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是春节了,上午的时候,贺明到了汇源大街,买炮,用塑料袋子提着一路朝回走。
不管是过去的记忆里还是现在,贺明都很喜欢鞭炮,鞭炮能给人带来红火的气息,贺明看来,人生就应该是红红火火的。
喧闹的人流在贺明的身旁涌动,嬉笑的声音,大喊大叫的声音,一切的一切,听起来都是喜气洋洋的,春节给了人新的气息。
贺明一路朝家里走,快到家的时候,忽然听到白伶在身后喊他的名字,扭过头去,看到的是白伶和一个比白伶矮上一些的女孩子。
白伶穿了一身很漂亮的天蓝色的牛仔服,漂亮的瓜子脸蛋儿上挂着动人的微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在冷风中绽放出美丽的花朵:“去买东西了?”
“买了一些炮!你做什么呢?”贺明翻回头朝白伶的方向走了过去,有心想问这个女孩子是谁,但并没有去问。
“这个是我表妹,叫盈盈。”白伶随口说。
贺明由不得多看了两眼这个胖嘟嘟的女孩子,感觉白白净净挺好玩的,朝盈盈点了点头,就当是打招呼了。
“去我家里玩吧!”贺明的目光落到了白伶漂亮的瓜子脸蛋儿上。
“不了,我还要去送我表妹回家呢!”白伶刻意回避贺明的眼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脸已经是有点红了,微红的颜色代表什么,或许白伶此时自己也说不明白。
“行的。那以后再说吧,我先走了。”贺明心里说,等这次期末考试地成绩下来了,我比你高,你就要请我到你家去吃饭了!如果你不太愿意先到我家里去做客,那就让我先去你家里做客吧!
今年写对联的时候。贺明只是写的自己家里的,贺明想,张晓敏和王东子家里一定也写上了对联,同样。张晓敏和王东子一定是在想他,而贺明也在想着张晓敏和王东子。
这两个名字对贺明来说太熟悉了,熟悉到了骨头里。
对联写好了,贺明和张桂芬满脸高兴的贴对联,对联让这处砖瓦房越发漂亮了起来。贺明想,过了春节,用不了多久自己家的商店就要开分店了。对这个家来说,这无疑是天大地喜事。
“儿子,想什么呢?”张桂芬用笤帚把刚贴好的对联扫展了。
“想了好多呢。”贺明乐呵呵朝妈妈看去,看到的是妈妈年轻的脸,贺明是多么希望妈妈能一直年轻下去,多么希望一生就是一个苍翠地不老之树。
大年夜到了。
和石头村有些不同,县城里放鞭炮的人大都是集中是午夜12左右的时候放!
看过了春节晚会。外面的鞭炮声密集了起来,而此时,贺明一家人还在沙发上坐着。思绪都回到了村子里。
一家三口人穿的都是崭新的衣服,贺大山是深蓝色的中山装,张桂芬是好看地灰裤子和妮子大衣,贺明是一身天蓝色的牛仔服。
张桂芬看着儿子一脸茫然若失的样子,就知道儿子是想张晓敏和王东子了,想到了他们几个孩子提着灯笼乱转悠的时候!
“儿子。别想了,快去放炮吧!你听外面多热闹!”张桂芬怜爱的朝贺明的头抚摸了一把。
贺明从茫然中惊醒,哦了一声,和贺大山一同起身,到院子里放炮去了,没了把鞭炮拆开一个一个放的闲心,干脆是几鞭一起挂到了晾衣服用地铁丝上,劈里啪啦一会儿就放完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丫头张晓敏手里提着贺明以前送给她的灯笼,独自一人坐在院子的石台上发呆,灯笼里小红蜡地光芒在小丫头面前闪亮,青涩的幸福,孤单的心。
王东子也很无聊,一个人在街上转了一会儿,回家后早早就睡下了。
重新回到了客厅里坐到沙发上,贺大山笑呵呵朝贺明递过去一根红山茶。这烟是因为过春节贺大山才抽的,要是平时,他更喜欢官厅:“儿子,你寒假里也经常在汇源大街转悠,想好我家的商店里开在哪里了吗?”
贺明接过了红山茶:“还没呢!等我再好好看一看。”
“行的,选地方就全靠你了,儿子。”贺大山乐呵呵说。
张桂芬对贺大山地话略微有些不满:“也不能光靠我们儿子,没事的时候我们两个也应该经常出去转转,有合适的地方就打问一下。”
贺大山犹豫片刻:“我还是更相信我们儿子!”
