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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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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阳,你他妈交的是什么东西,一个月了,一个月了,你就给我这破东西,叫我怎么向客户交代。”牛经理一脸愤怒的把一份计划书撕成一堆碎片砸到一个瘦弱的青年头上。
    被砸中的青年相貌清秀,肤色透着一丝病态的白,目测身高也就1.70米左右,口中不住道歉着:“经理,对不起,对不起。”一边却想去捡地上的计划书。
    牛经理看到青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心头更是恼火,大吼还捡什么捡。说罢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几张红色的纸钞,猛的砸出:“你走吧,董阳,我这里养不起你这样的闲人。
    青年一下子懵了:“经理,我……我,一定会努力改好的,计划书,请再给我一个机会,经理!”虽然努力压抑着,那话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哽咽,连嘴唇也白得吓人。
    牛经理显然已经骂累了,摆摆手:“不要再说了,董阳,你是我从SC大学直接招进来的,原本我还对你抱了很大期望,可是从你从进公司开始,三个月,你缺了两个星期的勤,这一次广告计划书你自己看看,不用我说了吧,我给了你一个月,你却交上来这么一份狗都不啃的东西,妈的……算了,我也不说了,试用期三个月已经结束,你拿了这两千块走吧。”
    青年呆楞了片刻,默默的蹲下拾起地上的纸钞,下腹那一丝隐隐的痛又如跗骨之蛆钻出来,随后蔓延,扩张,充斥了整个身体,等拾完那二十张纸钞,汗已经湿透了他的衬衫,一张脸蜡黄蜡黄的。
    经理虽然有些诧异的望了望他,不过也没说什么,董阳就是那种三板子蹦不出个屁来的家伙。
    ※※※
    摇晃着走出经理室,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呆滞的行走着,我只觉脑袋里乱哄哄,有无数杂乱的声音在轰鸣,那痛到了极点已经上升到空虚,现在走在走廊上的我只是一具肉体,魂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从电梯里出来,走出大门,强烈的阳光照射在身上,一下子烤焦了我身上淋漓的汗水,体内似乎成了真空,无论多么灼热的阳光,都无法让我再出一点汗,现在的我口干舌燥,被烈日一晒,似乎又感觉到身体和灵魂融合起来。
    痛是一阵一阵的,虽然那种时刻提心吊胆的等待让我战战兢兢,可是它不冒出来,还是让我暂时恢复了思考能力。
    我知道,我完了。
    原本踌躇满志的从SC大学电脑艺术设计系毕业,因为成绩优秀直接进入了这个人人羡慕的艺美广告公司做策划工作,可是两个月前无故的发现自己的尿液泛着黄色的泡沫,竟有一次尿出血来后,惊慌失措的我去了医院检查,结果下来的检查报告从此将我原本光明的人生摧毁得破破烂烂,尿毒症,呵呵,开玩笑,我旷工了一个星期,跑遍S市各大医院检查,七天后,面对面前一叠雷同的检查报告,我呆坐了一天,抽了两包红双喜,想了很多,决定面对现实。
    我想我不能坐着等死。
    我想到了我家乡小县城的老爸老妈。
    老天爷大概还给了我一年时间,如果我注定死亡,在死前这点时间里,我需要给我爸妈留下点什么,他们都老了,而且早已经下岗,原本我可以给他们一个幸福的晚年,可是这一场病……我至少不能让他们临老了还要靠别人救济才能活下去。
    瞒住了所有人,笑着在电话里和我妈开着玩笑,说过年带儿媳妇回家,事实上从得到检查报告开始,我就“甩”了我的女朋友刘嘉,她是S市人,家境不错,父母都是医生,原本和我这穷小子在一起她父母就反对,现在我只有一年时间,更加不能拖累她。虽然她在电话里痛哭流涕,可是我比较干脆:“我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我知道我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港台肥皂剧里经常出现的狗血桥段,无比老套,却在我身上上演了,和刘嘉打完电话我很平静,根本没有想象中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不是我不爱她,想当初我们在学校里感情好着呢,也是你侬我侬的,可是,现在,我想我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好侬的,没什么事比死还大。
