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在钟意的眼眶里打转,她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慢慢的走到病床边,握住钟爱民的手,“嗯,没事最好,在医院里检查一遍身体,就当是体检了。”
公司破产以后,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钟意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去,即使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软弱。
她不敢在父母的面前哭,害怕父母会担心。
和爸爸聊了几句,见他除了虚弱之外,没有其他的情况,这才真正放下心来。然后,她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厉远,感激的点了点头。
把钟爱民交给钟母照顾,她对厉远示意了一下,两个人走出了病房。
刚刚走进走廊,钟意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肩膀轻轻地颤抖着,担心会被病房里的父母看到,她朝着旁边走了几步,背靠在墙壁上,紧紧地咬着嘴唇,任凭眼泪无声的落下。
即使公司破产,她觉得只要一家人都平安无事,生活终归是好起来的,没有落一滴泪。
接到钟母的电话说钟爱民昏倒了,那一刻她感觉天塌下来了。
厉远上前一步,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宽厚的肩膀上,不说一句话。
这一次,钟意没有推开厉远,泪水顺着脸颊地躺下来,落在厉远的西装上。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在走廊的尽头,袁程程的助理刚好经过,见到这一幕,拿出手机拍摄了几张照片,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长时间,只知道最后厉远西装肩膀的位置都被泪水打湿了,她才止住泪水,不好意思的离开厉远的怀抱,抬起手擦去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钟意轻声的抽泣了一声。
“看到你哭,我心疼。”厉远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不过,好像只有你伤心的时候,才能不抗拒我的靠近。”
钟意装作没有听到厉远的话,朝着旁边走了几步,距离厉远远一些,才停下脚步。
看着她的躲闪,厉远的眸光暗了暗,“钟意,我说出的话永远都算数,不管什么时候,我厉远都是你的港湾,只要你回头,就可以看到我在等你。”
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爱上其他的女人。
“不要,厉远。”钟意缓缓的摇头,因为哭了太长时间,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有些沙哑,“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何必因为我而耽误了你的人生?找个喜欢的女人开始一段正常的恋情。”
“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你。”厉远直直的注视着她,“你给我找一个和你一样的女人,和你一样高,和你长得一样,和你的专业一样,和你一样善良……”
钟意听着厉远不停的说着,像是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应该清楚厉觉名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和我离婚的……”
“谁说不可能,如果阿雪回来,事情就会有改变。”厉远脱口而出,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担心的抬起头看向钟意,钟意的脸色如常,没有丝毫的变化。
厉远挑眉,“你知道阿雪的存在?”他错愕的问道,想不到会有人和钟意提到阿雪,“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厉觉名不可能爱上你,他寻找了阿雪三年的时间,怎么可能因为你而放弃?”
听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钟意觉得心脏被人用刀一下一下的划开,她清楚阿雪在厉觉名心里的位置。可是,这并不代表其他的人可以一次次的提醒她,厉觉名有多么爱阿雪。
毕竟,厉觉名是她的老公。
“那又如何?这个世界上的夫妻,又有多少是爱的死去活来,非彼此不可?”钟意无所谓的说道:“钟家破产了,我想要重新过上有钱人的生活,找一个上层社会的男人嫁了是最好的选择。整个城市又有谁比厉觉名更有钱?”
“不,钟意,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厉远用力的攥住钟意的肩膀,力气之大,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我了解你,你不是一个贪财的女人。”
“了解我?”钟意嘲讽的一笑,“你知道这段时间我经历过什么吗?家里的公司破产,欠下了高利贷,我知道没有钱生活将会步履维艰,甚至一家人都会活不下去。我终于明白,视金钱如粪土那是有钱人才能做到的。”
钟意仰着头,盯着厉远的眼睛,脸上的冷意明显,“嫁给厉觉名是我最好的选择,难得他也同意和我结婚。不用我做二奶或者外室。”
厉远心痛如刀绞,目不转睛的盯着钟意的脸,似乎要把她看透。半晌,也没有见钟意的表情有所变化,他冷哼一声,“如果你想要嫁给有钱人,那和我在一起,也能让你过上和以前一样的生活,你知道,我的身家要比曾经的钟家多几十倍。”
话出口,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怎么会被钟意刺激的口不择言,说出这样的话?
“呵呵,你有钱?比得过他有钱吗?你比他帅吗?”钟意并没有在意厉远的话,一把推开厉远的手,见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她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转身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厉远想要追上去,可是钟意却顿住脚步,无奈的声音飘了过来,“不要让我为难好吗?如果……我会生不如死。”
她和厉远的关系曝光,厉觉名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厉觉名是厉家的少爷,而她是一个落魄千金,让她生不如死,是很轻易的事情。
她直接回了病房,厉父和厉母心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揉了揉哭的发皱的脸颊,她形象会让父母担心。
“钟意……”钟母心疼的说道:“我看得出来,厉远是喜欢你的……”
“妈妈,有些话不能乱说,厉远是厉觉名的堂哥。被厉觉名听到了什么,会影响到我们的夫妻关系。”钟意打断妈妈的话,走到病床边,疲惫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以后不要再提厉远的名字。”
钟母询问的看向钟爱民,她没什么主见,一直以来都听钟爱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