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北辰一刀流前宗主,七大派第三任总掌门、新武林太阁?”绪方良赖不惊反笑,“你……就凭你?哈哈哈,护宫十三番高手如云,就算真宫寺总掌门力战而死,也不会让个外来的毛头小子统领虚夜宫。”
易天寒冷笑道:“毛头小子?哼,两位随须空大法师而来,不会没有看见所谓的毛头小子力挫号称天下第一邪派高手的鬼冥神君,震撼全场的一幕吧。”
绪方良赖声音一哽。
付龙渊接口道:“至于接管虚夜宫,很简单,逍遥是龙炫的女婿,平定叛乱时立下大功,十三番队队长无不心悦诚服,另外……他和当时的惟光王子,现在的一条天皇是结拜兄弟,不交给他交给谁。”
“和天皇……结拜兄弟!?”绪方良赖、阪口大助眼珠子瞪得滚圆,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天皇在扶桑国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且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远比中国古代的帝王来的要高,自神武天皇开国,传125代2600余年竟无更迭,足见百姓崇天皇为神,对天皇的尊崇无以复加。
和天皇结拜兄弟!?和神结拜兄弟!?
别说他们区区两个忍者,就是公卿贵族也想都不敢想。
绪方良赖、阪口大助齐齐退后,似乎有拜倒的势头,颤声道:“你你你……你真的和……”
“我是大宋冠军候,如果妄称和天皇结拜,是要惹来两国纷争的。”
“好,就算如此,就算由你继承虚夜宫,那七大派总掌门的位置……七大派总掌门也决不可能由汉人来当!”
“谁说不可能,岸本前辈创立七大派联盟时曾经说过……”任逍遥微微一笑,齿间血迹斑斑,浑身却透出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和霸气。
“‘外族欲统七大派,需败尽七派高手,威慑全场’这确是太阁大人定下的规矩没错,但……七大派宗主皆当世高手,要赢一场已是大大不易,就算你代表北辰一刀流出战只需拿下六场也不可能……决不可能……”阪口大助的声音近乎震颤,坚决摇头道,“即便你拿下前四场,第五场的南佳宗主也一定会使出八门遁甲的绝学,而且为了维系忍术界的正统一定会八门全开,这……这威力绝对、绝对不是你凡人肉躯能够抵挡得!!!”
“就算你取巧获胜,那还有我师兄,以草稚剑使出的飞天御剑流奥义你不可能赢得了,所以七大派总掌门一事定然是在说谎!”绪方良赖忽然激动起来,对加腾鹰的尊敬和推崇让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任逍遥会赢。
“绪方兄说得没错,中原武林盟定是怕了两位,所以才使出这等卑鄙无耻伎俩妄图蒙蔽你们。”须空大法师不失时机的煽风点火。
须慈也挑唆道:“阪口老弟不是提过吗,武林太阁宫本前辈是你今生最尊敬的人,任教主自称什么新武林太阁,把岸本前辈置于何地啊。”
“唰!”“唰!”话甫出口,绪方良赖、阪口大助齐齐抽出兵刃厉喝道,“不必废话了,接下的比试我们照打!”
“是么,那好吧。付前辈、师父,有劳了。”任逍遥知既无书信亦未带信物很难取信于二人,只好接受眼前的事实。
“师兄,不如这样罢,出场的顺序稍稍微调,由绪方兄、阪口老弟提前出赛,会一会所谓的中原武林八大高手。”须慈口宣佛号,近前说到,他没有识破“今以君之下驷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计策,而是希望绪方良赖、阪口大助乘着怒气和付龙渊、孟飞拼个两败俱伤。
柳玉虚袖袍一拂,冷声道:“岂有此理,定好的顺序焉能更改!”他是盟主,自然要为中原武林盟考虑,绪方良赖、阪口大助的武功明显比须慈要高,顺序一换取胜的机会也就相应小了。
“无妨,就这么打。”付龙渊倒是信心十足,“我在扶桑会尽剑术高手,唯独加腾宗主事务繁杂无暇分身,没有亲身领教到正宗的飞天御剑流奥义,今天和剑术仅次于他的绪方上忍一战……哼哼,向往久亦。”
“好,我也想领教领教中原高手的实力。”绪方良赖后退两步,“唰啦”右手擎出宝剑,左手虚握,竟然摆出了结印的姿势。
单手结印!付龙渊心中一懔。
作为一名忍者,战斗前口念九字真言,同时用双手摆出各种印契是必不可少的过程,换句话说结印就是忍术的根本。
结印是需要时间的,而一旦双手摆出姿势,在印契完成前既发动不了攻势更无法进行有效的防御,所以结印的速度快慢成了衡量忍术高低的第一标准,但双手运作的速度是有极限的,练个十几二十年人人都能达到相同的水准。
