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尺余厚的铁闸开始变红,厅内热力更盛。
水芙前日初经云雨,身体尚未恢复,第一个抵受不住开始呕吐起来。
任逍遥看在眼里,真个心如刀割。
周易命庄丁取来两张虎皮交椅,恭请信使坐下,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烈火赤焰中的摘星阁残骸。试想一举拾掇任逍遥、肖星辰两大少年高手,外加易天寒嫡传弟子水芙蓉,这件功劳可够自己在组织里夸耀的了。
暗自得意时,忽听两声巨响震彻山野,铁罩猛然一倾,眼看即将翻倒。但上万斤的重量岂是人力所能撼动?铁罩略一停滞,复又跌落回去。
“好剑法,天绝三式果然名不虚传。”信使料定必是肖星辰双剑齐使,濒死一击,讥讽道,“可惜今天一过,泰山派就要后继无人啦。”
身旁的周泰极是兴奋,暗道:若非将计就计将对方三人引入机关,如何困得住神兵在手,武功高强的风流盗侠,铁剑秋霜。”想到得意处,他哈哈大笑,放言道:“任逍遥,你往日睥睨天下、纵横江湖的气势到哪去啦,该不会给狗……”
话尤未落,铁罩再度剧震,四处尘土飞溅,烟雾激扬,倾斜的角度虽较先前更大,但离翻转尚还相差甚远。
“轰!轰!轰!”接连几声巨响骇得周易、周泰脸色煞白,倒是信使相对镇定,一瞬不瞬的望着十丈外的宅基,冷冷道:“不必担心,看,铁罩倾斜的势道逐渐弱,任逍遥他们很快就没力气了。”
“信使说得对,强弩之末不……不足为患。”周易附和道。
周泰满面堆笑,正要恭维几句,却见铁罩西北角忽地迸起大片柴禾,一时火星激溅,浓烟缭绕,几个庄丁躲闪不及,身上竟给引燃,各自抱头鼠窜,惨叫连连。
“区区火苗,有什么好怕!”周易长声站起,怒喝道。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一道迅捷无伦的身影疾速自漫天尘土中跃出,雷霆闪电般飞扑过来。
“任……任逍……”“遥”字尚未出口,周泰已人头落地,试问惊悚万分的他如何抵挡得了冰魄玄霜剑纵横寰宇的惊世神威。
七尺外的周易反应极快,大喝一声双拳隔空击出,真气盈贯袍袖,直击任逍遥背心,竟是与敌偕亡的拼命架式。
任逍遥急欲解救肖星辰、水芙蓉,岂会与他纠缠,左手一计“浑圆无极”荡开拳风,右手“春心莫共花争发”当头劈下,只听周易一声惨呼,登时了帐。
回头再看信使,却见他的身影已在十数丈外,原来任逍遥甫一自铁罩脱困,目光敏锐的他立刻拔腿开溜,丝毫没将周易、周泰等人的生死放在心上。
任逍遥生怕水芙蓉难耐灼热,当下也不追赶,厉吼道:还不熄火救人!”
众庄丁俱为他气势所慑,焉敢违背,几经折腾后终于将铁罩撬开。任逍遥急忙入内,小心翼翼的搀住水芙蓉,低头在他额角轻轻一吻,柔声道:“没事吧。”
“哼,人家……人家那里现在还疼呢。”水芙蓉横任逍遥一记媚眼,旋即害羞的将俏脸埋入他怀中,娇嗔道。
“哈哈哈,可真苦了我的宝贝芙蓉。”任逍遥爱怜的抚摸着水芙蓉一双柔荑,哑然失笑道。想到被周易识破伪装的原因,二人心中同时涌起无限温馨。
“任兄,多亏你临危不乱,我们才能重见天日啊。”肖星辰贪婪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精神大振道。
原来孟雷所著天机谱中对铜、铁等金属的性质亦有记载,信使出言讥讽肖星辰时,任逍遥忽然想起,生铁遇热必将发胀,用不多久铁罩四周的嵌合处定给撑得变形,届时运劲劈斩或有机会冲出,于是擎起冰魄玄霜剑专攻接缝,希望能够找到一线生机。
或许是他命不该绝,又或是任憔悴英灵庇佑,铁罩在烈焰猛烧中不断膨胀,而埋在地底的铁板则未曾受热,此消彼涨下凹槽逐渐松动,再加上任逍遥一连几计狠招,勉强使得铁罩朝旁倾斜,现出些许缝隙。
这时,任逍遥忽地瞥见水芙蓉充满关爱与希冀的目光,瞬间悟出凌霄剑诀第十三式“相见时难别亦难”,硬生生将铁罩西北角的凹槽劈开,露出道可供一人穿越的裂缝。他的身法何等快捷,抢在铁罩坠落将其堵住前纵身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毙周易、周泰,杀退信使,成功助众人逃离险境。
“踢死你,踢死你。”水芙蓉心有余悸的走到业已冷却的铁罩旁,狠狠蹬了几脚,不依不饶的说道。
“好了,别拿死物撒气啦。”任逍遥说着凑近身子,附耳道,“真要追究责任,可得……”
“哼,都怪你,弄得人家情不自禁哩。”水芙蓉神态大窘,抢白道。
“任兄,如何处置他们?”肖星辰指着一众庄丁,正色问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任逍遥淡淡道。
“谢少侠不杀之恩。”众庄丁纷纷下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大家起来吧,我知道你们多半身不由己,并非甘受周易、周泰等人摆布。”任逍遥站往高处,朗声道,“如今永和山庄名存实亡,你们尽快离开,各自谋生去吧。”
“若再助纣为虐,定斩不饶。”水芙蓉袅袅婷婷的倚住情郎,娇斥道。
众庄丁渐渐散去,肖星辰昂首望天,喃喃道:“虽然化解了眼前危机,但此去杭州不知还有多少荆棘坎坷等着我们。”
“肖兄莫非怕了。”任逍遥怕怕他肩膀,打趣道。
“怕得该是绝杀吧!”肖星辰目光灼灼,显露出强大无匹的自信。
“哈哈哈”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