从大年初三的时候,贺明家的商店里就开始正式营业了,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五,人们心中的小年。
张桂芬在家里给张晓敏织毛裤,毛衣已经是织好了,张桂芬希望在小丫头来学校的时候连毛裤也织好。
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儿,张桂芬一边想象中小丫头穿上好看的毛衣毛裤之后的样子,越想越欢喜。
贺明和贺大山到了商店里,贺大山招呼着时而进商店里买东西的人,大都是附近的居民,斜坡下面的有些商店现在还没开门呢!贺明家的商店里买货的人反而不少。
贺明躺在隔出来的小空间里的小床上,想到了张晓敏,贺明想,小丫头看到崭新的毛衣毛裤的时候一定很欢喜,贺明喜欢小丫头开心的笑的样子,小丫头的笑脸是贺明心里的一道靓丽风景,一道色彩越来越浓的风景。
点燃一根烟,让思绪和烟气一起飘飞。忽然外面传来了有些夸张的笑声,这种笑声有些猖狂,对贺明来说有点陌生,那么进来的一定不是熟人。
“谁是老板?”
“我是!你要买什么?”
“你听你说的,今天可是小年,买什么东西呢!我是来给你拜年的!”
“拜年?”
……
贺明回味着这个很是陌生地声音。渐渐的,这个陌生的声音却是熟悉了起来,当贺明走出去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个人,居然是二中斜坡下面红运台球厅的老板高粱面。
这个家伙是借着拜年的幌子诈钱来了,与其说是来拜年地。不如说是来收保护费的,这个家伙也有点太自信了,可能根本就没把这个外地人开的商店当一回事,一个人就进来了。
贺明心里虽然很恼火。但眼下并不打算说什么,就先让爸爸和高粱面交涉。
“我来给你拜年,你可是要给红包的!”高粱面套在牛仔裤里地两条腿来回颤悠着,不可一世的目光在贺大山脸上扫射着。
贺大山早就看出来了,这个人可能是附近的混混,来者不善啊,有点不屑的笑:“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你说什么?”高粱面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大呼小叫的时候一拳砸到了木质柜台上,铿的一声。
贺大山看到眼前地青年无赖有砸场子的念头,很想和他动手,贺大山还是有信心
前这个人的,好歹自己也是干力气活出生的。
“你再砸一下我的柜台试试?”贺大山冷眼看着高粱面。
眼看高粱面的拳头又要朝柜台砸去,贺大山也准备对高粱面动手了,贺明急忙喊了一声:“等等!有话好商量!”
此时。贺明已经是想好了修理高粱面的最好办法!
可能是贺明地声音有点大了,贺大山和高粱面都让贺明震了一下,几乎是同时。两种不同的眼光落在了贺明的脸上。
说心里话,贺大山也不想和眼前这个陌生地青年人动手,毕竟这里是商店,是做买卖的地方,贺大山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儿子,你是什么意思?”
贺明朝高粱面瞟了一眼。装出一脸的笑:“爸,这个人我认识,就是二中斜坡下面红运台球厅的老板高粱面啊!既然他来拜年了,那就给个红包吧!”
贺大山不知道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儿子说要给,那就只能是给了,于是半笑着看高粱面地脸:“你叫高粱面是吧?你想要多大的红包?”
高粱面感叹一声,伸出来两根手指头,得意说:“也不大,就你给了我200,一,
贺大山咳嗽一声:“200多了,100吗?”
高粱面看到贺大山的脸色很不好看,犹豫片刻说:“我看你的门面也一般,100100!”
贺大山很是不情愿的从柜台里数出来100高粱面递了过去:“你点点!”
高粱面接过来瞅了一眼,拉得很长的声音:“不用点!”而后把钱塞进了裤兜里,朝贺明和贺大山点了点头,大步子走了出去。
贺明紧跟着就要朝外走,让贺大山拽住了。
贺大山急声说:“儿子,你要做什么?”
贺明压低声音说:“爸,我做事你就放心吧!难道你还想让高粱面时不时就到商店里来要钱啊?”
贺大山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只好是松开了贺明。
贺明快跑几步,追上了正要下斜坡的高粱面:“高粱面,你等等我!”
