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鲜血激射而出,飞溅在她蒙面的黑巾上,可是预想中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却并没有出现。
“难道我已经死了么?”黑衣女子满腔疑惑的张开双瞳,映入眼帘的是离她胸口不到半寸的长剑和握在剑身上的一只手,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手是属于任逍遥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黑衣女子的美眸蒙上凄迷神色,天籁般的语音送入任逍遥耳鼓内。
“因为我是风流盗侠任——逍——遥。”话音未落,南宫凤姿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啼哭道,“逍遥哥哥,你没事吧。”
“小……小伤,不要紧。”任逍遥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沉声道。
“任逍遥,你们过去吧,算我还你个人情。”黑衣女子的眼神倏地变得无比复杂,似是包含着无数一直隐藏在深心内的情绪,轻轻一叹,低声道。
“师妹,我们先走。”事发突然,双方再无战心,偷袭者看见黑衣女子的表情,像给人当胸重击一拳般,跌退三步,脸上血色尽褪,冷冷道。
黑衣女子点点头,秀眸狠狠白任逍遥一眼,就这么转身离去。
“你给我等着。”偷袭者满怀怨毒的冷哼一声,不由分说的紧跟了过后。
“还疼么?”南宫凤仪走到任逍遥身边,秋波流转,露出个迷人至极的笑容,以其充满温柔的甜关语音柔声道。
“很疼啊。”任逍遥装出难以忍受的模样,撤下幅衣襟一边包扎伤口,一边答道:“不过一想到救出你们俩,再疼也不疼咯。”
“少贫嘴。”南宫凤仪赛雪欺霜的双颊微现红霞,轻啜道。
三人相互扶持朝,一步步走向桥头。
“去死吧。”前方的偷袭者猝然转身,发出刺耳的狰笑,“唰”“唰”两剑,固定吊桥的铁索登时被他斩断。
迭变陡生!黑衣女子想要阻拦已是不及,吊桥瞬间崩塌。
任逍遥的反应极其迅速,双手倏地搂住南宫姐妹,赶在脚下桥板坠落前,“腾”的一点,借力掠起,神迹般调转方向,流星电闪地重往桥尾投去。三人站立的位置虽然离桥头较近,但偷袭者是不可能容忍他们顺利抵达的,所以除了选择后退,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飞仙化羽确是神乎其技,随着任逍遥五次姿态轻盈的临空拔身,桥尾离三人越来越近,相信用不了平步青云的七纵七跃,便能成功抵达对面的峭壁。
偷袭者做梦也想象不到天下竟有如此绝妙的轻功,但他心胸狭隘,瑕疵必报,见任逍遥轻薄师妹,便非将他置于死地不可,一咬牙,一狠心,竟将手里的宝剑当作暗器,激射而出。
他的手段当真恶毒非常,宝剑攻击的对象既不是任逍遥,也不是南宫姐妹,而是三人必将通过的桥头。
此时,任逍遥若不改变跳跃的方位,他与南宫凤仪、南宫凤姿中的任何一人都有宝剑穿胸之虞。可要是放弃投向桥头,所有人都将落入云坞峰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任逍遥会放弃么?不会!在宝剑袭来的瞬间,他用尽全身力气,向上一连腾升两次。南宫凤姿看得骇极惊呼,难道逍遥哥哥为了躲避对方的宝剑,宁可连对面的峭壁都不去了么?
七纵七跃已毕,三人的身形开始下坠。
紧要关头,任逍遥的双足不偏不倚,恰好踏在了激射而至的剑身上!
飞仙化羽,精妙如斯,任逍遥脚尖轻撑,“飕”的一声平飞出去,成功化解了这场危机。
眼看离峭壁越来越近,南宫姐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突然,任逍遥感到头晕目眩,浑身酸软。同黑衣女子的唇枪舌战,斗志斗勇;与偷袭者的竭力撕拼,多翻较量;加上一路尾随秦伤,急奔二十余里的辛劳,自己原本充沛的体力终告耗尽。他没有放弃,他仍然坚持,可是右手却在剑伤引发的剧烈疼痛下彻底失去了知觉。
“姐姐——”南宫凤姿失去了护持,凄呼着摔下山崖。
任逍遥两眼一黑,再也提不起求生的欲望,死死抱住南宫凤仪的娇躯,瞬间消失在烟云缭绕的峭壁旁。
“哈哈哈,哈哈哈,任逍遥,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偷袭者狂妄至极的叫嚣在山谷中不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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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苦寒之地的修罗教总坛内,一场由西门无泪主持的会议正在进行,天绝、地灭,修罗四使及七、八名修罗教的元老均各在座,唯独不见的是昔日叱咤风云,目空天下的鬼冥神君。
年逾六十,满脸风霜的西门无泪首先发话:“二十年,二十年了,圣教在诸位的辛劳维系下重又恢复到昔日徒众盈门,高手如云的鼎盛,我西门无泪今日在此谢过大家啦。”
“副教主哪里话,身为圣教的一份子,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风雷使朗声道。经历了廿载岁月的煎熬,他的鬓发已略见斑白,但双眼凌厉的神光依旧突显出他深厚无比的修为。
“平日里大家都分散各地,训练部属,今日副教主召我等前来总坛,不知有何要事?”霜雪使开门见山的问道。
“上个月,恨天派焚日联络教主,约期再犯中原。”西门无泪泛起冷酷的神色,朗声道,“我想听听在座各位对此的意见。”
“再犯中原?太好了。”地灭一脸狂热,欣然道。
“二十年的那笔血债,也该到了讨还的时候。”天绝寒声附和道。
“四位尊使怎么看?”西门无泪转向修罗四使,沉声问道。
“副教主,我麾下的弟兄们可早都等不及啦。”云雨使欣然道。
霜雪使、雾露使也均点头同意,唯有风雷使半晌不言。
所有人都很清楚,他与中原武林盟仇深四海,西门无泪提出相助绝杀时,第一个点头的就该是他,可眼下他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