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依旧举着长弓,但是右手上的箭早已经射了出去。黄忠坐在马上,见到韩瑶喉咙上插着利箭从马上跌落下去的时候,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快天空起来了一般。
望着对面阵中,黄忠不自禁的长出了一口气,嘴里念道:“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正念着,突然见得对面阵中又奔出两将,一举方天戟,一使两口日月刀。
原来这二人正是韩德三子韩琼四子韩琪,此时见自己两位兄长都被黄忠杀了,心下恼怒,立刻举着兵器冲了出来。
却说今日乃是这四兄弟头一次上阵,不想首战便被敌将连续杀了兄弟两人,韩琼与韩琪只觉得心中一口怒气无处发泄,再也忍之不住,竟然同时冲了出来。
那黄忠见状,收起长弓,复又将大刀取出,手上立刻向前一举,恰好架住了韩琼那一戟。随后策马转身,手上大刀又是一斩,将韩琪那一刀给挡住。
只是韩琪使了两口日月刀,被黄忠挡住一口,左手那口却还未使。当下左手猛的向前挥出,一刀斩向黄忠。
黄忠大刀正与韩琪那刀纠缠在一起,此时见又是一口刀斩来,忙一矮身,两腿驱着马闪到一旁。同时借着这一下,手中大刀从韩琪那口日月刀中抽了回来。正待回身来上一刀,结果了其性命,不想身旁又响起兵刃破空之声,当下也不及细想,手中大刀急轮,先挡住面前这一下再说。
只听得一声巨响。韩琼那口方天戟被黄忠大刀磕起老高,手中险些握之不住,韩琪见兄长胸前空门大露,猛挥刀来护,以防黄忠趁机下杀手,将韩琼给害了。
但是那黄忠一刀挡开韩琼长戟。自己却似是早就料到韩琪的动向一般。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拍马奔出老远,同时将那口大刀挂在马上,回手却又取出长弓。
韩琼收回长戟,转头去望,恰好见得黄忠收刀取弓之势。当下喝道:“偏你会使弓,我便不会吗?”却是也收起长戟,回身取长弓。只是他这边弓还未取出,突然见远处那黄忠在马背上一仰,而后便响起弓弦之声。
原来这黄忠取了弓箭,并没有拔转马头,而是背对着那二人,奔出一段距离后突然来了个仰射。这一箭极为突然,又兼黄忠使的乃是四石弓,其力甚猛。不过眨眼间,便已飞到了韩琼面前。
那韩琼此时正摸弓取箭,不想突然一箭飞至,当下便骇得傻了眼。正愣愣的不知所措,突然见旁边一道刀光闪过,面前响起一声巨响。急视之,原来是自己弟弟使刀来救。磕飞了刚才即将取了他性命的那一箭。
来不及闹笑话只见远处那黄忠拔过马来,探手入,却是又要取箭射来。韩琼大惊,也不去摸弓了。急忙又把长戟亮了出来,护在身前,同时拍马向前,想要拉近距离,以防黄忠再放箭。
其弟韩琪见兄长拍马向前,当下也催动战马,与兄长保持一定距离,从另一个方向向黄忠冲去,却是想要让黄忠两面不能兼顾。
这韩家兄弟心里算计的很好,只是那黄忠仅仅是冷笑了一声,言道:“以为这般样子,老夫就没办法了?”当下却是又回手取出两枝羽箭,将一枝叨在嘴里,另一枝搭在弓上,对准了韩琼就是一箭射去。
射出一箭,立刻取出嘴上那箭,立刻转向韩琪的方向,瞄也不瞄,亦是一箭射出。这两枝箭,完全射向不同的方向,但力道和准度相差无几,就好似两个人射出来的一般,直直地向二将的面门飞去。
却说那韩琼,心里还有准备,手中方天戟却是早就护在身前,因此这一箭射来之时,被其使戟磕到了一旁,并未伤到分毫。
但是那韩琪只当黄忠只能射向一面,定是选择正面的韩琼,哪想到黄忠居然加射两箭,而且中间几乎没有停顿,那箭瞬间便飞至自己面前。韩琪见状大惊,只是本能的闪了一下,只觉得耳边一疼,那箭却是擦着头盔飞了过去。也幸亏他戴着头盔,否则自己那耳朵定是要被这一箭给射了下去。
心里正惊慌间,突然见那黄忠又于马上开弓搭箭,虽然远远的瞧不真切,但是韩琪隐约瞧见那弓上不只一枝利箭。
只见那黄忠回手取出三枝利箭,尽数搭在弓上。一张大手夹住三枝箭,长弓平举,正是对准了韩琪。
弓弦响起,三枝利箭好似三匹逡马,嗖的一下就飞了出去。这三箭齐头并进,不分先后,同时飞到了韩琪地面前。
那韩琪忙舞起手中两口日月刀,只听得当当两声脆响,却是两枝利箭被他使刀磕飞了开去。只是尚余一箭不及磕飞,正中射中韩琪前心。只见他手中双刀急舞,而后于马上闷哼了一声,便从马上跌将下来。
曹军兵士见状,慌忙抢上前来,将韩琪给救回阵中,韩德更是大急,忙对左右问:“如何?”
