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显示,对不起,有些事情我不想你和我一起承担,如果你一定要坚持分手,或者这样会让你快乐些,那我尊重你的选择。看到萧然的这条回复,我的心骤然如同一片枯萎的黄叶从枝头孤零零飘落在寂寞的土壤,立刻被周围的寂静所包围。
很多时候,说出了口就无法挽回,做错了事就无法后悔,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就是保留了自己那点卑微的自尊。每个人在感情方面都是自私的,我一直无法说服自己理解萧然对我的有所隐瞒,而且我也无法承受随之而来的种种猜忌和困惑的煎熬,所以我只能用最懦弱的方式提前结束我和她之间的情感纠葛。我害怕有一天萧然会和我说同样的话,那样会让我让感到恐惧和绝望,所以我干脆提早说出来,把一切心里包袱从自己肩上毫不犹豫的卸下。我承认,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可耻的,但我能祈祷的只能是希望自己的决定不会给她带来任何的伤害,这个时候,我反而希望她从未真正爱过我。
我想打个电话给萧然,但是却怕会有电话通了无话可说的尴尬。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让我感到汗颜的是,这是萧然的电话。电话通了,我和萧然两个人只是沉默,良久,听到萧然的叹息,我觉得你变了,已经不是当初刚认识的你。我淡淡一笑,对她道,经历了这么多,当然会变的,我也觉得你变了。萧然道,是吗,可是我觉得自己并没有改变。我对萧然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最可怕的就是自己意识不到自己的改变。萧然反驳道,你总是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这点让我一直难以接受。我叹了口气道,是的,我总是要求别人比要求自己多,一直想改,但是却改不了,所以我需要一个能够迁就我的人,而不是我去迁就别人。萧然道,你这样很自私,不觉得吗?我想了想,回答她道,也许吧,正因为这样,活在我周围的人都会感觉累。萧然又道,不过,倒是有一个人蛮适合你。我苦笑道,你是说小珍?萧然黯然道,既然你自己都说出来了,还问我干嘛。
沉默,又是沉默。还是萧然打破了僵局,问我道,我们真的就这样分手了?听到萧然这么问,我反而又有些优柔寡断了,几次鼓励自己,却怎么也将‘真的‘两个字说不出口。萧然看我没有回答,于是对我道,我想见你,就现在,方便吗?我不假思索道,好的,你说个地方。萧然道,那就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不见不散。我对萧然道,好,不见不散!
西哥看我要走,一脸不屑的样子问我道,就你那软脚蟹的样,还能走得动?我喘气道,不行,和萧然约好了,最后的吻别,一定要去的。西哥嘿嘿道,啥最后的吻别,是最后的飞机吧,你脸红得像关公,要不我代你奔赴温柔沙场吧,唉,萧然是个尤物,可惜了她一朵鲜花啊。我瞪着西哥道,你叹个毛的气啊,变着法儿骂我是牛粪是吧,我懂!
一旁的洋子走上前来,一把拧住西哥的耳朵道,你上次也说我是尤物,哼,原来你是见到女人就说是尤物的,难道我没有她漂亮吗?西哥转过头,对着洋子一本正经缓缓说道,洋子,拧耳朵会导致男人性功能衰退,你知道吗?洋子一脸惊讶,立刻松开手,一边摸西哥的耳朵,一边说道,啊,我真的不知道,西哥,对不起,对不起哦。看着西哥骗洋子那个鸟样,我好气又好笑,也懒得拆穿他,起身在洋子耳边悄悄道,贵州的‘老干妈’辣椒油,冰箱里面就有,涂在西哥那玩意儿上,保证一个小时金枪不倒,因为里面含有有中国最好的花椒,绝对天然成分,无任何副作用,晚上你可以趁西哥不注意试试看。洋子朝我使劲点了点头,在我耳边神秘笑笑道,真的,会不会很辣啊,我从来不吃那个东西的。我对洋子道,放心,没看我和西哥经常吃吗,一点都不辣,根本就不辣!
西哥看我和洋子窃窃私语,抓着头皮问道,你们两个干嘛呢,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的,根本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我意味深长拍了拍洋子的肩膀,然后走到门口,回头对西哥道,告诉洋子做一样新菜,等她做给你吃,你一定有惊喜。西哥笑笑对洋子道,他这个鸟人床上功夫不行,做菜倒是不错的,你要认真学学,以后回国后找不到工作开个中餐馆,弄不好赚的钱换成硬币可以码得比富士山还要高。
一个半小时后,我刚到××迪厅里面的小厅吧台前面坐下,就收到了西哥的消息,狗日的,下次老子让萧然把芥末酱塞你屁眼儿里,让你从大肠到小肠爽个通通透透!不报此仇,誓不为西哥!
