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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骂死他爷”的拥抱
    痛苦渐渐没有那么严重了,我的恨意却逐渐滋长。
    每一件倒霉的事情都要有个罪魁祸首。这个人肯定不应该是自己,虽然有时候这个罪魁祸首深究起来可能恰恰就是自己。但是,很少有人去那么深究,通常都要另外找个人去愤恨。这也很有用,最起码给人一个奋斗的目标,给人一个努力向上的动力。
    我找到的罪魁祸首就是庄主任,我的奋斗目标就是“干倒死肥庄!”
    不是他那么混蛋、那么好色,我就不会下岗,后面的一切事情也都不会发生。我下定决心,要让他也下岗,要让他也带上绿帽子。
    老庄,老子跟你没完!
    这种仇恨确实起了点作用,把我从悲伤的心绪里往上拔了拔。
    然而,在现实中我又能拿老庄如何呢?
    我的这种仇恨可能更像阿Q对赵秀才等人的嫉恨吧。
    我们仇恨那些欺压我们的“坏人”,幻想我们能够快意恩仇,一雪耻辱。但这种情况通常只在电影、电视或者里发生。现实生活中我们也只能学习阿Q,甚至还没有他做的好。
    阿Q恨他们,被他们侮辱,虽然很无奈,但是,一旦到了无人处,他会豪迈地痛骂他们,“我呸,儿子打老子!”然后,阿Q回到“家”马上就能带着胜利的快感沉沉睡去。至于睡梦中是否露出甜蜜的微笑,我们不得而知,那得问问鲁迅先生。
    我,比阿Q强吗?
    我不确定!
    在原来那个单位,讨厌老庄的人不止我一个。最起码郑副主任就非常瞧不上老庄,当然,是在私下里。可是,每次民主评议、年终考评、民意测验,老庄都是全票优秀。我们的老百姓真是全世界最优秀、最合作的老百姓,绝对不会让别人为难的。
    我知道老庄犯过不少“错误”,可是我一点证据也没有。匿名整一封检举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就算我跳出来充当人证,他们也只会认为我是对老庄的私人报复。
    算了,那个事情先放放,还是把自己日子过好再说吧!
    我得先站起来,然后才能考虑别的。
    我也想作点生意,可又不知道该作什么行当。
    打开存折,才发现洪歌说的所谓存款也只不过才区区四千多块钱。真不知道钱都花到那儿去了?
    以前,家里的钱都是洪歌管理的。
    他娘的,真应该要他们点儿赔偿金!
    可现在婚都离了,还赔个屁啊?
    我开始有点后悔当初的义气用事。
    摩的现在也不怎么提新送水点儿的事儿了。呵呵,我又傻了。人家不过随口说句笑话,我就当真。
    还是有点幼稚啊。
    但是,不管有没有新送水点儿,我都得把眼下的活儿干好不是。创业的事情,还得慢慢想,我还有套房子,还有机会!
    这一天,我带着三桶纯净水、两桶矿泉水到了“XXXX”小区。
    这个小区听说是专门为低收入人群准备的经济适用房专属小区。可进去一看,操,小区里停的好车真不少。还真是“开辆日本车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这也叫低收入人群?
    不懂!
    找到了用户的门口,我按下门铃,门开了。
    一个带着黑框宽边儿眼镜,盘着头发,脸蛋儿挺窄,左手捏着份外文报纸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她看见我送水工人的装扮,突然受惊似的把自己睡袍领子掩好,好像我肯定要偷窥她似的。说句实话,她的“叉袋型”咪咪不论从体积还是外形上看,都太一般了。单勃那么完美的咪咪我现在都没有兴趣去亲热,更何况她这个不成体统的半老“松”咪咪。
    换完水桶,我等着她给我水票。
    她翻翻睡袍口袋,拉拉电视柜的小抽屉,到底也没找出张水票来。她也不着急急找了,干脆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先优雅地翘起二郎腿,然后又把交叠着的两条腿飞快地交换了一下位置。看的出来,她是在学《本能》里边的沙朗-斯通,但我却总觉得她是在表演“夺命剪刀腿”。
    况且,她的碎花纯棉内裤既不好看也不刺激,而且似乎还破了个小洞洞。
    她高傲而自信地看着我。
    我平静而无声地看着她,但心里充满了不耐烦。你她娘的别“现”了,快把水票给老子,老子很忙!
    她似乎没有觉察到我的厌烦,又把“剪刀腿”耍了一遍才“收功”。
    看来我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又长了。
    她收功后噌地站起身来。
    哦,“现”完了才给水票。
    Nnd,遇到一个表演狂!
    这些有钱人咋就恁变态哩?我们这些正常人咋就死活发不了财哩?
    天哪!
    “你!”她伸出右手一指我的鼻尖,“怎么还不走?”
    她很不满意地质问我。
    唉?这有点不对吧?
    应该是我质问她才对吧?你老人家还没有给我水票呢?
    但我绝不能质问,身为服务人员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带着憨厚的笑,我和善地提醒道,“哦,老师儿,您还没有给我水票呢。”
    现在,“同志”、“小姐”这些词都已经变了味道。所以用这些字眼儿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了。我干脆不管对谁一律称之为“老师儿”,省得麻烦。
    我把“老师”加了个儿化音,以此和真正的老师区别开来。
    听了我的提醒,她气的摘下了宽边眼镜,“whatareyoutalkingabout?看都看过了,还敢要水票?”
