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现在有点懂那些朝朝暮暮的句子了,明明几乎每天都会见面,但对方不在的时间里,不管是看见树还是看见花,都会想到他。
闻箫去卫生间洗漱,池野跟着进去,闻箫刷牙,他就站一旁看着。
闻箫穿了件有点旧的白色长袖T恤,袖子卷在手肘的位置,手臂手腕的线条都精细又漂亮。下身是宽松的灰色睡裤,看起来有些空,站在镜子前刷牙的模样,透出少见的慵懒。
池野看一眼心痒一分,干脆凑过去亲了亲闻箫的唇角。
闻箫只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
等闻箫把牙刷放好,池野靠在墙上,懒洋洋地撩骚,“你牙膏是什么味道的?”
“薄荷。”
“哪种薄荷?”
看了池野两秒,忽地懂了对方问这个问题的目的,闻箫过去,亲上池野的嘴唇,亲完,“这种味道的薄荷。”
唇上还残留着凉凉的触感,池野“嘶”地吸了口凉气,笑骂了一句,“操,自作孽不可活。”
低头,闻箫眼里多了两分笑,“确实,少年热血。”
饭菜端上桌,外婆解下浅蓝色的围裙,看跟闻箫并排坐一起的池野,“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一点,也不晓得你吃不吃得惯。”
池野当即夹了一块排骨吃完,“很好吃,这么好吃的菜,怎么可能吃不惯?”他脸长得好,又爱笑,很讨长辈喜欢。
“真的?那就好,我做菜时还担心呢,今天我煮了不少米饭,你跟箫箫都在长个子长身体,不用客气,吃完了就自己去添。”外婆目光软下来,“上次箫箫在家里,说跟你关系好,我高兴了好几天。我们箫箫啊,不爱说话,可能是遗传,喜欢安静,有点理工科的直线思维,智商不错,就是情商差了很多。”
觉得碗里的饭突然不香了,闻箫停了筷子。
他想起之前听赵一阳和上官煜聊天,说赵一阳去上官煜家吃饭,上官煜的妈妈总会说类似于“上官的专注力很差,上课要是开小差了,你一定要提醒提醒他。”赵一阳就会赶紧谦虚几句,比如“上官很厉害的,上课比我认真多了,我粗心大意,还是他经常在提醒我。”
概括起来就是——公开处刑。
这一刻,闻箫也明白了这具体是种什么感觉。
外婆又道,“你们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体验各种乐趣的时候,等以后大学了、工作了,就再回不来这段少年时光了。所以啊,学习是必要的,但不能只有学习。要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你多带带箫箫。”
知道重点落在最后一句,池野点头应下来,“外婆放心,我肯定带着闻箫。”
听他们聊天的闻箫咽下一口米饭,瞥了眼池野:“你喊外婆喊得很顺口。”
外婆开心地笑起来,“哎呀,我们箫箫是吃醋了吗?”
闻箫夹菜的手一顿,否认:“没有。”
外婆笑容更加灿烂:“好好好,是外婆想错了,我们箫箫没有吃醋。”
闻箫:“……”
没有争取到洗碗的机会,池野被赶回卧室跟闻箫一起学习。
闻箫分了支黑色中性笔给池野,问他,“作业带了吗?”
池野很光棍地摊手:“我就拿了一张试卷当场景道具,让我的理由更有说服力一点。”
顺着池野指的方向,闻箫把试卷拿起来,发现是语文老师打印的必备古诗文。
池野站闻箫后面,下巴垫他肩膀上,手掌贴着他的侧腰,跟他一起看,“‘白露横江,水光接天,’这么多要背的,同桌,一起?”
闻箫拒绝得很直接:“我背完了。”
“靠,那你做哪一科的题?”池野说着话也不消停,趁势亲了亲闻箫白皙的脖子,一次不满意,又亲了两下。
“痒,”说着痒,闻箫却没躲,他拖着压身上的大型泰迪熊走到书桌边上,“数学,同桌,要一起吗?”
池野对做哪一科的作业不在乎,只要一起做的人是这个人就行。
窗户开了一半,不知道谁家在阳台种了茉莉,风里都带着香。
闻箫做了两道题,偏头看池野,“看我干什么。”
“喜欢看。”池野被午后的阳光晒得有点犯困,黑色签字笔在手指间转得飞快,“何况,跟你坐在一起,根本无心学习。”
闻箫承认,这句话半点问题也没有。因为旁边多了个池野,他做题的效率降低了至少百分之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