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笑着走到她背后叫了声“姐姐都准备好了么?”
柳隐半晌没有说话陈羽也便站在她背后陪她一起看着窗外萧索的庭院窗子开着虽是正午却仍然不时的有一股冷风钻进来吹得人打个寒颤。
过了好一会儿柳隐转过身子来看着陈羽缓缓说道:“皇上赐姓陈你我便等若亲姐弟了我今日一去宫里的事儿自然不必你操心但是外面的事儿只怕我暂时顾不上要靠你自己了你准备好了吗?”
陈羽心里其实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当下点了点头柳隐见状接着说道:“何进远对付不了陈登米阳那么姐弟俩也对付不了陈登于是他们会拿你出气的而陈登他未必会像你想着的那样护着你因为他需要控制你我。”
这一点陈羽也曾经想到过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我自会小心在意他要控制我我会让他觉得我已经被他牢牢的控制在掌心了另外少不得到时候我要另外想些办法来先护住自己再说等到姐姐站稳了脚跟到那时才得畅快呢。这些我心里都有数姐姐尽管放心就是。”
柳隐点了点头喃喃地说道:“我放心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是可以让我放心的那就是你了尽管你会胡闹但是你从来都是让我可以放心的。”
说着她已经扭过了脸儿去又看着窗外语带感慨地说道:“从今天起从现在起咱们就见不到面了除非等到将来将来咱们成功了!”
说到这句话柳隐转过脸来看着陈羽陈羽看着她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柳隐笑了笑“我今儿头有点儿痒你帮我头吧。”
陈羽应了声好从那旁边的梳妆台上摸起一把玉梳子柳隐打散了髻陈羽把镜子拿到窗台上便看着镜中的柳隐笑了笑然后帮她头。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人低声说道:“娘娘该起驾了。”
柳隐回了一声“知道了马上来。”然后她看着镜子里的陈羽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相碰柳隐淡淡地说道:“帮我盘起来吧。”
陈羽闻言按照记忆中的凤头髻帮她细细的盘起来然后插上一支翠玉的簪子镜中便顿时闪出一个妖娆却又端庄的佳人来。那佳人紧紧地盯着陈羽的双目却良久没有作声不知怎么的陈羽好象一下子从那对凤目中看出了一些以前没有现的东西来但是那种炽热却让陈羽心里不由得一紧。
他不敢低下头只能继续与那目光对视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说道:“姐姐该动身了。”
柳隐长出了一口气把目光垂了下去然后也轻轻说道:“好吧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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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站在空空落落的拢翠观门口看着仪仗在街头拐角处消失突然觉得好象这短短几个月的相识就已经在自己心里烙下了印记似的不过如今最鲜明的却是镜子里那两道炽热的目光。
孙筑也带着人护卫去了如今这里剩下的只是陈府的一些家丁罢了陈羽站在那里没有人敢过来打扰他。过了也不知道是多长时间陈羽逐渐从回忆里醒过神来觉得自己的脚好象很麻了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这时刁子温来到他身前小声地问道:“大人走吗?”
陈羽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腔转身正好小过便招招手让他过来问道:“现如今是谁管着这里?”
“回羽爷现在没人管府里还没有派人来。”效果慌忙跑过来回答道。
陈羽点了点头想了想才说道:“这里面有对宋氏姐妹你帮我多照应着点儿有那新来的管事也告诉他一声尽可能多加照拂我自会谢他。”
小过闻言慌忙答应了陈羽这才对刁子温说:“预备车回去。”
回到家里已经过了午饭的时候了绮霞原以为他中午不回来了因此没有留饭当下便命人传话给厨上马上弄几碟小菜
把那燕窝粥热一热陈羽摆手说不用了只烫一壶酒见状说“那不如我亲自下厨给爷弄两个小菜去。”
陈羽闻言有点儿惊讶地看向琥珀笑着问道:“你竟然也会厨艺?”
陈羽这话问的自然是有原因的当今之世厨房里的活儿乃是最下等的活儿之一因此所谓君子远庖厨即便是女子轻易也是不愿意去接近厨房的只有那些贫寒人家儿女才会去特意学烧菜即便将来到那些大户人家里做个厨娘也是一份生计陈羽家里现就用着五个厨娘操持府中饭食。
琥珀闻言点了点头陈羽便笑道:“那敢情好你就给爷弄两个小菜去。”
琥珀笑着去了不一会儿便又几个小菜陆续的给端上来虽然不过是炒蹄膀凉拌鹅肝之类几个小菜但是陈羽一样夹了几筷子便顿时叫好不迭边吃边问绮霞“她这是何时学的这个手艺我如何不知?”
