回日本,会尽早再赶回来和我们见面。洋子拥抱我,双手离开我肩膀的时候,用力抓了我一把,我朝她看了看,没说话。本想当面问她,啥意思?但还是忍住了。等她拖着行李箱消失在我的视线,我转过头问西哥道,洋子刚才拥抱你的时候好像抓了你一下?西哥一脸奇怪道,没有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笑笑道,那可能是我眼花了,我感觉她用力抓了一下,以为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暗示。西哥对我道,疑神疑鬼的,能有什么暗示?我建议你最好去看看医生,最近老感觉你做事情和说话都有点魂不守舍,疑似精神分裂。我叹气道,唉,分裂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吃晚饭的时候,我和西哥开了一瓶小糊涂仙,谈了很多关于洋子的事情,两个人电影编辑似的,把从认识洋子开始到后来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完完整整的回顾了一番。也许是酒喝多了,我突然问西哥,问他会不会娶洋子?西哥放下手中酒杯,尴尬的笑笑,回答道,也许吧。我继续追问西哥道,是也许会,还是也许不会?西哥苦笑道,应该吧。我又问他,是应该会娶,还是应该不会娶?西哥翻了一下白眼对我道,你他妈烦不烦啊,怎么老盯着我问这些无聊的问题?那我问你好了,萧然和小珍,你愿意娶哪一个?我举起手中酒杯,对西哥道,好了,别说这些,干了!
    没想到西哥并没有轻易放过我,也没有喝手中的酒,独自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然后抬头对我道,你他妈其实比我还不是个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啊,还在两个人之间周旋来周旋去的。不就是两个女人吗,很简单的问题,最终你一定要选一个,至少你要给人家表明态度。你这样老是和两个都保持暧昧关系,让每一个都可以看到希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满足感?还是觉得你自己很了不起来着?垃圾,你他妈就是垃圾,凡是当自己是情圣的都是垃圾,我他妈自己也是垃圾。我们两个能碰到一起,那就是苍蝇碰到屎,没任何悬念的相互吸引!
    我怀疑西哥是不是喝多了发酒疯,因为这瓶白酒快见底,可我最多就喝了三两左右。说来都怪我不好,可能问了那个是否娶洋子的傻问题之后,激发了西哥的怒气。我叹了一口气,对西哥道,西哥,我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也没有那个本事,我只是举棋不定,而且她们两个现在可能也并没有把我当一回事儿,不然怎么一直都不联系我呢?西哥突然用力一拍桌子,红着眼睛对我大吼道,你他妈还敢说你不是?你就是一砣屎!看来西哥真的喝高了,我懒得和他争辩,于是点点头,迎合他道,对,你说的对,我就是一砣屎,行了吧?西哥把手中香烟一扔,问道,你不服气是吧,你没诚意,至少心里不承认,对不对?我心里也不好受,看到西哥这个神经病样子,我不想再说话,只是闷头抽烟。
    酒,再来一瓶!西哥冲服务员喊道。我立马对服务员喊道,不用了,够了,再上酒我不买单了。西哥又一巴掌拍桌子上,震得桌上碗碟嘟嘟的响,大声叫道,他不买我买,快点!服务员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一看这个阵势,左右为难,一副哀求的眼神看着我。我朝她挥了挥手,摇头道,上吧,喝死他,等下顺便问问附近医院的太平间还有空床没有。酒放在了桌上,西哥拿着酒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然后给我加了满满一杯。我连忙对西哥道,不行了,我实在不行了,我酒量你知道的。西哥一口酒气对我道,你不喝是吧?信不信我揍你?他妈的你就是一砣屎,喝酒也女人一样,做事像个八九十岁的罗嗦婆婆。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望着西哥道,你今天是怎么啦,一定要针对我是吧?你不舒服别朝我来,老子不是你的出气筒!
    西哥伸手一把抓住我的衬衣领子,挑衅道,我就把你当出气筒,怎么着,不爽是吧?你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萧然,小珍,还有你那个什么小娟,还有洋子,你是不是都想和她们上床?你是什么东西,你还要三妻四妾是吧?我一把推开西哥的手,指着他道,你少放屁,我没有你那么低俗!自从你和洋子好了之后,我就没有碰过她,还有小娟,你不要扯上她,至于萧然和小珍,更请你尊重点!西哥咧嘴一笑,嘿嘿,还装正经是吧?你说说,你喜欢萧然什么?你不就看她前凸后翘风情万种吗?还好她聪明,她要是和你上床,估计结局就是和小珍一样。我狠狠瞪着西哥道,小珍又怎么啦?管你鸟事儿啊?西哥道,你那样对小珍,她有一句怨言没有?她让你等她两年,你这点耐性都没有,你还是人吗?她去香港后才多久,你立马就和萧然搞上了,你又对得起谁?实话告诉你,小珍第二次回香港的时候,我赶上了,在机场见到了她,本来准备把裙子送给她的,但是她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伸到包里的手又缩了回来,我觉得你不配!她哭着对我说,她的心都碎了,真希望飞机能在半空中掉下来,她说她想知道你看到她躺在担架上的时候你会不会像对萧然一样为她流眼泪。唉,可惜啊,老子当时还是心软,后来还是怕你龟儿子伤心,硬是骗你说送给她了,现在想起来,真是一失足千古恨啊。我疑惑道,那你后来在小珍回来的时候怎么又把裙子给她了?西哥鼓着眼睛道,那是因为小珍又回来了,我以为你会和萧然来个快刀斩乱麻,所以自作主张告诉了小珍裙子的事情。然后小珍就拿回了裙子,我本以为这条裙子会成为你们之间旧情复燃的导火线,哪里想到小珍又是一厢情愿,你还是徘徊在她和萧然之间,整天浑浑噩噩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狗屎。你这样吧,等下吃完饭,你跟我回家拿东西,老子不是你的保管员。
    我心头一惊,大着舌头问西哥道,东西,什么,什么东西?西哥道,一条项链,一条黑色短裙,小珍托我转交给你的。我急忙问西哥,什么时候的事情?西哥道,就是那天我们四个在酒吧之后的事儿,你以为我真的能跟上小珍?是她告诉我地点的,说有东西要我转交给你。我赶到之后她已经在公寓楼下等我了,然后就交给我一个袋子和一个信封,袋子里面是那条黑色短裙,信封里面是那条项链。说来这条项链还是你对她做出禽兽行为的重要罪证,现在物归原主可惜了。我对西哥吼道,你怎么不早说?西哥道,现在对你说已经是我菩萨心肠了,以前我以为逼你一下就会让你做出一个清晰的选择,比如那天晚上在酒吧的时候,已经给了你机会做一个决定,可还是被你耍小聪明侥幸逃过。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就是把你逼上梁山,你一样还是那个JB样子,就好比我现在告诉你小珍已经对你完全失望了,你又会神经病一样去挽回,但是中途再杀出一个萧然呢?你还不是又会放慢脚步?我是看小珍太天真,实在可怜,你还是别再烦她了吧。西哥顿了顿,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叹息道,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爱小珍,也没有真正爱萧然,只是你自己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我劝你还是自行了断,别这样扯着,大家都累,何必呢?你就当行行好积点德,饶了她们,也饶了你自己吧。你现在的情况就好比是一匹马在跟着两堆移动的草垛追,两个草垛平行的时候,你就慢慢跟在后面。当其中一个草垛稍微有些远离你之后,你就马上加速跟着它跑,但是一旦路过落后的一个草垛的时候,你又会习以为常的放慢前进的脚步。因为前面的那个草垛还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你认为只要你努力去追总会追的上。落后的草垛看到你路过的时候,它也会加速往前,很快又和前面的草垛保持了平行,于是你又慢慢放慢了脚步,始终不能选择该吃哪一个草垛才好。吃了前面的,又怕后面的草垛落后得越来越远;吃了后面的,又怕前面的草垛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说我这个比喻精辟吧,要不喝这小糊涂仙,我还真想不出来。
    烈酒烧心,我已经没有太多感觉了,听完西哥一番酒话,让我感慨万千,不过我还是对西哥道,你不懂我。西哥一脸醉意轻蔑笑笑道,不懂你?你就是一砣屎,我早就懂了。我一脸严肃对西哥道,你知道小珍在哪里吧?西哥摇摇头道,鬼知道。我诡异的笑笑,指着西哥道,你一定知道!西哥自言自语道,好多话窝在心里不爽,今天多喝了点,终于一吐而快,爽歪歪!然后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脖子继续叫道,真他妈累,等下去推油,顺便醒醒酒,有没有好的地方?我看了一下手机,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确实有些闷,放松一下也好,于是对西哥道,地方是有,不过是正规的,只推人体95%的面积。西哥一脸不屑道,那剩下的5%没有推到岂不是不完美?我嘿嘿一笑道,事情哪里有100%完美的,要想完美你自己回家努力吧。
    推油的时候,我在想,距离小珍,萧然毕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觉得有必要认真的考虑考虑,人的一生中总有很多重要的选择一定要有个结果,无所谓对错,关键在于是否真诚的去面对。爱情是一场游戏,我却并没有扮演一位成功的玩家,一直只是以一个小丑的角色出现,将一个本来精彩的游戏搅和成了一场闹剧。好想真正的谈一回恋爱,无需轰轰烈烈,只求平淡真实。现在开始应该还来得及,希望能有机会重新认真来过。
    我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给她,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如果你是天边最后一片五彩的云,我愿意用生命的真诚将它感化为雨滴,来滋润属于我们的爱情!
    (142)
    消息发了出去,内容仍然显示在手机屏幕上。我看着这句煽情的话,突然有些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笑过之后,再冷静下来,一脸严肃,仔细想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好笑,却想不出个原因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我绝对不是在轻视自己对她们的感情。
    正在给我推油的小妹叫惠惠,她对我变幻莫测的表情似乎有些好奇,微笑着问我,大哥,你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呢?我看着惠惠道,我有哭吗?惠惠道,虽然没有眼泪,但是你表情好像在哭,我猜肯定是为了女人,对不对哦?我实在不想和惠惠费太多口舌在私人感情上,倒不是看不起她,只是觉得我就是告诉我和她们之间的故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她也一会儿难以明白。别看惠惠推油手法很熟练,但是年纪看上去却很轻,估计不会超过二十的样子,也应该没有太多的感情经历。于是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朝她笑了笑,答案让她自己去揣测好了。
    一旁的西哥忍不住了,侧过头对惠惠道,我说妹子,他的故事可以写一本书了,你要是想知道啊,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保证他会说。惠惠转头对西哥笑道,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啊,什么好主意呢?西哥色眯眯一笑道,你帮他把身体剩下的5%面积也顺便推了,保管他全都告诉你,而且说话的时候还会激动得哆嗦个不停。给西哥推油的小妹叫佳佳,听西哥这么说,笑呵呵一巴掌打西哥背上,问道,是不是骗我们惠惠的哦,我倒是看你自己想把剩下的5%面积给推咯!西哥一边叫道,哎哟,哎哟,我的亲娘啊,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吗,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你拍的地方是我的左肾!就剩这左肾了,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的幸福,弄不好就被你一巴掌给拍没了。佳佳啊的叫了一声,然后一脸歉意对西哥道,大哥,真的假的啊,你别吓唬我啊,你动过手术吗,怎么就剩一个肾了?西哥叹了口气道,老天不长眼啊,想当年,那是我在高二的时候,看到一个流氓在抢一个妹妹的包,于是我心头一热,奋不顾身的就冲了上去,结果没想到那个流氓给老子玩阴的,和我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螺丝刀,一下就捅进了我的右肾。为了讲述得更加绘声绘色,西哥还伸出自己右手的中指,一下插在自己右肾的部位,同时嘴里还弄出了几声吧唧的配音。
    惠惠比较幼稚,一脸佩服的神情望着西哥道,大哥,真想不到你还是个劳模呢!西哥嘴一瘪,叹道,你这说什么话呢,这叫英雄,怎么和劳模搭上了,我又不挑大粪。你这小姑娘,肯定小时候不认真读书,名词意思都混淆了,肯定小屁股没少挨打。说完,西哥还很顺理成章的朝惠惠的臀部看了看,似乎在寻找老师教鞭留下的痕迹。我心里暗自好笑,懒得拆穿西哥,干脆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他和两个小姑娘神侃。
    佳佳还是机灵点,象发现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不对不对,大哥你骗人,你看你这个右肾的部位根本就没有伤痕啊!佳佳一边说,一边用油渍渍的双手不停的在西哥右肾的地方抹来抹去。西哥慢腾腾道,佳佳啊,女孩子怎么这么不细心呢,你仔细看,再仔细点,靠近点看!我高二时候的事,而且大学还留了两级,都这么多年去了,这伤口能够明显到你一眼就看出来吗?不动脑子。佳佳还真信了,硬是低头差点鼻子碰到西哥背部,睁大眼睛超肾脏的部位看,最后抬头对西哥道,嗯,仔细一看有好像是有伤口。西哥佯装生气道,其实今天我很怒,我这个人最恨别人不相信我,要不是看佳佳你天生丽质,我今儿个还真不签这单了。
    听西哥一顿胡扯,我心头暗道,你还怒呢,净他妈一嘴巴屁话,没一句是真的,别人要真信你那他妈才是冤了!人都有个思维定势,西哥越是说有伤痕,佳佳越是狠命盯着那个部位看,没有也看成有了。就好比有时候我自己盯着一个汉字看,一直盯着看,看着看着就感觉不是那个字了,很熟悉的字也会变得陌生,这和西哥腰上的伤痕完全是一个道理。当然,这还不包括佳佳眼睛看花的意外情况。佳佳听西哥那么说,急了,于是马上笑容满面嗲声嗲气对西哥道,大哥,你别生气啊,我相信你还不行吗?人家都说看到伤口了嘛,只是太细了点。西哥眼睛睁圆睁圆,对佳佳道,有多细?那是小偷用螺丝刀捅的,你以为是大刀王五砍的是吧?我怒了,又怒了,你还是不相信我,而且感觉你这推油手法有一下没一下的,是不是在敷衍我啊?西哥说话的语气有些严肃,要不是看透了他我都以为他是当真了。我怕西哥过分了会影响气氛,于是对西哥道,你就别难为佳佳了,她一个小姑娘大老远的跑到上海来,辛辛苦苦给你推一次油也就挣个几十块,人家容易吗?
