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无际的寂静,笼罩着黄昏下的草原。
野花绽放,绿草如茵,处处洋溢着泥土的芬芳。
成群的牛羊徜佯于草浪披拂的天然牧场中,繁衍生息如若乐土。
这里是天山南面准噶尔盆地中的一片沃野,位于锡尔河动三十里,紧挨着高低起伏的丘陵,地势低矮,水源充足,是辽阔的天然牧场。
夕阳降至地平线上,斑驳陆离、五光十色的霞彩把个半个天空染成了发光的锦缎,余晖弥漫着眼前广阔的天地。
草原披上了一层淡红的薄纱,俨如一副刺绣风景的美丽帛卷。
西南边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十几幢木制屋舍疏落有致地分布着,处处炊烟四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这里正是二十三年前,孟飞带着还在襁褓中的任逍遥逃避修罗教追杀时住过的村庄,就是在这里,他结识了一生的伴侣李雪杏(萧夫人),并且多了孟如烟这么个调皮捣蛋、无‘恶’不作的‘坏’女儿。
没有人注意到,静谧的黄昏下,此刻竟是危机四伏。
“希聿聿——”一声马嘶响彻天际。
波纹般连绵起伏的丘陵上,鬼魅般冒出一骑,马背上的男子身躯高大,相貌粗豪,钢箍环额,深黑的长发披散两肩,铜铃般的巨目闪闪有神,他身上的衣着全由兽皮缝成,手里提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马刀,显是烧杀抢掠、横行无忌的马贼。
可怜村中百姓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浑然未觉,老人们坐在院子里,看着孙儿孙女嬉戏打闹,女人们则在灶台旁辛勤忙碌,为劳作一天的家人准备晚饭……
山梁上,那名马贼目光一冷,拨马离去,迅速隐入了山梁后面。
不消盏茶功夫,山梁上再次鬼魅般冒出一骑胡服大汉,锋利地弯刀赫然来到手上,往前重重一挥,大汉身后如影子般冒出了一批骑兵,皆手擎弯刀。
残阳如血,映得那弯曲的刀刃殷红似火,闪耀着寒人胆魄的凄厉芒光。
“快看,马贼——啊!!!”
家在村口的一个小伙子眼尖,发现了山梁上的骑兵。
“咻!”
一支羽箭掠空射至,冰冷地射穿了他的咽喉,小伙子发出发出痛彻心肺的惨叫,一头栽倒在地上。
“是马贼,马贼杀过来了——”
百姓们这才回过神来,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了声,整个村落霎时炸开了锅,惊惶失措地人们争相逃命、狼奔豕突。
“杀光所有人,抢光所有的牛羊和马匹!”(吐蕃语)
响彻山野的呼喝声中,胡服大汉将手中弯刀往前狠狠挥出,拍马从山梁上疾冲而下,无数的骑兵从山梁后面漫卷而出,漫山遍野地朝村庄杀去。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待得村民们反应过来,狂涛怒潮般奔涌而至的马贼已经冲到了村庄近乎简陋的栅栏前。
“咯啦——”
“轰!”
“呼噜噜~~”
嘶鸣声中,整片整片的栅栏轰然倒塌,马贼四散开来,举起手中明晃晃的利刃,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展开了屠杀。
“唰啦——”一支劲箭呼啸而出,三十步外的老妪被射了个透心凉。
“呼——”狼牙棒敲中天灵盖,顿时脑浆迸裂,血肉横飞。
无数百姓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马贼们的屠杀却没有因此停止。
“爷爷!”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从房里跑出,哭喊着奔到一名老者身边,拼命摇晃着他血肉模糊地脑袋,想把老者摇醒——就在片刻之前,老人刚把孙子藏进草堆,囊日伦拍马杀到,一刀斩断了他的脊骨。
“爷爷,爷爷,你醒醒啊。”
男孩的哭喊声吸引了另一名马贼的注意。
“嗤!”寒忙掠过,喷溅的鲜血从男孩颈中迸出,幼弱的身躯软绵绵瘫倒下来,仰面倒在老人怀里。
“畜生,我和你拼了!!!”
