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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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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眉清目秀的美婢双手端捧着个紫檀雕花托盘,莲步走至裁判席边,那托盘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等物。她本来是想让闲云居士画下这第一笔,岂料那刑无忧瞧得她来,便起身快步迎上,嚷嚷着:“我来、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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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婢怔了怔,满脸柔弱娇怯之色。蚊声地劝阻了两句。刑无忧哪儿听得进,橹起衣袖,探手到托盘抓起笔架上的狼毫,手腕一扭。笔尖便抵往湖砚,左手摆了摆:“无需多言。我老刑就要画这第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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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他已经蘸好墨水,狼毫疾挥向雪洁的宣纸上,勾出数个宛若龙飞凤舞般的字:“月光,绮绮姑娘!刑无忧。”书罢放下狼毫笔,他畅快一笑。心满意足地回桌饮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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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婢这才步至桌边,陆续让其他四位裁判在宣纸中写上结果,最后由闲云居士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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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云居士往宣纸深深地看了眼,心中有数地点了点头。起身上台而去,白袍的宽袖颇是儒雅地随风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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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观众都静了下来,便连在磕瓜子的孩童,也将目光聚到闲云居士身上,虽然众人皆隐隐有了答案,心中却依然有着一股因期待而生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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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位才子佳人从舞台两侧走至台中,分别站于闲云居士左右。李天纵淡淡而笑,轻飘慢舞的青色发带衬得他更加淡雅。他身边的绮绮亦作浅笑。纤手握着垂于身前:另一边的陆滇脸色如水,颇有些凝重,柳清则微露皓齿地巧笑着,只是细看之下,却能看到那双明眸里有些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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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云居士左手捋抚着白须。右手负于身后。呵呵一笑,道:“第一回合「乐斗」的得胜者是。绮绮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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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声“绮绮姑娘”响起,台下观众顿时沸腾起来,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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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声雷动,叫好之声有如浪潮般铺天盖地扑来,一些年幼孩童。竟然被骇得呆若木鸡,而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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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可惜啊可惜,如此仙乐,怕是不能再听第二回了!憾事、憾事。”说话的是个瘦弱书生,他一边轻叹。一边摇着手中纸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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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一个油头粉面的鲜衣少年哼了声,鄙视地白了瘦弱书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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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赵兄,似你这般。自然没得再闻仙乐了:而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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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兄双眼一亮,“嗒”的收起纸扇,兴奋道:“周兄,可是有甚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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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瞧我的!”周兄神气地咳了咳,蓦然间瞪得双眼如铜铃般,扯开嗓子大喊:“绮绮姑娘。再奏一遍!”他喊得脸红耳赤,见赵兄愕然地呆住。他不禁怒冲冲地拍了赵兄一记:“真是混帐,快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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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兄被柏得浑身一颤。回过神来,慌忙大喊:“绮绮姑娘。再奏……咳、咳、咳!”他满脸胀红,气力不及之下,只得咳嗽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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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地人听见他们俩的叫喊,那些好事者或乐痴者,都自觉地跟着大喊,波及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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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此盛况一扰。闲云居士也无法将下面的话说出,只好含笑看着绮绮,道:“绮绮姑娘,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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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绮眨了眨清澈的杏眼,并没有作答,而是转头看着李天纵,语气温柔地相询:“公子,你道该如何?”李天纵对她笑道:“我让你把竹笛带上。便是为了此刻。”绮绮闻言,笑靥如花地道:“原来公子早4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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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对话,几步之外的陆滇自然听得清楚,他像是吞了块石头,心中变得很沉。极是不愿再次听到绮绮地笛声,只因那样会更加打消他的信心。但是闲云居士还未把话说完,他也只得继续留于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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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纵的目光余处。留意到陆滇的异样。不禁暗叹,陆滇终究是年少,狂是狂,却太过骄傲,如此狂傲之人,多少有些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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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管陆滇不愿,绮绮还是踏进一步,台下观众随之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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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见她欠身施礼,谦和道:“谢谢大家盛意,绮绮受宠若惊,岂敢有所不从?”言罢,她解下系于腰间地竹笛。十指按好,樱嘴送出香风,音调便起,正是《月光》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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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夜空中月亮已出,透过云雾,撒下如水月光。听众们沐浴着这柔光,耳边萦绕着飘渺灵动之乐,自是享受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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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绮这奏乐之人,也是满心享受,吹得入境。又似置身于温馨的雅心阁内,慢慢转过身未,一双澄澈水眸痴痴地看着李天纵,忘情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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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停下吹奏,将竹笛递到李天纵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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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纵同样听得入境,如何不知伊人心思,淡淡一笑接过笛子,摆好姿势便吹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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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声突停,听众都恍了恍神,怎么这四好似短了好多?疑惑未解,笛声再复,只见舞台上吹笛者换成了李公子,众人皆是一怔,来不及思索。便沉醉于悦耳的笛声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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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曲子的下半段。较之前半段,更加嘹亮,飘渺之感更盛,少了几分娇柔,却是同样的美妙,宛如仙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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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绮闭目聆听。时而睁眼痴看着情郎,一如在香闺时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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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柳清见到两人合奏得如此完美,看了看微敛着眉的陆滇,眼神变得很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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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声渐停而止,台下观众又是掌声雷动。大声叫好,纷纷与周围之人议论,想不到这李公子的笛技,竟然不比绮绮姑娘要差,着实让人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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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这曲地下半段。是李公子吹奏的。是不是?”无神的双眸往舞台方向遥望着,妙龄少女微笑问道。她身边一个老妪慈爱地道:“莲宝。你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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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宝笑道:“中间停了一停,定然是换替笛子之间,之前的笛声很小。只能隐约听见,而后边的清晰可听,且风格有变。所以我便知换人吹奏了。那人除了李公子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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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众人赞叹不已之时,绮绮施礼退四后边,闲云居士伸手压了压,待安静了许多,他捋须道:“第一回合为绮绮姑娘赢,领先一比零,接下来将休息两刻钟,再进行第二回合的舞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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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宣布罢,四位才子佳人便往后台退去,他也走回裁判桌。一群莺莺燕燕亦步亦舞地来到台中,挥动起披帛,转身施舞,作为休息时间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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