绮霞在旁看着陈羽的吃相便觉得心里甜蜜他从来吃什么都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儿全然没个做派当下她笑着答道:“你当然不知道你那会子正每天想着怎么把贱妾骗到后花园子去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她小时候也是家里穷就被送去跟着学厨要不是后来被府里的管家们相中了模样又觉得伶俐就给买回了府上现在还指不定在哪里给人家做厨娘呢。说起来她进府的时候也有十一二岁了之前跟着学了好几年厨自然有几样拿手的菜相公以后尽可以支使她给你做小菜去。”
绮霞的那句调侃陈羽的话让周围几个小丫鬟听了都忍不住偷笑陈羽听了也是一笑不过却不免心下诧异绮霞向来是个顾面子的今儿怎么好象突然放开了似的竟连当初后花园约会的事儿都敢当着人讲出来了。当下陈羽笑着看向她只见她眼中满是浓浓的依恋那情火熊熊只烧得陈羽心里一烫便晓得是什么原因了。
只是当下陈羽却诈做不知地笑着说道:“那我怎么舍得把你们姐妹搂在怀里才是正事儿至于吃饭自有那厨上去忙活怎么能老是劳动她呢今儿不过是好奇吃个新鲜罢了。”
琥珀正端着最后一个菜走到门口听见这话不由得顿了顿脚步然后才走进来陈羽当即拉了她的手命就在自己身上坐下琥珀也是个面嫩的丫头虽然在自己房里对陈羽是百依百顺的什么式样儿都肯尝试但是如今当着绮霞和那么多丫鬟她却是死活拉不下脸子来最后陈羽强自抱住她按到自己腿上她那脸蛋儿红得似火烧云一般低了头不敢稍动丫鬟们见状也不知是谁先扯了扯身边人衣角于是大家眼神儿一碰便都笑着退出去了。
这里陈羽喝了一口酒然后偷眼打量绮霞果然见她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两腿紧紧地并在一块儿也不知在做些什么那日益圆润的小脸上写满了幽怨时不时地往陈羽身上瞥过来一眼也满是嗔怪。
陈羽见了虽然不由得心里暗笑直觉的这几碟小菜与几个火辣辣的眼神儿顿时让刚才离别的惆怅消散了不少但是看着绮霞那圆滚滚的小腹却也觉得心里一股邪火升了上来。当下他笑着问坐在自己怀里的琥珀道:“爷问你如果爷三天不去你房里歇你身上难受不难受心里委屈不委屈?”
琥珀闻言那小脸儿上因为丫鬟们退出去而刚刚开始褪去的红晕又腾一下烧起来只见她扭过了脸儿不愿作答。过了一会儿见陈羽一直看着自己她才看了绮霞一眼小声地说道:“那有什么难受的爷愿意去哪里歇着只凭爷的便罢了奴奴不委屈。”
陈羽闻言一笑凭着琥珀的性子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却又继续问道:“那么十天呢?二十天呢?”
琥珀闻言皱起了眉头显然她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些问题自从开了脸之后主子是每隔三两天就去自己那屋里歇息的不过她还是老实地抬起脸儿看了看陈羽虽没有说话那眼神中的意思却是很明了了。
陈羽见状又是一笑说道:“想必你心里明白了爷如果连着许多天不去你房里只怕空房难捱吧?呵呵那你想想你姐姐自身子渐重以来爷已经多少天没来这边歇着了?”
琥珀虽不是那聪明绝顶的人儿但是这个话的意思她却是一点就透的她知道前几天陈羽还在绮霞房里歇过一晚但是陈羽说的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于是那意思就很明显了她想明白之后便不由得把目光投向坐在一边的绮霞。
没有人比绮霞更明白陈羽这番话的意思了事实上她从陈羽开始问那句三天不去的话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陈羽的意思到现在琥珀探询的眼神飘过来她只觉得脸皮儿已经臊得没有知觉了只能感到一种火辣辣的炽热。她忙不迭地嗔道:“相公你胡说什么呢!”只是说这话时她却连脸都不
来。
琥珀见状自然明白陈羽的意思了此时自己的害羞也忘了只是好奇地看着陈羽笑道:“姐姐怀着宝贝嘛当然当然行不得房事了只是只是难为了姐姐。”
绮霞闻言抬起脸儿嗔了琥珀一眼口中说道:“琥珀!死丫头你也跟着相公混扯!哪里就像你想的那样了!”
