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沉重的呼吸声自殿外响起,嘴唇苍白、面无血色,显是大病初愈的李良斌摇摇欲坠的从大殿外走了进来。
陆岩、王超、李哲等衡山派上下百多人竟无一个上前搀扶,因为他们全都惊呆了,他们不敢相信原本只是一具尸体的李良斌竟又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师父,徒儿不孝,让您老受累了。”李良斌一步一挪,似是花费很大力气方才走到独孤宇面前,俯身下拜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看来仍有很重的内伤。
“哈哈哈,焦伟华,无言以对了吧。”任逍遥泛起一个顽皮的笑容,傲然道,“和我任逍遥斗法,你还差了些。
焦伟华身躯剧震,冷汗瑟瑟而落,他知道自己身份的曝露已经成为必然。
“师父,出手伤你的真是焦师叔么?”陆岩急不可耐的发问道。
李良斌猛一顿足,双目似要喷出火来,狠狠瞪着焦伟华,冷笑道:“焦师弟,你干的好事!”
焦伟华先是一愣,旋即冷笑道:“任逍遥,你胆子不小啊,随便找个人就敢冒充李师兄栽赃嫁祸,泼我一身脏水。”
任逍遥大惊失色,面上却毫不表露,淡淡道:“陆岩、王超、李哲,你们不会连自己恩师都认错罢。”
这个问题无需回答,光看李良斌门下众弟子的反应就知道来人确是李良斌。
焦伟华脸上阴霾密布,厉叱道:“风流盗侠化身千万,易容术之精堪称天下无双,若你刻意找人假扮李师兄,不废一番功夫又岂能看出各中破绽。”
任逍遥反问道:“既如此,你凭什么认定……”
“需要回答吗?”焦伟华忿忿道,“当晚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可他却一口咬定凶手是我,不是假冒的还是什么?”
“笑话,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在独孤前辈、林掌门面前耍这等把戏。”任逍遥驳斥道。
“哼,任逍遥素来桀骜不逊,自以为是,为了面子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焦伟华愀然不悦道。
“焦伟华,你不用借机岔开话题。”任逍遥依旧镇定自若,从容笑道,“李前辈的证词作不作数自有衡山派上下数百人认定。”
焦伟华正待怒斥任逍遥诽谤,却被他高声打断:“我知道你胆怯,也知道你害怕事情曝光后难逃一死,可是你既然敢做,就该想到自己终归会有恶贯满盈的一天。”
“胡说!”焦伟华做贼心虚,矢口否认。
“我没有胡说,李前辈是什么人,是你三十年的至交,与你情同手足,然而为了向恨天表示效忠,你竟将屠刀伸向……”
“任逍遥,你这是污陷。”焦伟华气郁于胸,开始逐渐失去理智。
“不,我说的每句话都是铁一般的事实。”任逍遥大喝道,“焦伟华,你背离衡山派是为不忠;欺瞒恩师,是为不孝;蛊惑同门,是为不仁;残杀至交,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你……”焦伟华被他戳中痛处,一时哑口无言。
“我在江湖行走多时,卑鄙无耻之徒也见过不少,但像你这钟面对人证仍抵死不认,咬牙硬撑的败类还真是头一次遇上,开眼啦!真是开眼啦!”任逍遥越说越是激动,指着焦伟华鼻子大声讽刺道。
焦伟华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兀自强辩道:“什么人证,简直……”
任逍遥再又打断,冷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才后悔已经晚啦。李前辈,烦您当着在场所有人把凶手的重新名字说一遍。”
大殿内登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大殿正中的李良斌。
“焦——伟——华!”尽管答案早已揭晓,但听到他满怀怨恨的再度陈述,仍有不少弟子骇异的叫出声来,其中惋惜哀叹者有之,伤心饮泣有之,破口怒骂者亦有之。
“诸位,你们眼前的李良斌是旁人冒充的,不要相信他的鬼话。”焦伟华受“千夫”所指,彻底丧失理性。
“没有人会相信你的,哈哈哈。”任逍遥鄙夷的忘向焦伟华,大笑道。
“师父,您……您老得为弟子作主啊。”在任逍遥强大的心理攻势下,濒临崩溃的焦伟华说出了注定将令他后悔终生的一句话,“李师兄被我一剑穿心,怎么可能活……”
话甫出口,全场一片嘘声。
焦伟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无奈为时已晚,只能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
“为华,你真是绝杀中人?”独孤宇颤声问道。虽然整个计划是任逍遥得到他首肯后方才实施的,但独孤宇心中仍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任逍遥的判断出现偏差,然而无情的事实还是粉碎了他最后的期冀。
“师父,徒儿所以屈从恨天,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焦伟华曲膝跪倒,泪流满面道。
“什么苦衷?”独孤宇面色铁青,寒声问道。
“徒儿……徒儿有把柄落在绝月手里,他们要挟说若不为绝杀做事,就……就罢事情抖出去,让我身败名裂。”焦伟华连连磕头,哀声求饶。
“身败名裂?身败名裂也比你欺师灭祖、残害同门要好得多啊。”独孤宇痛心疾首道。
“说,本派还有多少绝杀余孽。”林非凡逼问道。
“还……还有……”焦伟华说到一半,倏地腾身而起,箭步疾窜,飞也似扑向“李良斌”,他知道无论自己怎样解释,始终难逃离一死,唯有擒住人质以作要挟才能争取到活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