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宪忠立刻收招,装出挡格的姿态,双掌虚晃一计,待敌剑临头时,方才疾移半步,夺魂眼睁睁的瞅着长剑从对手额尖掠过,只差分毫就可把他的身子剖成两半,不由大是叹息。
与此同时,南宫天阔复又杀到。
夺魂只当柳宪忠强弩之末,气力将竭,舍下尾随而至的刀劲不顾,全力急攻,企图先行将其格毙。岂料柳宪忠的迟疑纯乃诱敌之计,稍稍退后半步,渊亭狱峙的傲然站立,十指先是箕张,再缓缓拢指合掌,真气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在面前三迟的地段内汇成洪流,虽没有出招进击,却足以化解对方的攻势。
夺魂大叫不妙,抽身飞退。
南宫天阔的厚背大刀在他身后画出一道充满旋卷味道、波浪般起伏的轨迹,以极玄奥奇异的手法“卷”将过来。
夺魂被他俩前后包夹,周围顿时涌起层层气浪,令他深陷其中,缚手缚脚,难以自拔。
同一时间,柳宪忠探步趋前,双手凭空虚按,发出两股螺漩掌力,袭向夺魂后背。
夺魂身处危境,兀自不乱,足尖猛然点地,冲天而起,瞬间脱离气浪的禁锢。旋即长啸一声,电掣飘前,避开螺漩掌力,举肘反撩,长剑先往内弯,再向上横削,直朝南宫天阔迎去。
“当!”刀剑交击,付出犹如电闪雷鸣般的异响。
南宫天阔应刀飘飞,断线风筝般跌往两丈开外,落地时微见跄踉,方始站稳。
夺魂虽只上身微晃,状况也好不到哪,不仅手脚开始打颤,胸腹亦气血翻涌。
百忙中,柳宪忠侧目一瞥,竟然发现听雨轩一众门客在黑衣杀手的围攻下已伤亡殆尽,急怒攻心之下,纵身抢往夺魂左侧,扬手疾劈。
这一掌乃他毕生功力所聚,看似平平无奇,但夺魂却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掌劲之凌厉,大有毁天灭地,无可抗御的气势。
眼见夺魂朝不保夕,两条人影倏忽杀至,赫然竟是绝月与刘三。
绝月乃恨天座下二号人物,内功之深厚远远超出南宫不败的想象,那一剑固然令他重伤呕血,却并未波及脏腑,不消盏茶功夫,登时战力尽复。
刘三并非刘三,而是精擅易容的‘采花人魔’秦伤,无论轻功、暗器,还是近身搏斗的功法均颇有造诣,听雨轩众门客所以死伤惨重,与他诡异阴毒的手段不无干系。
柳宪忠心中叫糟,自知难敌,疾速掠往南宫天阔身侧,半空中,两人交换个眼色,同时杀向桥头。
绝月哈哈一笑,抢先封住他俩的去路,夺魂、秦伤随后赶至,形成个“品”字行的包围圈。
南宫不败岂容他俩被困,倏地撇下蒙面男女,以鬼神莫测的高速越过三丈多的距离,如离弦之箭朝绝月攻去,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充满了一往无还的意念。
剑指虚空,锋刃如雪,令人不寒而栗的森严劲气,随着变化万千的剑招无孔不入的席卷而来。他知绝月重伤未愈,欲以雷霆万钧之势一鼓作气,将他置于死地。
好个绝月,不挪不躲,不闪不避,双目紫芒大盛,运掌前推。
换成是普通高手出掌,必然虎虎生风的带起一股狂飙,直扑对方。但绝月这一招击出的掌劲,竟将四周的空气一并带动,由上到下,自左至右,齐往南宫不败扑来。
“轰”掌剑相撞,形成一股涡漩,以南宫不败为中心溅射激荡,附近功力较弱的黑衣杀手,纷纷跌倒,风扫落叶般滚往四方。
“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南宫不败横剑当胸,护在南宫天阔、柳宪忠身前,深邃的眼神精光大盛,一字一字的缓缓道。
绝月的双掌亦遥对南宫不败,周身衣衫鼓胀,双目射出前所未见的阴冷异芒,阴恻恻的道:“没错,你是我近二十年来遇上最出色的用剑高手,可惜今日仍劫数难逃。”
“宗主,我们断后,你……。”南宫天阔、柳宪忠齐声道。事已至此,想要一起杀回听雨轩是不可能的了,唯有舍弃自己的性命,拼死保护宗主周全。
“不,要走一起走!”南宫不败以命令的语气打断道。说罢踏前一步,使南宫天阔,柳宪忠二人居于左右两侧,自然而然的形成一个三角阵。
“哼,谁都甭想离开云坞峰顶。”蒙面男子冷哼道。
话音方落,一轮剧斗再度展开。夺魂运剑如风,疾扫南宫天阔;秦伤则牢牢缠住柳宪忠;蒙面男女与绝月三面包抄,瞬间将南宫不败困在垓心。
“看招!”南宫不败大喝一声,闪电前移,凌厉无匹的剑气像一个又一个的巨浪迎风卷涌,奔袭而至,威力不住增强,骇人已极。
蒙面男子面色微变,挥剑挡格,招式朴实无华,俨然已达大巧若拙的境界。
蒙面女子剑锋一颤,化作三点精芒,品字形的往南宫不败印去,同时移形换影,身法突变,陡然移至南宫不败身后,闪电下劈。
绝月哈哈一笑,化掌为指,瞅准剑法中唯一的破绽,以神乎其技的手法,点往南宫不败眉心。
南宫不败审时度势,立刻察觉出三人中属蒙面女子功力最弱,当下虚晃一招,迫开蒙面男子;同时跃上半空,将三分真力运于双足,盘旋提向夺魂;真正的杀招却是指向蒙面女子的利剑。
剑未至,凛冽的剑气早将蒙面女子完全笼罩锁紧,心境胆寒之下,蒙面女子唯有改攻为守,抽身疾退。
“锵”!蒙面男子急忙挺剑相救,双方兵刃相交,硬拼一招。
南宫不败的内功何等深厚,蒙面男子只觉胸口一窒,断线风筝般横抛开去,南宫不败趁机借力腾升,长剑疾挑,继续紧逼蒙面女子。
他的策略是穷追不舍,逐个击破,绝不容对方形成合围群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