琥珀闻言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轻轻地掩着嘴儿笑了起来这一笑直把个绮霞臊得更觉得受不住了便不由得站起身来要过来收拾她口中还说着“小蹄子笑什么笑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陈羽见状忙伸手拦住她笑道:“傻丫头你疯了她不过同你顽笑呢哪里就当了真了自己怀着身子呢也不说小心点儿还不快坐下!”
绮霞嘟着嘴儿瞪了陈羽一眼挺着肚子也学着双手叉起了腰一边怒目瞪着陈羽怀里犹自笑个不停的琥珀一边说道:“她明明是出言调笑我相公竟还帮着她欺负人家哼死丫头你就笑吧我还等着你怀了身子的那一天呢!”
琥珀见状忙从陈羽怀里起来走过去扶住绮霞脸上还挂着笑口中却开始讨饶“好姐姐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哈我哪里敢笑你嘛都是相公故意招人家笑的好姐姐快坐下仔细动了胎气。”
陈羽又灌了一口酒含笑看着这一幕心想绮霞孕中果然也有了些脾气了看来都是这段日子阴火淤积把她给憋闷的。当下他笑着对琥珀道:“你也知道怀孕的辛苦了吧不过不要紧你们相公岂是普通人纵是怀了身子爷也不愿意让你们憋闷的难受只是你可愿意帮你姐姐?”
“帮?怎么个帮法儿?”琥珀与绮霞几乎是同时问出了这句话。陈羽听得心头一阵激荡心思顿时更加活络起来只觉得胯下之物也开始昂扬起来。
当下他扔下筷子走过去一边儿把绮霞揽在怀里一边把琥珀也拉进来笑着对她们说道:“你姐姐身子重你就托着她一点儿嘛!”
两女闻言不由得有些懵懂搞不清陈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潜意识里却知道相公这也不知道是哪里又想起来什么新法子来了这个托字肯定与那羞人的事儿相关的了两人便顿时觉得那脸蛋儿烧得更加厉害了。
陈羽起身关了门绮霞心里不由得砰砰乱跳就是琥珀也觉得心口紧喉咙干。陈羽笑着走过来看着琥珀问道:“琥珀你听不听爷的话?”
琥珀下意识地回答道:“听。”
“那好你帮你姐姐宽衣吧急着除了肚兜小衣可以留下其它的不许见一丝一缕在身上。”说完了陈羽竟而一脸轻松地走到床边坐下了。
琥珀与绮霞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其实陈羽心里也打着鼓呢他是认真看过医书的如何不知道孕中妇女行不得房但是一来自己看见绮霞孕中丰满的身子不知怎么就起了一股邪火二来刚才绮霞那炽热的眼神也告诉他这丫头心里憋着火儿呢于是他一再的在心里对自己说小心点就不会有事的毕竟才只有六个月不到嘛。
过了好大一会儿琥珀看着绮霞一动不动然后慢慢地伸出手来开始动手帮她脱上身的小祅就在琥珀的手碰上她衣服的那一刹那绮霞像是丢了魂魄一般身子打了个摇晃幸亏琥珀赶忙一把托住她她才又及时的站稳了脚跟然后她看了琥珀一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屋里烧得是上好的南山炭炉火正熊因此暖和得很但是随着身上的衣裳一件件减少绮霞还是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当然陈羽知道那并不是因为她冷。
琥珀此时好象浑然忘掉了自己正在亲手帮自家姐姐宽衣似的也觉不到一点儿羞涩了她心里满是对即将生的事儿的好奇。
“相公不能这样啊这样子会触霉头的贱妾不能……”
“相公行不行啊?会不会会不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儿?”
“呀琥珀琥珀你托着我点儿太快了得慢点儿……!”
