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八点半到现在,三个小家伙已经从开始的“哇哦”到现在非常淡定地吃着在节目里看起来非常诱人的美食。
在他们的旁边除了苏仟还有今天已经做完了节目的三位主厨。
当他们得知这位东方美人以及三个小家伙是cici小姐的亲属,立刻非常愉快地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只要你们到时候打电话告诉我你们是cici小姐的家人,一切就没有问题了。”换言之,顶着cici的名号她们可以去三家相当有名的馆子里吃至少一顿“物美价廉”或者“全单免费”的大餐。
在苏仟的鼓励下,三个小家伙都非常自然地接过了名片,包括嘴角还有一点巧克力渣的凯瑟琳。
今天在台上的最后一位嘉宾是克莱德先生,一上场他就非常愉快地给了沈何夕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爱美丽的cici小姐,你一次比一次更漂亮了,当然,如果你这次对我宽容一点你一定会更可爱的。”
沈何夕的回答是面无表情地两臂格开了壮汉大厨环过来的双臂。
“好吧,冷酷无情的cici小姐,今天来尝尝我做的白汁烩鸡怎么样?”
只要克莱德愿意,在任何人的面前他都能取得交谈的主导权,现在也不例外。
还没等到沈何夕给出反应他已经转过身面对摄像机镜头,大手一挥地说道:“好了,让我们先不要理会工作的时候非常不可爱的cici小姐了,今天我要做的是白汁烩鸡,首先要有鸡,鸡腿就不错……”
沈何夕慢慢看了一下克莱德介绍的材料,心里对整道菜的做法已经有数了。
鸡肉用橄榄油翻炒上色、再调制煮开一份爆香过洋葱和蒜末的奶油白汤,加入葡萄酒和月桂叶,最后焖煮鸡块让汤汁浓郁鸡肉嫩滑,更重要的是奶油的香气和白葡萄的香味一起挥发出来,一定会格外的诱人可爱。
克莱德拎起一整只鸡腿对着镜头说:“我们要把它的骨头去掉,这是当然的,因为我要的是鸡肉……我去掉这只鸡的骨头需要三刀或者四刀,也许五刀。cici小姐,你呢?要知道我对你的刀工实在是太喜欢了。”
沈何夕走到料理台旁边,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副手套慢慢戴在手上,端详了一秒,她慢悠悠地说:“一刀。”
“一刀……cici小姐你戴手套看着鸡腿的样子简直像是一个高明的外科医生。”克莱德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满脸期待地把一把刀双手放在东方女孩儿的手边。
“来吧,可爱的小姐,来了一刀让这个鸡腿安息吧。”
鸡腿去骨,很多专业的厨师都知道要先去掉鸡肉和骨头的连结部位,这就需要至少两刀,除此之外还要将鸡肉从鸡腿的骨膜上剥离。
这指的还是鸡的小腿部分,如果是整个的鸡腿,比如现在料理台上的这一个,那还需要至少一刀才能把鸡肉完整地取下。
沈何夕拿起尖刃的剔骨刀,带着手套的捏住鸡腿裸露在外的骨头,刀子从鸡腿最粗的部位刺入一只手把刀旋转着往下割了下去,正好堪堪划开骨膜与鸡肉间的连结让鸡肉能够脱离骨头,同时又不会压断鸡的腿骨或者让鸡肉还有残留在骨头上的部分。
真的只有慢慢的一刀,破开了的骨膜的附着、毁掉了关节的牵扯,最后到了鸡腿的下关节部位,刀中缓慢流畅的气势陡然一变,生生剁掉了骨头上最后的小关节。
这时,女孩儿的手里只剩了一整根的鸡腿骨,鸡肉已经服服帖帖地落在了案板上。
“好了,一刀就够了。”
女孩儿慢慢摘掉手套,那双纤细的手让人完全看不出来她刚刚是用多么可怕又精准的力量生生在一刀最后的时候没有缓冲就剁断了鸡骨头的。
克莱德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鸡肉,又看了看表情平常的小姑娘:“cici,你觉得我把这道菜改名叫cici白汁鸡肉还是烩cici手切鸡肉比较好?cici我觉得你甩了那个白痴制作人来我的厨房当顾问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你觉得呢?”
在台下的“白痴制作人”艾德蒙无奈地摆摆手,他对旁边的助手说:“记得把刚刚的一段删掉。”
第74章 莲子银耳汤
沈家饺子馆已经开了几十年,是太平区最有名的老馆子。
这些年间随着各种各样的新式餐厅开进了太平区所在的这个海滨城市,很多老餐馆要么转行,要么转型,只有沈家在内的少数几家依然沿着旧日的规矩做着自己的饭菜。
小小的饺子馆包着自己的饺子,做着自己的生意,好像外面的一切都和他们关系不大。
今天饺子馆的门口竟然破天荒地挂上了“东家有喜,买饺子送凉菜”的横幅,真是让街坊邻居远来食客都大吃一惊。
买东西送东西正是当下的流行,但是说白了,很多人都清楚,所谓的“送”那肯定是不会让卖东西的人吃亏的,沈家的饺子一向是全城的抢手货,怎么也搞起了这种时髦的玩意儿?
一群吃饭的人小心翼翼地问了声是不是要涨价,得到的是小帮工嘿嘿笑着的小红脸:“真是师父家里有喜事儿,就今天中午一顿送凉菜,晚饭我们就休息不做了,休息半天。”
得了准信,客人们立刻急不可耐地开始点菜,饺子、凉菜一个都不能少。什么?家里做饭了?打包冰饺子晚上吃!
光头看了一眼沈大厨,过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
终于揪过小川问到:“咱家大厨今天是要相亲?”
“才不是呢!”小川啐了一句,小声跟他说:“今天晚上师姑就回来了,不对,谁跟你咱家了?你是来踢馆的!”
小川对光头的立场转变之快表示唾弃。
“晓得晓得,我是在这里做活,当然是咱家。你说哪个师姑?”
“笨!就是我师父的妹妹。”
光头“哦——”了一声,瞅着空子颠颠儿地跑去找正川平次:
“我说,你退婚的那个姑娘今天回来啊,你不看看她长啥子样子撒。”
正川平次正蹲在地上清理着菜篮子,葱根上沾着的泥土、青菜里抖落的草叶他都要清理出来。
听见这句话,他默默地抬起眼看着光头,手上还沾着萝卜上的泥巴。
如果不是自己傻不拉几的“退婚”两个字……他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虽然每天都觉得自己在进步,但是从早上四点忙到晚上九点的生活实在是太凄惨了。
每天睡眠不足六小时还要去扛菜挑鱼的年轻人身后似乎出现了一大团灰黑色的阴影。
光头非常敏锐地直接将其理解为“杀气”。
顷刻之间,三米之内,杳无人烟。
光头跑到外面给小川帮忙,两个人在外面的大厅里忙得脚不沾地,饺子馆的门口一个老头儿站在那,穿了一身崭新的绸褂子还配着一双蹭光瓦亮的牛皮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