    我只是随便说说,却没想到西哥还真的当真了。他一甩头,伸手把佳佳推在一边,瞪着我道,那我他妈容易吗?老子在客户面前装孙子就容易了是吧?上次那个油田的项目,老子为了签单,还差点当了鸭子,呱呱呱呱叫的鸭子,你知道不?我笑笑,对西哥道,那不是你最喜欢的吗,和客户上床,财色兼收啊。西哥突然伸脚踹了我一下屁股,叫道,可以当你阿姨了,长相又忒低调,你要哇,你要我下次叫你去?我无缘无故挨了西哥一脚,有点莫名其妙,对西哥道,你他妈刚发完酒疯现在又来发油疯是吧,看看你,什么德行,说话没一句真话,天上说到地下,活脱脱一个间歇性癫狂症患者!没等我说完,西哥又是一脚踹我腿上,对我嚷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没一句真话,你他妈也不相信我是吧?老子高二那年就是当过英雄,你不服气是吧?西哥这一脚把我惹火了,虽然我自认不是血性汉子,但是怎么说也得有点儿尊严,于是我也腾的一下坐在了床上。由于用力过猛,而且这床是比较软的席梦思,所以坐正的时候,整个身体不停轻微晃悠,感觉像个不倒翁似的,有些滑稽。我恶狠狠瞪着西哥,点着他的脸道,怎么啦,你今天硬是要找事儿是吧,刚才喝酒的时候我就对你的言行有点恼火了,是我大人大量,再大的气,我咽了。但是你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你骑在我头上拉屎了,你明白不?
    佳佳和惠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傻了,愣了一会儿,马上一人抱住一个,细声细气的打圆场,说两个大男人,都一个房间脱的只剩下一条三角裤了,怎么说也是兄弟,怎么说着说着就动粗了。我指着西哥对佳佳道,是他动粗的,我君子动口不动手,才懒得和他大老粗一样没素质!西哥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对我不屑道,动手你动得过我吗?我急了,一下站了起来,摩拳擦掌对西哥道,嘿,你他妈还真以为你是泰森二代是吧,推油时候你抽烟,抽吧抽吧,最好他妈烧死你!佳佳,往他身上多倒点油!惠惠看这个架势,赶忙抱住我道,算了算了,你们就别争了,要得不?等下领班听到还以为你们对我们服务不满意呢。惠惠说完,朝旁边的佳佳看了看,佳佳也明白了惠惠的意思,于是点点头,然后对西哥道,大哥,要不给你们免费做个全推吧,好不好?西哥翻着眼睛道,你们这里不是只推人体面积的95%吗?佳佳道,另外5%就算私人赠送啦。
    我心里想,西哥你个杂毛这下满意了吧,就等人家这句话呢。没想到西哥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擦了几下身体,起身开始穿衣服,然后对指着我对佳佳道,要推你就推他,他有两个肾,你们两个一起推,不推到他走路打圈我今天肯定不买单,说话算数!说完,西哥甩手把门一关,走出了按摩房。
    我走出按摩房的时候,只是感觉有点头晕,嘴里嘟哝道,过了,实在是过了,子孙万代,千秋基业,毁于两推,罪过罪过!到大厅的时候,问38号包房的先生在哪里,服务员说早买单走了。我一个人走到马路边,点燃一根香烟,掏出手机看了看,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回复。我抬头望着天空,灰蒙蒙一片,好似我此刻心情一样差到了极点。心里在祈祷,萧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真的不愿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唉,西哥也是的,今天怎么感觉老不正常,喜怒无常,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难道是因为洋子离开的缘故感到失落,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不顺心,但不至于对我也有所隐瞒吧?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条件反射般看了一眼屏幕,按下读取键,屏幕显示,我刚出差回上海,今晚老公加班,有兴趣陪我喝一杯吗?读完消息,我有些失望,也有些惊喜。消息是孙二娘发的。我立马回复道,这算不算是个暗示?孙二娘马上回复道,当然不算,想占老娘的便宜,门儿都没有!我继续回复道,没门没关系,有窗户也行,如果没窗户,排气管也中!
    走进衡山路这家相对幽静的酒吧,感觉心情更加压抑,一眼看到孙二娘观音姐姐般坐在一张角落的桌子旁独自喝酒。我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叫了一杯白兰地,喝了一口,问她道,怎么今天突然想到约我喝酒啦?对了,你这个姿势很有创意,可惜观音坐莲不应该出现在酒吧,应该出现在床上才对。孙二娘看了我一眼,嗔笑道,怎么啦?为了勾引你啊,不行吗?虽然嘴依然贫,不过看你表情似乎有些不愉快,很不情愿来吗?二娘我可从来不勉强人。我苦笑道,心情好不起来,掉感情漩涡里头了,爬不出来,要被淹死了。孙二娘呵呵一笑,甩了甩头发,用吸管喝了一口面前的鸡尾酒,抬头道,我可不是你的求生圈,你别做梦。
    我不再说话,只是空着肚子喝酒。几口烈酒下肚,我感到胃里面在燃烧一样,但又感到这种感觉似乎很受用。借着酒劲,我红着脸关公一样对孙二娘道,那你当我是一艘橡皮艇,你是我的的小岛好了,让我暂时靠一靠,我真的好像找个着陆的地方,暂时靠靠也行,不然我真的要死掉了。孙二娘妩媚一笑,对我道,最多借你一只肩膀靠靠,其他的想都别想,别老是死啊死的博取二娘我同情,二娘我风里来雨里去的,从不吃这一套。
    没等孙二娘说完,我把酒杯中剩下的酒一口喝完,然后一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孙二娘并没有反对,只是将自己身体也靠在了沙发上,然后轻声问我道,还是因为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两个小丫头?我无力点点头,表示默许。孙二娘道,问题好像并不复杂吧,如果是我,我一个都不选。我迷迷糊糊反问她道,说个理由,为什么这么说?孙二娘顿了一下,对我道,因为你太自我,你只适合一个人过,呵呵。我有气无力道,这个理由太牵强,驳回。孙二娘继续道,你身上现在还有别的女人身上香水的味道,而且应该不是什么高级货,何况现在你又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你觉得你适合和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长时间呆在一起吗?爱情最重要的是什么,你还没有明白。男人总是喜欢给自己找很多的借口,推卸本应该肩负的诸多责任,你也不例外,所以你不用给我其他的解释,如果一定要解释,你最好一个人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嘿嘿一笑,挣扎着坐正,望着风情万种的孙二娘道,那你呢,女人难道就不应该有责任,你不是一样让我靠在你的肩膀上?孙二娘微微笑道,那不一样,你把我幻想成一夜情对象,但是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弟弟看。我弟弟如果还在的话,他应该和你一样大。说完,孙二娘眼睛立刻红了。你还有个弟弟?我问孙二娘。孙二娘道,嗯,弟弟命不好,八岁那年脑膜炎躺在医院就再也没有醒来。我递了一张纸巾给孙二娘,有些尴尬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孙二娘擦了擦眼睛,叹了口气道,没关系,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只是每次看到你,就会想到他,下次给你看他的照片,真的和你长得有些像。我心里暗暗叫苦,二娘啊,我本来就觉得自己够霉了,你何苦又还说你死去的弟弟和我长得像呢?
    小章现在还好吧,她跳槽去了哪家公司,你应该知道吧,那个丫头,也一直没有联系我,孙二娘问我道。我点点头,对孙二娘道,嗯,还可以,她成了我一个好朋友的同事,现在是我朋友的销售助理。听我这么说,孙二娘似乎欲言又止。我问孙二娘道,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吗?孙而娘道,没什么,只是人不可貌相,眼睛有时候会骗人的,你朋友不会对她有意思吧?我笑笑道,那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那个朋友可不是个好东西,所以我提醒过小章,让她小心点,哈哈哈。孙二娘脸上闪过一丝担心,对我道,小章原来负责我们公司同事出差的机票预定,你知道吧?我对孙二娘道,这个事情公司的人谁不知道,她热心的很,每次都办的妥妥当当的,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孙二娘道,我也不清楚,但是自从她走后,我们公司的机票费用一个月下降了十个点左右。我半信半疑看着孙二娘道,这个应该和小章没有什么关系吧,再说机票这东西涨涨跌跌的谁说得清,何况这也与公司出差人员的数量和频率有关。孙二娘笑笑道,也许吧,我也希望如此。
    差不多凌晨的时候,孙二娘说要回家了,还说老公今天通宵加班,要不要就近去她家睡。我立马点头道,好啊好啊,正好我也懒得奔波了。孙二娘伸出手指在我头上点了一下,哈哈哈,一试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老实说,你现在是不是在幻想我在卫生间洗澡留一条门缝给你,让你给我拿毛巾的场面啊?我脸一红,对孙二娘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二娘你盛情难却。孙二娘招手拦了一辆车,上车前对我道,早点回家休息吧,我老公应该到家了,在放水等我洗澡呢。你自己开看点,你现在只是恋,还不会爱,慢慢你就学会怎么去爱别人了。说完,孙二娘留下一股淡淡的香水味,移动她丰满的臀部上了出租车,离我越来越远。我扔掉手中的香烟头,对着燥热的空气喷了一口,奶奶的,老公放水等你洗澡,鸳鸯浴?不对,应该是鸳鸯欲!日,搞得我心里痒痒的,女人啊,过了三十就没什么好东西,专门挑逗小弟弟寻开心。
    我习惯性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吃惊不小,不知什么时候手机已经关机了!看来水货还是少买的好,比行货少几个钱,它就硬是要自动多关几次机。重新开机后,手机立马震动起来,一看,才知道有三条新消息。第一条是天气预报,第二条是西哥的,就三个字,对不起。第三条,是萧然的。
    (143)
    萧然回复我道,那天晚上酒吧里,我已经替你挨了小珍一耳光,现在看到你的消息觉得值了。看到萧然的消息,我异常亢奋,感觉自己像一根冲天炮,忒他妈想往上蹿,实在忍不住,拼命往上跳了跳,落地的时候感到脚跟生疼。这人啊,激动得无法控制的时候,总会出现那么一些不寻常的举动,别说我这大老爷们了,就说那婴儿吧,在饿的时候看到硕大一个奶瓶在自己嘴边晃悠时,还不是一样兴奋得四肢蹬啊蹬伸啊伸的。
    我立马回复萧然道,萧然,爱情甜如蜜,这句话虽然听起来俗,但此时此刻我真的能够切身体会到,似乎还能闻到蜜的香味,不对,应该是你头发里淡淡的清香。很快我也收到了萧然给我的回复,是吗?以前难道你没有过吗?为什么今天才对我这么说呢?看完萧然的消息,我双手拿着手机,一是担心手机突然没电,二是担心手机突然会被人抢走,颤抖的手指哗啦哗啦按着键盘,对萧然道,以前也有过,只是感觉没有现在纯净,也从来没有今天这么轻松过,终于解脱了,完全解脱了,要在爱情的新世界里裸奔了!
