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利地在一家做家私的外企工作,主要是利用废弃的木屑制作家具。福利不计,月薪有五千元人民币.其实不多,对当时的自己却也算是一个数目.大家都像蜗牛,我终于爬上来了啊。”我在句末加了一个微笑的符号。很多时间之前,人还是可以这么单纯的.
伦勃朗经常在街头徘徊,画下大量的速写、素描,并创作下层百姓的油画和铜版画,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用画笔来揭露资本主义罪恶的画家。我想从现在开始每天画素描.心情好的时候,仿佛什么东西都可以瞬间实现.
饭岛爱收到我的短信的时候正好在发廊修头发。她想把开岔的末梢剪断。我说你可以去弄下VIVIAN的发型,挑烫和挑染,很有艺术感的。
她回复了一个微笑的代号。
很普通的晴天,可以改变世间外物的命运。饭岛爱认识了村上君。
在广州,发廊主要有三种职工,一种是大工,一种是中工,一种是小工。村上君是大工,专门负责设计发型,算是发型设计师。中工主要是负责染法和烫发之类的,小工则负责洗发等的琐屑的东西。
饭岛爱今天看上去精神很好,我以为是因为我,后来知道是因为她自己。
村上君是中日混血儿,说粤语和英语。
村上和饭岛爱互留了电话,命运都是在一瞬间转折的。饭岛爱稍微修了头发尾端开岔部分,村上亲自为她染了一层淡红色。其实本来是中工做的事情。
看着饭岛爱在沙发上发信息,笑了又笑,我觉得自己被摧毁的世界依旧那么灰暗,那么颓废。
平常看上去很斯文平静的人冲动起来比任何人都要冲动,那种冲动接近狂热,我说,“爱情是瞬间的,错觉而已。你在国外,被坏人骗了我负责不起。社会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单纯的。”
“大家都是成年了,可以对自己的感情生活负责啊。”她不以为然。
我呆呆地回到从前在夜里习惯停靠的地方,站在习惯的位置,萌发一种习惯了的落寞的感觉。
半个小时左右,饭岛爱把客厅的灯关了,冲了杯柠檬茶,回房间了。我还站在原处。
开始工作了,我借用工作的忙碌去逃避自己。
饭岛爱也许是用爱情来逃避自己。村上在一个星期后就来我们这里吃饭了。饭岛爱做了精致的日本寿司和日式冷面,还有酥皮蛋糕。
“原来你会做这个的啊?”那酥皮蛋糕看上去很精细,在普通的面包店都没看见过。
“恩。村上说他喜欢吃蛋糕。”
我白了她一眼,“小混蛋,见异思迁啊!”
对于女人,爱情,比友情来得重要,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村上笑了笑,称赞饭岛爱的手艺。他对着饭岛爱是不自觉地就说英文了。
对着我倒是说起流利的粤语,我觉得他讲粤语要比英语好听,声音更显磁性。看上去村上是个不错的男人,有着娇好的身材比例,胸部的肌肉很结实。讲话是面部表情异常丰富,很吸引人。他很像一个人,在我生命里出现过或者被等待着出现的男人。
忽然,眼前飘过鼓手的影子,孤单地被黑色的衣服笼罩着。
说真的,饭岛爱做的日本菜都很地道,吃多了,也不觉得烦。想吃中餐,就跑下楼或者自己动手,很方便。我们习惯了的生活因为村上的出现失去了平衡。有了爱情的加入,再想改变一种不平衡的关系就很难了。
看着酥皮蛋糕,很漂亮,却让我觉得落寞。饭岛爱在异地告别了单身,我还是无法看到前路的灯光,命中注定我要一直迷失,孤独终老一生?
这一年,我二十七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