    我兼了两份工,早上四点到八点给光明乳业往各大订点商送牛奶,上午九点钟到下午五点去艺美上班,然后下班回家吃一碗泡面,就在电脑前写文章,忘了告诉你,我是VIP写手,每天从晚上七点开始一直写到凌晨一点左右,周尔复始。
    有人会问,你一天只睡三个小时,又是重病,怎么可能撑得下去。没有什么撑不下去的,你如果有连死都不怕的决心,完全可以。当然这也急速加剧了我的病情,我断断续续,开始不断昏倒在厕所里,卧室里,办公室里。
    只是短暂性的昏迷,没有人发觉,但那痛却是实在不堪忍受的。因为睡眠不足加上病痛的折磨,我总是不断的出错,所以我最主要的工作,艺美的策划渐渐不能胜任。牛经理并不是个坏人,当初在学校还没毕业拍板要我的就是他,所以他算是对我有知遇之恩的人,我工作没干好,这次的策划又被我搞砸了,站在老板的立场,抄我这种员工的鱿鱼很正常。
    我现在只有茫然,我该何去何从,现在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也丢了,恐怕无法在这仅剩的一年给老爸老妈赚够养老的钱。
    穿行在熙熙攘攘的步行街上,众生百态,欢颜笑语,激不起我心中一点涟漪,何谓生,何谓死,何谓欢乐,何谓哀愁,都不过是红尘梦幻罢了,人生百年,也不过白驹过隙,我这二十余年的人生,看将过去,却已如一个小小轮回,充满了波折跌宕。
    一路走过,却见路边摆放着平安保险公司的宣传摊位,一个热情的“平安”小姐拉住了我,向我兜售着他们保险公司的新险种,一脸工作性质的“巧笑嫣然”,要在平时,我可能睬也不睬就走过去了,不知怎的,今天却心中一动,掏出不多的钱买了个意外伤害险。
    我想大不了,眼睛一闭,往车底下一钻,高楼上一跳,这意外险差不多能保十万,够我爸妈在小县城过完后半辈子了。用这仅剩的一年换十万块,换我爸妈晚年的保障,真他妈值当了。
    站在941路公交站牌的下面,耳边传来广场上大屏幕播放的热点新闻:“……今晚十一点,仙女座流星雨将在XXXX方位出现,各位天文爱好者……”
    后面的我没听进去,公交车来了,我挤了上去,车满的我快憋不出气来,S市就是人太多,什么人都往这儿钻,我在这呆了几年,也没见出什么好来,人多,物价贵,空气差,交通拥挤,有什么好呆的,我若不是毕业前就被艺美预定,加上刘嘉是S市人,他妈的贴钱我也不呆。
    骂归骂,公交还是照坐,我现在基本是用一分少一分,那点VIP的钱和送牛奶的钱付了房租水电费也就差不多了。
    从车上下来,经过刚才人堆里挤压,肚子里潜伏下的的疼痛又有肆虐的趋向,我赶紧蹲在马路边,先缓缓,那种疼痛你没有经历过是不会了解的,我怕一闹腾起来,直接就在马路上打滚嚎叫,无论如何总不必要弄成那副德行,反正也没人会可怜你,这年月,跟我这样的,除了我妈谁会心疼,也许刘嘉也会,不过我不会给她机会的。
    蹲了半晌,我感觉好了些,马上捂着肚子往路边的月华小区里冲,我租的房子就在这儿,一室一厅,房东是两个老人家,因为女儿出国了,两人搬了去女儿家的房子住,留下这老房子租给我。
    两个老人家,男的姓陈,我叫他陈叔,女的姓张,我叫她张姨,人都不错,没有S市人普遍的尖酸精明,夫妻两个都是高知,保养得体,近五十了才有一个女儿陈颖,女儿也很是争气,年纪不大,工作了两年就拥有自己的一套房子,现在公费保送到美国斯坦佛大学深造,具体学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似乎连陈叔和张姨他们都不太清楚,很有些神秘。
    打住,我扯那么多干什么,现在我肚子疼得要死,掏出钥匙哆哆嗦嗦打开门,我撞了进去,下腹猛的冲上了一股巨痛,犹如火烧,一阵痉挛,人倒了下去。
    我咬着牙往房间里蹭,这次的痛来得太猛烈,太汹涌,我怀疑我可能就要挂了,他妈的,哥们,再顶一次,我面目扭曲着,使劲用头去磕地板,疼痛开始歇斯底里,为什么会这样疼,为什么会是我,我才二十三岁啊,为什么啊!!我大吼,声音回荡在房间内,像一万只苍蝇嗡嗡向我涌来,一些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鲜血的混合液体滴到地上……我使劲的去想些以前美好的回忆,比如我妈小时侯带我买的第一个蛋糕,我因为太兴奋,吃下去大半个,结果半夜拉肚子……这个不够,他妈的我现在怎么还能想拉肚子,对对,我想起刘嘉,她……我二十岁生日,她也给我买蛋糕,两人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在“RomaHoliday”订了一个房间,吃了一顿烛光晚餐,然后在那个晚上,我们第一次偷偿了禁果……刘嘉的身体很软,很香……很香……哥们,为什么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董阳,你真的要挂了吗,董阳,你还没写遗书呢,你还没告诉你爸妈,你想他们,你还没告诉刘嘉,你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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