    还没有等萧然回消息,我立刻又跟着发了一条,萧然,我现在特想见你,满足我吧!我环顾周围,感觉一切都那么亲切可爱,就连路牌看起来也觉得比以往更加顺眼。脚边出现的易拉罐似乎在我的眼里也有了生命,本来准备一脚踢飞的,想想还是弯腰捡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唉,实在不忍心踹你啊,还是把你送回属于你的老家吧,那里有你的伙伴,你会觉得温暖塌实。可惜我周围看了看,好像附近没有垃圾桶,没有办法,只能委屈哪位大姐了,我走到停自行车的地方,很自然的将易拉罐悄悄放进了一辆女式自行车的前兜里面。
    我正想着萧然怎么还没有回我消息,却接到了她的电话。萧然道,真的现在想见我?我对她道,是的,很想见,实在太想见了,希望你能满足我。萧然呵呵笑道,你别用那么恶心的词好不好,什么满足你,难听死了,色魔是吧?我笑笑道,魔在我身,佛在我心,一直寻求魔佛完美合一,你在哪里,快告诉我啊。萧然没有说话,安静了一会儿接着道,有没有想过小珍?萧然这句话说的真的不是时候,就好比情投意合的男女在热吻的时候其中一个突然忍不住放了一个屁,气氛一下全被破坏了。萧然看我不说话,继续问,怎么啦,是不是说到你痛处了?我想了想,很认真的下定决心对萧然道,是的,很痛,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也许上辈子我欠了你的。萧然突然问我,你确信我已经答应你和你重新来过吗?你认为我们曾经真正开始过吗?听到萧然这么说,我心头一紧,小心翼翼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萧然平静答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因为小珍始终是你心里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你难道不明白?我语气坚定道,萧然,我已经逾越了,就在收到你回复的时候。萧然道,你可以骗你自己,但是骗不了我,女人的心是最敏感的,你不会懂,而且更不会真正懂我,不然你就不会有现在的误会了。
    我没有回答萧然,只是用无法拒绝的口吻对她道,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已经问过浩浩了,她说你不在家里,真的吗?难道和我一样独自在街上游荡?别让我担心。萧然也没有回答我,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今天是几号?我回答道,6月5号,怎么啦?萧然叹了一口气道,30号,还有25天,我不会见你,我担心自己会改变主意。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急着问萧然,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定要急得我鸟疼是吧?萧然缓缓道,30号,我就在飞往日本的飞机上了,忘记我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你如果已经可以放弃小珍,我认为这个选择也并不是错误,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至少我觉得如果真正爱你一个,你就应该让她幸福。而你,并不是可以让她幸福的人,我一直这样认为。
    萧然突然对我爆冷,告诉我她要去日本,的确让我一下乱了头绪。她曾经对我说过,澳大利亚是她的梦想,她一直梦想能站在墨尔本的街上,看那些穿着五颜六色衣服零散的人们自由的谈笑风生。就算是出国,也不会选择日本啊,而且事前没有给我透漏半句,怎么说去就去了,而且就在这个月的30号!我现在才发现自己真他妈就一个大糊涂虫,太多太多的事情,我仿佛是一个旁观者,永远只能等待别人冷不丁给我的惊讶,俨然动物园里的鳄鱼潜伏在水中张大嘴巴等待别人的扔食一样可怜!最可悲的是,鳄鱼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弱者!荒唐,实在荒唐,世界乱了,总是在不厌其烦的调戏我!希望和失望就是一对孪生姐妹,而且还是可恶的联体,其中一个对你温柔笑的时候,另外一个突然给你来一个鬼脸,防不胜防!
    日本?你去日本干吗?当女优是吧?你怎么会突然就要走,就算要走,为什么不去你梦想的澳大利亚呢?我怒气冲冲说出了心中所有的疑问。萧然道,说不清楚,就是突然想走了,想到另外一个地方去看看,日本不好吗,反正只是去读书,等读完了再说吧,说不定我读一半就回来了呢,对吧?梦想也有改变的时候,难道你一辈子的梦想永远不会变吗?我赌气道,我的梦想肯定不会变!萧然立刻反问道,哦?那你说说你的梦想是什么?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伟大的梦想让你这么坚决。令我尴尬的事情出现了,萧然这么问我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很蠢,因为我居然发现自己根本回答不上来,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我居然说不出自己的梦想!一直浑浑噩噩的生活,我居然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我蹲下来,低着头,握住手机,只想哭,感觉心里憋的特别难受。嘴里呢喃道,梦想,我的梦想,我的梦想究竟是什么?
    萧然问我道,怎么啦,沉默?不愿意告诉我你的梦想吗,不想说就算了。我仿佛一下老了好多岁,说话也没有力气,低声道,我,我,萧然,我实在没有想过我的梦想是什么,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失败?停顿了一会儿,萧然对我道,你不是没有梦想,是梦想太多,一下抓不到重点,所以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你才会感到茫然。其实有时候我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瞎想,也想到你,觉得你好比就是水中的一个浮瓶,因为你心中是空的,所以永远不能沉下去,也就一刻都静不下来,你说对不对?我伸手理顺了有些凌乱的头发,长长嘘了一口气,对萧然道,你已经从一个普通美女上升到一个哲学美女的境界了,你越是把我看透,我就越是觉得自己庸俗不堪。西哥曾经说过,我就是一坨屎,当时我不服气,现在我真是明白了,我活得没有价值观,对这个社会的进步,对这个国家的发展,没有起到丝毫的推动作用。萧然噗哧一笑,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也不用这么小题大做吧,又没有说你不好,你干吗突然这么悲观啊,还是喜欢平时那个开朗活泼的你。
    这个电话时间不短,耳朵都有些痛了。我均匀的呼吸了三次,然后心平气和问萧然,最后问你一次,你在哪里,我现在想见你,哪怕一分钟!萧然沉寂片刻,然后对我道,我说过了,我不会再见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小珍的新住址。我心中一股无名怒火,又无处发泄,实在受不了,于是将我刚才扔在自行车前兜的那个易拉罐拿了出来,放在地上,啪的一个大脚,将它踢得老远,骨碌骨碌滚了好半天才慢慢停下来,伫立在远处生气的看着我。我越看越来气,于是飞快跑过去,朝着它又是一大脚,踢的更远,心里骂道,日你个先人,踢得你无影无踪,看你还得意!萧然看我没吱声,继续问我道,我手机快没电了,小珍的地址你方便记吗?我一急之下,马上答道,你等等,我拿笔。笔还没从包里掏出来,手机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我再打过去,提示音告诉我无法接通。我心里暗忖道,他妈的,这也太巧了吧?
    (144)
    喜亦萧然,悲亦萧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样折磨我。不过我不在乎,既然犯贱了,就要贱到底,明知是错宁愿头破血流也坚决不回头!我就不信了,即使不能幸福死她,那就要感动死她,如果不能感动死她,那也要心疼死她!
    我开始一条一条的给萧然发消息,每条消息就简单的四个字,我想见你!一条接一条,手指都麻木了,也不知道发了多少条,只觉得眼睛都酸了,开始流泪。我叫了一辆车,直接冲到浩浩的住所。我没有敲门,直接从窗台上拿了一张旧报纸,垫在地上,坐在上面靠着门,继续一边抽烟一边发消息给萧然。早已经凌晨过,过道里漆黑一片,估计疯子和浩浩早就安然入睡,屋里也没有一丝亮光,周围寂静得让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实在累得受不了了,我就闭上眼睛,握着手机,默默回忆和萧然在一起的日子。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让我有些反胃,似乎要吐出五脏六腑才会觉得舒服些。我将手指拼命伸到自己喉咙里,剧烈的恶心感一阵一阵直冲脑门,可惜胃里实在没有多少存货让我浪费,所以反而觉得更加难受。我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了,不然浩浩门口真的就会多一条冤魂,第二天早上吓着他们就不好了。自作自受,我开始狠命的暗暗骂自己,顺手煽了自己一个耳光。不能睡,千万不能睡,我拼命告诫自己,又开始继续发消息给萧然,直到手机不停闪烁警告电池电量低。深夜,我已经忘却了寒冷,因为心是热的,还有一块发烫的手机电板陪着我。
    再闭一会儿,就闭一会会儿,我安慰自己道。闭上眼睛,脑海里面一刹那就浮现出‘我想见你’四个字,直到字迹越来越模糊不清,我终归没有抵挡住极度疲劳的侵袭,不知不觉还是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我被开门的浩浩一声惊叫惊醒。这个开门比较突然,我一下失去依靠,差点摔个后脑勺着地,还好被浩浩的小腿挡了一下,不然万一弄出个脑震荡什么的,那聪明伶俐的一个小伙子从此就要整天流着口水歪着脑袋盯着人发楞了。疯子穿着条短裤,左手端着杯子,右手拿着牙刷,从卫生间探出大半个身子,关切的问浩浩,怎么啦,大呼小叫的?浩浩闪开身,疯子一眼看到了半躺在地上一脸狼狈的我,有些吃惊,看着我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大清早的跑我们这里来拗造型是吧?昨晚干吗啦,眼圈黑的好像大战了三百回合一样。浩浩走到我身边扶起我,轻声问道,你不会昨晚就在门口坐了一夜吧?待会儿让疯子陪你吃早餐,我还在实习期间,迟到不好,所以要先走了。我斜躺在沙发上,想和浩浩说句客套话,可惜嗓子疼得厉害,实在说不出来,于是有气无力朝浩浩摆摆手,示意她先走。
    好长时间没有来浩浩这里了,一切看起来依然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似乎可以清晰看到当初我和萧然一起那些幸福快乐的生活片段。一幕一幕,如同一张张陈旧的老胶片,缓缓投影在我对面洁白的墙上,看得我泪眼迷离。毕竟和萧然在一起很长时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有再多的误会,又还有什么不可以冰释呢?也许萧然是对的,我根本从来就没有懂过她。有时候我也想,其实真正受害的是小珍,我从来没有为她真正付出过,对于她我永远只是夺取。我一直担心她受到伤害,但是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也许我应该承认,我不愿意放弃小珍只是出于自己看似善良的人性,只是不忍心做出那么残忍的选择。其实,这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一个致命的错误,是我亲手挖了一个陷阱,让小珍往里面跳,然后每次拉她出来时候又只拉到一半。
    萧然又那点比小珍好呢?我说不出来,但心底却从来挥不去她的身影,始终处于一种着魔的迷惑状态不愿醒来。即使萧然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也不会舍得让她因为自责而难过,她天生就是那种让人心疼的女生。可萧然她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点,她可以我行我素,永远让人琢磨不透,而且总是高昂着头,不屑一切的轻视周围对她的宠爱。仔细回想过来,其实我根本没有真正走进萧然的心里,始终只是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临界状态,当然,这是我的感受,而且也并不是因为她和我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疯子将一杯热豆浆和一个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热面包一起放在我面前,让我吃点,这样会舒服些。我眼神呆滞,似乎没有听到疯子说话一样,只是呆呆盯着萧然的房门,自言自语的把这些天发生的事轻轻说了一遍。疯子伸手拿起豆浆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敲,中气十足带着几分怒意对我叫道,你他妈赶快喝了,别在我面前装受伤,我从来不吃那一套,看你样子,哪里还有大老爷们儿样!你这些个人隐私我是懒得管了,也不想再过问,不管你什么原因,你今天不去公司就自己填休假单。我自己一屁股事情要去忙,没空陪你伤神,都快奔三的人了,还和高中生一样装失意扮受伤,我他妈都替你脸红!我斜眼看了疯子一样,拿起茶几上的热豆浆,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喉咙,然后嘶哑着对他吼道,老子不干了!还填个毛的休假单!你他妈现在当领导了,怎么变得无情无义了?当初我也是因为她,就在这里,我一边拍得茶几砰砰响一边接着道,还记得吧,就是这张茶几上,半夜时候我回来,你起来陪我一起喝啤酒,易拉罐摆了一茶几。
    疯子没有说话,静静看了看我,然后提着包转身走了,出门口时候回头叹气道,你自个儿好好休息吧,不过有句话我倒是一直想说,如果我是你,我肯定选小珍。说完,疯子砰的一声带上门,走出了房门。我独自苦笑,自嘲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偏向虎山行,又怎么啦?
    吃完面包,胃稍微舒服了点,我走进疯子和浩浩的房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充电器开始给手机充电。开机了几分钟,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半条消息也没有,失望透顶。我拨了萧然的电话,一直关机。太绝了,太他妈绝了,说不再见我也罢了,电话也关机,看来是铁了心要从我面前消失。蹲在床边的我,一下站起身来,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在地,于是立刻顺势倒在了床上。头疼的厉害,应该是昨晚受冻了,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烫山芋一样,吓了自己一大跳。安安静静躺了一小会儿,我扶着墙慢慢走到了萧然的房门口,推门进去,依然是那股熟悉的清香,可惜旧情不再,不由得一阵心酸。
    我打开萧然的电脑,设定显示隐藏文件后,又在C盘的一个子文件夹里面看到了我当初写的《萧然的手》。我一直担心萧然看到,于是特意放在C盘,我知道萧然不会去看系统盘里的文件,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在她的电脑里一直埋藏了这个秘密。我也曾经担心过万一系统坏掉的问题,但后来一想,这本来就是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即使突然没有也无所谓,一样永远成了自己心里的秘密,反而比放在电脑里更安全。我自己饶有兴趣的将《萧然的手》又重新看了一遍,和读三级片剧本一样过瘾,仿佛萧然又回到了我的身边。这一看,又让我觉得万一丢失了还是太可惜,于是准备在D盘找了一个专门放应用软件的文件夹的子文件夹,然后将《萧然的手》再复制一份放好。打开应用软件这个文件夹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名字为‘萧然-日记’的文件夹,我心头一个紧张,立马看了一下属性,果然是隐藏文件,难怪以前没有印象。而且我每次看隐藏文件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保存应用软件的文件夹里面还会有隐藏文件夹,要不是今天自己有想法,还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我点开文件夹,一个名为‘日记’的WORD文档文件赫然在目,我将鼠标移动到文件上的时候,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手在不停的抖。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终于双击点开了这个名为‘日记’的WORD文档!
