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失落,跌入前个世纪的荒野的那种失落。由恐惧引发的焦虑,好像从天边被一场肆虐的风雪卷入万丈深渊。
没有人在我身边,被刺痛的心好难过。视野够到的范围是那么地局限,我甚至怀疑自己看到的触摸到的一切。晚餐时间,心情从沮丧到更沮丧,从恶劣到更恶劣。开了最大的音响,任凭催人心碎音乐的旋律淹没我,占有我,俘获我。仿佛只有它可以终止一切,帮助我逃避,解脱自己。重复地播放着感伤的旋律,本来很难过的心就更难过了,本来悲伤的情绪愈加的悲伤。
饭岛爱关在自己的房间,我关在灯光昏黄的卧室。那中昏黄泛着年华已失的遗憾。
伸手看不清楚自己,那旋律在这一秒飘荡着,刺痛我形单影只的灵魂。它在灰暗的光线里颤抖。那么微小,灯光下的侧着身的影子那么幽暗。全世界到最后就是一无所有,我们都幻化成想留不能留的气泡。或者,幸福是个梦境。
真的,我对身边的人失去了信心。如果没有他们的出现,我也许一样地孤单,也许一样在这样昏暗的房间生活。我不得不承认我逃避人群,逃避有色的光和外面的新闻。
没有什么值得欣慰的。饭岛爱要死不死地反锁在房间,她说总有一天,要把村上碎尸万段。整栋房子出没的人少了很多。
大家都那么脆弱,脆弱地只能用最坚强的外表去掩饰心里的慌张。
我拖着饥渴的身体,用力地把它从卧室搬到厨房,仿佛不用点力就推不动它似的。很疲惫了。冰箱里的啤酒喝完了,也没有可乐和雪碧。空洞的冷气居然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血管突然在我的手臂上打了个红色的结,揪心的痛穿透我的神经。感觉会变成回忆,出现的人也都变成了回忆。我想起爱过的男人,问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属于我的结局都是那样的悲哀惨烈?
“相爱的人,走到了最后就成了回忆。”
我在面巾纸上涂鸦着,想用黑色的墨水填满所有的空白,填埋飘动着鼓手的轮廓却一片空白的心情。画着简单的漫画和哭泣的表情。
七点钟,同事发了短信过来说,2日沿海会有大风雨,5日还会有冷空气。
接受别人的关心是一种我负担不起的亏欠。我矛盾地挣扎了一下,回复了一句,谢谢。
那音乐像暴风雪在房间里肆虐,仿佛一辈子都不会终止,仿佛要紧紧地套着我一辈子。幸福,对饭岛爱,对VIVIAN,对于我,一直是个爱丽丝漫游记里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