高粱面扭过头乐呵呵看着贺明:“做什么?想到我家的台球厅去打台球?一盘带上2钱,我找人和你打吧!”
贺明笑呵呵说:“我有点事想让你帮忙,你要是能帮,我可以给你点钱!”
听到了钱,高粱面的眼睛顿时就亮堂了起来,得意说:“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想让你帮我打一个人,我们找个地方细说吧!”贺明笑着说。
“打人?太简单了吧!你说你想打谁?想给我多少钱?”高粱面以为,眼前的少年肯定是想让他教训哪个学生。
“还是找个地方说吧!”贺明说。
“那行,到我的台球厅去说。”高粱面说。
“那里人太多。”贺明说。
“后面不是隔出来一个小房间吗?我们两个到那里面去说!”高粱面很有谱的朝贺明点点头。
贺明和高粱面一起走下了斜坡,到了高粱面的小台球厅里,台球厅里四个桌子旁边都围了不少人,学生们还没开学,社会上的人多一些,台球撞击的声音和叫骂的声音混成一团。
到了台球厅后面的小房间里,高粱面刚要把一根过滤嘴烟发给贺明,贺明就朝高粱面递过去一根白云:“抽我的!”
看到眼前的少年抽的烟比他还高级,高粱面心里少不了有些怨恨,***!不愧是开商店家里的孩子,就是有几个钱,非要从你家的商店里多弄一些钱不可!
高粱面叼起了白云,掏出来打火机点燃了,而后把打火机朝贺明递了过去:“说吧!想让我帮你打谁?打算出什么价钱!”
贺明接过了高粱面的汽油打火机,在手里把玩着,乐呵呵看着高粱面:“你自己抽你自己嘴巴子,抽一个我给你一块钱!”
高粱面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好小子!你敢取笑我!”说着就动手去揪贺明。
贺明一把抓住了高粱面伸过来的手,快速打着打火机朝高粱面的手烧了过去!皮肤烧焦的味道!
高粱面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刚想尖叫,却是让贺明猛的一拳把“叫声”给砸了回去。
吃了贺明这重量级的一拳,高粱面侧身摔到了地上,痛苦之中满心的不可思议,真***快!真***狠!怎么这么个小家伙打人这么利索?
在高粱面恐慌之中,贺明已经是冲到了高粱面身边,抬腿朝高粱面的脸踩了过去,铿铿的!连续踩了高粱面五六脚才停了下来,此时的高粱面已经是血流满面!
“感觉好吗?”贺明蹲下身子,笑眯眯看着高粱面。
高粱面双手捂着脸,血从指缝间留了出来,一星半点的目光落到了贺明的脸上:“我看就算了吧!要不把你家的100给你!”
“不用了,那100你就留着花吧!你也是混的,不能不给你面子啊!要不早在商店里就把你打了!今天是我收拾你,轻了!要是我爸,就一菜刀把你的胳膊砍了扔到商店外面去了!那血啊!使劲儿的流,一直流死你个王八操子!”
“行了,你们厉害,是我瞎眼,我以后不敢了,你以后到我这里来打台球,我给你免费!”高粱面的身体颤抖着说。
目的已经达到,贺明呵呵笑了起来,一把将高粱面拉了起来,有些关切的声音:“你看你脸上的血,赶紧洗洗吧!水在哪里呢?我给你弄!”
“那……那边!”高粱面空洞的声音,脸上的血滴嗒滴嗒落到地上。
贺明用脸盆盛了多半盆水端到了高粱面眼前,高粱面蹲下了身子,唏哩哗啦洗了起来,清水顿时就成了红色,红的那样刺眼。
当贺明要走的时候,高粱面还恬不知耻的说以后有时间教贺明打台球的技巧,还很没底气的吹了一句,说是以后学校里要是需要打架,不用贺明自己动手,他来找人。
贺明一边跟高粱面寒暄着一边走了出去,四张桌子旁边依旧是那么热闹,其中有两个桌子是带着钱打的,一盘两块,连看的人心情都是那么紧张。
贺明朝商店走的时候,贺大山已经是到了斜坡的地方,朝过观望,心里对贺明很是担心。
贺大山还不知道贺明是跟着高粱面到哪里去了,虽然儿子是会功夫的人,他还是担心。
到了商店里,贺明把修理高粱面的过程和贺大山说了一遍,贺大山哈哈大笑了起来。贺大山认为儿子是对的,对付什么人就应该用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