    (145)
    双击之后,唰的一下跳出一个对话框,居然提示要输入密码!看来萧然确实不简单啊,我自以为我的《萧然的手》已经隐藏的很高明了,没想到她除了隐藏之外竟然还设定了密码!女人毕竟是女人,心思就是比男人要细密。不就是个密码吗?一般人设置的密码都不会很复杂,多半都是自己或者情人生日,要么是重要的纪念日啊什么的,基本80%的人都会落入这个俗套。
    在这点上,我是创新主意者,我的密码如果是数字,一般六位密码的话,那么最前面两位就是西哥身体某个部位的长度,接着的就是我自己的长度,轮到最后当然就是疯子的了,如果是八位的话,就会再加上阿勇的长度,单位一般是厘米,而且数据依次递减。所以,我是不担心任何人会猜出我的密码的,因为这种设置方法,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对了,忘了说了,我还有一个备用的密码,和这个密码的设置有些类似,只不过长度设置法改为了三围设置法,六位密码的话,就是洋子,萧然,小珍三个的三围数字组合,如果是八位,就把浩浩加上去。为什么会有这个备用密码呢,就是因为西哥有一次和我喝酒的时候开了一句玩笑,说要是用男人长度做密码的话,你说不会不会很绝?我当时回答他道,最多一般绝。西哥反问我道,那要如何才算非常绝呢?我告诉西哥,最绝的就是再弄一个备用密码,也是长度的组合,只不过是垂头丧气时候的长度。这个年头,信用卡也有主卡和副卡的,密码就更应该有大密和小密。我本来不想对西哥说的,但西哥一直眼神诚恳的鼓励我说,雷锋同志都牺牲了几十年了,像你这样大公无私的好同志能见着都感觉是种幸福。既然西哥这个送我一顶这么高的帽子,我理所当然就轻飘飘起来。后来酒醒之后,我发觉完全对西哥掏心掏肝的还是有些不妥,于是绞尽脑汁想啊想,可再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密码组合方法了,迫于无奈,只得在备用密码上玩点花样,将长度改成了三围。
    我想萧然她是没有我这个天份想这么有创意的密码的,于是我开始从她的开机密码生日号码开始猜,不一会儿,就连关于她和我生日的基本组合都被我试了一遍,可就是不对!破译密码这个工作很有挑战性,我非常喜欢,所以我这次并不急,硬是沉住气,把所有可能的和她生活有关的数字都试了一遍,还是不行!我越来越感到津津有味了,不但不烦躁,反而兴致更高,开始试萧然和我名字的拼音,然后相互组合,折腾了老大会儿,可到头来发现还是在做无用功!身份证号码,对的,可能是这个,我试了试,很快就让我失望了。那就试试那些特殊号码,比如123456啊,000000啊,我一个一个试了一遍,还是不行!费劲周折还是猜不出萧然的密码,这下真的让我有些泄气了。
    开来猜密码和猜萧然一样有难度,所以我决定干脆把《萧然-日记》和《萧然的手》发到我自己的邮箱,下次存到自己电脑里面慢慢研究。网速慢的要死,等得我火冒三丈,就知道这事情麻烦,心里不由得埋怨起萧然来,当初和她说了几次让她装个宽带,她老说没必要,一直用个电话线拨啊拨的,烦也烦死了。
    好不容易才发邮件成功,加上人比较虚,出了一身的冷汗,看来我还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于是我就躺在了萧然的床上。一个人还是感觉有些无聊,我伸手在床头柜里翻出一张CD,插进了CD机里,很快又听到了《姑娘漂亮》这首歌,还是那些我喜欢的歌词:我只有一张吱吱嘎嘎乱响的床,我骑着单车带你去看夕阳,我的舌头就是那美味佳肴任你品尝,我有一个新的故事要对你讲。歌听到一半,我就有些纳闷儿,感觉和以前听不一样了,心里暗自骂道,何勇你他妈就是在忽悠人,我就不相信你骑一破单车,还有美女耐着性子听你讲故事,净瞎扯!关了它,安心的睡觉,我给自己下了命令。盖上毛毯前,我躺在萧然床上用力晃动了几下屁股,这床就是结实,果然不会吱吱嘎嘎乱响,好东西是好东西,只不过让人少了一些遐想空间!
    我尽量不再去想小珍,担心不必要的思念会成为一种恶性循环,又把自己扯下曾经深陷的泥潭。小珍是我的妹妹,亲妹妹,我一直心里默默念叨,无论以后小珍如何看我,也不管她以为怎样对我,我都会像亲哥哥一样对她,照顾她,关心她,爱护她。
    突然想到了孙二娘说起小章的事,于是拨了个电话给她,开玩笑问她道,和新上司还处得融洽吧?小章似乎说话不方便,压低嗓门问道,是你啊,我正准备找你呢,西哥去哪里了,是不是在你哪里啊?发他消息也不回,打他电话也不接的。我正在想要不要告诉她,昨天我和西哥一起送洋子回西安,然后晚上一起喝酒吵架,再然后深夜一起推油吵架,最后分开,西哥回家。正犹豫着,小章让我稍等,我估计她是跑到办公室外面,果然,过了一会儿之后,她说话声音就清晰多了,对我道,昨天公司也不见他人,而且昨晚一晚上他也没有回家。发他消息也不回,打他电话也不接的。我对小章道,哦?西哥昨晚没回家?昨晚我和西哥是一起玩到很晚,可分开时候他说他回家了。顿了顿,我一脸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西哥昨晚没回家呢?小章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对我道,昨晚我就睡在西哥家里。
    虽然我不是一个思想保守观念传统的人,但是对于小章这种兵贵神速的做法还是有些吃惊。洋子前脚刚出门,床上被子都来不及换,小章居然就能乘虚而入,说实话,这让我有些难以接受。倒不是因为男女关系的问题,只是觉得从仁义上面来说,好像有些不合情理,看来小章在洋子走之前就已经开始对西哥下手了。而小章在我的眼里,一直是一个含羞的良家女孩儿,我倒是希望她在我心中的印象永远如同当初在公司担任前台职务时那样简单纯真,当然,也许她现在也是一样,可能只是我没有看透她率性的另一面而已。我更希望小章和西哥在一起并不是因为西哥在工作上给她提供了便利,因为如果出于一种报恩所建立的感情,最终只是一枝见不到阳光的绿色植物,永远开不出娇艳灿烂的花朵。西哥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利用别人的弱点去满足他自己的愿望,何况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这样一来,西哥和小章之间的关系就让我感到有些茫然了,何况西哥也从未对我说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听到小章说西哥昨晚彻夜未归,我心里一个咯噔,马上让我联想到昨天和我吃晚饭以及推油时候出乎寻常的神经质表现,由此推断,西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能去哪里呢?为什么对我也不说真话,看来他确实是有难言之隐。我决定立马打个电话问西哥,可他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故意的,他是故意不接,因为西哥的习惯是手机不离身,就算他在洗澡的时候,手机也会用塑料袋包着挂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就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尽量不去想任何事情,让自己大脑保持一片空白。途中浩浩和疯子都打了个电话,问我好些没有,我说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是额头烫的厉害,估计晚上做饭不用开煤气灶。浩浩问我吃中饭没有,我说没有胃口,干脆节省一下,挨到晚上一起吃吧。浩浩说那怎么行,等到晚饭还有三个小时呢,要不帮我叫个外卖好了。我拒绝了浩浩的好意,说实在是不想吃,有些反胃,现在就想安静的躺一会儿。
    睡梦中,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开门。本来就睡的不沉,所以还是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看了看身旁的手机,才四点过一点点,疯子和浩浩不会这么早下班,难道是担心我提前回来看我了?正在我瞎猜的时候,半掩的房门被推开,她拿着一个麦当劳的快餐盒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脸惊愕,忍不住眼角严重湿润。
    (146)
    黑色的短裙,又是那条黑色的短裙,配上一件圆领的黑色T恤衫,让小珍看上去特别精神。除了激动就是感动,除了感动还是感动,我一时无语,想说什么感谢的话,可喉咙好像被什么噎住了,简单的两个谢谢都说不出来。
    小珍走到我的身边,关切的问我道,浩浩说你一天没有吃饭?我饱含热泪使劲点了点头,眼睛盯着小珍手里的汉堡包。小珍怒嗔道,你又骗我,哼,你早上明明喝了豆浆吃了面包。我一脸委屈看着小珍道,面包本来就不是饭啊,学名叫灰面发酵体,不叫米饭。小珍抿嘴一笑,轻声对我道,我是帮浩浩的忙,怕你在她家里当个饿死鬼呢,不然打死我也不会送饭给你。我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认真道,你给我送的也不是饭,学名还是叫灰面发酵体,俗名叫汉堡包,还是不叫米饭。小珍一把捏住我的鼻子,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道,看你还贫嘴,就知道贫嘴,你学名叫麻烦,俗名还是叫麻烦。快趁热吃吧,不吃我就自己吃了。
    我转了转眼珠,坏笑道,你喂我吃,好不好?小珍一脸生气的样,看着我道,喂你个大头鬼呢,你再不吃,我真的自己吃了,我是偷偷来看你的,可别告诉浩浩说我来过。小珍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刚刚还说是帮浩浩的忙来着,现在又让我不要告诉浩浩,所以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嘿嘿一乐,对小珍道,看看你,又对我撒谎。小珍小脸一红,尴尬的笑笑道,那人家是担心你嘛,浩浩说你发烧的厉害,而且一天没吃东西,怪可怜的。我都对浩浩说再也不理你了,唉,要是让浩浩知道我来看你,要被她笑死了。
    我伸出手,握住小珍的小手,一脸深情道,小珍,你不怪我了?小珍笑笑道,怪你干吗,我怪你什么呢?嗯,不过上次我是蛮气的,你居然当着我的面和萧然姐姐一起……说到这里,小珍撅着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看着我。我心里暗暗叫苦,其实那次酒吧里和萧然的法式深吻不是我主动啊,我是被逼的啊。于是对小珍诚恳道,那次你也知道的啊,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我也没有心里准备的。小珍叹了一口气,将汉堡包喂到我的嘴边,唉,算了算了,都过去了,我也不想了,本来都发誓再理你我就是小狗,可还是心软了。前两天又看到这条裙子,就特别特别想你,唉,唉,唉,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傻?听小珍这么说,我心头一热,一边嚼汉堡包,一边呜咽着说,小珍,不是你傻,是我太傻了。
    小珍到卫生间打开热水器,放了一些热水,将干净的毛巾在里面泡了一会儿,然后拿着一支牙膏回到了我的身边。我一边啃汉堡包,一边下意识往一边挪动身体,瞪着眼睛问小珍道,你,你不会现在要给我刷牙吧?小珍呵呵一乐道,笨蛋,唉,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笨蛋!我是用热毛巾给你热敷一下,这样你会舒服些。但是毛巾很烫啊,怕烫到你,所以先给你额头上涂抹一些薄荷牙膏,这样你就不会被烫伤了。说完,小珍就开始很小心的给我额头涂抹牙膏,一阵凉意依附在脑门上,硬是舒坦。我闭着眼睛,问小珍道,你从哪里学的啊?小珍得意的笑了笑,对我道,是在香港读书的时候,一个同桌告诉我的。我继续问小珍,你同桌是男生还是女生?小珍好奇的问道,这个很重要吗?我微微一笑道,嗯,不重要,你可以不回答。我心里想,其实这个方法我当然不会陌生,酒店按摩房里的小姐一直就用这个方法给赤身裸体的客人按摩。如果小珍那个同桌是男生,肯定是个嫖客,如果是个女生,百分之九十是个小姐,另外百分之十可能是高级护士。小珍笑笑道,是个男生,功课蛮不错的,看的书多,所以知道的东西也蛮多的。我嘴里应付道,嗯,知道的是蛮多的。心里暗忖道,多个毛啊,最多也就是一个书生嫖客,狗日的不是好东西,还不知道他有没有教小珍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试探着问小珍,他还有没有教你别的什么好玩的东西呢?小珍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对我说,嗯,哦,想起来了,还有推油。小珍说完,我差点从床上蹦了一来,说话都结巴了,眼睛绝对瞪得比牛眼还大,推,推,推油,油?小珍朝我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疑惑道,怎么啦,推油是一种高级护理方法啊,对身体很有好处的,香港那边很多人都喜欢香熏推油的,好像叫精油开背。我还报名在学校的兴趣班学过呢,还是那个男生推荐的,可惜浩浩和疯子他们快要下班了,不然我可以给你试试啊。
    什么油,用什么推,推哪里?我连珠炮一样问小珍。小珍答道,一般用玫瑰精油,当然用手推啊,推全身,怎么啦,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啦?我一听急了,叫道,推全身,太过分了吧?小珍道,当然是推全身啦,身体的每一村肌肤都是公平的啊,这可是老师说的。我问小珍道,老师男的还是女的?小珍笑笑道,怎么又问这个问题啦,当然是女的啊。我心里暗骂道,荡妇,荡妇,教坏良家淑女,我迟早要投诉他们。嘴上我还是对小珍道,那你有没有给别人推过?小珍道,当然有啊,老师让我们实习的时候每个人都给她推一次,然后她现场给我们指点,告诉我们哪里手法做的不对,哪里要轻,哪里该重。我暗自替小珍那个女老师庆幸,好一个同性恋,要是让我碰上,我还不吹胡子瞪眼,效仿关二爷,大刀一挥,将她斩落按摩台下,京腔长啸,啊-啊-啊,为民除害!小珍接着道,等大家熟悉后,老师就让学员之间相互推,交流经验。我一听,妈妈哟,乖乖不得了啊,这个老师还组织群魔乱推?我赶忙问小珍道,你们学员都是女生吧?小珍道,当然不是,也有男生啊,不过我只给女生推,嘻嘻。听小珍这么说,我稍稍安心了,然后嬉皮笑脸对小珍道,行,下次你教我,教会我了,我帮你推,我们两个也交流一下经验。小珍嘟着小嘴道,去你的,我才不让你推呢,痒也痒死了,呵呵。
