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一转过头看他：“你真要做饭？”
    江禁乖巧地点头。
    “别把我的厨房给炸了。”
    “不会，”他拿出手机滑动屏幕，“找个主厨过来跟我一块儿。”
    石一翻起白眼：“这就是你说的给我做饭。”
    她站起来往卧室走去，刷牙洗脸，午觉醒来，外卖员正将对面商超的新鲜食材送上门来。
    一整个下午，说无心上班是极其夸张的，但隐约期待确实是有，至于宾语为哪一个，美味佳肴抑或是人，石一自己也不敢轻易下定论，不好自欺，不过笃定她是期待江禁却相当偏颇，石一实在记不起期待某一个具体的人是发生在哪个年代的事，印象中似乎从未有过，就算是方淼，石一对她也是没有什么期待的。
    难得下班路上心情轻松欢快，特别对比公路两端来往匆忙的许多车辆，石一步行，却最快归家。
    电梯才到达，撞上厨师正要离开，石一欲与之打招呼，江禁先凑上来吻她。
    寻常亲昵举止，对方作为碧眼外国人，不仅习以为常，而且功成身退。
    屋里莫名给人焕然一新感觉，花瓶里全都摆上了大朵芍药，桌上热饭菜显得温馨，她在外辛苦工作一天，这刻总算体会到些许家庭舒心。
    吃完饭，石一懒洋洋地问：“为什么用这套餐具？”
    “不好看吗？”江禁看向她。
    “好看是好看，但你妈妈送的碗碟都不能放进洗碗机。”
    “我叫了人过来做清洁，”江禁见石一笑他，“怎么了？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石一不置可否，她只是挑一下眉。
    “你学经济，”江禁清楚对方敷衍的表情不过是嘲讽他十指不沾阳春水，“应该比我更了解比较优势。”
    洗碗而已，连国际贸易理论都搬出来了，石一站起身来，笑着说：“你在外面待太久，现在的趋势是自给自足，市场专业化分工已经不符一些历史潮流。”
    她往卧室走去，玩一会儿手机，整理衣物，往浴缸放水，洗完澡出来，外面已经恢复整洁干净。
    不见他，石一也没找，对方不是襁褓婴儿，无需她当妈。
    打开笔记本，投屏至客厅大屏幕上，石一瘫倒在沙发上复习功课。
    还没看几页，方淼打来电话，她的声音好听：“你在干嘛？”
    “学习。”石一将声音外放，手机放到一边，眼睛依旧盯着大屏幕。
    方淼好奇：“学什么？”
    “The&nbspdefinition&nbspof&nbsp‘value’&nbspis&nbsprecursive.”石一就着显示屏上的文档逐字念出来，“Definition&nbspof&nbspfunction&nbsprefers&nbspto&nbspfunctions.”
    “什么意思？”方淼没听懂，“函数的定义是函数？”
    石一笑：“你这说得跟没说一样。”
    “你那话直译过来就是这样，”方淼不服，“而且我的专业又不用学数学……”
    “首先，那是在讲计算机，”石一纠正她，“然后，你大一上过高数通识基础课，期中考试前我还教过你。”
    方淼笑起来：“是吗？”
    “你学过的微积分不就是在说刚才那句话吗，”石一解释，“函数的值是函数。”
    “但是你为什么开始学这个？”
    “学经济留不下来啊。”
    方淼听完对方乱说，笑得夸张：“你努力吧，我学政治的就算了。”
    “你当然，”石一见到江禁从里间出来，他的头发并未全部吹干，“专业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