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简单。下面这些亲戚,上赶着巴上我们王府的关系,本小姐一句话,确实可以让华氏悔婚。”华宝瑜点点头,“虽然在宗人府过了文书有些麻烦,但当事人要悔婚,又有我们王府的面子,威平伯就是哭着要结亲,都不可能成。”
长裙女子浅笑,“威平伯要是知道华夫人悔婚是宝瑜小姐的意思,他岂有阻挠的胆子。”
“说得对,谅他也不敢,定然也愿意悔婚。”华宝瑜骄傲说道。
长裙女子继续说道,“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嫁得如意郎君。如果凌宜娴拒绝宝瑜小姐,那她就只能嫁给威平伯,叶慕兮也帮不了她。她的双亲已故,唯一的长辈就是华夫人,长辈之命媒妁之言,再加上婚书为证,哪怕叶慕兮为了这事闹到皇上面前也占不了半分道理,陛下也不能插手臣子的家事。”
“对,人家宣宁候府的家事,哪里轮得到她插手。她就是管天管地也管不到凌宜娴嫁人。”华宝瑜肯定点头,此时对这个长裙女子已经有了几分信服。
长裙女子抿唇,“凌宜娴最在乎的倒还不是她自己,而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凌彦川。叶慕兮虽然把凌彦川送入了国子监,但不论叶慕兮怎么为他铺路,有一件事挡在前面,凌彦川永远都不可能袭爵。宣宁候府已经三世无人袭爵,如果这一代凌彦川不能袭爵,这个爵位就会被皇室收回。凌宜娴姐弟一心想要保住祖宗父辈的荣光,不愿意宣宁候府在他们这一代没落,比嫁人都更让她看重的就是她的弟弟能不能继承宣宁候的爵位,能不能完成她父亲的遗愿,弥补她先辈的遗憾。她对叶慕兮如此死心塌地,不就是因为叶慕兮把他弟弟送入国子监吗?”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帮她弟弟袭爵?”华宝瑜思忖,“但我能做的事,想必叶慕兮也能做到,她何必求我,不如求叶慕兮。”
长裙女子笑道,“这便说到关键了。我刚才说过,凌彦川曾经做过一件事。宗人府对袭爵之人的考核,不单单只是要有足够的功勋,还需要长辈亲手所书的‘良人’之书,以证明其后辈子孙是个忠孝诚廉之人。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很简单的良书,对凌彦川来说就是过不去的坎。华夫人为了不让凌彦川袭爵,曾经故意虐待凌宜娴,刺激凌彦川,令他年少轻狂殴打了自己。殴打长辈,是大不孝,华夫人牢牢攥着人证物证,只要她把证据交上去,修书上呈宗人府凌彦川的‘不孝’,那他永远都不可能袭爵。”
“这个华夫人还真是阴险……”胡欣彤话说了一半,突然想起这个人可是华宝瑜家的亲戚,连忙把剩下一半的话吞了回去。
华宝瑜倒没在意,点点头,“有这么一个杀手锏,不怕凌宜娴不听我的。你果然有两下子,难怪如此得到殿下的看重……”
皇甫宸一早就跟她说了,在叶慕兮身边有一个他们的内应,这个人若是有任何计划,她必须配合。
华宝瑜原本还有些不服,现在却服气了。
“把叶慕兮赶出凤凰宫只是第一步,算不得什么。”长裙女子轻描淡写说道,“殿下和叶家是解不开的死仇,除掉凌武侯府,才是重中之重。”
华宝瑜不想搭话了。还除掉凌武侯府?对付一个叶慕兮她都无从下手,更不要说对付整个凌武侯府了。
她在普通人中也算是聪明,颇有手段,不然皇后不会把主掌凤凰宫的重任交给她,不然这些闺秀也不会以她马首是瞻。
但是面对叶慕兮,她的脑子就跟不上了。如今再听这长裙女子的话,简直就觉得天方夜谭。
“除掉……除掉凌武侯府?这不可能吧,凌武侯深得皇上信任倚重,又和靖安侯结成姻亲……”胡欣彤等闺秀目瞪口呆。
长裙女子缓缓说道,“你们都只看见了凌武侯府的强大,有没有想过,支撑一个偌大的侯府运转,人情往来,每天需要多少银子?南蛮军是军中一霸,但是养这些亲兵,每月又需要多少军费?叶家养兵乃实足实的富养,军费是一般亲兵的十倍。”
“叶家有两座青楼,我哥哥还为此杠上了叶慕兮,那应该就是他们的银子来源。”华宝瑜说道。
美人阁的事情,大家都听过,也都知道叶家有两座红火的青楼。
“单只是两座青楼,还养不起凌武侯府。叶家的财政真正靠的是玉颜坊。”长裙女子说道。
玉颜坊?
众人都懵了,没听过。
“这个我听过,据说是江南那边如今最时新的胭脂水粉铺子,官家夫人千金,人人都用。我爹的下属孝敬送礼的时候送了一些来,我没试过。真是穷乡僻壤没见识,那种乡下地方的东西,能有什么好东西,能比得上京城胭脂阁的脂粉?”胡欣彤嫌弃说道。
长裙女子说道,“玉颜坊的东西我用过,对于玉颜坊我只能告诉你们,只要有玉颜坊在的一天,叶家这辈子都不差钱。”
“真有这么好?”华宝瑜皱眉。
长裙女子点头,“就是这么好。如果没有玉颜坊的银子,凌武候即便封侯,也会因为没钱陷入困窘。权贵岂是那么好当的?朝廷里的权贵哪个不是百年世家,家底丰盈。如果叶家失去了颜坊,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虚有尊贵的身份,却不能成事。这世道,没钱,什么事都办不成。”
“如今叶慕兮打算在京城开玉颜坊,而此时众人对玉颜坊还没什么印象,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长裙女子话没有说完,话锋一转,“那都是后话了,不管是对藏经阁还是玉颜坊下手,都需要内应。当务之急,是收买柳凌二人。”
华宝瑜踌躇满志,“放心吧,我现在觉得有十成把握能够收买柳冬菱和凌宜娴,到时候火烧藏经阁先把叶慕兮赶出去,再对玉颜坊下手,让叶家失去这个钱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