    吃完小珍送的爱心牌汉堡包,人顿时精神了许多。正要和小珍多磨蹭下,小珍却起身要走,说浩浩和疯子快要下班了,她要走了。我要送她,和她一起外面吃晚饭,可小珍坚持让我继续躺着,不然她就要生气了。看着小珍认真的样子,我只好听她的话,一动不动的继续躺在床上。眼看小珍就要走,我依依不舍望着小珍恳求道,不亲一下就走吗?小珍含笑看着我,不说话,突然俯下身来,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然后含羞笑着转身走出了房门,临走时朝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动,好好休息。我心里暗叫道,完了完了,发烧还没有痊愈,又开始发骚了。
    我还沉浸在幸福之中,一会儿就收到了小珍的短信。小珍道,既然做不成恋人,那我们就做兄妹,你好好休息,不准瞎想。这个短消息无疑是一盆凉水,将我一下浇醒,关键是兄妹那两个字特别扎眼,让我一下想到了小珍来之前我对自己的许诺。我开始责怪自己,刚才自己是怎么啦,小珍来之前,自己已经下定决心把小珍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可小珍一来,又把自己坚定的决心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真的要感谢小珍这个消息提醒我,既然决定了,就应该意志坚定,以后再见到小珍,我一定要注意收敛自己的言行。我是一个情感非常脆弱的人,经受不住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所以经常会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莫明的感动,这种情绪也会轻易左右我当时的想法。
    其实,男人的一辈子一直被两个问题所困扰,那就是事业和女人。如果把男人看做是一块芯片,那么芯片的主频就将男人划分了N多等份。优秀男人,其实他们的CPU全是同一个主频,虽然他们在其他硬件方面可以有很多不同的配置,但共同点是一致的,那就是都可以给女人平安,激情和快乐。很多女人就好比是超大型应用软件,她们总是对芯片的款式和功能有太多的要求,不然就会让芯片沸腾直到爆机。最痛苦的莫过于软件技术的升级远远快于硬件技术的升级,而且软件的更新大多数就是原有程序的加加减减,不容易动太多的构架,但硬件就不一样了,很容易随着软件的飞速升级而淘汰出局。所以,优秀男人会一直保持更新,而且绝不会因为一个老软件去刻意升级,他们只会为了未来可用更多的新软件而更新。
    有些女人,值得男人去欣赏,记住,只能是欣赏,远远的,不要对她们奢求太多,譬如孙二娘。我仿佛从萧然的身上看到了孙二娘的缩影,她们是思想比身体更有深度的女人,所以非一般功力的男人,只要对着她们运气调动荷尔蒙,就会很自然的走火入魔,我就是典型的例子。对付她们这种女人,只有一种男人可以做到,那就是可以将希望无限压缩,情感期望值极限为零的男人,因为没有希望,也就不存在失望。能做到这点的男人,就如同司马迁所说,宠辱不惊,看天上云卷云舒;成败不论,望庭前花开花落。这就是极品男人,而且真正能够做到的全世界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上帝。上帝属性阳,所以我们不能否认他不是男人。
    小珍走后,我没有在疯子和浩浩家逗留,稍微休息片刻,便有些失落的回到了自己家里。我不服输,也不相信,更不原因承认萧然对我没有动过心。我要重新再追萧然一次,当然,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好比是要求一个小学生考大学。我自己想了想自己的优势,事业?好像谈不上。财富?好像更不靠谱。地位?好像还没有到屁股决定脑袋的时候。外貌?英俊是谈不上的,最多也就是阴俊,而且这个还属于隐私,不可能动不动就拉开拉链,亮一亮那个玩意儿夸耀一下,不被人家骂变态就已经庆幸得热泪纵横了。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看到了静静靠在墙角的那把吉他。我走过去,抱起这把陪伴我大学四年的木吉他,轻轻拍落了它身上厚厚的一层积灰。吉他面板上我用红色油彩涂抹的‘AK47’字样顿时鲜艳得刺眼。吉他是校园恋爱的冲锋枪,还是这句老话一下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划动琴弦,有些失望,这把吉他因为长时间的休息,音色已经变得非常干涩,听上去和我的嗓音有很多相似之处。管不了那么多了,最近心里憋了太多东西,需要抒发出来,那就酝酿酝酿吧,如果真的有感觉,也是因为萧然再重操旧业,写点自己满意的东西吧。
    弹琴其实和做爱也有相似之处,只要你基础扎实,技巧要领掌握得当,无论你多少年没有玩,也不管你已经多生疏,一旦重新捡起来,过不了一会儿,立刻就驾轻就熟,信手拈来。我这个人做事有一个特点,只要决心做,肯定是全心全意的做,这点对于弹琴和做爱也一样。我一直边弹边写,进入忘我境界,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凌晨一点。看着手中有些凌乱的音乐初稿,还是感到一阵欣慰。《世外桃源的地址》这首歌,为了萧然而写,我也要为萧然而唱。
    我宝贝一样将这首歌的原稿整理好,小心翼翼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哼着小调走到卫生间,准备洗澡睡觉。夜深人静的时候,手机响个不停可不是个好事儿,我穿着个三角裤立马跑到卧室,看了一眼,是西哥。西哥粗声粗气道,白天你打过我电话,找老子什么事?听到西哥的声音我有点失望,因为我心里期望是萧然的电话。我对西哥道,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还有空给我电话?西哥不屑道,现在才凌晨一点,常人做爱时间到,某人要睡觉是吧?刚刚创作完,心情不错,所以我嘿嘿笑道,西哥,你他妈白天在干吗呢,怎么电话也不接了?西哥冷冷道,你真的要听?我怕你听了妒忌。我对西哥道,得了得了,你有屁就放,知道你也憋不住,自己就一土地公公,还装如来佛往自己脸上贴金。西哥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对我道,昨晚和你推油完毕后,我打车到了小区门口,正准备下车回去睡觉,突然发现有一个手里拧着小瓶喜力的少妇在小区门口车站上等车。于是我让司机继续开,开过小区门口两百米左右,下车付钱然后往回走,根本不给她有空车的机会。我走到她的身边,装作在等人,顺便盯着她看了看,果然有点贵妃醉酒的味道。
    一听西哥有艳遇,我立刻精神饱满,竖起耳朵对这话筒催西哥捡重点说。西哥接着道,那个少妇大约三十出头,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她看我一直盯着她看,于是她也开始盯着我看。就在那一刻,注意,就是那一刻,她的眼神告诉我,今晚她要上我!西哥说到这里,我感觉自己下面已经翘了,伸手在嘴巴鼻子上一顿乱抹,急着问道,后来那,关键是结果,快点快点,忍不住了。西哥嗓门一下提高道,你他妈把我电话当夜半悄悄话节目是吧?我不好意思笑笑道,西哥,其实你说的东西不黄,但是我感觉忒有震撼力,关键是那个用词力度和表达方式,让我想入非非。西哥接着道,结果很简单,我跟着她回家了,一直到今天中午,大概做了几千次俯卧撑,身上脂肪大概有50%已经射出来了,睡到刚才才醒来,突然感觉心里不塌实,所以还是回到自己家里,然后给你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战况。
    我正准备损一下西哥,突然电话那头隐约出现了一个似乎熟悉的声音,西哥,哪支牙刷是干净的?因为听的不是很清楚,而且声音很轻,所以一下还不能确定是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小章,一来小章声音很粗,二来小章对西哥只会说上海话。那个声音还没有完全消失,就听到西哥咳嗽的厉害,很显然,西哥是干咳。我问西哥道,你旁边有人?西哥道,有个毛的人啊,在放电视呢。既然西哥不愿意说,我也就不戳穿他,但是西哥两个字的发音我还是听得懂,如果电视里面也有个人叫西哥,那就巧过头了。
    (147)
    女人最大的无奈总是相信性和情是孪生的,其实在所有男人心里都明白,这只是近亲而已。西哥现在房间的女人很可能就是在犯这个错误,和以往的女人一样,总认为和西哥是因为有情所以才会有性。当然,这其中不乏也有很多女人明明知道自己的判断错误,但就是不愿放弃心中漂浮着的那一丁点儿希望。这种女人的缺点就是不愿长大,就像她们老是相信化妆品可以留住青春一样,对任何事情都有着美好的憧憬。
    萧然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无论我发多少条消息,她从来不给我一条回复。我不止一次苦笑,看来我是真的没有看懂她,想不到她居然能做到如此无情。我问了小珍,问了浩浩,她们也说确实不知道萧然的去向,而且她们也一样为她着急。
    我和小珍又见过一次面,她让我陪她一起逛街买衣服。因为心里想着萧然,所以拉着小珍的手,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如止水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也觉得坦然。逛了好几条街,我觉得有些累了,但看看身边的小珍依然兴致盎然,所以也不好意思扫她的兴。我问小珍要不要喝水,我去帮她买。小珍笑的很灿烂,说好的啊,蹦蹦跳跳拉着我走到步行街的一个摊位旁边。我想买鲜榨的果汁,其实价格应该也比其他饮料贵不了多少。可等我刚问老板价格的时候,小珍已经自己拿起了一瓶矿泉水,朝我摇了摇,然后微笑道,我就喝矿泉水。说完,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然后用右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一脸幸福的笑容,眨着眼睛对我道,真的好甜,你尝尝?我摇摇头,对小珍微笑道,我不渴。低头的时候,我看到小珍的鞋带松开了,于是蹲下身去,认真的帮她系好鞋带。
    和小珍吃完晚饭,我说要送她回去,可她坚持不要我送,然后一个人边跑边回头进了地铁站。刚回到自己家里不久,眼皮跳的厉害,心里也闷得慌,隐约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一杯茶还没有喝完,就接到疯子的电话。看了今天的晚报没有?疯子问我。有什么好看的,一份报纸60%都是广告,眼睛都看花也看不到什么实际内容,我躺在床上懒洋洋的回答道他。疯子嘿嘿一笑,对我道,你还记得那个太监贾锋吧,上次你不是说他开了个公司搞发了吗,这下好了,搞出官司来了。我一下来了精神,幸灾乐祸的问疯子,哦?真的假的啊,看来老天有眼啊。疯子道,他老爸不是建设集团的一个经理吗,出事了,已经被规了,贾锋也跟着揪了出来,一个巨额受贿,一个涉嫌洗钱,都上报纸了。我一巴掌拍自己大腿上,言语激动道,活该,早就知道那老东西也不是个好东西,老子看他们以后还神气!疯子道,就是啊,这次动作好像蛮大的,一下牵连出很多人,看他们还不规规矩矩做人,净他妈贪污纳税人的血汗钱。
    听疯子这么一说,我突然高兴不起来了,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人,萧然的父亲!他是肯定和贾锋老头有关系的,这下贾锋老头下马,不知道他会不会受到牵连?我心头一紧,连忙问疯子道,牵连了那些人,报纸上有没有说?疯子道,哪会说那么详细啊,报纸上只是说有关部门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疯子挂了电话之后,我心里开始不平静了,这事情可大可小,我还是得找找西哥帮忙去,让他老头子帮我打听打听,万一要是和萧然父亲有牵连的话,那对萧然可太不利了。再说,早知道这事情,说不定还能让西哥老头子通融通融,看有没有解,打打擦边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什么的也好。想到这里,我没有心思睡觉了,立马拨了西哥的电话,居然无法接通。西哥这个鸟人,近来几天是不对劲,电话不是没有人接,就是无法接通,而且动不动就发无名之火,那天和他吃饭推油还差点被他揍一顿。我决定冲到西哥家里去,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找他,那就是那晚我为萧然写的那首《世外桃源的地址》,正好也让他听听,看是不是能够像感动我自己一样把萧然也再次感动了。我曾经弹过一首《怎能忘记你》给萧然听,所以希望萧然不会对《世外桃源的地址》有免疫力,毕竟这首歌是为她而写的。
    有些日子没有到西哥的淫窝了,不管他是否在家,今天是不等到他不回头。西哥作为骚动少男的偶像,寂寞白领的榜样,饿狼传说的最佳演绎人,平时是忙了点,这点我谅解,但是最近异常的表现确实让我他妈的摸不着方向。我背着吉他,喘着粗气一层一层沿着楼梯爬,右手还时刻紧紧抓住铁栏杆,因为楼梯太陡,我还真担心一不小心轱辘一样滚下去。我日他个先人翘辫子了没人烧纸,一个七楼一住就是两三年,爬得我小腿儿直哆嗦,以后我自己就是穷到讨米,也发誓不住没有电梯的房子。
