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急中生智,彪悍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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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嫌疑人,一个瘸子,一个腿划破了,一个失去了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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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大半夜,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武后自然万分恼怒,尤其是当她看到那三个明显和飞贼搭不上边的可疑人士时。吐蕃那个钦陵说飞贼被伤了右腿,口气言之凿凿,必定对其无法逃远有颇大的把握,怎么到头来居然逮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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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左右羽林军大将军默立于下,武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口气骤然严厉了下来。就在刚才,她把真实情况对两人交了底,如今自然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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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新罗虽然都是番邦,但如今臣服于我国,如果他们在骊山上丢了东西的事情传扬出去,岂不是言道我大唐可任由贼人出入?左右羽林军健儿如云,倘若让外邦小觑,岂不是丢了我大唐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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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看似不重,但羽林军乃是天子禁卫,一向最重脸面,更不用说左右羽林军的大将军了,当下两人无不是涨红了脸。他们正欲申辩的时候,外头忽然进来一个内侍,言道在山林中发现了几处血迹。此时,不单单是他们心中一振,就连武后也感到一阵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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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线索,想必二位此番应该能够建功。总而言之,事关重大,不论是哪位王公大臣,一律不能放过。还有,昨天傍晚直到今天凌晨,但凡有下过山的,也需得好好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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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烟的屋子在飞香殿最东边,一共是一进三间,原先只是住着她和两个贴身侍女平娘柔娘。如今三个女人之外,还多了李贤和燕三两个男人,自然是多了不少声音。而李贤最最关心的不是外头的风波什么时候下去。而是老贼头那可怖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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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已经用盐水洗过伤口,又敷上了上好的金疮药,但是,一大早拆开包裹伤口地白布。李贤却大吃一惊——老贼头右小腿上的那个伤口竟是有些溃烂的态势,甚至还散发出阵阵异味。刚刚拆布条的时候他还以为燕三龇牙咧嘴地样子是装出来的,如今他终于明白。这位老贼头能够没有哀嚎出声,已经是意志力极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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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烟已经是看得心惊肉跳,此时着实按捺不住心头惊惧:“贤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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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最重要的当然是找大夫!李贤没有回答,而是思索该往哪里去找大夫。须知山上固然有太医随时候着,但如今这满山风雨地当口,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这些人请来医治,毕竟,他有哪门子的把握让这些人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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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犯难的时候,沉默不语地老贼头忽然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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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一块肉烂了么?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找一把刀过来,烧一烧把这圈烂肉都割了不就完了?”说这话的时候,燕三一脸的满不在乎,最后甚至有些嬉皮笑脸,“既然找不到别人。沛王殿下亲自动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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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本能地翻了个白眼——这个老贼头,以为自个是关公。他是华陀,准备玩刮骨疗伤还是怎么着?他前生又没有当过外科大夫,再说了。如今这里是什么灵药都没有,万一要是伤口发炎感染,那可是要命的!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伤勉强压制住了,可若是恶化,老贼头这条腿就全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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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去求求外婆?”贺兰烟敬佩地瞥了燕三一眼,踌躇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建议道,“我记得这一次外婆还带着一个大夫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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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闻言颇有些心动,但仍然有些犹豫。就在这个时候,平娘忽然掀帘而入,面色复杂地瞥了一眼贺兰烟和李贤,便上前屈膝低声禀报道:“刚刚有消息说,羽林军在树林中发现了血迹,正在巡迹追查,听说已经动用了御苑圈养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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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在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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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这一惊非同小可,钦陵和金明嘉联袂求见帝后,因此而出动羽林军,这并不奇怪。朝廷对于外邦总归要安抚,不能让别人全然寒心,可是,若只是为了安抚人心,昨夜的那一场动作就完全够了,无论钦陵还是金明嘉,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大唐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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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房中的柔娘也是面带惊惶,他不禁暗叹当初一时心软,没有让贺兰烟换上他当初训练地那些侍女——不是他自吹自擂,如今他身边那些人绝对是水泼不进,尤其是阿萝,跟着他这些年,那心志差不多已经是历练得如同牛筋一般坚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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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要是一天到晚都得面对他那位彪悍老妈的突然袭击,还有那层出不穷的盘问,阿萝还没有一点长进,他早就该换人了!