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这话一出口,七派众人立时鼓噪起来,“臭小子,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嚣张。”“没错,就算伊贺谷众奈何不了你,未见得我们就怕了。”“大家一块上,好好教训教训他。”“掌门,发话吧,弟兄们都等着呐。”
宇多新司犹豫再三,始终不发一言,方才荒木吕彦只要补上一刀,立时便能取走他的性命,但人家却手下留情,和气首场,就算任逍遥的再目中无人、飞扬跋扈,好歹和荒木吕彦是一路人,自己总不能恩将仇报,招呼众人上前群殴吧。
他能忍,纪州流几个不知死活的中忍却按捺不住,相互使个眼色,各执兵刃,虎吼着扑向任逍遥。
任逍遥唇角现出丝不屑一顾的冷笑,众人只见眼前蓝芒一闪,旋即消弭,接着便见四名纪州流众以比前冲时更快的速度倒跌回来,各自手中只剩半截武士刀,全身衣衫化作随气劲激溅的漫空碎粉,只余一条裤衩。
众人面面相觑,此等武功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别说普通弟子,就是几个武功稍弱的掌门都看不出其中玄机。
当那四名纪州流众毫不费力的站了起来,混若无事、满脸茫然的看着周围,宇多新司、安藤政信和奈贺流掌门上川隆也、新楠流江口洋介齐齐色变。
斩断兵刃、震碎衣袍,却不伤人毫发,这可决不单是内功深厚就能办到的。
任逍遥洒然转身,缓缓抽出冰魄玄霜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方锦帕,好整以暇的拭抹着剑脊,淡淡道:“此剑乃上古冰玉所制,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更储有万载寒气,倘给侵入五脏六腑,必痛彻骨髓,经年难愈。放心,我不会占你们便宜,只空手对敌。”他的神情流露出一股洋洋自得的傲气,看的周围人众,尤其是七派掌门掌门一个个牙痒痒,恨不得立刻上前揍他一顿,却没这胆量。
任逍遥“唰啦”还剑入鞘,虎目射出凌厉的神光,渊亭狱峙的傲然挺立,从容道:“怎么着,还不上?难不成我想要我再绑住一只手……”
安藤政信倏地大吼一声,截断道:“够啦!别以为你露了几招,就想唬住咱们。哼,打就打,我安藤政信第一个会会呢。”
带头的一出现,众人顿时群情奋勇,上川隆也、江口洋介和其余几派的高手依次步出,矢野浩二想了想,也走了出来,不过却站在末端。
任逍遥双目寒光闪闪,冷冷扫视了周围几遍,众人无不看得心中发毛。
矢野浩二唆使道:“诸位,并肩子上啊,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乱刀分尸。”
任逍遥哈哈大笑,初时笑声清亮明澈,渐渐的越啸越响,有如雷声隐隐,突然间忽喇喇、轰隆隆一声急响,正如半空中猛起个焦雷霹雳,只听得人人心旌摇荡,如痴如醉,脚步站立不稳,摇摇晃晃,不多时便纷纷摔倒。
七派掌门皆骇然无余,虽然各自尚能抵御,门人弟子却抵受不住,只盼任逍遥的笑声赶快止歇,但焦雷阵阵,尽响个不停,突然间雷声中又夹着狂风之声。过了一顿饭时分,非但没丝毫衰竭之象,反而气势愈来愈壮。
安藤政信、上川隆也、江口洋介相互使个眼色,待要上前阻截,矢野浩二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摸出两柄手里剑,射向任逍遥双眼。
任逍遥一副袖袍,笑声忽然止歇——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凝为一股高度聚合的声波,就像武林大会,当日晓尘用来对付柳玉虚那样,朝着矢野浩二直喷过去,
当矢野浩二发觉不妥当之时,已是悔之已晚。火热的惊人气劲笑声花迎面射来,好比怒海的巨浪,使他连一线调息的时间都难以争取。
倏忽之间,矢野浩二脑际如受雷殛,只觉耳际轰轰闷响,震彻心肺,如置身于火海热浪,全身肿涨欲裂,七经八脉仿似失去主载,难受的几乎炸裂开来,周身各处像火灼般疼痛,接着火热上窜,千丝万缕地涌进各大小脉穴,令人烦躁的几欲疯狂大叫,似若陷身在不能自拔的噩梦。难受得差点令他想自尽去了结。