    终于爬到了七楼楼梯的一半,已经看到西哥的大门了,心里一阵欣慰,仿佛是魔教头又回到了光明顶一样开心,忍不住咧嘴阵阵傻笑。正准备继续往上,突然西哥的门开了,我正庆幸运气不错屋里有人,但是当我看到走出西哥房门的人时,我一下傻掉了。她是萧然,一直不愿见我的萧然,任凭我电话打烂消息发爆也没有一丝回应的萧然。萧然看到傻在楼梯上的我,也感到很惊讶,不过她的表情是冷若冰霜,这让我刚刚温暖的小心儿一下又跌进了冰窟窿。
    眼前这个事实让我犹如五雷轰顶,我仿佛看到了西哥和萧然在床上纠缠的样子,难道西哥就这么心胸狭窄,一直对当初我和洋子的事耿耿于怀?我虚弱的要命,目不转睛望着萧然,蚊子一样的声音问萧然道,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我给西哥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你在旁边问西哥,哪支牙刷是干净的?萧然动了动她性感的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让我极度绝望的回答,是的,就是我。
    听到萧然如此坚定简单的回答,我感觉自己胸口闷得厉害,像犯了严重哮喘一样,呼吸不过来,难受的在楼梯上蹲了下来。此时此刻,我才体会到心疼并不是一种感觉,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我甚至想过突然砸碎楼道的玻璃,从七楼飞身而下,和叶子一样,一了百了,任凭世人去嘲笑我的懦弱无能,反正那个时候我已经听不到了。我开始用力的咳嗽,拼命的咳嗽,直到喉咙深处一股甜味翻涌上来。我有气无力伸出左手指着萧然道,萧然,你,你他妈是在侮辱我,你知道吗?你可以不再接受我,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萧然依然冷冷道,我不想给你任何解释,请你让开,我有急事要出去。我一丝苦笑浮现在脸上,轻蔑的对萧然道,人说婊子无情,果然有道理,今天算是见识了。萧然对我的挖苦似乎无动于衷,她是根本不把我当个东西,所以我说什么对她都无所谓了。
    我看了看右手拿着的吉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叫化子,卖艺的都算不上。我一狠心,站起身来,将手中吉他高高扬起,狠狠砸在铁栏杆上,轰然一声,吉他被我摔得支离破碎,和我此时的躯体和心脏一样,已经无法再复原。一根琴弦在断裂的瞬间狠狠抽在了我的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可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还好我这个人不是冲动得没有理智,不然我早就用琴弦绕上了萧然美丽白皙的脖子。面对萧然,我自嘲道,呵呵,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好,在你面前一直把自己当个东西看了!
    我头也不回的往楼下冲,在一楼门口和一个壮实的男人撞了一个满怀,抬头是,是西哥这个杂毛。我想也没想,使出吃奶的力气一个右钩拳狠狠打在西哥的脸颊上,西哥冷不防被我打得一个趔趄,鲜血立刻从西哥嘴角渗了出来。西哥也没有和我说话,丢下手中的一袋子瓶瓶罐罐的东西,冲上来就和我扭打在一起。毕竟西哥壮实很多,尽管我义愤填膺,还是被他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日他娘的,他真还下得了手,直打得我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后来我干脆懒得动了,就趴在地上让他打,心里想,你他妈有种就打死我,让你去蹲大牢挨枪子儿,一命抵一命,老子不亏本,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西哥终于停手了,把我翻过来抓住我衣襟,瞪着眼恶狠狠道,打够了没有?爽不爽?要不要再来。我伸手擦了擦嘴角,笑着对西哥道,来啊,继续来,有种你就打死我!西哥没有理会我,一把提起地上的塑料袋,顺便把散落在旁边的几个盒子捡了起来放进袋子。我看了一眼,应该是药盒子。西哥一把拉着我的手,就往楼上拖,边拖边对我说,老子今天打你确实没有原因,就是最近心情不爽,只怪你倒霉碰我枪口上了。看在你挨打的份上,我带你上去见一个人。我对西哥大吼道,老子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她了,她在房里脱光了等你呢。西哥看我不动,一脚踹在我的腿上,对我叫道,你去不去?你不去老子今天就在这里废了你!迫于西哥的淫威,我只得起身跟着他上楼,心里委屈的要命,狗男女,今天是一定要当面羞辱我不成?
    来到西哥的门前,西哥拿出钥匙开了房门,房里的萧然从卧室走出来,看到西哥和我的狼狈样子,涨红着小脸一脸怒气问西哥道,你,你怎么说话不算数,怎么让他来了?西哥道,老子牙齿被他打掉好几颗,不过刚才狠狠揍了他一顿,想想迟早的事情反正隐瞒不住,你这又是何必呢?说完,西哥径直把我拉进了卧室。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脸上包着白色的纱布,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镇定的看着我。
    (148)
    这个人让我感到意外,更让我感到一股醋意涌上心头,但是眼前头缠纱布,如同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确实就是以前前呼后拥开着跑车喝早茶的贾锋。即使是亲眼看到,这还是让我有些不敢相信。以前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神和小孩一样怯生生的,自从昔日大哥成了他的打手之后,他似乎不会正眼看人,这曾让我怀疑他是不是由于这个习惯导致了斗鸡眼或者是斜眼。而现在我眼前的贾锋,看到我的突然出现,眼神异常镇定。虽然他脸上也缠着纱布,看不到任何表情,但是从他的眼神里面我可以了解,这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屁孩贾锋了。人总有起起浮浮,经历多了,所有的忐忑和不安以及成功和欢乐,回头再来看的话,也只是生活中的一些调料而已。调料适中,你会觉得美味,但是调料过头了,味觉就会慢慢消失,无论面对什么都会镇定自若了。
    本来我想挖苦贾锋两句的,但是一看到他头上缠着纱布,脚上打着石膏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毕竟他和我不存在什么民族仇恨,最多也就是鸡毛蒜皮的个人恩怨而已。萧然怎么又会在这里呢,而且贾锋又不认识西哥,这么说来,只有一个说法可以解释,那就是萧然把贾锋带到了西哥家里。想到这里,我心里更加不舒服,如同见到裸体美女和蟒蛇纠缠在一起让我反胃。贾锋已经是个伤员,我要是对他发火那就太没风度了,所以只能把一肚子气撒在萧然身上。因为西哥在旁边,而且最近他精神不正常,如果这个时候我对萧然热嘲冷讽的话,很有可能又引发西哥的癫狂症,所以我只是怒气冲冲的瞪了萧然一眼,没有说话。
    没想到萧然倒是先说话了,对西哥道,西哥,你让他出去,我不想看到他!西哥看了看萧然,然后转头看了看我,可能看到我一脸狼狈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于是帮我向萧然求情道,算了,萧然,我刚才已经狠狠揍了他一顿了,他就那张鸟嘴,永远那个球样,你比我还了解他,这次就给他一个机会吧。萧然不再说话,但也不正眼看我一眼。我心里还是感激西哥,关键时刻终于拉了我一把。
    西哥朝床上贾锋指了指,对我道,你老朋友了,还认识吧?我靠近贾锋看了看,然后点点头答道,嗯,虽说包了头,但是一对大眼睛比以前精神了很多,而且看上去出乎常人的镇定,眼神有点像竞选的政治家,让人看不透。我话音刚落,身后的萧然居然开始小声的哭泣。我心里更是不乐意了,同时一阵失落,暗忖道,看来老情人还是不一样,萧然居然还为贾锋流泪。我以为贾锋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他只是身体轻微的动了一下,还是用那双贼亮的眼睛镇定的望着我。啪的一下,我后脑勺被人扫了一巴掌,我横着眼睛缓缓向后转过脖子,又看到西哥挑衅的看着我。西哥道,怎么啦,看什么看,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是吧,我就偏摸。
    西哥居然在萧然面前这么不给我面子,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心,看来打不过也还要是打,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我猛的推了西哥一把,提高音量叫道,怎么啦,你以为精神病患者就可以为所欲为是吧?西哥,你行,你他妈做的也够绝,这安乐窝都借给他们俩,你真他妈太够兄弟了!我能认识你真是这辈子的福分!西哥还没有开口,一旁的萧然已经捂住脸抽泣着跑出了卧室。我看着萧然伤心的样子,突然心里一阵快感,有些幸灾乐祸,对着她的背影讥笑道,哟,还真的伤心了啊?感情还蛮深的嘛。西哥一把抓住我的后脖颈,把我的头硬生生压在了贾锋的面前,然后对我道,你自己看,仔细看清楚,真的眼珠会不会这么贼亮贼亮,而且贾锋你应该也了解,他什么时候眼神能这么镇定?
    西哥的一番话让我的心一沉,不会吧,难道?我伸出右手在贾锋的眼前晃动了几下,他居然眼睛也不眨一下。我突然觉得有些揪心,于是轻轻叫了一声,贾锋,你怎么啦?顿时,贾锋眼角流下泪来。西哥松开抓我的手,然后坐在椅子上,长长叹了一口气。我问西哥道,谁干的?西哥道,你问我,我他妈去问谁?萧然也不知道,她是接到贾锋的电话,听贾锋说他要死了,于是打了个电话给我,和我一起赶到一个建筑工地才发现了地上奄奄一息的贾锋。当时那个惨啊,脸上血肉模糊的,双眼也没有了,就两个血窟窿,萧然都不敢看,就知道哭。后来还是我抱着贾锋和萧然一起去的医院。
    我插了一句道,这小子心里还是一直想着萧然啊,生死攸关也不打电话给他老头子。西哥道,老头子早被隔离审查了,家里电话也应该被监听了,他还敢和家里人联系?我抽出一支烟,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正准备点燃,被西哥一手抢了过去,手一扬,扔在了垃圾筒里。我愣了一下,然后对西哥道,行,你接着说。西哥接着道,后来出院前按照贾锋的要求,硬是装上了两只假眼珠,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其实贾锋自己不清楚状况,好像是他老头子把事情全端了,而且确实也只是用贾锋的名字注册的公司,贾锋自己也没有参加公司太多的运营,所以法律上应该担不了什么大责任。我一边用手摸了摸脸上被吉他弦抽出来的血痕,一边问西哥道,那为什么不继续住院,要到你家里来呢,难不成你这里比医院条件还好?西哥道,这个是贾锋换纱布时候和我说的,他说事情可能不是简单的报复那么简单,他怕连累萧然,医院目标太大,所以他央求我搬到我家里来。萧然一再要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让你知道,所以前些日子你要到我这里来的时候,我一直找借口推辞,就是这个原因。我轻蔑笑笑道,萧然就是怕我误会她和贾锋?西哥道,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萧然肯定不愿意破坏她父亲在你心中的形象。
    听完西哥的话,我想就算当初和贾锋之间有再多的过节,再多的怨恨,也可以释然了。贾锋毕竟是萧然的初恋,而且萧然还为他流过产,如果换成是我,看到自己初恋现在这个处境,那我真是死的念头都有了。人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恩怨不能化解,还有什么仇恨不能泯灭?说实话,我看着贾锋现在的样子,也感到很难过,因为我站在了他的立场想问题,如果我是他,我肯定没有勇气再继续活下去。我长长叹了口气,问西哥道,报案没有?西哥道,没有,这个事情我也没有头绪。萧然想问她父亲怎么办,可是她父亲现在自身难保,我估计查到萧然父亲那里是迟早的事情。我思索片刻,对西哥道,按道理贾锋自己应该没什么仇家,难道是因为他老头子进去牵连出一些人,所以那些人就报应在他儿子贾锋头上?西哥道,我估计也是这样。对了,萧然要去日本的事你知道了吧?我对西哥苦笑道,知道了,不会要和贾锋一起去吧?西哥道,萧然提过,但是贾锋没有同意,所以到时候萧然可能和她父亲一起走。我一脸疑惑道,他父亲签证下得来吗?西哥道,难说,也可能萧然父亲是清白的,不一定和贾锋老头有生意往来的人都有问题。萧然的签证应该没问题,就这几天可以下来,但她父亲的就不清楚了,他们两个是分开办的。
    萧然,萧然,该给贾锋喂药水儿了!西哥朝客厅喊道。客厅没有动静,我出去看了一眼,然后在其他房间瞄了瞄,对西哥道,人走了,门都不关。西哥道,我这里安全的很,开着通风,不用关。如果真的不安全了,关门也没用。我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对了,前面我背着吉他来你家的时候,萧然说她有急事要出去,可能是去办事了。西哥瞪眼道,能有什么急事,她只是敷衍你吧。
    我回到卧室,朝贾锋指了指,问西哥道,现在能说话吗?西哥道,能,但是要在换纱布的时候。能动吗?我又问西哥。能,但是医生说了,尽量少动,因为肋骨和推骨都没有完全复原。西哥平静的回答。我黯然道,抓到那些挨千刀的,枪毙对于他们来说都他妈太仁慈了!西哥正准备说话,突然手机响了,立马跑到卧室外面去接听。我心里纳闷儿,咦,怪了,难道是萧然的电话?不至于连我也要回避吧。我跟着起身到了客厅,西哥连忙用手捂住手机话筒,对我道,你跟屁虫似的怎么老阴魂不散呢,你卧室里面呆着不行吗?