四十年前的第三次忍界大战,时任飞天御剑流宗主的岸本齐史第一次使出了他独创的单手结印法——单手结印的同时,另一手持续进攻,完全回避结印时的空档,遂以一己之力打遍扶桑,奠定了“忍术之圣”的英名。
自此单手结印的方法被忍术界认可,并且成为无数高手终生追寻的目标,但其近乎苛刻的超高难度却也给众多上忍带来了终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任逍遥护送惟光前往虚夜宫到夺得七大派总掌门其间会尽各派高手,能做到单手结印的少之又少,加起来不超过十人。飞天御剑流着重体术修业,忍术乃是其次,虽说单手结印的战术由岸本齐史开创,但除了得他真传的加腾鹰,举派内外再无一人有此修为,绪方良赖十年前来到中原,长时间没有因任务而拼杀,没有接受系统的训练,竟然也修成单手结印,可想而知吸收了多少外族武功的精髓。
付龙渊拍拍任逍遥肩膀,沉声道:“逍遥,刀剑无眼,若有损伤你不必为我自责,更无需责怪飞天御剑流。”言下之意是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必须以命相搏。
任逍遥“嗯”了一声,心中犹若刀割。
御龙九决虽以轻灵迅快见长,但最后杀招“圣龙断九天”和付龙渊自创的“殛龙斩月”都是霸道无伦的狠招,飞天御剑流奥义更不必说,龙槌翔闪、天翔龙闪、九头龙闪哪一招哪一式不是玩命,这两人打起来不是两败俱伤,就是两败俱亡。
付龙渊、绪方良赖遥相站定,尚未动手一股悲凉之气已弥漫场中。
当代两大剑术宗师,本该站在一方以任逍遥马首是瞻,现在却被迫拼死一战。
“拔剑吧!”绪方良赖摆出龙巢闪的起手势,冷冷道。
付龙渊按住龙之逆鳞,缓缓提聚真力,随时就要进攻。
大战一触即发,远处忽然响起一声女子娇呼:“住手,都是自己人,别打了!”声音虽尖虽细,却是满场皆闻。
说的是扶桑语,多数人听不懂,绪方良赖、付龙渊却不约而同的停将下来。
“喂,怎么不打了,你们!快动手啊!”眼见情形不对,须慈完全失去了往日刻意伪装的和善,大声急叫道。
“让开,让开,通通让开!”喊话的是另一个女声,清脆冷冽,傲气十足,听在耳中隐约能感觉到有种巾帼英姿的风采。
“堂主!”秦怀玉第一个反应过来。
“没错,是堂主,是堂主啊!”“快看呐,堂主回来了!”天极教众爆发出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呼喊,靠近广场入口一侧的教众潮水般往两侧散开。
两骑绝尘,飞驰而来。
当先一匹白马,马上一位少年,看年纪不过十八九岁(保养的好),唇红齿白,目如朗星,尖挺的琼鼻如同腻脂美玉一般,微微上翘的唇角,似乎总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一种醉人的妖艳,衣袍随风拂扬,肋下一柄青锋剑轻轻摆动,飒爽英姿和明眸皓齿两相辉映,端得是个风流人物。
跟在后面的是一匹黑马,外带一片耀眼的雪白——雪白披风,雪白和服,雪白面巾,竟是个芳华天成的妙龄少女,生的绝殊离俗、美艳绝伦。和服袅袅,柔顺的衬托出她跌宕起伏的柔美曲线,纤腰袅娜,迎风欲折,体态曼妙绝伦,远远望去惶若巫山洛水之神,一如李正封诗云:“天香夜染衣,国色朝酣酒。”天香国色,用在这少女身上,当真是贴切不过。
满场近十万余人,陡见红衣仙子现身,俱备她艳姿所慑,个个呆若木鸡。
“美奈,菲芸,你们怎么……”任逍遥愕然。
“芸姐担心事有变数,特意和我跟追了过来。”真宫寺美奈匆匆下马,不及和任逍遥温存,径直走到绪方良赖跟前,拱手说道:“是绪方叔叔吧,小女子是真宫寺家的独女美奈,受南佳宗主所托请你速归扶桑——这位是阪口上忍?宫也宗主请我带话,希望你也尽快回去。”说罢探手入怀,取出两封信笺。
“此话当真?你、你是总掌门的女儿!?”绪方良赖神色大变,全然忘了比武,颤动着接过信笺。
真宫寺美奈尚未答话,阪口大助已然惊道:“没错,这……这署名字迹是宗主,是宗主的!”
真宫寺美奈微微一笑,柔声道:“两位叔叔……”
“别被这小姑娘骗了,他是在妖言惑众!”厉叱声中,一道凛冽劲风自脑后骤然袭来,竟是须慈见真宫寺美奈拿出信笺,绪方良赖、阪口大助霎时战意全无,再不可能为弥勒出战,恼羞成怒之余,挥舞手中锡杖,暗施偷袭。
真宫寺美奈连夜奔波,未加休憩,精神、体力、心智全都不在状态,甚至是极度衰减,而且还忙着和绪方良赖、阪口大助说话,待得回过神来欲要退让,呼啸而来、鼓殇劲气的锡杖离额角已不到尺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