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兄弟,你没事吧?”
程明和他老爹程知节一样,高高大大,又黑又壮,一看就是父子俩。人家程知节为此很是自豪,放言“一看就是他的种,多好。别人家还没这种福气!”
卫螭脸色虽然苍白,但表现还算镇定,规规矩矩的行礼,苦笑道:“多谢程兄关心,我没事。幸好我这两个手下武艺还不错,否则,程兄正好可以来给我收尸。”
程明脸色一变,怒道:“这些贼人真是大胆,京城周围都敢动手,来呀,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好好查查,敢动我的兄弟,***,收拾不死他我。”
“程兄,你的隆情厚义,卫某感激不尽。”
卫螭大礼感谢,程明连忙扶住他。又问了一些情况,卫螭把被领头的请来出诊的过程说了一遍,道:“……我夫人一直在这里保护我,后来我看大虎二虎还能应付,就叫她去请官军过来,程兄,我不谙武艺,贼人又多,大虎二虎为了保护我,下了狠手,咱没有犯大唐律吧?”
程明拍拍卫螭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你们也是为了保命,放心,还有我给你撑着呢,我不行,还有我爹呢,走,先回城。”
谢玖继续骑马,卫螭、大虎二虎三个家伙被塞进马车,由于二虎“受伤”,赶马车的变成了一个会赶车的士兵。回到城里,程明把卫螭他们送到西医馆,然后气势汹汹的走人,说是要回去审讯犯人,要给卫螭一个交代,让那些谋害卫螭的家伙好看。
话说,自从卫螭与四家建立合作关系后,与四家的小辈们来往也频繁了,卫螭的性格,热情随和,极具亲和力,与谁都容易打成一片。四位老帅家又是军人家庭,父亲的性格就摆在那儿呢,多数都是豪爽之辈,卫螭与他们极相处得来。
“然后呢?”
回到家,谢玖询问道。
“当然是因为遇袭受伤,闭馆休养,明天就出发去我们家的庄子上休养。”
卫螭揉着额头,脸色还未好转,下命令杀人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因为那关系到他的生存,你死我活,没有办法。但那么多人死在他面前,就算是看惯了死人的医生,他一时也有点适应不来,那些不是泡过福尔吗林水的医学用尸体,而是真正的人。
但是,这不是法律规范、齐全的现代社会,而是大唐,一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这年头,为了活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卫螭这个命令下的问心无愧,现在的不适,只是对待生命消亡的不适。
谢玖叹了口气,她知道,她在场的时候,大虎二虎都没有真正下狠手,卫螭也不想她看到那样的场面,才把她遣去叫人的,被杀死的人,其实都是在她走后杀的。否则,最适合去叫人的,应该是不懂武艺的卫螭,而不是她这个身手不错的人。
“算是休假吗?”
谢玖轻笑着,把卫螭的头搬来靠在她腿上,轻轻按揉着。卫螭道:“当然,以前在医院,咱还有轮休,不可能来了大唐,福利还比不上医院吧?咱现在又不用评职称,也不用升职,家里也有了稳定的进项,也该过点农妇、山泉、有点田的幸福生活了,拼死拼活,为啥啊?”
说到后面,卫螭的语气有点悲愤,都已经在大唐了,还做那啥尽职的医生作甚,做了也没人表扬,也没见有好的回报,他委屈了,愤怒了。
爷们儿又不是靠着别人养活的,咱是自己养活自己的,没义务做燃烧的蜡烛,不用点燃自己,照亮别人。轻轻摸着卫螭的额头,谢玖笑道:“好,我们休假,你想休多久就休多久。”
于是,连第二天都没等到,当天,收拾收拾,谢玖、卫螭,带着招弟小萝莉和大虎二虎,再加上一个卫文,出城去农庄养伤去也,门口贴个告示,坐诊医生卫氏夫妻因被骗出诊遇袭,卫螭身受重伤,西医馆暂时关闭,开馆日期另议。
这个消息,与卫螭受袭的消息,一前一后的送到了南司衙门主事房玄龄的手上,同时,程明的问讯口供,也送达,房玄龄一看,脸色大变,二话不说,进宫面圣。
看着手上的三则文书,李二陛下的表情,看不出心思,只是幽幽叹道:“玄龄,这个卫螭是个聪明人呐。”
房玄龄肃声道:“陛下英明,臣告退。”
“你去吧。”
李二陛下笑笑,对一旁的内侍道:“宣朕口谕,着晋王李治、晋阳公主,明日代表朕与皇后去慰问受伤的卫螭及其夫人卫谢氏。”
“是,陛下。”
内侍领命而去。
卫螭遇袭的消息,很快就在长安城内传开了,当晚,尉迟府、李府、程府三家就派人到卫螭的庄子去探病,带来了N多的珍贵草药及补品,慰问一番之后,嘱咐其安心养病,并向卫螭传达了三位老国公的亲切问候和关怀,卫螭也激动的表示,感谢三位老国公的关心,对三位老国公的亲切关怀表示感激,并请三位放心,他一定专心养病,争取早日回到工作岗位。病房内,宾主尽欢,双方在温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了亲切有趣的交谈。临走时,三家代表亲切嘱咐卫螭保重身体。
待三家的代表回去后,秦家由秦老国公带队,领着秦猛登门拜访。卫螭吓了一跳,这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当下,也顾不得装病,连忙叫谢玖给他把膀子吊起一只,跑去迎客。
秦老国公还是保持着他刚猛豪迈的行动方式,慰问品,那是用车拉的,关怀,那是亲切而真诚的。
例行问话完后,秦老国公猛不丁的说了一句:“行了行了,这里都不是外人,胳膊先放下来,也不闲丢人。”
卫螭嘿嘿怪笑:“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受点伤,没啥丢人滴!”
秦老国公道:“你小子就如懋公说的一般,滑头!”
“老国公过奖过奖,咱不是人小力弱嘛,媳妇儿差点被人耍流氓,出门出个诊也差点被人杀了,连个喊冤的地方都没有,唉,没爹没娘的孩子,可怜呐,咱只有缩回庄子上休养一下,那京城,咱不呆了,在家安心种地生娃!话说我卫家还没传续香火呢。”
秦老国公摸着胡须撇嘴道:“听听,听听,这都是啥话?酸不拉几的,你一大爷们也好意思说出口,罢了罢了,听你说的怪可怜的,听得我老头子都心酸,这样吧,子悦小子,老夫收你做义子怎么样?我老头子不算辱没你吧?”
卫螭愣住:“老……老国公,你……您……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