    我不死心,好奇的问西哥道,谁呢,这么神神秘秘的,连我也要避开?西哥不耐烦道,我没工夫和你罗嗦。说完,西哥跑进了卫生间,砰的把门关上。我伸长耳朵狠命贴住卫生间的门,摒住呼吸,聚精会神的听西哥打电话。西哥声音很小,我只是隐约听到,好的,好点了没有,吃晚饭了没有,多休息之类的话。女的,肯定是女的,从这几句简单温柔的问候我只能做出这个正确的判断。
    西哥拉开卫生间的门,看到我站在门口,一点也不感到惊奇,只是用右手拍了拍他自己的头顶,然后一边摇摇头,一边用手指朝我点了点,叹气道,I服了U,我真他妈想把你的头按在马桶里面来来回回冲他个好几回让你醒点事儿!西哥刚走到卧室门口,被我一把拉住,我神神秘秘问道,西哥,是不是小章啊?西哥头也不回道,是啊,章子仪,满意了吧?西哥刚想迈步,又被我一把拉住。我压低嗓门问道,西哥,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事先说好,你可别生气。西哥仍然懒得回头,停住脚步道,快放出来吧!我贴在西哥耳边道,你刚才楼下对我行凶,后来拉我的时候少拿了一盒药,我揣兜里了,顺便看了一眼,主治生殖器感染。西哥终于转身了,向我伸手道,拿来!我掏出药递给西哥,一脸关切道,西哥,你积极配合医生治疗,我在精神上支持你!西哥朝我翻了个白眼道,啥JB玩意儿啊,靠!我拍拍西哥肩膀道,西哥,我终于明白前些日子你为什么行为不正常了,换成是我,这么多事儿一起来,我早进疯人院了。
    其实西哥帮贾锋除了因为萧然相求之外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西哥心里多少对贾锋有些歉意,因为当初是他帮我查了贾锋的资料。然后,我知道了贾锋老头子,贾锋,还有萧然父亲之间的利益关系,并且告诉了萧然父亲一个真相,是贾锋告诉了萧然关于彤彤和萧然父亲之间的事情。其实,这件事,贾锋当时是因为想讨好萧然,所以才把他无意发现的萧然父亲和彤彤之间的秘密告诉了萧然,事实上,贾锋并不知道彤彤是萧然父亲在老家时候所生的女儿,他和萧然一样,心里都以彤彤只是萧然父亲在外面包养的一个年轻女人而已。虽然我已经给萧然解释过彤彤只是她父亲好友的女儿,萧然父亲只是出于仁义才照顾她,表面上萧然也接受了这个解释,但是事实上冰雪聪明的萧然又怎么会相信这个笨拙的谎言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是绝对没有想到彤彤是她的姐姐。而萧然的父亲也一直以为贾锋和萧然都知道他和彤彤之间的父女关系,所以当听到我告诉他是贾锋从中挑拨的时候,萧然父亲非常愤怒。说实话,我是刻意隐瞒了这点,因为我当时希望萧然的父亲好好治治贾锋。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不是与现在贾锋搞成这个样子有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萧然父亲也太可怕了,我背脊禁不住升起一股寒意。
    西哥第三次朝卧室迈出脚步,又被我一下从后面拉住。西哥头也不回道,又他妈怎么啦,你烦不烦啊,有事里面说不行吗?我拍拍西哥,劝他道,西哥,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最后一个问题了。你说,贾锋搞得这么惨,会不会是萧然老头子下的手?西哥没有说话。倒是从我身后的门口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这你也知道?
    (149)
    西哥和我同时回头,我看到萧然的父亲跟着萧然走进了房间,萧然一脸不悦看着我。背后猜忌别人是小人的最爱,所以看到萧然父亲镇静的眼神,我还是觉得脸上发烫,尴尬的要命。我立刻吞吞吐吐解释道,萧伯父,对,对不起,你知道我这个人心直口快,我…萧然父亲一脸严肃对我道,你没有必要解释,换成我是你,我也会这么想,我们先进去看看贾锋那孩子。
    萧然父亲,萧然,西哥和我一起走进了卧室,看到了床上一动不动的贾锋。萧然父亲走到床边,拉起贾锋的手,轻声喊道,小贾?伯父来看你了。我看到贾锋的手指在萧然父亲的手中微微动了动,心里不免又是一阵难过,无论过去贾锋如何对我,但是到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让我没有办法不从心底同情他。
    萧然父亲看贾锋没有反应,于是转头问萧然道,医生怎么说?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萧然缓缓低下头,没有回答,然而我却看到了两滴泪水悄然落下。一旁的西哥接过话道,萧伯父,医生说如果不引发恶性感染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但是…萧然父亲问道,但是什么?西哥道,但是医生说腿可能是保不住了,如果要站起来走路的话,需要安装假肢。萧然父亲一惊道,不是石膏都打好了吗,腿还在,装什么假肢?一旁的萧然听着西哥和她父亲的对话,早已泪如雨下。我走到萧然身边,心情沉重道,萧然,你要是难受就哭出声来吧。萧然没有理会我,突然抱住身旁的西哥放声痛哭起来。
    我双眼在这一刹那差点瞪了出来!萧然父亲似乎也是感到不可思议,一脸诧异望着自己的女儿。我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感觉自己陡然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但在萧伯父面前又不便发作,所以只能狠狠咬紧牙关,强忍心中的痛楚,怒火四射的盯着西哥。西哥这个狗日的,不断不主动推开,还顺理成章的抱住萧然,然后拍拍萧然的后背安慰道,萧然,别伤心了,应该会好的。然后西哥又对萧然父亲道,本来医生是建议贾锋高位截肢,因为很多组织已经在逐渐坏死,而且已经有感染的迹象,但是贾锋自己宁死也不愿意,没办法,只能是保一天算一天。萧然父亲道,都这样子了,怎么不住医院,走,赶快去医院。西哥看着萧然父亲,又看看萧然,欲言又止。萧然父亲道,有什么难处,因为钱吗,这个你们不用担心。西哥为难道,萧伯父,贾锋遇害之前那帮人临走时曾对他扬言,听说你还一直心里喜欢一个不错的妞是吧,放心,我们会好好对她的。萧然父亲听到西哥这么说,陷入了沉思,不再发言,一脸担心的看着身边的萧然。他心里肯定明白,贾锋这个样子,依萧然的脾气,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在医院陪着他。
    气归气,但是看到萧然这么难受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掏出一包纸巾,递给西哥。西哥没有接,而是轻轻推开萧然,示意我自己给她。我又将纸巾递给萧然,让我欣慰的是,萧然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接过了我手中的纸巾。
    我突然想到什么,然后立刻打了个电话给疯子,把现在的事情和他简要说了一遍。疯子道,看来那天报纸看到的新闻不假啊,没想到现在搞得这么严重,下一步怎么办?我紧簇眉头,认真对疯子道,我这边的事不用你操心,西哥他们都在,我之所以打这个电话给你,是担心浩浩。疯子疑惑道,这又管浩浩什么事啦?我对疯子道,因为那帮人在暗处,而且肯定在找萧然,浩浩又是和萧然住一起的,我怕万一有什么不测就后悔都来不及了。你和浩浩赶紧搬走,实在不行在外面经济酒店找个地方住,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疯子想了想,突然问我道,你说这事儿是不是鼻环男弄的?疯子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我也恍然大悟道,嗯,很有可能。但转念一想,鼻环男没有理由对贾锋这个小子下狠手啊,怎么说贾锋也曾经是他老板呢,除非有什么其他过节,这个好像也不太现实。
    晚上西哥把我拉到一边,对我道,出去喝点酒吧,心里忒难受。我望了望屋里,萧然和她父亲在贾锋床边说着什么,这样也好,让他们好好聊聊。我和西哥就在小区附近找了一个小饭店,叫了几个小菜,然后要了两个红星二锅头,慢慢喝了起来。开始的五分钟,两个人一句话没说,只顾着自己埋头喝酒。白酒这个东西是好,壮胆啊,二两下肚,我就觉得酒劲在发挥作用了。我靠着椅子往后仰着,喘气问西哥道,西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难过是不是因为你愧对我。西哥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瞪着我道,我他妈哪里愧对你了?你是说萧然是吧,压根儿啥事没有,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伸出双手对西哥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道,OK,OK,啥也不说了,行了吧,你自己做什么了你心里有数。西哥一脸轻蔑看着我道,不是老子说你,就你这种小男人,哪个女人喜欢你真的倒了八辈子霉。
    我不想和西哥争论,免得他又癫狂症发作,弄不好一酒瓶又朝我头上夯过来。我低着头,一个人喝闷酒,心里憋了一肚子的不痛快。西哥长叹了一口气,一口干掉剩下的白酒,然后语气缓和了很多,问我道,你还记得那天和你推油时候,我和你说我高二时候当英雄的事儿吧?我苦笑着对西哥道,你骗女孩子可以,那些狗屁就不要在我面前放了,污染空气。西哥没有生气,平静的看着我道,那是真的,我救的那个女孩子叫珊珊。听到西哥的话,我有些吃惊,停下手中的筷子,双手交叉在胸前,示意西哥接着说。
    叫珊珊的女孩是西哥的初恋,就是那次西哥救她之后,他们认识了,很快两个人之间便擦出了心灵的火花。西哥说珊珊其实并不是很漂亮,但长得很精致,长相精致,身材也精致。我还开玩笑问西哥身材精致是不是就是不够胸狠的意思,西哥说就是这个意思,而且那个时候他认为,平坦就是一种最原始的美,美得让他心动。平坦是一种美,这种话从现在我面前的西哥嘴里说出来,我还真的不敢相信。同时,我也相信西哥的这句名言,会让很多不是波涛汹涌的女人为他尖叫。我不敢问西哥当初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的真实原因,因为我怕破坏当时的谈话气氛。其实,我当时是怀疑西哥是不是存在一种期待心理,因为女人胸部的平坦,会让男人心里产生一种潜意识的期待,那就是期待她们会慢慢的长大。这就好比是一株小树苗在自己的精心培育下,最后终于茁壮成长了,我相信这种满足感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
    为什么在中国的女性中“乳腺”疾病会那么多,而男人前列腺疾病也同样不少呢?这都是那些伪道士们做恶的结果。女人的乳房,是身体最柔软最具有吸引力的部分,她需要男人的呵护。小的有小的精致,大的有大的美艳,但是无论如何,她们始终都会笼罩在男人常规的表达方式之下,或抚摸,或吮吸,这些都是人最原始的动作。所以,拒绝做伪道士是男人们应有的权利和义务,而作为女人,也应该全力的配合,和男人一起建立和谐社会。
    遗憾的是,西哥和珊珊的好景并不长,毕竟是高二那个时候,恋爱不像现在,和吃麦当劳一样简单。懵懂的初恋最容易冲动,别说是献身,就是献出生命也不会犹豫片刻。而最危险的就是双方什么都只是一知半解,既然猫儿哪有不偷腥的,那么西哥中彩就是必然的了。
    那个时候,高二的女生体检时被发现怀孕了,这就好比说现在的西哥是正人君子一样让人吃惊。学校很快做出了开除西哥和珊珊的决定,这个消息对于西哥自己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因为凭借他老爸的关系,随便转个学校还不是个难事。但是对于没有一点背景的珊珊,在人生履历才刚刚开始就被扣上这么一件不光彩的事,实在让她痛不欲生。西哥甚至跪在自己老头子面前,求他帮帮珊珊,可惜老头子气得直发抖,一脚把西哥踹了几个跟头,大声吼道,老子老脸都给你丢光了,让她自生自灭好了,滚!西哥因为父亲的绝情,心里非常的不理解,甚至下定决心和老头子断绝父子关系。
    后来的事情更加让西哥对周围的一切感到了绝望,那就是珊珊家里突然到法院告西哥是强暴了珊珊,导致珊珊怀孕,所以要求学校撤除对珊珊的开除规定。因为西哥和珊珊一直是地下恋情,周围的老师和同学也都蒙在鼓里,所以能证明西哥清白的只有珊珊。可惜,西哥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因为珊珊告诉西哥,她别无选择,请西哥原谅她。西哥当时听到这句话从珊珊的口中真真切切说出来的时候,如同一头怒狮一样,一拳打破了身旁的玻璃窗。既使玻璃渣嵌入皮肤的痛楚,也及不上西哥心中痛楚的万分之一。