陈羽躺在床上微笑着看着绮霞绮霞穿着小衣缓缓地在他身上坐下身后的琥珀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两只手上几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再加上陈羽的手也过来帮忙两个人的力气才算是堪堪的扶住了已经几乎对自己身体失去控制力的绮霞。
“啊…………”一坐到底然后传来一声媚长的呻吟听得琥珀脸蛋儿一下子又红了起来好像是又重新感觉到了羞涩。
陈羽很是小心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但是或许是因为已经空虚了太久几乎没用陈羽怎么活动绮霞的身子只几个起落便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章九六长眉画了并蒂莲开
此间陈羽坐着马车到太白楼赴宴此次邀请他的乃任了羽林卫掌兵千户的孙筑。
据那送帖子的小校说孙筑一路护送柳隐进了宫在大明宫东门门口便接到了旨意着孙筑晋升羽林卫掌兵千户并任羽林卫南镇抚司副提督官居从四品。
接了旨意之后孙筑赶着谢恩然后又去了羽林卫镇抚司衙门履新所以才派了一员小校前来报喜并邀请陈羽今晚赴宴。陈羽当即对那小校说请你们大人先宴请镇抚司的同僚好了他这里不慌。但是那小校却说来之前孙大人已有话交代说是得授此职务必要先请陈大人一同高乐其他人都可拖后再说。因此陈羽便笑着答应了厚厚的赏了那小校等到了傍晚便坐了马车奔太白楼来。
到得楼前陈羽下了车刁子温叉手立在一侧最近刁子寒一直负责训练人手安排府中护院所以随身服侍的事儿一直都是刁子温一个人。陈羽每出行都是刁子温架车身后随着两个骑马的下人等到了地方这马车便交于这两个下人看管刁子温则随身伺候片刻不离。
陈羽下了车一看孙筑竟是已经候在了楼前便施施然走过去那孙筑想来已经在此站了有一会子此时看见陈羽过来了马上便躬身请了安然后便往里面让。
陈羽一边说着“何须如此客气”。一边也不拦着听凭他行了礼然后便当下走进了太白楼。孙筑随在身后孙筑地随身小校陪着刁子温走得更靠后一些只听孙筑笑着对陈羽道:“今晚难得大人赏脸门下此番得授从四品多赖大人栽培呀。呵呵因此。门下今日特意请了两个人来为大人陪酒想必大人见了这两个人便能感受门下一番赤诚了。”
陈羽闻言立下脚步转过脸来笑着对孙筑道:“哦?呵呵不知怎样的两个人啊?呵呵老孙哪。好像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赤诚吧?只不过是想着大家原是朋友平日里说话何必如此拘谨而已嘛。至于这陪酒原是可有可无的依着我说倒不如你我二人把酒闲话来的爽利多了连个女人没得扫了兴致。”
孙筑闻言忙道:“是是是是门下太想对大人表现一番赤诚了所以。才自作主张请了她们两位呃。大人如果不想被人打扰那门下这就去让她们先行离去好了。”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今日他来赴宴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要对孙筑说一说那羽林卫的战马地问题郁巧巧去找老马车行联系过了对方一听有如此优良的战马立刻大为心动本来郁巧巧要亲自去找孙筑说这件事的但是陈羽还是觉得让自己女人出去谈这个不太妥当。因此便想还是自己对孙筑一说也就是了。
正因为存了这个打算。又不想被别人听见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儿他这才让孙筑把请来陪酒的女子支走。只是他还是对孙筑道:“纵然是要她们走也要好好的说不可生硬了你费力地请了来想也是花了代价的好好的待承多给些银子。”
孙筑答应了便快走几步进去处理这事儿去了陈羽便走四处打量太白楼的装饰又对刁子温说道:“改天该叫家里人也来这里看看现在家里的装饰太俗了倒不如这用酒肉赚银子的地方改日抽出时间来该修整一番才是。”
刁子温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仍旧面色呆滞地走在陈羽身后倒是那小校看刁子温不接话便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他。两人原来在羽林卫内是熟识的现在看他还是不理前面的陈大人便不免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然后示意给他。
只是刁子温却好像是没感觉到似的还是板着脸走自己的路全然不理那小校。当下那小校见他不理自己便忙笑着应承道:“呵呵是啊呃以小地看倒不如请这太白楼的掌柜夫人去陈大人府上看一看据说当初这太白楼从开始建到后来收拾都是那位夫人一力主持地最是个有眼光的长安城里很多人家建宅子都请她去呢。”
“哦?”陈羽闻言转过身来心想难道说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室内装修这么一个行当?当下便好奇地问道:“竟有这样事儿?就看这样装饰便知此人定是不凡想来也是一位奇人了。难道她专做这个营生不成?”