一名壮汉扛起粪叉,将一名马贼的坐骑捅翻,正欲补上一叉将他刺死,呼啸的铁棍从背后扫来,“咯啦”打断了他的腿骨。
壮汉惨叫着倒在地上,疾驰的战马硬生生踩过他雄伟的身躯,骨折肉裂的凄厉声响连绵响起,明亮的眼神顷刻间黯淡下来。
“救命啊,不要——”
一名长相姣好的少妇从屋里奔而,身上衣衫被扯落近半,哭喊着往远处跑去。
“不、不要——”
一名长相姣好地妇人从屋里奔走而出,发足狂奔,形容凄惶。
“哈哈哈!”
一名胡人大汉袒胸露腹,满脸淫笑着从屋里追将出来,两步追上那妇人,将她整个横转过来扛在肩上,伸手在妇人滚圆丰满地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不顾少妇的哭喊哀嚎,将她战栗的娇躯扛在肩上,反身走向屋子。
“都给我住手!”一声娇斥自村口响起,喉音脆甜动听,清冽、冷傲,听在耳中背脊一股寒凉,彷佛感染了话里的不豫与讥嘲。
众贼回转身来,见是一名身段袅娜、风姿嫣然的红衣少女,薄罗衫子薄罗裙,绯红绣金石榴色,手提一柄小巧的画眉弯刀,连刀鞘也给染成红彤彤的,明明大金大红看在眼里最是俗丽,穿在她身上却有出尘之感。
少女一身武人装束:红色的绸袖窄而贴身,双手束有红护腕,胸腹间的围腰款式与男子如出一辙,束上绣金带子,更显得纤腰紧致、胸脯浑圆,足蹬一双红帮凤头靴,明艳里带着三分英气,分外撩人。
她的身材比寻常女子略高,足胫却硬生生长了半截,被裤管靴筒一裹,比例极美,益发出挑。样貌嘛自然也是极美的,长睫弯弯、五官明媚,只不过与她过人的修长腰腿一比,再标致的容颜都不怎么抢眼了。此时眉带煞意、唇抿冷笑,乜着一双长睫弯弯、黑白分明的凤尾杏眼,怎看都有股跋扈之气。
群寇初为娇斥所慑,这时见是个貌美如花的汉家少女,容貌起比村子里粗生粗养的妇人不知好上多少,一个个哈哈淫笑,眼中散发出欲望的芒光。不少人更看得两眼发直,裆部高高鼓起,口水好象都快流下来了。
马贼中几个头目模样的一瞬不瞬地盯瞧着她,抄着吐蕃语唧哩呱啦的说了一大通,再开口时说得居然是口流利的汉话。
“老大,这小泵娘说什么来着?”
“她要我们住手。”
“住手,住手作甚么?”
“住手干她啊,哈哈哈。”群寇爆起满场哄笑。
少女玉手按刀,冷冷一笑,傲然道:“有种你再说一遍,本姑娘定将你剥皮拆骨,五马分尸。”
其中一个头目哈哈大笑,狂声道:“怎么着,小泵娘的口气还挺大嘛。哼,告诉你,大爷们最喜欢的就是汉家姑娘,尤其是像你这种水灵水灵的,不肏上七天七夜,肏得你穴松Bī烂、脱肛流屎,彻头彻尾成条烂婊母狗,还真白瞎了。”
“大哥,瞧啊,她一对nǎi子好大呀,拔光衣服模起来定又圆又挺。”
“哈哈哈,寻常女子那里面倘若装的是八分满的奶水,她这两团乳球中必是盛满浓稠细滑的酪浆,结实弹手很呐。”
“待会让我吸吸,看能不能吸出酥酪来……哈哈哈。”
众贼肆无忌惮的调笑着,大半改说了汉话,虽然大多半生不熟,口音也十分怪异,淫邪的嘴脸却着实可怖。
倘是寻常姑娘,这时候早已吓得簌簌发抖,心惊胆战,少女却冷幽幽的瞥了众贼一眼,眸神中有些讶然:“我本以为世上只有契丹人可恶该杀,没想到你们这群吐蕃狗也不是好东西,看来今天真的要大开杀戒啦!”