    嗯~?
    这纯正的“牛筋”口音,这去掉了眼镜的窄脸蛋儿,咋就这么熟悉呢?
    我皱着眉头仔细地上下打量这个女人。
    她一见我在看她,立刻把两只胳膊伸直且用力地往肋骨上紧贴,拼死靠大臂把两个“叉袋型”咪咪往中间挤了又挤,总算挤出一条略具规模的乳沟来,“喏,再让你多看点吧!你们这些bluecolr真会搞价钱!”
    我突然哈哈大笑,“骂死他爷!原来是你呀!我是太哥啊!”
    那个女人先被我吓了一跳,然后掩着领口又把眼镜儿带上仔细瞧了瞧我,“AhomyGodness!Tiger!It’sreallyyou?”
    “牙,牙,是我,是太哥我啊!骂死他爷,你怎么在这儿住啊?”
    那个女人也很高兴,但还是忍不住纠正我,“什么‘骂死他爷’,是Master叶!tiger,要我纠正你多少遍才好呢?至于这儿吗,是托一个朋友帮我买的。”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自称精通三国英语的那个特立独行的硕士鸡——叶小姐。
    闹了半天,她的胸部都是靠咪咪罩勒成那么大的。别说,效果还不错,看起来比实际尺寸大多了。可她去掉咪咪罩的样子我以前还真是没见过。今儿估计她休息,‘工作服’没有穿,再加上那副大眼镜儿,刚开始还真是没认出她来。
    叶小姐总喜欢别人叫她Master叶。
    我连中国英语都说不利落,就只好喊她“骂死他爷”了。
    “太哥”是她给我起的英文名字,汉语意思就是老虎。
    原先,自打单勃叫我老虎以后,老庄他们也在心情好的时候凑个热闹乱叫一通,叶小姐索性就直接叫我“太哥”,她跟洋名字比较亲。
    在老庄搞她的时候,我去帮老庄结过几次帐。偶尔还跑腿儿替老庄买点礼物送给她。所以,她和我挺熟,也很聊的来。我觉得她书读的多,总是发自内心地佩服她,和她交往的时候从来没有把她当“鸡”看。只是当成一个思想比较前卫的朋友而已。正因为这点,她对我的印象也不错,总说她和我是忘年交。
    呵呵,当然,她自认为是她比我小的多。
    “tiger,你现在黑多了!不过更健康,更性感了!”
    我苦笑一下,“天天在大街上跑,能不黑吗?你现在怎么也穷的连水票都买不起啊?”
    “刚刚用完,我忘买了。本来想,我这倾城一出,你们还不都得傻呵呵的收了空桶回去呀?谁知道碰上个你,不拿水票不死心。快坐下,咱们慢慢聊聊。”
    听完我的经历,“骂死他爷”半晌没有吱声,也没再往外冒洋词儿。
    又停了一会儿,“老虎,苦了你了!”她使劲儿握了握我的手。
    很奇怪,我觉得她的手掌也同样温暖有力而且稍微有点粗糙。细看她的眼角,还有不少细密的鱼尾纹。
    一个女人的手往往能暴露一个女人的年龄,看来真是这样。
    “谢谢!”我非常感动。
    这是离婚后来自他人的第一次安慰,虽然是来自一只“鸡”,可那也是让人温暖的安慰。
    “老虎,你是个老实人。现在当老实人难免要吃亏的。可我了解你,你要是硬要去做坏人,不等你害到别人,自己心里就先难受死了。嗨~,这都是命!没法子啊!你以为我就那么愿意干‘妓女’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吗?啥都别说了,一言难尽!都是苦命人啊。你要是需要,我免费陪你。”
    说着,她把我拉到她身边,让我斜躺在她的怀里,轻轻地环抱着我的头。
    我闭着眼镜,闻着她身上暖暖的香水味儿,听着她胸膛里心脏安详的跳动声,觉得很放松。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我挣扎着起身,“谢谢你了!”
    “谁让我们是忘年交呢?”她看着我,满怀同情和伤感。
    我受不了这种氛围,故意呵呵笑着说,“‘忘年交’可不是忘掉年龄随便性交啊?谢谢你的拥抱!谢谢!我走了!”
    我得走了,我不想在别人面前流泪。
    她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也故作愉快地笑了,“呵呵,好吧,回头再跟你探讨一下姿势创新的问题。”
    说着,她郑重地走到我面前,“老虎,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不嫌我是个——”
    不等她说出妓女那两个字,我猛然抱住她,给了她一个热烈的吻。
    她猛然一惊,随即放松了,也用双臂慢慢搂住我的腰。
    “好朋友!”一个长吻过后,我放开了她,“我现在真的很好了!”
    “你真不需要什么帮助吗?”她真诚地看着我。
    以前和她交朋友,纯粹是戏谈,也是为了好玩儿。当然,对她的尊重倒是发自内心的。我尤其欣赏她的个性。
    可没想到,现在,她倒是个真正的朋友!
    看着她真诚的眼神,我想了想,“要说帮忙吗?还真有一个忙,兴许你能帮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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