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战场是残酷的,我知道军人上了战场想活下来就要杀人,不停的杀会向自己开枪的敌人!”战侠歌低声道:“可是我们毕竟是人,而不是……野兽!我为了能够再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再看到自己的爸爸而拼命杀人,可是我杀的这些人,他们也应该有自己心爱的女人,有自己的家人啊!”
“那么你的战友呢,他们有没有自己的家人,有没有自己心爱的女人?”雇佣兵队长指着几百米外中国部队防守的小山坡,他幽幽冷冷的声音仿佛是先撞到了大地上,再折射的传进了战侠歌的耳朵:“我早就从战场上学会了一件事,怜悯这种东西,是拥有强权的政冶家才有资格使用,粉饰自己残忍与冷酷的道具。一个军人要是有了这种东西,那就趁早滚出战场,因为一个不能用最冷静的态度面对死亡,甚至是对敌人开始心慈手软的军人,不但会害死自己,还会拖累了自己的战友!”
“请你注意一件事情,”雇佣兵队长加重了语气,在战侠歌的耳朵叫道:“现在你们的军队正被十倍于己的敌人包围着,你们缺乏子弹缺乏急救药品,只凭你们空军有限的支援,你们根本不可能支撑到援军来临!现在处于绝对劣势的你,有什么资格对着一具尸体,表现出你身为强者的怜悯与虚伪?!有那个时间,你不如睁大了眼睛,看清楚当你的战友打完最后一颗子弹,拼完最后一点力气后,被上千恐怖分子蜂拥而上,乱刀分尸的景象吧!”
战侠歌扭转头,他努力瞪大了双眼,一千多名刚刚遭受了六架中国空军轰炸惊魂未定的恐怖分子,已经在一些头目和阿富汗游击队的带领下勉强聚集在一起,二十多挺轻机枪前,也重新分派了机枪手和弹药手。就算这些新派过去的机枪手全是一群只知道闭着眼睛扣动扳机的菜鸟,这二十多挺轻机枪形成的火力网,对于缺乏必要掩体的中国部队来说,也是绝不能小视的可怕力量。
“我想你的战友,现在应该是最需要你的力量,需要你支援的时候!”雇佣兵队长伸手按着战侠歌的头,温和的道:“去吧,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这位给了我太多惊奇的小朋友,能够从这场战争中,活着走出去!套用你一开始曾经给我说过的话,你是为了同在一口锅里吃饭的兄弟,为了中国三百万军人的尊严,为了中国十四万万兄弟姐妹而战斗,而拼命!就为了他们,你就不能被一个自己亲手消灭的敌人给吓倒了!”
从怀里掏出一只扁扁的俄罗斯银制酒壶,雇佣兵队长扭开壶盖把它送到战侠歌的面前,道:“这是纯正的俄罗斯伏特加酒,不算是什么好酒,但是够劲够味,是真正男人的酒!要不要来上一口?!”
醇厚带着一丝暴戾的酒香就在战侠歌的鼻子前面回荡,战侠歌突然一伸手抢过那只酒壶,当着雇佣兵队长的面,狠狠一仰脖子,将大半壶烈酒灌进自己的胃里。伏特加酒这种一开始纯粹为了低挡寒冷而存在,被上流社会视为不入流货色的烈酒,带着种西伯利亚寒风般的锋锐,更带着俄罗斯人特有的热情,一股作气的冲进战侠歌的胃里,撞进他的心里。一股雄雄烈火的猛的从战侠歌的血液里燃烧,瞬间就烧红了他的脸庞。
战侠歌一擦嘴角,将酒壶甩还给雇佣兵队长,叫道:“真是好酒!”
“用中国人的话来说,你也是好汉!”佣雇兵队长手一伸,又将那只银制酒壶甩给战侠歌,道:“这只酒壶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从此以后我绝不会再踏入中国的领土,而你身为中国的特种部队精英,也不会出现在南非佣兵战场上,我想你我两个动过刀玩过命又一起面对过强敌的家伙,只怕这一辈子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趁着其他家伙还没有把我当成敌人,我得先开溜了!”雇佣兵队长把一支AK47步枪扛在肩上,一边走一边向着战侠歌挥手:“我会记住你的,一个让我惊奇的中国士兵!至于我的名字嘛,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到了南非,只要我还没有死,你向别人打听一个叫‘南非飞虎’的家伙,应该很容易找到我的!”
血液都被酒精刺激得开始重新燃烧的战侠歌从血污中站起来,他也微笑道:“好,那么你记住了,当有一天,你知道一个叫獠牙的人找你的时候,那就是我跑到南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