只可惜,这样的人可遇而不可求,现如今他也只有一个阿萝而已,其他人要达到这境界,着实不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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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宽慰平娘柔娘的时候,门帘忽然毫无预兆地再次被人掀开一角,这顿时让他大吃一惊。而等到他看见那个进来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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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更是骤然一凛。那个鬓发霜白却又精神奕奕的老地老外婆荣国夫人杨氏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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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经年过八十,尽管那脂粉已经掩不住面上的皱纹,但是那绣金纹绛色罗衫,那百福罗七褶长裙,那银发上的双凤纹鎏金钗,一应服饰依旧将杨氏衬得雍容华贵。她并没有朝软榻上地燕三多看几眼,而是径直盯着平娘柔娘,好半晌才淡然而又铿锵有力地说道:“怎么,这么一点小事就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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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平娘和柔娘同时面露惶恐,李贤不由得暗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虽然他这老外婆还没有明确表示态度,但刚刚这一句话也已经够了。他抬头瞥了一眼贺兰烟,见小丫头惊喜中还有一丝掩不住的担忧,索性抓住了她的手,旋即用宽慰的目光朝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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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是藏一个人罢了,有什么好害怕的,难不成还有人敢搜我的飞香殿不成?”杨氏一面说一面转头看着李贤和贺兰烟,眼神中掠过了责怪和嗔怒,“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将来还怎么当烟儿的陪嫁丫头?去,到外头好好看着,有什么话进来禀报!若是让我知道你们乱嚼舌头……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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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不大的一声冷哼让平娘柔娘大为惊惧,慌忙答应一声便出了门去。而杨氏站了片刻,便上前掀开了门帘,此时,李贤方才看到外头站着两尊门神。这俩人他都曾经见过,乃是他老外婆身边最得力的两大护卫罗虎罗英,传闻中可以空手裂虎搏熊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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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来密谈是最下乘的勾当,你们两个还傻到连个眼线都不安,这做事情未免太不用脑子!”杨氏毫不客气地在李贤让出的主位上坐下,这才没好气地教训道,“你们一个是我的外孙,一个是我的外孙女,怎么,有什么事情还要瞒着我这个外婆?以为我年纪大了耳朵聋了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察觉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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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曾经骂过李敬业等人不动脑子,但自己被人骂作不用脑子还是第一次。面对着满面嗔怒的杨氏,他只得赔笑道:“外婆,不是我想瞒着你,只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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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知道了事情去告诉你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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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如此直截了当地拆穿心里最怕的事情,李贤顿时呆若木鸡。好在他一向都是个神经大条的人物,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刻尴尬地笑了笑,却没有出口分辩。笑话,直到现在他还搞不清老外婆究竟知道了多少,这要是贸贸然说话,到时候小辫子就真的被人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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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儿,你天性聪颖灵动,只有一点你得记住,善泳者必溺于水。这小聪明用多了,一个不好就有天大的麻烦。”见李贤站在面前唯唯诺诺,杨氏哪里会不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几句,心头不禁一阵无奈,“这一次的事情我自会帮着在你母后面前遮掩,但以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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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外头却忽然传来了平娘的声音:“夫人,外头来了一队羽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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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真的查到我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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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杨氏拍案而起怒色尽显,李贤也不由吓了一跳,但更吃惊的是,居然有人会搜到飞香殿来——已经有消息证明,这一次的事情是他老妈主持的,那么,他自己的冷泉殿被搜查还说得过去,但无论如何,荣国夫人杨氏都是他老妈的亲妈,他的外婆,照理说怎么也得留几分面子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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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平娘只是说外头来了一队羽林军,却没说人家要搜查,显而易见待会真正要出面的是大人物!如果不是左右羽林军大将军,就很可能是武后本人。莫不是,他那老妈有诸葛神算,已经算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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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虎,罗英,把外头那些侍女调开,然后把这个家伙搬到我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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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这一吩咐,外头的罗虎立刻应声而去,而罗英则连忙进门,帮忙把老贼头的伤口重新包裹好了,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些粉末弹在室内各处,当然也没忘了往燕三身上倒了不少。很快,罗虎就回转了来,不由分说抱起燕三便往外走,丝毫不管老贼头怎样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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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终于从惊愕中回过了神,赶紧问道:“外婆,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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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安置在我床上,就是你母后来了,也总不能上那里去查!”杨氏用轻描淡写的口气道出一句语破天惊的话,“我回头就说是人不舒服已经睡了,如果你母后来了,她自然会到寝室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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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杨氏没事人一般地离开,李贤的瞠目结舌就别提了。要说他的心情,那简直是五雷轰顶——他倒是听说过有女子把情郎往床上藏的,可问题是,老贼头怎么也不算是他那老外婆的面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