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必须承认,丁谓即使从军10来年,仍然没有放松在自身品味和修养上下功夫。
放下了在下属面前的威严,其本身除了豪爽之外,另有一种飘逸灵动的气质。
“随便坐,今天被你弄的一惊一乍的,现在休息一会儿等消息吧!”丁谓解开了衣领上系的紧紧的风纪扣,扯了扯衣领,向陈郁示意了一下。
陈郁并不是第一次来丁谓这里,但是每次来都不禁为丁谓这里的布置啧啧惊叹,其别出心裁的创意,独特的布局,使这个屋子呈现出一种另类却不突兀的艺术气息。
陈郁坐在了波音747豪华舱大座椅改装的沙发上,再一次观察丁谓这特别的房间。
一张41年产的美国B-17空中堡垒战略轰炸机机翼做成的大办公桌,桌子上一面摆放着钢盔和航灯组合成的台灯,另一面是一挺39年产的苏联伊尔-2强击机上的37mm机炮。电话的样式是战斗机的对讲机,电脑显示器也被改装成飞机仪表盘的模样。
玻璃窗上的刻线完全照搬中华新一代战斗机J-10猛龙坐舱风挡玻璃,对着窗户还架着一个巨大的望远镜,据说那是俾斯麦战列舰舰桥上用来观察空中来袭飞机,进行预警用的。这一点陈郁持怀疑态度。
一面墙上是蒙着帘子的地图,另一面墙上则挂着36年德国产梅塞施米特BF-109的巨大螺旋桨,陈郁怀疑,墙的后面如果装上一台水冷式AM-38发动机,那都可以当强力风扇使用了!
另外,丁谓的椅子是国产J-8的弹射座椅改成的转椅,陈郁问过他为什么不用二战时的古董,得到的答案是“坐着不舒服”!房间最正常的大件就是房门了,不过听说丁谓曾打算把它换成空中客车A-380的舱门,最后在他们老团长的苦苦哀求下不得不放弃了这一想法,直到现在他仍有些耿耿于怀。
丁谓所在的团,大部分决策都是丁谓在做,团长完全是顺从他的老好人,基本上不会反驳他的意见。为了感谢团长的识事务,丁谓已经向他透露了不久团长就会提大校副师长,这对团长来说在复员转业前能达到这一高度,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如此一来,他更不会去干涉丁谓,丁谓实质上已经是在行使团长的职权。
“嗯?”丁谓拿出一包熊猫向陈郁示意了一下。陈郁点了点头,丁谓抽出一根抛给了他。
陈郁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空中飞来的香烟。
“叮!”丁谓摸出打火机先给自己点燃了香烟然后抛给了陈郁,陈郁接过一看,打火机还算正常,不过却是上世界20年代产的奥地利IMCO自动打火机,其本身就是一个弹壳制造的,也算是极品了。
陈郁鼻子抽了抽嗅了一下,航空煤油!丁谓也挺有意思,打火机里面装这个!陈郁也给自己点着了,左手放在右手肘下,撑在右腿膝盖上,静静的吸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个一个的吐着烟圈,吸烟的动作非但没有现露出颓废的气息,反倒透露着一种别样的优雅。
陈郁气息悠长,一根烟几口就抽到底了,他走到丁谓的桌子前,揭开了桌子上那个60迫击炮弹上的引信,把烟头丢了进去。很风骚的感觉,换做一般人还不吓个半死,陈郁第一次看到丁谓用炮弹做烟灰缸的时候也对丁谓小小的佩服了一下。
“何庆前几天找过我!”丁谓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陈郁一呃,脚下顿了顿,又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静静的思索着丁谓突然提到的这个名字。
京城何家的小子,比丁谓还要大那么几岁,有32,3了吧。
何家也算是京城的大家之一,这几年何家虽然屡屡出事,根基有所动摇,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威势并没有减少太多。尤其是在东南地区,何家的老爷子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其潜在的影响力更不可忽视。
陈郁了解一些何庆这个人,还是因为李宝。据说何庆在他们这个年龄的时候,性格比李宝仍有过之。行事无所顾忌,胆大妄为之极,尤以打秋风,钻空子著称。曾经有过南下西南某省,当地企业的老总们收到消息之后,在他还没成行的时候就凑出了1000万的辛苦费这种“光辉事迹”,他们私下里称之为“送瘟神”,对他如惧虎豹。
何庆来找丁谓?看上他这里什么了呢?