那小校忙答道:“不是地大人她也是被人迫的没办法但凡能来这里找她帮着收拾房子的都是些权贵之家他们家不过是一介商贾哪里敢得罪人家这才不得不接下来罢了也不是做个营生就是帮帮忙而已。以大人的地位只要您说一句话他们必定巴不得去您府上帮着参谋一番呢。”
陈羽闻言心想看来与自己有相同想法的人倒是不少大家来这里喝酒见这里装饰得与众不同极为雅致而自然便都动了心思于是那位掌柜夫人竟而是被迫的开始展现在这方面的天赋想来便不觉有些好笑。不过只怕太白楼这位掌柜的对此却会深感头痛吧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让自己地女人整日抛头露面的。
想到这里陈羽笑着对那小校说道:“那可未必照我看他们对于这等事该是头疼不已才对。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就不给人家添烦心事儿了。”
陈羽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非常好听地声音接道:“陈大人见事甚明啊而且还如此体察民意怪不得如今长安市井间到处都在传说大人的事迹呢!”
“哦?”陈羽扭头看去却见两个女子相继转出暖阁来一个是陈羽非常熟悉的茗雅儿另一个陈羽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竟是孙筑的干妹子专唱昆曲《牡丹亭》的刘宝儿刚才那番话便是出自这刘宝儿之口。在她们两人身后孙筑也跟了出来。
“原来是宝儿姑娘姑娘过誉了在下实不克当!茗雅儿姑娘也在前次多有得罪已经遣人致意了还望姑娘恕罪则个!”
刘宝儿与那茗雅儿前后脚出来又都是福了一福茗雅儿神情淡淡的道了声“不敢当”然后便听刘宝儿笑道:
哥死活的跟我说了半天要我来陪大人喝酒我起初来的但是念在哥哥一片苦求的份上这才来了谁知刚才哥哥竟说大人来了之后说的不要我陪了如此宝儿便不免心里有些不自在我第一次陪男子喝酒竟然还是被人家给轰走的这面子上如何下得来我便跟哥哥说不行今儿好歹也得呆在这儿才行哥哥拿我没办法还请大人勿怪。”
刘宝儿毕竟是靠嗓子吃饭的这番话说出来虽然急促但是极为平稳说完了便连口大气也不用喘而且声音异常的清脆偏偏与这清脆之中还有一点点儿甜糯撩人的味儿真真的是把声音这个东西挥到了极致任你是谁听了她这番话也只有点头的份儿。
她话说完了还没等陈羽开口说话孙筑已经走过来道:“门下无能竟而管教不了家里的小妮子让大人见笑了宝儿说什么也不肯走茗雅儿姑娘也要留下来大人您看?”
陈羽笑了笑说道:“既然要留下那就留下便是这值个什么了也用得着你紧张成这样?那就一起吧一起就是!”
孙筑应了一声便把陈羽往里让刘宝儿和茗雅儿等陈羽进去了这才往里去这边孙筑已经命人拿了菜单来请陈羽点菜。
陈羽也不客气点了几个菜之后。孙筑便又补上几个当下便传到了厨上众人在这里且喝着茶闲聊等着。刁子温自有那小校陪着去专门为随侍之人预备地地方用酒。
刘宝儿与茗雅儿一左一右坐在陈羽两侧刘宝儿执杯茗雅儿倒茶陈羽便似个老爷似的坐在正当中座上刘宝儿又笑着对陈羽说自己听来的那些关于陈羽的传闻。两人本就见过。算是认识刘宝儿那性子嬉闹又一贯是个自来熟当下倒也宾主和洽。
陈羽偷眼看茗雅儿她脸上无悲无喜几乎就是没有表情。陈羽便不由得暗想上次她恼自己成那样如何今日还肯前来作陪也不知是孙筑花了什么代价才让她来的孙筑想的虽是个讨好自己的主意只是现在这见面却不免多了几分尴尬。
不一会儿筵席摆了上来按照太白楼的规矩客人可以随意地点几个菜。然后厨上会有人按照客人口味加以调配给配出一桌大餐。是以这一桌酒菜自然是丰盛之极。陈羽中午本来就没有吃多少东西下午又颇为劳顿。当下见了这大餐如何不食欲大振当下便也毫不客气的饕餮起来。
茗雅儿和刘宝儿都没见过陈羽的这副吃相当下看了不由得惊讶不已皆因为陈羽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即便如茗雅儿经历过那晚陈羽的粗暴却也没想到陈羽吃饭的时候会是这副粗鲁样子。
眼角地余光留意到了几个人都在看着自己陈羽却也毫不在意。照旧风卷残云。平日里他吃饭便是如此以前赴宴的时候。总还会略微的装装体面但是今日里实在是饿了当着的又没有外人便也顾不得这些了。
说是酒席其实倒是以吃为主了等到陈羽一口气吃了个七八成饱几个人便又多饮了几杯酒慢慢的酒席就吃到了最后。陈羽酒饱饭足便要告辞孙筑这本就是一个庆祝自己升官儿的筵席又没有什么事情要商量陈羽虽然心里有事儿但是碍着有两个外人在不便多说当然是吃完了就要告辞了。
刘宝儿听到陈羽要走了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突然就掩着嘴儿笑了起来肩头一耸一耸的显是笑得厉害。陈羽好奇地问道:“宝儿姑娘可笑得什么?莫非是我不知礼仪做错了什么?”
