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芙蓉朝他眨眨眼睛,游到一处硕大的珍珠蚌旁,任逍遥凝聚目力,但见的丰肥的蚌肉下,隐隐透出珍珠光芒萦绕的晕彩。
珍珠蚌似是察觉有异物接近,立即合上坚厚的蚌壳,摆出“守御”姿态,看样子二人若不离去,休想它再度张开。
任逍遥心中暗道:莫非水姑娘想在这里剖蚌取珠?
思揣间,水芙蓉果然提聚真气,缓缓举起右掌。
出乎意料的是,她手中并未握着短刀匕首之类的工具。
“砰”随着一声干涩的闷响,水芙蓉右掌结结实实的印在蚌壳正中。
珍珠蚌先是剧震,然后吐出串长长的气泡,水芙蓉露出若无其事的神情,运劲再补一击,珍珠蚌登时像个听话的乖孩子般,老老实实的张开蚌壳。
水芙蓉随手取出珍珠,一瞬不瞬的凝望着任逍遥,秀眸彩芒烁闪,似在炫耀自己超卓的采珠技法。
任逍遥内心的激荡绝非言语所能形容,水芙蓉分明是借狂猛凌厉的掌力生生将珍珠蚌震晕,既不伤它性命,又能成功获得珍珠,此等构思委实异想天开。但更令他惊讶的是,两掌激起的气劲涡漩,决不可能是位豆蔻年华的少女所能施展出的,即使换成自己,没有一番充足的准备,要在水底使用也是难上加难,更徨论像水芙蓉那样举重若轻,信手拈来。
水芙蓉知道他被自己“神乎其技”的表演惊呆了,唇角溢出丝骄傲的笑意,像在说“怎么样,见识到本姑娘的厉害了吧。”
任逍遥心悦诚服的点点头,看得水芙蓉眉花眼笑,媚态横生。
她这一笑不打紧,倒是险些将任逍遥的魂魄勾到九霄云外。
住在海边的女子果然热情奔放,不拘小节,未待任逍遥回过神来,水芙蓉赛雪欺霜的玉手已搭住了他的臂弯,拉着他一道向海面游去。
任逍遥享受着水芙蓉亲昵的挨擦,忽然泛起捉弄捉弄她的奇妙想法,于是凑近身子,贴着她圆润细滑的耳珠,轻轻吐出口真气。
无数气泡卷涌着流向水芙蓉滑如凝脂的秀靥,水芙蓉顿觉耳垂麻痒,就像无数蚂蚁在爬,惊得她水蛇般扭动娇躯,想要躲过气泡的‘侵袭’。
忽然,一种难以言愈的舒畅感觉涌上心头,强烈的刺激令她霞生双颊,娇喘连连,险些背过气去。
幸好二人离海面已经不远,没多久双双探出头来,水芙蓉狠狠瞪任逍遥一眼,幽怨的眼睛似在表述“小坏蛋,别作弄人家”的意思,旋即垂下螓首,那种娇羞无限的少女情态,可以将任何铁石心肠的人溶化打动。
任逍遥摊开双手,撒腿便往小艇游去,顺便还作个鬼脸,俨然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别跑!”水芙蓉露出没好气的表情,娇斥一声,紧跟在后。
任逍遥存心戏耍,故意放慢速度,让她追上。眼见两人间的距离逐渐拉近,到最后水芙蓉几已抓住他的衣衫,任逍遥忽地飞身掠起,几个起落,稳稳当当的落在船头。
“好啊,你欺负我。”水芙蓉气得俏脸带煞,颦起秀眉道。
“水姑娘,任兄把你怎么了?”肖星辰愕然问道。他不谙男女之事,这话问得也真够木纳。
“她……算了啦,不说了。”水芙蓉轻盈写意的跃上小艇,微嗔道。
“水姑娘妙手神技,令在下大开眼界,佩服佩服。”任逍遥以笑容回报,发自真心的赞许道。
“哼,知道本姑娘厉害了吧。”水芙蓉骄傲的昂起皓首,花枝乱颤般笑道。
“任兄,她当真……”肖星辰咋舌问道。
“嗯,论迅捷威猛,她的掌法犹在你我之上。”任逍遥压低声音,打断道。
肖星辰问言大呀,任逍遥心高气傲,素不服人,他是知道的,如今竟给出水芙蓉这等评价,看来她的武功却有独到之处,不容小觑。
“姑娘,烟霞岛附近是否有什么景致瑰丽或极度凶险的地方?”任逍遥想起方才在海底的见闻,朗声问道。要知碧血珍珠乃世间瑰宝,断无可能隐遁在某处平常之所。
“有啊,而且两者兼备呢。”水芙蓉想也不想,脱口答道。
“在哪?”任逍遥、肖星辰齐声问道。
“西侧水秀屿是鲨鱼觅食的聚集地,海面青芒流转,碧光盈然,水下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珊瑚丛,还有各式各样的鱼儿,景色美极了。”水芙蓉好整以暇的坐在船舷旁,微笑道,“而且那里的珍珠质地极佳,只是随时会有被鲨鱼当作猎物的可能,若无师父保护,等闲我也不敢去那呢。”
“就是这了。”肖星辰欣然道。
“烦请姑娘引路,我等感激……噢,算了。”任逍遥忽地想起不能让水芙蓉陪他俩冒险,赶紧住口。
“怎么,你们要去水秀屿?”水芙蓉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美目滴溜溜的掠过二人,檀口微启道。
“嗯,为了碧血珍珠,再大的风险也得冒。”任逍遥想起缠绵病榻的南宫凤仪,立刻涌起万丈豪情,提高声线,字字铿锵的说道。
“你们急着寻找碧血珍珠,究竟为了什么?”水芙蓉不解道。
“救人。”任逍遥站直身子,正色道,“在下的一位……一位好友,眼下身中剧毒,非碧血珍珠不能解救。”
“为了她你连性命都不要?”水芙蓉诧异道。
“唉,我宁可自己中毒,也不愿她甘受病痛的折磨。”任逍遥双目射出斩之不断的伤感神色,凄然道。
水芙蓉略加思索,自言自语道:“师父常说,武林中人需时时谨记‘行侠仗义、扶忧解困’八个大字,既然你们为朋友可以牺牲一切,本姑娘岂能坐视不理。”
“水姑娘答应帮忙?”肖星辰欢悦道。
“来吧,我带路。”水芙蓉调转船头,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