我正疑惑萧然怎么还没有到,看到小厅的角落里面有人在推推嚷嚷,定眼一看,两个年轻小伙正对着醉意朦胧的萧然拉拉扯扯,尤其是右边那个染着屎黄头发的小痞子拉得萧然的红色胸罩带子都露出来了。一股热水直冲脑顶,我让吧台小姐拿了一瓶百威,提在手里走到他们面前。这两个坯子看到我气势汹汹,停下手中的萎缩动作,恶狠狠道,看什么看,想英雄救美是吧,这个妞是我们两兄弟先看到的,你滚一边去。我一字一顿对他们道,你们赶快滚开,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别惹毛我。萧然看到眼前的我,似乎看到救星一样,歪歪倒倒的要朝我扑过来,我伸出左手一把抱住她,她立刻在我怀里委屈的哭了起来,问我怎么才来,就喝了一杯酒,头晕死了。我心疼她道,刚才地铁上睡着了,坐到了终点站再回头坐过来的,所以耽误了。屎黄头发的小痞子叼着烟,嬉皮笑脸对他朋友道,哟,一对小情人啊,老子还没摸过瘾,就被扫了兴。我本来已经很不爽,他这么一说,无疑是给我火上浇油,于是我一把把萧然放在椅子上,然后右手抡起手中的啤酒瓶,啪的一下结结实实狠命砸在屎黄头发的小痞子右手上,对他吼道,回家摸你妈去!这招是跟当初打我的鼻环男学的,直接砸他肘关节,让他无还手之力。他同伴一看我的狠劲儿,居然吓得呆住了,不敢动。屎黄头发的小痞子一声惨叫,蹲在地上捂住右手肘关节处,全身不停的发抖。小厅里顿时乱成一团,慌乱之中我看到他同伴正在打电话,一看不妙,于是拉着萧然就朝外面跑。不知道萧然在我来之前已经喝了多少酒,人跟棉花一样软,根本挪不动脚步,在我一拉之下,居然倒在了地上,扶住我的双腿,只是不停的哭。
小厅里的人一窝蜂的向外面跑,我扶起地上的萧然,根本挤不出去小厅通往大厅的小门。屎黄头发的小痞子在他同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左手指着我叫道,外面都是我们的人,看你个瘪三今天往哪里跑,等下有你好受的。我没有理会他,眼看小厅人都跑光了,一把背起萧然,正准备去大厅,门口涌进了无六个人挡住了去路,带头的却是贾锋。我心里头不禁暗暗叫苦,真是冤家路窄。贾锋一看是我,冷笑道,是你啊,你不是一直很拽吗,你今天倒是拽给我看看。屎黄头发的小痞子看到贾锋,立刻像条哈巴狗一样,谄媚道,锋哥,就是这小子,几乎把我手都砸断了,你可一定要给我出这口气。走是走不出去了,我把萧然放吧台前的椅子上,让她靠着吧台,然后紧握手中的酒瓶,壮起胆子对贾锋道,有种你和我单挑!贾锋阴险一笑,对我道,可以,你先和我下面这帮兄弟挑完了再和我单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帮人围了上来,对着我拳打脚踢,我根本顾不得手里的酒瓶,赶忙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想着趴在吧台上的萧然,我心里一阵痛,稍有松懈,脸上被狠狠踹了好几脚,顿时感到鼻子一热,液体流到嘴里才知道是鼻血。我挣扎着想站起来,但立刻感觉这只能是一个想法而已,因为围着我的人实在太多,根本无法动,就更别提站起来了。贾锋一声吓道,给我把他抓起来压桌子上。一帮人好像得道圣旨一样,立马抓住我的双手压在了小厅中间的一张桌子上。我努力抬起头,看到门口进来两个保安,心里一喜,正想叫救命,没想到贾锋走到他们身边,朝他们手里塞了什么东西之后,那两个保安就当没看见一样,又走了出去。
贾锋走到我身边,左手抓住我的头发,拼命往上扯,然后右手对着我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对我道,叫啊,继续叫啊,你不是很拽的嘛,一直说要收拾我的,你怎么趴这里不动啦?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手下败将何谈勇,我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仍然趴在吧台上的萧然。贾锋发现我的目光一定盯着萧然,径直走到萧然身边,一把抱起柔弱无骨似的萧然,一脸的坏笑。我大叫道,贾锋,你他妈是男人就放了她,这事与她无关。这时,屎黄头发的小痞子走到贾锋旁边,淫笑着对贾锋道,锋哥,我刚才就是摸了这个妞两把,结果这个小子就差点砸断我胳膊,我要是不当面脱了她衣服,实在难解心头之恨啊。话音刚落,贾锋啪的一巴掌将屎黄头发的小痞子扇得摸不着方向,对他道,她也是你摸的?下次你再敢碰她,我跺了你的手!小痞子被贾锋一耳光扇的莫名其妙,却又不敢吱声,赶忙退在一边。我看着贾锋嚣张的样子,不由得叹道,老天真的不长眼,居然让小人得志。