    接下来,最急的就是西哥的老头子了,动用所有的关系,用了所有的手段来证明西哥的清白。就在事情即将水落石出的时候,珊珊离家出走了,而且她任何人都没有告诉,甚至西哥也没有。但是有珊珊签字画押的那份证词还是让西哥老头子伤透了脑筋,后来在法院的协调下,给了珊珊家里一笔钱,就庭外和解了。
    听西哥讲完他的初恋,我看着西哥半晌说不出话来。我又叫了一小瓶二锅头,给西哥酒杯满上,然后对西哥道,来来来,干了,此西哥,非彼西哥也,想不到西哥也是受过伤的男人。不说兄弟我没有提醒你,你既然只有一个肾,那以后还是悠着点儿。西哥没有立刻回答我,喝了一口酒,突然擦了擦嘴对我道,你想见她吗?我惊讶道,就是你说的那个珊珊?她现在在上海?西哥朝我点点头,是的,高二那年她去了深圳,两年前其实就回到上海了,直到前些日子,我才遇见了她。我看到西哥眼圈有些红,凭他的酒量,应该不是酒精的缘故。我笑话西哥道,西哥,怎么啦,你哭了?西哥一边大笑一边流着眼泪,用手指点着我道,哈哈哈,我会哭,我会哭吗?我看西哥好像有些不正常,于是小心道,西哥,换成我是你,我肯定会的。西哥终于掩饰不下去了,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出声来。
    等西哥哭完了,我拿了纸巾给他,对西哥道,大男人的,怎么还在公共场合哭鼻子呢?见到了不是挺好吗,现在你老头子也管不着你了,你不吃他的,也不喝他的,就算现在娶了珊珊,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妈的,老子最恨包办婚姻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话音刚落,西哥又哭开了,那个伤心啊,让我感到手足无措。我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西哥释放完情绪,一直到西哥再停下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来,拿起纸巾擦了一把眼泪,往桌子上一扔,然后对我道,走,我带你去见她。
    (150)
    二十岁的女人对男人纯,因为她们只是为爱而爱,男人疼,疼在心里;三十岁的女人对男人假,因为她们不为爱而爱,男人疼,疼在身上;四十岁的女人对男人忠,因为她们为不爱而爱,男人疼,疼在身心;五十岁以上的女人对男人真,因为她们懂了爱而爱,男人疼,疼在灵魂。这样看来,西哥当初应该很疼珊珊的,而且是疼在心里。
    这是一个很新的小区,主要是多层房为主,小区里的绿化在夜灯中显得错落有致。时间并不太晚,但是从小区住户的亮灯率来判断,入住的业主应该并不多。我跟着西哥走到了3号楼前,沿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上爬,日他个先人板了再板,又是7楼,又是没有电梯。西哥轻轻敲了几下门,然后拿出钥匙开了房门。
    房间是毛胚,一室一厅的格局,没有任何装修,朴素的水泥墙面看起来让人心里莫明沉重。卧室和客厅之间甚至连个门也没有,西哥带着我走了进去,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卧室只有一张席梦思,就简单的铺在地上,水泥地和席梦思之间看起来是隔了几层报纸,应该是为了防潮。女孩子就躺在床上,看到我们进来,似乎有些惊讶,不过这种惊讶应该是因为我的出现。
    如同西哥所说,她的确很精致,小小的个头,大概160的样子。单眼皮,眼睛也不是很大,但是却很有神采,透着一股灵气。五官端正自然是没话说,小巧的鼻子和淡红的朱唇配上一张完美的瓜子脸,更多了几分古典美女的神韵。薄薄的一层刘海就乖巧的搭在额前,耳边两缕乌黑的鬓发顺着白里透红的脸蛋自然下垂,确实是一个让人怜爱的女孩子。小巧玲珑的女孩子看上去就是讨巧,尤其显得年轻,眼前的她也是,让我无法判断她的真实年龄,要不是西哥告诉我她是西哥的高中同学,我还真的不相信她和我居然是同龄人。
    说实话,并不是我下流,只是养成了一种习惯,看女人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看一下胸部。还是那个说法,精致,非常的精致!根据我的经验目测应该是A罩杯杯,一件纯棉的黑色女性圆领衫何以掩藏住里面胸衣的轮廓?说句心里话,虽然不是胸狠的造型,但配上她小巧匀称的身躯,依然可以透射出一种让人窒息的性感。看来性感并不完全靠外在,某些女人的性感就是与生俱来的,即使是穿军大衣,也一样对男人充满了诱惑。有些东西吧,譬如人的耳朵,不大不小刚刚合适的陪衬在头的两边,看上去就很正常,如果超乎寻常的大,那就不是人了,是猪八戒师兄。女人的乳房也一个道理,体态苗条的女人就应该配精致的乳房,如果和体形丰满的女人一样惊涛骇浪,反倒有奶妈的嫌疑了。
    西哥看了珊珊一眼,对我道,她就是珊珊。我心里想对西哥说,请别把我当弱智,不用介绍我也知道了。我朝珊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天生具有风骚气质的男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遇到陌生的女人打招呼,都会显得特别绅士。珊珊也朝我微微一笑,对我道,不好意思,房间比较简陋,你将就下,就坐在床上吧。西哥对珊珊温柔一笑道,你不用和他客气,他看到美女腿就哆嗦,腿一软自然就自己坐床上了。听西哥这么说,我不服气,立刻回敬道,西哥,你这个人啊,在女人面前总喜欢诋毁我健康的形象,是不是担心自己没竞争力?一旁的珊珊看着我和西哥两个人逗嘴,并没什么太多的笑容,这让她看上去多了一份忧郁的气质。我从脑海中迅速百度了一遍,终于从众多的古代美女中搜索出一个和珊珊类似的女人,脸上永远带着难以琢磨的淡淡的忧伤,那就是《红楼梦》中的林妹妹。可惜眼前的西哥怎么看也不像贾宝宝,倒是像我曾经的偶像徐锦江,如果我是广电局长,那西哥肯定也是影视界一大腕儿。
    西哥轻声问珊珊道,好点了没有?听到西哥这么问,珊珊顿时满脸通红,表情异常尴尬,一脸不悦看着西哥,看上去还有些责怪的意思。西哥伸手过去要拉珊珊的手,可珊珊却像触电一样迅速躲开,朝西哥摇摇头。西哥用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声音关切的继续问珊珊,珊珊,舒服点了没有?没有关系,这是我好兄弟,他不是外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来,听话,过来,先看看手臂上好些没有。
    珊珊看了看西哥,又看了看我,还是摇了摇头,咬紧嘴唇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西哥又一次靠近珊珊,要拉她的手。珊珊迅速将双手藏在身后,带着哭腔道,西哥,你别这样,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受不了。说完,珊珊开始小声的抽泣。
    气氛比较沉重,我在一旁显得有些多余,于是问西哥,我要不要出去一下?西哥叹了口气道,不用,你安静呆旁边就行了。西哥从床边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递给了珊珊,对她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要不是你高中时的好朋友电话告诉我你的情况,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躲着我?我想你当初应该是有苦衷的,都过去了,难道我像一个记仇的人吗?珊珊抬头泪眼迷离的望着西哥,呜咽道,西哥,当初我就是自私,没有任何苦衷,我只是想着自己不被学校开除,才那样做的,你不用安慰我,这样并不会让我心里好过,反而会更加难受,你明白吗?西哥苦笑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抽你两个耳光是吧?你如果觉得这样会舒服些,我立刻就动手。
    我呆在一旁实在是不自在,于是起身对西哥道,西哥,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去外面等你。西哥突然转头指着我吼道,你给老子坐下,安安静静呆着别动!我心里暗自一惊,西哥癫狂症又发作了,看来我还是乖乖听话把他们当空气的好。西哥牙关一咬,悲愤的看着珊珊道,好,我他妈还真想打你两个巴掌。我看到珊珊的泪水从眼角倾泻而出,一脸痛苦彷徨的表情望着西哥。我暗忖道,西哥不会真的要扇她耳光吧,悲剧,又是一个悲剧,难得看到西哥如此动情。西哥突然扬起手,朝珊珊脸上扇了过去。就在西哥手掌即将接触珊珊小脸的那一刹那,珊珊下意识突然啊的叫了一声,于是西哥的手硬生生的停住了。
    看着这一幕,我没有丝毫惊讶,因为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西哥怎么会下得了手呢,我就知道他不会真的打。心里还暗暗好笑,人说生活就是电影,看来还真的不假。我都想着西哥的手该放下来的时候,意外出现了。西哥迅速扬起手,啪的一记,一个非常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落在了珊珊的脸上,顿时珊珊小脸上出现了五个红红的指印。我一下愣了,觉得舌头一下结巴了,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珊珊挨了这一耳光,比我还惊讶,稍顷,突然轻轻带着哭腔冒出一句,西哥,真的好疼。说完,像我小时候被老爸打屁股后一样,委屈的大哭起来。西哥一把将珊珊紧紧抱在怀里,任凭珊珊死命挣扎也没有丝毫的放松,顿时,珊珊哭的更凶了。
    这场面让我感到心酸,我又感觉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我走了过去,拿了纸巾盒放在他们身边。就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我听到西哥微笑着在珊珊耳边道,傻丫头,这可是你自己要我打的。我看到西哥眼眶里有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最终聚为一滴一滴落在了珊珊的肩头。这是我看到西哥第二次为这个女人流眼泪,她叫珊珊,是西哥这辈子的初恋。我心里也跟着一阵酸楚,将头转向一边,看到了墙角一个小凳子上面随意放着的几个药盒,其中有一盒特别明显,就和西哥那天打我时候丢落的那盒药一样。我终于明白了,西哥那天的药不是他自己用的,而是买给珊珊的。我不想探究珊珊的过去,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光彩的一面,只是有些人运气坏了些,不能完全掩饰自己曾经的罪恶。
    我起身走到卫生间,用冷水冲了一下脸,收到了小章的消息,她问我知不知道西哥最近怎么啦嘛,为何一直不怎么理她,而且也不让她去西哥家里找他,否则就让老板解雇她。我很快回复了小章,告诉她,西哥绕了很多圈子终于找回了他最初丢失的东西,至于西哥对你的冷淡,对于你应该是一种幸福。发完消息,我才想,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含糊了,也许小章不会明白。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低估了女人对感情的敏感度,因为小章也很快给了我回复,告诉我她明白了,并让我祝福西哥。
    看来小章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而且从我当初和她在公司相处来看,她应该品性不坏,所以我就顺便提了一下她当初在公司帮同事预定机票的事情。小章显得很气愤,并说一定要到公司找孙二娘说清楚,可以到订票公司查账,而且她只是负责预定,但至于在哪个订票公司订却是行政部的一个老员工推荐给她的。我让小章不要激动,也不要去找孙二娘,还是由我来告诉孙二娘比较方便,不然孙二娘会以为我出卖了她,而且孙二娘也没有说一定要追究这个事情。
    和小章发完消息,抽完一支烟后没多久,我正准备打电话给孙二娘,手机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我走进卧室,借了西哥的手机回到客厅,按了孙二娘的手机号码,再按下拨号键,就在我准备把手机放到耳边的时候,一个让我吃惊的情况出现了,西哥的手机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孙姐’两个字!这说明西哥的手机里面存了孙二娘的电话,而西哥并不认识孙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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