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李秀棉也不敢进门,就蹲在大门口的外面,默默地流眼泪,朵三牛兄弟三个,熬药的熬药,做饭的做饭,一阵忙乎,等着瓜瓜吃了饭,吃了药,屁股上也敷上药,朵三牛问女儿,“疼不?”
“疼!”朵瓜瓜眼里始终含着眼泪,朵三牛看了,心里一剜一剜地疼,说:“瓜瓜,疼了就说,不用使劲儿忍着,爹一直在你跟前。”
朵瓜瓜含着眼泪点点头,说:“爹,你别赶走我娘,你去告诉她,只要她以后不打我就行,要不我就没有娘了。”
“嗯,你放心,不能让瓜瓜没有娘,得让你娘长个教训,要不没有改,以后再打你,咋办?”朵三牛心疼地说,朵瓜瓜点点头。
“二牛,你回去,今天晚上,三牛前半夜,我后半夜,你明天上午过来替我,你过来的时候,从我家过,军军那有哄孩子的糖块,你都拿过来,让瓜瓜吃了药后吃一个。”朵大牛说,朵二牛点点头,又唠了几句,就走了。
朵二牛一出大门,看见李秀棉蹲在大门外边,着急地说:“你说说,你这是干的啥事,说出去,都没有人敢相信,你可着十里八乡打听打听,还有人能把孩子打成这样的?又是个听话的女孩子,每次考试第一名,你咋想的?你说说,你说说!”
朵二牛是二伯子,又有大哥在,这么多年,李秀棉折腾成啥样,他也没有说过她一句,今天是彻底被惹怒了。
“她二伯,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李秀棉哭着说,朵二牛一听她哭,连忙说:“行了,你别嚎了,这都快半夜了,让全村人都听见,你就听大哥的,去大哥那凑合一晚上,明天去你二姐家吧,省的大人孩子看见你,再着急!”
“我不走,我要看着瓜瓜,瓜瓜要是有点啥事,我也没法活了。”李秀棉哭着说,朵二牛说:“你现在想起来了?行了,行了,别嚎了,别嚎了!”
朵二牛真是着急,也不想再跟她说了,就气哄哄地走了。
老中医说的特别对,到了后半夜,朵瓜瓜的屁股,像是炸裂一样的疼,什么好吃的,什么上学,什么外号不好听,全都忘了,哭一阵子,喊一阵子,吓的朵大牛和朵三牛一身一身的汗,生怕孩子的屁股给发了,朵瓜瓜的嗓门大,蹲在大门外面的李秀棉听的一清二楚,后悔的直抽自己的嘴巴子,她真是猪油蒙了心,疯了,疯了啊,把自己的亲闺女打成这样!
朵瓜瓜一直折腾到破晓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朵三牛又伸手摸摸女儿的额头,摇摇头,说:“大哥,不烧,你赶紧回去歇歇吧。”
“歇啥,我没事,你身子骨不行,就在瓜瓜旁边眯一会,我先把饭做了,把药熬好,一会瓜瓜醒了,就吃饭,吃药,孩子折腾了一夜,肯定也饿。”朵大牛说着站起来,觉得腿脚都有点酸疼,他到底也小五十,折腾了一夜,有些吃不消。
“大哥,我来,我来,你赶紧歇歇吧,去了一趟镇子里,又一夜没有合眼,这那受得了。”朵三牛想站起来,腿一酸,没有站起来,朵大牛按住他的肩膀,说:“跟我瞎客气啥,又不是别人,我先收拾,一会你二哥就来了,三牛,你注意自己,你要是再病了,瓜瓜咋办?要知道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