贾锋抱着紧闭双眼的萧然,对我道,你还死皮赖脸的纠察她干嘛,她又不喜欢你,她现在喜欢我了,你不相信?那我就证明给你看。说完,贾锋俯身下去要吻萧然,我情急之下,疯了一样大声叫,萧然,你他妈死了是吧,快醒醒啊。我真想冲过去狠狠揍贾锋一顿,可惜整个人被五六个人死死按在桌上动弹不得,只能拼命的喊叫。萧然似乎有了一点意识,醉眼迷离,总算睁开一条缝,看到面前的贾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萧然的身体下意识动了一下,我明白她是想挣脱贾锋的怀抱,但是力不从心。我仍然在大声喊叫,看着在贾锋怀里的萧然流泪不止,不由得伤痛欲绝。我以为贾锋会跟进一步对萧然非礼,没想到他突然停了下来,对躲在人后的屎黄头发的小痞子叫道,你滚出来。小痞子很听话的从人后走了出来,一脸恐惧的看着贾锋。贾锋厉声问道,你是不是给她喝了什么?醉也不可能醉成这样的。小痞子一看事情败露,立马求饶道,锋哥,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妞,都怪我起了色心,趁她不注意,在她酒里放了一点迷药。贾锋对着小痞子就是一脚,然后尖声尖气道,还不去拿点冰水来?小痞子连忙点头道,好的好的,我马上去拿,锋哥你别生气。
我心里想,贾锋这个太监总算还有些良心,没有坏透顶。我继续大叫道,快放开我!快把老子放开!贾锋对我不屑一顾,他不发话,按住我的一帮人也不敢松手。就在这个时候,小厅二楼雪茄吧贵宾房的门开了,走出来两个中年男人,是贾锋的父亲和萧然的父亲。贾锋的父亲满脸威严道,吵什么吵,大喊大叫的!萧然的父亲一眼看到昏迷不醒的萧然,大惊失色,慌忙跑下楼,抱着萧然摇了摇,叫了几声,但是萧然根本听不到。萧然的父亲一脸严肃道,怎么回事?贾锋恶人先告状,指着我对萧然父亲道,就是他,给萧然酒里下了迷药,还好我发现的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正准备辩解,屎黄头发的小痞子提着一小桶冰水,还没进门就叫道,锋哥,还好我下的药不多,这桶水泼醒她肯定够了。
贾锋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骂小痞子两句,就被他父亲狠狠扇了一巴掌,骂道,小兔崽子,就知道给我惹事儿,没用的东西。贾锋敢怒不敢言,只是狠狠瞪着小痞子,一言不发。小痞子一看形式不对,于是放下手中的小水桶拔腿就跑,一溜烟功夫人影都没了。按住我的人一看这情况,也立刻松开了我,我冲上前去,提起地上的一小桶冷水,朝着萧然从头淋下,然后还给她嘴里灌了不少。萧然咳嗽个不停,可能是我灌得太急,呛着了。萧然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切,有些吃惊,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靠在父亲的怀里时,居然再看也没看他一眼,就使劲挣出了他的怀抱。萧然刚刚醒来,可能有些虚弱,只是对我说,你赶快扶我走,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我点了点头,一把背起萧然,走出小厅,路过喧哗嘈杂的大厅,走到了大街上。
我感觉自己有些累,于是放下萧然,让她靠着电线杆站好。萧然看到我脏兮兮的脸以及脸上的血迹,应该多少想起些什么,从口袋里拿出餐巾纸轻轻在我脸上不停的擦拭。萧然凌乱不已的头发在夜风中飞舞,丝丝缕缕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惹得我奇痒难耐。我伸出双手将她的头发捋在她脑后,菊黄的路灯下,展现在我眼前的是萧然那张完美无暇的脸。萧然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是我却用热吻堵住了她挚热的双唇,两颗火热的心在徐徐凉风中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口袋里的电话急促想起,我从未有过如此强烈想吻萧然的冲动,所以任凭电话响个不停也不加理会。可稍许片刻,电话又一次响起,我不得不掏出手机,又是西哥这个丧门星。我接通电话,不耐烦道,又他妈干嘛?西哥深深叹了口气道,唉,我再也忍受不了不仁不义的煎熬了,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告诉你,小珍一直就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