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见龙菲芸神情凝重,不似作伪,忙道:“恨天派杀手袭营?”
龙菲芸摇摇头,却不说话。
任逍遥又道:“有人遭绝杀暗算?”
龙菲芸仍然摇头,急得似要跳脚,目连连瞥向水芙蓉。
任逍遥忙把水芙蓉支开,沉声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龙菲芸一言不发,猛地握住任逍遥左手,拖着他远离大营,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后,方道:“爹爹……爹爹他不是爹爹。”
任逍遥听得满头雾水,愕然道:“你说什么?龙教主……”
龙菲芸抢着道:“帅帐里的不是我爹爹!”
任逍遥似是明白了些,续问道:“你说有人冒充龙教主?”
龙菲芸神色凝重,缓缓点头。
任逍遥满脸诧异,沉声道:“对方做了什么?掳人?暗杀还是……”
龙菲芸大急道:“唉呀,你怎么还没听懂,我的意思不是指昨晚有人冒充爹爹为非作歹,而是帅帐里坐着的爹爹根本就是假的。”
任逍遥失声道:“什么?你……你确定?”
龙菲芸肃容道:“恩,我敢打包票,从田猎开始这人就一直在冒充爹爹。”
任逍遥压低声音道:“你看破他的易容书了?”
龙菲芸摇头道:“不,他的改扮十分精妙,暂时我还找不到其中破绽。”
任逍遥愕然道:“那你怎知龙教主身份有假。”
龙菲芸俏脸微红,附耳道:“昨晚你让我假装伤重免赴柳妹之约,爹爹……不,那家伙与柳叔叔得知后便来帐中探视,起初我把在西狩山遭遇绝杀突袭的事说了,那家伙立刻叫来秦叔叔、张叔叔一同商量对策。起初我还被蒙在鼓里,谁曾想临走前他竟让我解开衣襟,想要当众检视我的伤处。”
任逍遥恍然大悟,颤声道:“真正的龙教主知道你是女子,决不会让你在众人跟前宽衣,所以……所以他一定不是龙教主本人!”
龙菲芸沉吟半晌,一字一顿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秦叔叔、张叔叔也是假冒的,只有柳叔叔应该还是本人。”
任逍遥追问道:“何以见得?”
龙菲芸续道:“我告诉那家伙伤口已包扎完毕,坚持不肯脱衣,他俩虽极力掩饰,脸上仍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憾色。”
任逍遥茫然道:“这能说明什么?或许两位副教主对你很是关心,或许……”
龙菲芸打断道:“忘了告诉你,兀颜光刀上有毒,只因入肉不深,起初我并未发觉,待回到营中方觉伤处麻痒,急用火罐将毒吸出,并服下密制灵药,这才得保无恙,我想秦叔、张叔所以面露憾色,并非出于关爱之情,而是因为不看伤口就无法知悉我中毒深浅。”
任逍遥皱眉道:“你不觉这个想法有些荒诞?”
龙菲芸沉反问道:“荒诞?我怕冤枉好人,特意跟去查探,你猜怎么着,他们三个竟一同来到西狩山,让秦襄、张风送上所有拾获的兵刃仔细检视,找到兀颜光那柄带血的弯刀时,还背过身去连连冷笑。”
任逍遥默思良久,肃容道:“单凭这两点,尚不足以认定事情与绝杀有关,咱们还得多加查探,方可下定结论。”
龙菲芸断然道:“好,我即刻遣人去办。”
任逍遥急阻道:“且慢,倘若龙教主和秦、张两位副教主均落入绝杀手中,你身边的人怕也没几个能够相信。”
龙菲芸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别的我不敢说,起码秦襄、张风……嗯,还有荆叔目前仍值得信赖。”
任逍遥沉声道:“秦襄、张风是你属下兼结义兄弟,他们若是绝杀中人易容而成决计瞒不过你,但据我所知荆统领终日跟随龙教主左右,与你又无直属关系,如何判断他并未被绝杀收买抑或让绝杀擒住,另外使人假扮呢?”
龙菲芸信心十足的说道:“还记得我恐吓漠北群鹰时说得三十六套刑罚吧?”
任逍遥点头表示记得,愕然道:“那不是你瞎掰得么?”
龙菲芸肃容道:“不,我说的确有其事,只不过稍微夸张了些。”
他稍停片刻,续道:“我说没人挨得过前二十套,其实是蒙漠北群鹰的,因为早在三年前荆叔就把三十六套刑罚通通试了个遍……当然,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融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于一身的他熬得过去。荆叔有个习惯,每天不去受刑室挨上几套便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恰好田猎开始前我正忙于提审夺魂,亲眼见他在那试炼炮烙……你知道的,炮烙源自商纣王,用炭火烧热铜柱,使人爬行柱上,别说寻常杀手,便是恨天和鬼冥神君也抵受不住。”
任逍遥功聚双目,徐徐道:“此事倘若属实,绝非你我之力所能化解,看来还得再次借用大哥、二哥、三哥的人马。”
龙菲芸秀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提议道:“未免引起对方怀疑,可让熊帮主等先行率众离开,稍后再设法潜回城中。”
任逍遥苦笑道:“话是不错,但……若一切属实,光凭丐帮和十三省绿林盟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龙菲芸“嗯”了声,肃容道:“三天内我必查清个中原委,如果……如果真像你我判断的那样,还清任兄想方设法知会独孤前辈、柳盟主,请他俩秘密率人赶来相助。”
任逍遥点头答应,又与龙菲芸详细商量好众多细节,这才返回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