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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海龙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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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了两张桌子,十多人围得满满当当,哈马尔端上大盘的奶酪和火腿肉,拿出刀叉请大家吃,沈之默当先掂起一块送进嘴里,说:“不要客气,这是我请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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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布里皱着眉头用脏兮兮的叉子叉起一块肉停在眼前就是不动嘴。佣兵团收入丰厚,每日不光有美酒,那些香煎鳕鱼、香蔬烤鸡腿、烟熏素烧鹅、烩羊臀肉、洋葱烤饭,哪一餐不是吃得满嘴油光的?这块有点变味的劣质火腿,上面居然还有两颗小小的齿印,看样子已经被老鼠啃过了,实在提不起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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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之默眼光直扫过去:“奥布里先生,您对我提供的食物不满意?”语气虽然温和,但眼光凛然不可逼视,好像只要说个不字,那柄刀叉下一秒会插进对方咽喉。奥布里迫于淫威,哪敢作声,苦笑道:“您的火腿香甜美味,只是我们刚来的时候已经吃饱了,所以暂时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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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沈之默点头称是:“既然我们是朋友,更是合作对象,那就不要有什么隔阂。我知道你们不喜欢这种低劣的火腿,但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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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蒙见铁匠铺陈设简陋,他的穿着也非常陈旧,知道说的实话,不禁有些感动,叉起一块吃下,说:“撒加先生,您是值得夸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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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学徒唐恩提着两瓶麦酒,哭丧着脸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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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看看我们的唐恩买了什么好酒回来。”沈之默弹开木塞闻了一下:“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十个银币就买了两瓶普通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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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先生,雪夜酒馆的老板说就是这个价钱。”唐恩看起来有些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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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之默笑了:“是那家伙,呵呵,他还记得被我坑了一笔,算了不管他,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大家快吃,吃饱就动手。你们的刀磨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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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就动手?你当深水鳄鱼是池子里的金鱼想捞就捞啊?没个计划怎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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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计划当然不成,你就跟我谈谈伯尼的弱点吧,我相信在长年的对战中你们一定积累了相当多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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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蒙略一思索,说:“弱点是有,不过难以把握,因为事前没有经过准备。你知道,我们每一次行动之前都要筹划好几周,有的甚至长达半年精心筹备才敢动手。撒加先生,虽然您力量强大,但仍然会有危险。伯尼喜欢在下午七点,太阳落山的时候去龟壳餐馆用餐,路线不固定,有时候他要先处理完手里的事才去,一般都有五名以上保镖,这算是他的薄弱环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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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我们还是好好算计算计,不能有任何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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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几口酒之后,沈之默突然涌起一阵邪恶的预感,非常强烈,而且来得莫名其妙。这种感觉上一次出现时是五年前,当时他受青城派余观主邀请前往青城山观礼,事先毫无防备,遭遇十多名武林高手偷袭围攻,险些丧命,武功也废去大半,足足花了两年才恢复过来。这预感是源自对危险的一种的触觉,只有常年刀口舔血的人才能拥有这种感觉,往往在没有任何病痛的情况下却突然心悸紧张,那就是危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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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刚才那食人族是内奸,已经去向深水鳄鱼报信,现在伯尼打算来个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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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之默环视四周,只见在座各人神色如常,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西蒙还在担忧地向对几个新手述说深水鳄鱼辉煌的过去,泰瑞希尔就站在自己身后,看样子不愿意和这帮粗俗的家伙坐在一起,而哈马尔缩在厨房里不时伸出头来打量各人反应,两个学徒则有些畏首畏尾,一切似乎都没什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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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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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蒙说得滔滔不绝,把皮甲脱去,擦掉汗水说:“怎么越来越热?往常这时候应该有点凉意了啊,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撒加先生,能不能再让您的学徒去多买几瓶冰镇麦酒?实在有点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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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布里附和道:“确实太热了,难为你们铁匠铺开到现在。能不能先把火炉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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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马尔嗫嚅着说:“不,不是的,以前就是连开两个火炉也没这么热的,我看应该是天气原因才对。不如把桌子移到天井里面,那里凉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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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只是傍晚时分,西边的天空殷红如血,突然之间,海港的上空笼罩了一大片黑云,周围的光线迅速暗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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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马尔伸头望望天空,嘀咕道:“要下雨了?那也不错啊。”平时的这个时候,还能端张小板凳坐在门口看看《海港日报》,眼前却已经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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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铁匠,还有蜡烛吗?点几支上来,人都看不见了。该死的,等下一定会有暴雨。”奥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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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蒙灵机一动:“撒加先生,您觉得下暴雨的时候向深水鳄鱼动手效果如何?这将变成对我们极有利的环境,暴雨可以最大限度掩藏我们的行动,还可以让敌人降低警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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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之默赞道:“你倒有点脑子,懂得利用天时地利,如果再多争取一点时间,安插几名内应,那就连‘人和’的因素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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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蒙说:“所以您要求今晚上动手,确实太过急迫了,很多事情都没能好好布置,未免太过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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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没说完,一阵狂风铺天盖地卷过港口每一寸土地。哈马尔拿好蜡烛刚取出火石点燃,立即呼地熄灭。门口边的窗口啪啦一声猛然拍打在墙壁上,力道之大,竟连腐朽的窗棂也震断了。火炉里呼啦啦腾起迷人眼睛的灰尘扑进每一个角落,在铁匠铺内激荡着,回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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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井里的几个碗盘纷纷打落,没收拾整齐的家具都被狂风移动了地方。附近街道漫天卷起晾晒的衣物和枯枝断叶,巨大的风声充斥耳朵,一时竟听不到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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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布里狠狠打了个喷嚏,大声咒骂道:“莫非是今年的‘海龙’台风提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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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确实比先前凉快多了,肆虐的风带走所有体表温度。西蒙敞开肚皮欢笑:“***!风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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