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刘荣抬起头,看了看天气,道:“启年,你可知道,这里离长陵有多远?”
王启年笑着扶着刘荣,上了马车,道:“回少君,长陵离这没多远,大概只有十里左右吧……您要去长陵?”
“恩……”刘荣点点头,这才是他争取跑到皇庄来真正要干的事情,不去长陵,那么这趟出来,便白费了。
王启年却不知道,刘荣去真正的目的,他还以为,刘荣是去那里拜谒高祖皇帝的。因而,他不敢反对,只是小声的道:“少君……是否摆开仪仗?”
“不必了!”刘荣笑着道:“不要扰民,不要声张,咱们悄悄的去,悄悄的回!”
“诺!”王启年点点头,他转过身,对车夫吩咐一声,马车便在侍卫们的保护下,挤开人群,扬长而去,只留下宣阳亭的大街上,满地的哀号者和一间已经彻底拆除的店铺。
“长陵?”那个被刘荣踩过的家伙,望着刘荣一行远去方向,嘴中喃喃道“小崽子,你死定了!”……
长陵,是大汉国最神圣的地方之一,它位于长安城以西约三十里,在长陵紧靠着渭水的地方,大汉国的开国皇帝高祖刘邦,长眠于那。
当刘荣来到长陵亭上时,他便再次把马车叫住,走下马车,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安静的小村,这个村子很小,大约只有十几二十户人家,远没有宣阳亭那般繁华。
在长陵村的对面,一个军营安静的矗立在那里,他们是守卫高祖陵的军队,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长陵附近,几乎禁绝了小偷与盗贼。
这是自然的,只要大汉国还存在,那么就绝不会有人敢打扰这里的安宁,任何在长陵附近的犯罪,都属于严重的罪行,甚至还可够的上谋逆,大不敬等罪名。
刘荣看着这个他一直向往着,期待着的小村子,心里面感慨万分。他知道,在这个小村子里,隐藏着他最大敌人与对手的致命弱点。
不过说起来好笑的是,他之所以清楚对手的致命弱点,其根本原因,还是他在现代时,对刘彻的崇拜。
在现代的刘荣,毫无疑问是一位激进的民族主义者,他欣赏汉武帝刘彻,于是,每每电视上放有关他的东西时,他便从来也没错过。
自然而然的,谈起刘彻,就绝对无法回避他的生母,王美人。
而王美人在未进宫前,便是住在这个小村子里,根据电视上的学者考证,王美人的一家,都是极为贪婪的存在。
她的母亲臧儿,便曾是当年反秦义军中的风云人物,魏王臧霸之后,魏王被高祖诛杀后,臧儿便流落到了这里,辗转定居下来,并嫁给了一个姓王的人家,生下了王美人姐妹与一个儿子,后来,王家的主人死了,臧儿又改嫁到田家,生下两个儿子。
当然,在这个时代,政府对于妇女丧偶后改嫁是持鼓励与支持的态度的。
但是,王美人的底子,一点也不干净,她在入宫之前,便是他人的妻子,还帮那人,生下过一个女儿。
而且,王美人是在丈夫没死,女儿还不会说话的情况下,闪电般抛弃丈夫与女儿,混进当时给还是太子的天子选美队伍里的。
这便构成了王美人,最致命的弱点。
或许,天子是一个*爱好者,但他绝对不会容忍像王美人这样的人,原因非常简单,这已经涉及到了道德底线上的问题。
更何况,王美人一心想做的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因此,一直以来,她都是以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真诚大方的形象出现在公众和天子的面前的。
而一年多前,与长公主刘嫖的联姻,更是为她的继续前进,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借此,她才得以在朝堂上渐渐发展出支持者。
但是,只要此事被暴光,那么她的形象,便立刻掉进深谷,不会再有大臣支持她,而天子亦会因此,对她感觉十分厌恶,这种厌恶感,甚至会超越对刘荣生母栗姬的厌恶。
因为栗姬干什么事情,从来都是不会掩饰,天子早就习惯了。
而王美人,一直以来,却是温柔体贴的形象,而事实告诉人们,当真相揭穿后,伪君子比真小人,更令人感觉做呕。
“请问这位老丈,贵村是否有一家姓金的人家?”刘荣拦住一位背着满篓子青草的老人,尊敬的问道,由于时间的关系,刘荣已记不清,那个王美人之前所嫁夫家的名字,只是隐约记得,似乎是姓金。
这老人见了刘荣一行人以及马车,本想避开,不过,却被刘荣拦了下来。
他眉头微微皱了皱,疑惑的看了看刘荣,低着头道:“不知这位公子,找这金家有何贵干?”
“哦……没什么事情。”刘荣淡淡的笑了一笑,看了看左右,低声道:“不瞒老丈,我家乃是长安名门,前几日,鄙人大兄,在此地偶尔见到了一位美丽的女子,便一见钟情,茶饭不思,日日盘亘于此,后来才大着胆子,问了别人那女子姓名,言是贵村金姓良家。”
刘荣撒谎的本事,已经练的不错了,他一本正经道“这不,我这大兄,便央我来此一看,便是要问问,那女子可曾婚配,家世是否清白!”
这老人笑了笑,他粗糙的大手,有了一点点颤抖的迹象,他抬起头,看了看刘荣,只觉这个少年,说话诚恳,样子真诚,也不虞有诈,道:“不瞒小公子,这长陵亭上,便只有老朽一家姓金……”
“哦……原来是金伯父,晚辈文荣有礼了!”刘荣笑着一礼,又问道:“这个……金伯父,方才晚生的事情,也说了,不知伯父,可否答应?”
这金姓老者,仔细看了看刘荣,道:“老朽家中确有一未嫁之女……不过……此事……你这小辈,怕是做不了主吧!”
老人显然已经放下了提防的心,他现在,似乎有些激动,不过,这也不怪他,谁叫刘荣一行,又是马车,又是护卫,排场不小呢?
谁家做父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的好一点,以后日子过的好一点。
“不防事……”刘荣笑道“我家长辈,管的极宽,小辈之间的婚配,完全不做干涉,若伯父愿意,那小子明日便着人请来媒婆并聘书……”
刘荣回过头去,吩咐赵慢熊取来了十金,对老人道:“区区薄礼,便是我家大兄托晚生送与伯父的见面礼!”
老人手里拿着刘荣送来的十个金灿灿的金饼,他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这可是十金啊!他这一辈子,怕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财。
刘荣又道:“不知伯父尊讳?”
老人已经激动的说不出来了,他高兴的道:“老朽金王孙……”
这个名字刘荣刚一听到,便立刻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记忆虽然会随着时间而淡泊,但是,某些关键东西,还是一直深存大脑的。
此时,金王孙刚一报名字,刘荣便立刻回忆了起来,没有错,就是他了!
“如此,明日,晚生大兄便派媒婆送上聘书,不知金伯父是否愿意?”
金王孙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刘荣一言一行都是极为恭敬,神态平和,而且出手大方,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于是,他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又十分热情的招呼着刘荣一行人,到他家去做客,说是尝尝他女儿的手艺。
刘荣满意的笑了起来,自到这个世界,他的心情还从未如此开朗。
至于王启年等人,却是根本知道,刘荣这绕来绕去,到底要做什么?他刘荣那里有什么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