刘宝儿一边笑一边摆了摆手孙筑尴尬地冲陈羽陪着笑脸儿陈羽笑着对他说道:“宝儿姑娘天性开朗不碍事的我可是非常喜欢听她的《牡丹亭》啊又岂会为了这点子事儿生气?再说了你我份属兄弟哪里就用的了那么客气了。宝儿姑娘你且说说倒是笑得什么?”
好不容易刘宝儿慢慢停下了笑但是胸前两团凸起却仍是起伏个不停只听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大人这个样子才真地是来赴宴的来了就吃大口地吃大口的喝吃饱了喝足了扭头就走这才最像是个来赴宴地呢!”
陈羽闻言不由得失笑茗雅儿也掩口轻轻笑了起来当下陈羽道:“这话倒是实在我本就是来吃你哥哥一顿的现在吃完了也喝完了自然是要赶紧走不然待会儿一吃茶我又饿了岂不是还要你哥哥费钱再请我吃一顿?费钱还是小事儿只是这传出去我岂不被说成个饿鬼了嘛!所以这便要走了!”
见陈羽真的起身要走孙筑与刘宝儿便都站起身来要送一送这时茗雅儿也跟着站起来却对孙筑等两人说道:“贱妾有一事想单独与陈大人说两句话儿不知孙大人与宝儿姑娘可否暂避一刻?”
孙筑与刘宝儿闻言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异但是却又都很快隐藏了起来当下孙筑道:“那有何不可我们马上出去。”
说着兄妹两个便先后出去了孙筑出去时还特意关好了暖阁的门。当下陈羽又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说道:“茗雅儿姑娘有什么话但请说罢陈某洗耳恭听。”
茗雅儿站在那里看着陈羽过了好一会子才幽幽道:“贱妾误会大人了还请大人勿怪。”
陈羽听了这话有些捉不着头脑心想她这是道的哪门子歉哪当下他便皱着眉头问道:“在下可听糊涂了不知道姑娘为何道歉呢?要按说该是在下为那晚的唐突道歉才是这怎么倒反过来了?”
茗雅儿安静的坐下却是为自己斟了大大的一杯酒然后一仰脖儿全灌了下去陈羽看地一愣喝完酒的茗雅儿喘息了一阵子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陈羽道:“奴是在勾栏院里长大地但是却没有一日不想着脱离那个地方可是奴知道就凭奴的身份即便是积攒了几两银子即便是自己为自己赎了身奴还是个身在贱籍的下流人但是如果随便找个人跟了出去又
证后路如何因此奴日思夜想等着盼着想有一个奴也能信得过的人出现把奴赎了出去给奴一份安定的生活到时候奴一定把他当成天老爷一样的伺候着。但是这样的人太少了奴等了许多年才碰到了一个。”
说话的时候茗雅儿两只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陈羽陈羽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只听她继续说道:“那个人就是您羽爷陈大人。但是但是奴太蠢了竟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了爷当初跟着爷去把琴卖给柳大家奴觉得爷您是个势利的小人因此主动断了往来后来爷去我们那里吃酒是陈家大少爷设宴奴奴又推拒了您而且弄得爷惹了个不好的名声直到奴听说了爷做过的那些事儿奴知道那市井传言必有失实之处但是奴相信那些事儿大抵还是真的居多您不知道那会子奴悔的肠子都青了。但是奴有什么办法呢都是自己做出来的事儿。因此奴也不求别的只求爷心里不记恨奴奴就满足了。爷您记恨奴吗?”