“油!是航空煤油。” ”陈郁想到“近日国家发改委下发文件调整油价,汽油出厂价从每吨3800元调整到4100元,航空煤油出厂价从每吨3700元调整到4200元。相应的批发中准价也上调了400-500元一吨。”
丁谓的团里无论是飞行训练还是地勤训练都是需要大量油料的,依靠丁谓的身份关系,想要获得更多的调拨配给,想来不是一件太麻烦的事。如果在油料用量上做做手脚,甚至篡改一下飞行员的飞行时间,那省出来的部分就是巨大的利润啊。要知道一架J-10不挂副油箱就能装3吨多的航空煤油,只不过能飞行1-2个小时,更何况还有众多的飞机。
确实是疯狂的想法啊,不愧是李宝的前辈人物,真的大胆到天都敢捅。倒卖点军区车辆的计划外用油,走私点黑油,这在陈郁看来,胆子够大,操作的够好,赚点外快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何庆把主意打到空军来了!
中华的空军因为军费的原因,对飞行员的飞行时间能少就少,只要保证日常训练就可以,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他甚至想过将来哪天钱多的用不过来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自己出钱贴补一下。可这个何瘟神竟然还能产生这样的想法,该踩,该狠狠的踩,踩到他老子都认不出他来,陈郁心里面大骂了一句。
陈郁抬起头看着丁谓:“相中你这里的油了?你怎么说?”
丁谓摇摇头说道:“这个何疯子,逮谁咬谁一口,什么事都敢做,这次来说是想合作倒两手航空煤油,不过被我拒绝了。”丁谓也抽完了烟,把烟头丢进那个炮弹头里。
陈郁笑着问道:“那你就不怕那个疯子赖上你?那小子可跟烙铁一样,粘上就掉块皮啊。”
丁谓嗤之以鼻:“就他?惹急了我踩死他,跳梁小丑一个。”
陈郁点了点头,丁家和何家不是一个系统,何庆要是想私下报复都找不到下嘴的地方。再说他要是真的抓着不放,那踩踩他也无所谓,貌似踩这样够档次的人才过瘾!
丁谓又说道:“听何庆说,最近他也对俱乐部产业比较感兴趣。”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郁,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陈郁一愣,这个何疯子还真是见什么都咬,看上他的俱乐部了?随即冷笑起来,来吧,来吧,看看是你这只狗厉害,还是我这个打狗的人厉害。少爷我虽然喜欢踩人,但是并不需要怎么踩都踩不死的敌人来点缀生活,也没有臭屁到以为没有敌人的日子会显得孤单。大不了少爷我偷偷的把你人道蒸发了!
“嗤!”陈郁说道:“最不怕的就是疯狗了,来了我就让他夹着尾巴回去。”说着靠在了沙发上,回复了懒洋洋的样子感叹到“多久没有踩这种上档次的人啦,好怀念小时候经常把他们打的鼻青脸肿的日子啊。”
“你这小子!”丁谓失笑,本来他还想看看陈郁紧张的样子,毕竟陈郁读大学之后还没有真刀真枪的和这样的公子踩过,战场不一样了嘛,再说现在大了也要照顾点面子和影响,不能象小时候那么无所顾忌了,哪想到陈郁比他还不在乎。
“你也别太小看他,他也是名声在外那么多年了。再说狗咬一口,入骨三分,没准真给你造成不小的麻烦。”丁谓说道。
陈郁点头赞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静候这个何疯子在上海出什么招了,别有雷声没雨点就好!”
“报告!”这时门外传来刘连长的声音。
丁谓止主了和陈郁的话题,喊了一声:“进来!”
刘连长进屋报告:“报告团长,报告陈首长,那个老外已经承认自己是詹姆斯.邦德。”
陈郁笑了,他故意说让那个老外承认自己是詹姆斯.邦德,就是想让刘连长他们先折磨一下那个老外,瓦解一下他的意志,等下他再用点小手段,让那个老外更容易开口。没想到碰到个软柿子,这才一个小时没到就撑不住了。
他一挥手:“走,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