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我们俩贴着墙根摸索着往前走,远处一灯如豆,窗子里人影晃动,是大厨房里值夜的人。
绕开那扇窗,从侧门溜进去,灶间一口大锅没盖盖子,锅里放着一个碗,盛着半碗红烧鱼和几块饼,虽然已经冷了,我们敏感的鼻子依然能闻到那香喷喷的味道,这是掌勺的大爷给伍管家留的夜宵。
小骆在我身边咽口水,奋不顾身地朝那口锅扑过去,他已经饿了三四天了。
“喂,你也吃!”他捧着碗坐在灶台上,抓起一个鱼头递到我面前,汤汁滴滴嗒嗒掉在地上。
我接过鱼头开始啃,动作大了点,腰间哗啦啦一阵脆响,没有一秒钟的犹豫,我拔腿就往门外冲,小骆跟在我身后,忽然一把握住我的手腕。
挣了几下没挣脱,回头一看,小骆的左手已经被值夜的老万抓住,老万正呲着辟邪的狗牙,一脸小人得志的鬼笑。
“小骆,你不用管我了,你跟他去吧。”我用力甩了甩被他抓着的手腕。
“不行,”小骆咬牙,俊俏的脸上一片隐忍和不舍:“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喵的,我把手里的鱼头砸向老万,腾出手来抽出一把短刀劈向小骆的手,在他们两个愣神的瞬间夺路而逃。
毫不犹豫劈下的那一刀,就像十六年前我爹劈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