陈羽的手指有节奏的叩击着桌面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道:“这话却是说远了我有什么好记恨的不过是心中微微有些遗憾罢了。呵呵不过事已至此遗憾也没有什么用这等事儿要的是一份儿心情一等心情没了。其他地也就没意思了。不过我倒是有件事要请你帮忙我听说雅儿你现在只是寄身在翠玉楼可有此事?”
茗雅儿听他重又叫自己雅儿不由得心里好受得多了当下忙不迭的点头应是然后陈羽说道:“既是如此那就好办了。这件事就要请你出面帮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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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文选司主管百官升调当然此处百官指的是正六品及以下级别的官员从五品以上的朝廷命官都需要吏部报上去。内阁商议再交由皇上御览钦定。但是却没有人能否认吏部文选司对于普通的四品五品官员任免具有极大的影响力因为内阁大臣和皇上的时间毕竟是有限地他们所得出的决定通常是参考了文选司的意见之后才做出的。
而恰巧的是吏部文选司郎中与陈羽还算熟识吏部尚书又是陈登亲领所以陈羽在吏部里行走的时候。倒极是便易。托人办点儿事情地时候也比一般人要容易了许多。
就在柳隐入宫孙筑升官之后的第三天。陈羽怀里揣着三万两银子的银票到吏部走了一趟。因为所求不高。所以陈羽既没有去拜访陈登也没有去拜访那位有“小尚书”之称的吏部左侍郎杜审言大人而是直接去见了文选司的员外郎。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陈羽与陈登的关系或许是他看出了皇上最近对这位陈大人的重视所以一直以来这位郎中大人待陈羽很是客气而陈羽的姐姐陈念雨刚刚入宫作为消息极为灵通的吏部。他当然也是知道的因此。待陈羽便越恭敬。
陈羽示意他屏退众人然后便开门见山地把话说了出来也无非就是为陈登府上西席卫老夫子谋复然后又干脆的递上了银子要为他求一个长安府地正五品治中之职。
治中参理府事以佐尹丞。乃是一府之中的第三号人物仅次于知府和府丞不过话虽如此手中实权却多是有限皆因为真正地大权都被前面两人分了了而小权力则又握在其他官员如通判等手中是以这个职务关键就看是什么人来做。做好了就是一府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做不好基本上也就是一个虚衔一般。
但是陈羽为那卫老夫子求这个官职却并没有指望他做出什么成绩来。陈羽的目的一是要老夫子重新体会一下官场二是攒个履历。毕竟老夫子虽然是进士出身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官儿这要提升的时候便有些不好看。
当下那位郎中大人明白了陈羽的意思又知道这卫夫子竟是陈辅府中西席便一力应承了说是尽力去办但是银票却无论如何不敢收。到最后陈羽硬是赛给他却也是只收了五千两便当是回头请帮忙的人吃顿酒席地钱陈羽也只得罢了。
五日之后便传来消息吏部选英才以充天下卫老夫子便轻轻的得了一个两淮盐运使司副使兼嘉兴盐运分司大使地差事属从五品衔。吏部的行文说此人素有学识为人耿直忠心为国前无大用者皆因历练未足等等。
得了委任之后卫老夫子竟带着礼品降尊纡贵地到陈府致谢来了于是便出了一件奇事。那便是陈羽口称老师而这位老夫子却是自称门下倒叫陈羽送走他之后好生感慨了一番。
不过陈羽心里明白从正五品的治中到从五品的盐运大使这中间看似差别有限但是陈羽相信陈登一定插手这件事了。
治中又是长安府的治中稍微提拔一下便有望云霄但是嘉兴的盐运大使却是远离中枢了。虽然说人人都知道盐运使司是天下最富的衙门想捞钱那真是方便的紧但是却没有什么政治前途。想来陈登觉得必须得允许自己有一点儿小势力这样自己才会安心为他办事但是这个势力又要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于是便想出了这么一个肥缺来倒也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陈羽心想有钱也不错有钱也是一种资本至于权力可以慢慢的往手里夺。而现在自己好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了。柳隐入宫有若长眉画了绣帘开然后孙筑便去了羽林卫南镇抚司有监视天下之权而卫斌老夫子则南下捞钱去了这也算是花开两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