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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你骂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的...
    到了华新大厦七楼,我先套上鞋套,然后轻轻地敲了敲714的房门,没人应。我慢慢地把虚掩的门推开,里面是个大间,被隔成了不少小格子。靠北墙是一条走道,走道尽头有台饮水机。
    就是那儿了。
    我扛着桶,近乎无声地朝饮水机走过去。我的鞋是双星的帆布鞋,原来是我锻炼时穿的,现在成了我的工作鞋。
    我走得很慢,听见走道左边的一个套间里面有人在诈唬,“我这个创意好极了!取名金屋别院,正好暗指它的功能:完整装修,直接入住。最适合那些包二奶的人了!咱们把平面广告往各大报纸上一弄,老爷们一看报纸,肯定就冲过来了!……”
    轻轻巧巧地换完了水,取走了放在饮水机旁边小桌子上的水票,我提着空桶无精打采地低头往回走,唉,希望夏教授能少受些罪吧!
    突然,右边窜出一个人来,正和我撞了个满怀。
    我踉跄了几步,那个人却一屁股坐在地上,茶杯也摔在一边,还好,是塑料的,没碎。
    我正想去扶他起来,他已经在别人的笑声中蹦起来了,“你他妈的想吓死我,怎么走路一点儿声儿都没有啊?”
    我抱歉地说,“公司说您这儿怕打扰,特意交代我轻点——”
    “操,那也不是让你装鬼吓人啊!”听声音好像就是刚才在套间里诈唬的那个小子,“知道吗,我的项目三十万呢!三十万!你小子把我后边的思路都给吓断了,你说怎么赔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赔——”
    “对不起有个鸟用,你赔,你赔个屁!你们这种烂人懂什么叫创意吗?你个猪脑袋,就知道吃屎还差不多!就你那点儿层次,除了认识几个狐朋狗友,见过几个像我们这样的白领!……”
    那小子越骂越上瘾,我越听怒火越往上撞。
    你骂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的朋友!
    “撮住你的狗X嘴!”我怒喝一声,脸色变得煞白。
    他呲着“瓜子牙”愣住了。
    他肯定没想到我还敢回骂他,有点懵了,“你,你敢——”
    “敢你妈个头啊!先把你牙缝里的韭菜叶掏出来再张嘴吧!老子都替你丢人!”
    看热闹的人群中立刻有偷笑的。
    他自己也满脸通红,不敢把嘴张那么大了,半抿着嘴用手点指着我,“你,你这个人——”
    “咋的?捏着半拉就想装紧货?死去吧你!我这个人咋啦,我这个人用痔疮想出的点子都比你的狗jī巴创意强!还jī巴“金屋别院”哩?还jī巴让老爷们冲过来?让老爷们吐出来还差不多!”
    这小子看我怒发冲冠、气势逼人,也不敢动手,只站在那儿嚷嚷,“叫保安,打110!”他身后有个长得挺像粱朝伟的男子示意周围人先别动,“让这位先生接着说!”
    操,老子有什么不敢说的。
    那小子看他们自己人也不搭理他,只好亲自来吓唬我,“你等着啊,我——”
    “少他娘的唬人,老子强奸你奶奶的时候,你还不会自摸哩!老子蹲九处的时候,你小子还不敢旷课哩!”
    呵呵,这些增强气势的语句都是摩的传授给我的。
    我并不想动手,只想骂他一顿撒撒肚子里那股子闷气。
    那么好的一个教授,却要一个人带着爱妻的骨灰,在如画的桂林山水之间,黯然走向死亡。这么一个狗屁不通的鸟人却能在这儿牛X哄哄地吵吵什么创意!
    笑话!
    这叫什么世道?
    那小子被我喝的气势一顿,眼神都有点散了。
    我把左嘴角朝左耳朵方向挑出去一点五公分,然后用右眼的眼白从那小子的裤裆往他的左额头方向扫描了一遍。
    摩的管这叫“牛X二号”眼神儿,吓唬没见过世面的兔崽子足够了。
    那小子果然身不由己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逼上去一步,“老子教你个乖!搞创意不懂心理学,那他妈还不如去撞墙!要让老爷们掏钱,不摸透他们的想法中个鸟用。老子今天把话放到这儿,你这个创意要是能成功,老子以后爬着来给你们送水。
    Nnd,那帮老爷们是什么人?他们是当着婊子还要比赛谁的牌坊上档次的“典型性”王八蛋!
    操,金屋别院!你个蠢猪干脆起名叫“二奶山庄”算了,要么叫他妈的“受贿别墅”!那他nnd还直接点儿。
    还典故,典你妈个头啊!你这狗创意,狗屎都不如!说狗创意都是侮辱狗!”
    我痛骂这小子一顿,扎着膀子,拎着空桶大步流星的走了。
    剩下那小子自己傻在那儿了。
    其他人竟有点面露喜色。
    尤其那个高个版粱朝伟,还边听边点头。
    出了华新大厦,我觉得出气稍微通畅了些。
    好像我不但替自己出了口恶气,也替夏教授出了口气。
    但我还有点愤懑难消。
    站在大街上,我昂头冲着这个城市灰蒙蒙的天空竖起中指,“我操!我操!我操操操!”
    收工的时候,我到了摩的那儿。
    投诉的电话也该过来了,摩的会不会把我开了呢?
    应该不会吧,那小子一向挺仗义的。
    没想到,摩的一见我先把大拇指伸出来,“哥哥,你真牛!真替兄弟长面子!”
    我有点不懂。
    “咋了?”
    “华新大厦那边儿打电话道过谦了。还是老总亲自打的,说那个撞人的是他小舅子,刚刚什么‘爱摸B哎’毕业,牛X的不得了。仗着他当董事长的老姐,谁都不放在眼里。谁都看他不顺,又不好训他。说你今天骂的很好!让你别跟那小子一般见识。”
    我有点奇怪,靠,骂他一顿倒没事了!
    看来,有时候太软了是不行!
    那个粱朝伟估计就是老总,看来也是怕老婆的主儿,董事长都让媳妇儿当了吗!还用说?
    也算小爽一把。
    呵呵,晚上还有大爽呢!
    回到家,刚六点五十。
    先洗澡再说,单勃快要来了。
    洗到一半儿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围上浴巾迫不及待地光着脚冲出浴室去开门。
    天气已经比较暖和了,但湿脚丫踩在地板上仍很凉很滑,几乎把我摔成大劈叉,多亏我拼死拽住门把手才避免机头再次血肿。
    门,我已经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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