只见那兵士检视一番,最后道:“小将军被利箭射穿心肺,已然无救矣!”
韩德闻言,大怒,并指怒骂道:“老匹夫,害我三人,我今日定要取你老命!”只听得言未落,自己三儿子韩琼也于马上跌了下来,韩德大惊,忙拍马奔出去救。
原来这当口,那韩琼舞着戟已经奔到黄忠面前不远处。只见黄忠依旧不慌不忙,一下子取出五枝箭来,将一枝叨在口中,长弓上直横了四枝利箭,而后闷喝一声,那弓被开得好似满月一般,再一撒手。四枝利箭画出四道惊雷,直取韩琼而去。然后这还未完,四箭一出,黄忠立刻将口中那箭取下,搭在弓上,却是又是一箭射出。最后这箭。紧紧跟在那四枝箭后面,而且更被前四箭挡了起来。
那韩琼果然未见到后面那箭,只见到四箭闪电般飞来,心中大慌,忙勒住战马,将手中方天戟舞成一片银幕,希望将那四枝箭尽数挡下。
只听见一阵叮当之声,四枝羽箭果然尽被挡下,那韩琼正待松上一口气,突然觉得额头上一凉,而后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满脸,将世界映成了一片鲜红……
却说马超引着三千骑兵一路望南逃去。急奔了半日,身后再不见曹兵追赶,马超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又想起黄忠以年迈之躯及千余残兵在后面奋力阻击曹兵,心下实在难安。当下急喝道:“全军速行,不可停歇。定要早些寻到援军!”他现在只希望黄忠能保住性命,哪怕是被敌所擒,也无不可。好让自己有机会引着兵马去将其救出。
一边催促兵马速行,一边打量起周围环境,他久居西凉,此处地势早已熟记于胸。他这一阵急行,却是已经离陇右不远了,“若到了陇右。便可收拢败兵,同时集结兵马,回军去救黄老将军。”
正思量间,突然前方探马奔回,于马前言道:“将军,前方有曹军拦路!”
马超正思量集结兵马,回去救黄忠,突然听得此报,心下大惊。急问道:“可曾探得清楚?有多少曹兵?主将何人?”
探马答道:“约有数千兵马,领军者似是姓崔。”
马超闻言吩咐道:“不管何人。此番定要冲出去。仅数千兵马,如何拦得住我数千骑士?”回视左右,只见骑兵地标枪已经使得尽了,并没有留下一根。手中就只剩下冲锋用的长枪,当下便道:“既然如此,全军结阵,本将在先,为数千儿郎杀出一条路来。我们直接冲过去!”
当下一紧手中长枪,率先向前冲去,身后兵士见主将一马当先,慌忙结成阵势,紧紧跟在其后。
这些骑兵尽是精锐,虽然遭逢连番大败,失了战心但到了此番,生死存亡的关头,身体的本能以及对马超的敬畏使得他们紧紧的跟在了马超的后面,而且这些骑兵虽然奔跑时看看来甚是杂乱,但是奔出一段之后,就会发现这些骑兵已经在奔跑中结成了锥型阵。而马超,自然是顶在最前面地箭头。
奔了一阵,果然见得前面一军拦路,一杆大大的崔字旗随着风来回飘荡。旗下,一将手中举着长剑。来回的指挥调劝,只见其身旁兵士来回的移动。不多时,马超的面前就出现了一片长枪组成地枪林。
马超嘴角一撇,心道:“这般儿戏似的枪阵就想拦住我?”原来对面那曹军所布枪林完全是用普通地长枪组成的,而非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拒马枪。这样的枪阵对于已经冲起来地骑兵来说,杀伤力实在有限,最多也就能给最前面的部分骑兵造成一些伤害。
而情况果然如马超所料那般,当其引着骑兵冲进曹兵阵中之时,那些长枪兵简直可以称为一触即溃,不过是眨眼间,马超便冲进了敌军的中心当中,身后的骑兵更是紧紧的跟在其后,帮助身后地骑兵杀出一条路,并且将这条路不断的变宽。
不过杀了一阵,马超突然发现,这些曹兵与其说是被自己杀地不停后退,还不如说是故意的向后不停的跑。然后将自己的骑兵完全给围在了当中。也就说,自己的面前,依旧有着数量众多的曹兵将前路完全的堵死。
“可恶,如果我军不是疲累至极,此种方法,如何能挡得住我数千儿郎!”手中长枪不停的挥舞,将自己左近的曹兵一一刺死。只是即便这般猛杀,身旁的曹兵好似依旧没有变少一般。“难道我今日便要命丧于此?还是死于一无名之辈手中?”
正在此时,只见南方尘烟漫天升起,最先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的,却是一杆张姓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