“轰!”劲气爆破,气卷狂飚,发出闷雷般使人胆颤心寒的激响,矢野浩二像给激雷疾电猛劈了一下般,“哇”的喷出口鲜血,身子倒飞出去,“咚”地撞在树上,烂泥般瘫倒在地,身子再不动弹,只鼻端微微还有气息。
至于矢野浩二甩出的手里剑,则给真气硬生生冲的四分五裂,断成数截。
更叫安藤政信、上川隆也、江口洋介等惊讶的是,他们这边人人精神恍惚,神情委顿,大半给笑声震伤,而十丈外的芥川流众,包括身受重伤的水忍五人众和内力几乎耗尽的荒木吕彦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好端端站在原地。
惊讶归惊讶,他们终非当日寺庙外那群乌合之众的流浪忍者可比,饶是任逍遥功力精进的后狮子吼犹盛晓尘,且大有先声夺人之效,但要就此逼退虎视眈眈、悍不畏死的七派人众却是万万不能。
宇多新司跨前一步,朗声道:“任教主武功卓绝,单对单的较量我们谁都不是对手,但作为忍着,没有动手便即退却实乃奇耻大辱。既然你说要以寡敌众,那好,我们七派各出一人,就在这里和你分个高低,若然不幸败北,立时率众退去,决不多言。”话甫说完,众人知趣的退开,只留下七名高手。
依照扶桑武林的规矩,双方各自报上名号,根来流、奈贺流、新楠流由掌门安藤政信、上川隆也、江口洋介出战;羽黑流、加治流、上衫流则是特别上忍小田切、上忍三浦友和、高仓健;纪州流再无上忍,选出的是中忍龟梨和也。
出乎意料的是,任逍遥没有急着动手,反走到宇多新司面前,从怀中摸出两颗丸药递将过去,沉声道:“你和荒木掌门比拼内功,消耗甚大,方才又强撑着抵受我的笑声,五脏六腑想必均有损伤,此六阳正气丹采集千年人参、伏苓、灵芝、鹿茸、首乌、灵脂、熊胆、三七、麝香种种珍贵之极的药物,九蒸九晒方才练成,专治内伤,宇多掌门若不嫌弃,便请服下。”
宇多新司大觉惊异,药丸拿出来时一股清香沁人心脾,闻到气息已是遍体清凉,知任逍遥所言句句属实,并非意图害他,心中大觉诧异,想不到对方竞如此大度,主动拿出灵药来给敌人服用,当下也不客气,接过便吃。
果然不消片刻,一股热气从丹田中直冒上来,登时全身舒泰,宇多新司刚想道谢,任逍遥微微一笑,旋又走向纪里谷和明,纪州流众为他神功所慑,哪个敢来阻拦,却又生恐任逍遥突施重手,取了掌门和副掌门性命,个个提心吊胆。
纪里谷和明伤势不轻,见任逍遥逐渐走进,根本无力闪躲,直勾勾的瞧着他,任逍遥面无表情,忽然“啪”的一掌拍在纪里谷和明头顶,众人大吃一惊,只道他通施杀手,安藤政信、上川隆也、江口洋介等呆了一呆,纷纷从后扑来,任逍遥却忽地收手,含笑问道:“纪里谷掌门,感觉如何?”
纪里谷和明睁开眼睛,哪有半分先前重伤虚弱的模样,躬身拱手,恭恭敬敬的道:“多谢任教主以内力为在卜疗伤,曾少侠神功惊人固不必说,而这番以德报怨的大仁大义,在下更是感激不尽。”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为惊讶,他们哪里知道,任逍遥举掌拍在纪里谷和明脑门之际,潜运真力送入他的体内,时刻虽短,但那先天无上罡气浑厚强劲,即使只一瞬间功夫,纪里谷和明已然受用不浅。
任逍遥肃容道:“逍遥一介武夫,大仁大义四字,如何敢当?纪里谷前辈此刻除了手臂、小腹处的外伤,奇经八脉都受剧震,对身体影响极大,搞不好还会留下什么顽症,还请立即运气调息,以免伤势恶化。”
纪里谷和明知她所说不假,拱手道:“多谢,多谢!”当即退在一旁,坐下运功,明知此举甚为不雅,颇失观瞻,但有关生死安危,别的也顾不得了。
任逍遥俯下身来,又为矢野浩二治疗,苏涵碧怜惜情郎,不知给了他多少灵丹妙药,任逍遥随便模出几种,配合内功推拿,眨眼功夫矢野浩二脸上便恢复血色,伤势亦大大好转,即使感激又是愧疚,一个劲的连声道谢。
任逍遥示意纪州流众将纪里谷和明、矢野浩二远远扶开,这才回到场中,朗声道:“来吧,我且领教领教诸位的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