“大开杀戒?哈哈哈,这小泵娘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我看是,不然那身上好的锦缎衣服为什么要打两块补丁。”
“就是,要饭的乞丐婆才这样打扮呢。”
少女傲然一笑:“没错,本姑娘就是乞丐婆,今天要把你们一个个送去见阎王。”皓腕里的柳眉弯刀微振,雪霜霜的薄刃上漾起一片幽蓝流转的月华。
一个满脸虬髯的肨大骑士阴恻恻笑道:“哼哼,你这样满口大话的倔犟妞儿大爷们见得多了,上回在兰州也是这么有志气的漂亮小娘,嚷嚷着要杀我,结果还不是大爷肏得服服帖帖……嘿嘿,刚开始我怎么干她都不肯叫床,干得大爷气闷,你知不知道,大爷怎么办?”
肨大骑士说着抓起身边一个容貌姣好的妇人,“嗤啦”扯开她的衣襟,大手肆无忌惮的着她浑圆饱满的胸脯,焦黄的牙齿一咧开,冷笑道:“我抽她的肋骨。从这里捏断……戳出个口子……小姑娘的皮肤又薄又嫩,一下就穿出头来啦……然后捏着骨根一抽——“剥”的一声,就抽出来了,还怕那小泵娘不叫。”
“兄弟,别吓她啦。小泵娘装得这对nǎi子天生是给干的,拿来夹屌也不坏,别看装得三贞九烈,光这双淫奶就泄底咯!想大爷们怎么玩你啊,说吧?”
少女抽刀一送,“铿!”一声倒撞入鞘,绯色罗裙猎猎生风:“就凭这句话,杀你十次都不嫌多!”
众贼勿自淫笑声声,对少女的警告视若无睹,居中一个首领模样的汉子冷哼道:“你们这些卵蛋蒙眼的瘟猪,懂个屁的女人,这小泵娘的腿才是全身上下最美妙的珍品,修长标致、骨肉匀称,一千……不,一万个美女里也未必能有一个,你们都搞到什么地方去了,废物,白干了这么些汉家姑娘。”
少女的火气本就暴躁,一再听这群马贼如此议论自己身体,焉能不怒,柳腰一拧,线条优美的右小腿轻抬微跺,俏脸沉下:“你……你这是找死!”
“嘿嘿,是你找干!”
话甫出口,偷袭已至!
首领身边的三骑——方才喊得最大,最肆无忌惮,亦是除他外群寇中武功的最好的三骑,纷纷将武器高举过顶,呼喝着朝少女攻来,一个个的身材却雄壮如牛的,手臂肌肉鼓胀,块块虬起,说不出狰狞骇人。
少女唇泛冷笑,除了一贯的鄙夷轻蔑,还带着一丝浓烈仇恨,眸子里燃起灼热的杀意,“铿!”眉刀急递,挟着冷月锋芒潇飙迎上。
只一霎那,少女已不在原处,旋即响起一片金铁交鸣的脆响,别说不懂武功的村民们,就是会回家子的大首领也只见红影翻腾,夹杂着连声呼喝,锐利的劲风刮得面上生疼,却怎么也看不清人形或兵器的实体。
骤听“锵”的一声,顷刻间无数湛蓝色的幽光见缝插针,倏地自战团里迸射而出,轰然炸裂!那耀眼的幽蓝彷佛月华飞散,众人都被刺得睁不开眼,不约而同的生出种“一夕成夜,月亮在头顶炸开”的错觉。
好不容易睁开模糊泪眼,见两个弟兄喉间中刀,坠落马下,已然没了声息,结拜兄弟布聂赛挥舞着铁蒺藜骨朵兀自死撑,少女纤手微扬,弯刀轻巧一转,登时将他左掌齐腕卸下,快得刃血不沾;蛮腰一摆、长腿错落,姿态明明美如嫦娥,该是不食人间烟火,但胸腰、腿股的曲线滑润修长,却有股说不出的诱人之媚。
布聂赛惨叫而退,鲜血喷涌而出,少女横刀一挡,血滴泼上刀身,「嘶──」的窜起缕缕红雾,宛若胭脂入水,说不出的艳煞诡丽。
马贼们全傻眼了——谁能想到这娇滴滴、美貌如花大姑娘,武功竟如此高超,出手竟如斯狠辣!
马贼首领瞠目结舌,如被一大盆冷水照头淋下,脸上肌肉僵硬起来,颤声道:“你……你你你……你倒底是什么人!?”
“孟如烟,丐帮帮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