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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书目——
晓尘愈发感觉不妙,当下也懒得再说,僧袍一晃,抢出山门,直朝峰上掠去。
他的轻功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一苇渡江,传说昔日达摩祖师自天竺远赴中土,及至长江边上,无船可渡,于是将一芦苇置于江面,双脚踏于其上,飘飘然渡过长江。这故事虽有夸张之处,但一苇渡江精奥绝伦、迅捷灵动却是不争的事实,当今天下也就只有避世海外的孟飞较其略胜一筹,除此之外,便是任逍遥亦得自叹弗如。
王超、李哲见老僧身法如此快捷,脸现惊惶之色,心知追他不上,立刻打出焰火讯号,知会留守大殿的师兄弟有人强行闯山。
晓尘急欲面见独孤宇,全力施展轻功,疾速前行,不消半个时辰,已至忠烈祠,再往后奇峰罗列,道路险峻,山势愈发陡峭。
蹑乱石,冒悬崖,屈曲而上,金简峰石刻遍布,林木婆娑,景致奇佳;狮子岩怪石嶙峋,犹如卧狮酣睡,别具特色;南天门赫然屹立,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迈气概。
又行一阵,只见迎面倏地走出七名衡山派弟子,各执长剑,拦在中央,个个面色森寒,默不作声。
晓尘上前唱喏,朗声道:“老衲少林晓尘,上山拜见独孤盟主。”
焦伟华弟子李必越众站出,冷哼道:“晓尘大师乃当代高僧,岂会像你这般恃强硬闯,快快下山去罢,免得我们动手。”
晓尘何等心胸,自不与他计较,双手合十肃容道:“老衲确是晓尘,烦请各位通报,只要见着林掌门或是李良斌便见分晓。”
衡山派防务素由李良斌主持,晓尘不知他已辞世,自然脱口而出,李必等人听罢,均各大怒,暗道:师叔遇害才几天,你便上来说风凉话,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李必横剑当胸,喝斥道:“老和尚,你敢独自一人来祝融峰恃强逞能,今日若不给你点厉害看看,还道我们衡山派尽是无能之辈。”话尤未落,长剑闪电击出,直刺晓尘胸腹。
晓尘微微一笑,毫不费力的躲了开去,心中暗自纳闷:十几年未下少室山,怎的江湖中的规矩全都变了。
“唰唰唰!”余下六人同时抢前,登时将晓尘围在垓心。
“诸位欲待怎样,才肯相信在下确是晓尘?”晓尘倒底乃佛门中人,不愠不火,好整以暇道。
“哼,赢过我们几个再说。”李必长剑一引,化作惊天长虹,再度出击。
余众齐声呼喝,亦各进招,七柄兵刃相互交织,作惊涛骇浪般的剑影,大江倾泻般扑面杀来。
晓尘知众人武功均在二三流之间,一经合力竟有如斯之威,猜想定是独孤宇隐居祝融峰后,创出的什么厉害剑阵,不禁莞尔。
眼见银光四射,剑气横空,晓尘猛然袈裟鼓胀,瞬间击出七拳,分击七人额、颚、颈、肩、臂、胸、背七个部位,精准至令人咋舌,快得难以形容,正是伏虎罗汉拳中的绝招“七星连珠”。
李必等衡山派弟子自忖无法闪躲,只得各自撤剑抽身退避,哪知晓尘拳劲中蕴涵着易筋经的无上神功,经久不衰,岂是他们几个所能应付的,电光石火之间,众人均觉手腕一麻,兵刃不由自主的跌落在地。
“这……这……”李必何曾见过如此精绝的内功,登时骇得不知所措。
“师兄,走罢,老和尚懂妖法,咱们不是他对手。”也算众人尚有自知之明,发一声喊瞬间跑得一个不剩。
听得自己苦修数十载的佛门武功给误认成妖法,晓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下整整衣衫,沿着石阶继续前行。
没走多久,不远处陡峭的山岩后隐隐传出大群人众的呼吸,声音虽极细极微,却怎瞒得过晓尘耳目。
转过山道,地势豁然开朗,但听得兵刃铮铮相击为号,二十余人各持长剑,将诺大块圆坪围得水泄不通。
当先一名英俊青年信步走出,拱手道:“衡山派弟子卫思函见过前辈。”
晓尘见他谦冲有理,好感大生,双掌合什胸前,一串檀木制的佛珠垂挂下来,朗声道:“敢问林掌门、林夫人是否正在大殿。”他不再提起独孤宇,免得众人有所误会。
卫思函双目闪闪生辉,肃容道:“鄙派所有长辈俱给太上唤去议事,一时半会恐回不来。”今天是李良斌的“头七”,按常例衡山派上下将举行仪式为其送别,独孤宇为示隆重,特地将所有长辈弟子邀去碧竹屋,共同制定个中细节,至于派中其他要务则暂时由楚天阔、卫思函打理。
王超、李哲发出信号后,消息立刻传到大殿,二人略一合计决定由卫思函带人拦住来犯者,楚天阔立即赶往祝融峰向掌门禀报。
晓尘恍然大悟,怪不得一路上没瞅见半个认识自己的衡山派中人,敢情年岁较大的全都身有要事。
卫思函再施一礼,恭声道:“前辈孤身上峰,不知有何要事?”念到“孤身”二字时,他有意加重语气,意在提醒晓尘:你武功虽高,可我们人多势众,强行闯山怕讨不了好。
晓尘肃容道:“老衲乃少林晓尘,有十万火急之事需面见独孤盟主。”同时暗忖:此人谈吐不俗,神光内敛,该是衡山派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为何少林寺中从未有人提起,莫非林非凡刻意将他雪藏,待其日后武功大成再行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