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铁子这时候也晕的厉害,勉强扶住我。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在恍惚中感觉有人扶起我们两个离开了那条该死的小巷。
迷迷糊糊中醒来,睁眼一看是一间清静优雅的包间。菲菲侧坐在我的床边抚摸我的头发。见我睁眼,菲菲兴奋道:“方哥,你醒了。”
“呃,是菲菲啊,铁子呢?”不由四下张望。
“放心,方哥,铁哥已经醒了,刚才来看过你。现在在隔壁与天哥说话。”菲菲笑着凑近我,吹气若兰,我的脸上痒痒的。
“是吗?那铁子没事吧。没事就好。”我说道,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安全是硬道理,至于那矮小人士,总有一天可以找到,到时一雪前耻也不晚。
心一宽,心情自然好了许多,菲菲凑得近,俏脸惹得我牙根痒痒,正想抬手摸一把小脸。哪知抬了一下,手却不听使唤,纹丝不动。咦,奇了。没有什么不适感觉,再用力抬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手还放在身体的两侧。我急了,试着弯腿,也一样不听使唤。
天?!我该不是瘫痪了吧?气血往上涌,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只顾憋着气狠劲的伸手抬腿,其它事情统统抛到脑后。
菲菲看出我的异样,急忙问道:“方哥,方哥,你怎么啦?”
天晓得我此时是怎样一副表情?暗暗试了几下,手脚都不象是归我所有了,一点都不听我的支配。我靠,额上的汗下来了,听到菲菲急切的问话声才无柰的吐出一句话:“菲菲,你拉我的手。”
一脸的诧异写在菲菲的脸上,但菲菲没有再问,而是善解人意的靠近我,用她暖暖的小手拉我的手,直接贴到她的脸上,贴在她的面孔。
但是,我还是没有感觉,说准确点,没有一点知觉。我的心开始往下沉,强忍住悲伤情绪,我又说道:“菲菲,你掐我一下。”
尽管菲菲的眼里还有疑惑,但她还是照做了,小心的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我不再说什么,也无话可说了,因为疼痛对我来讲,已经是过去式。我现在完全感觉不到。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变得惨白。菲菲将我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腾出一只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低声问道:“方哥,怎么啦?你别吓我啊。”
意识到我的表情一定吓坏了菲菲,这才喃喃而语,“菲菲,你去叫铁子过来,好吗?我有事和他说。”
菲菲见我一脸严肃,意识到很严重,虽然欲言又止的想要对我开口,但还是忍住。将我的手放回床上,立马站起身,说道:“好的,方哥,我马上去。你别急。好不?”
我朝她勉强笑了笑,示意她快去,菲菲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不到三分钟,刘铁就推门冲了进来。一见我醒了,高声说道:“大哥,你醒了,这就好。菲菲刚才来告诉我,你醒了,我真高兴。天哥马上过来。”
“铁子,过来,坐下。”我说道,“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大哥。”刘铁在我床边坐下,见我神色不对,马上又道:“大哥,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惨白?”
“铁子,我可能瘫痪了。”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刘铁怕自己没听清,从床上一跃而起,瞪大眼睛道:“大哥,大哥,你胡说什么?”
“铁子,稳住。”我看着铁子一脸的激昂,说道:“我的手和脚不能动,而且,没有一点感觉。”
“啊?怎么会呢?”刘铁见我再次证实刚才所说,立刻慌了神,快步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胳膊用力摇了几下,带着哭腔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当下,抬起脸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回到海天后巷去,我要去找那家伙,我要报仇。”说着,“霍”得转身,就要朝屋内冲去。
“站住,别冲动。你去了也没用。而且人早走了。”我高声喝道,“听我说,铁子,你不要意气用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刘铁听我这么说,难过的别过头,说道:“都怪我,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你。我这双手有什么用?我恨不能剁了它。”说着,朝自己脸上狠狠的扇了两下。
“住手,不许你遭遢自己。”见他那么内疚,我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涩,说道:“这事不关你事。别自责。”
“大哥,我……”说着眼睛一红,掉下泪来。
“过来,坐下。”我急忙止祝蝴的话,说道:“傻瓜,我们是兄弟,你别这样。”
这时,门轻轻推开了,张海天走了进来。或许是感受到气氛异样,盯住我和刘铁看了几眼,问道:“方总,怎么啦?”转过身又问刘铁:“铁子,怎么回事?”
刘铁这时强忍住悲伤的情绪,说道:“海天,方总可能,……可能瘫…痪……了,……手和脚,都,都不能动。”说到最后,眼睛发红,声音哽咽,一副伤痛的样子。
“啊?”张海天从刘铁断断续续的说话中,确定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回过头,对我说:“方总,你?我马上去叫最好的医生过来诊断。”不等我说话,就快速的冲了出去。
刘铁则走过来坐到我的床边,握住我的手。
“铁子,我没那么脆弱。”我强笑道,虽然心里不是滋味。
刘铁显然被这突发事件吓得很无措,问道:“大哥,接下来,怎么办?”忠心有余,身手不错,智慧尚待开发。
“接下来我等医生来诊治,也许只是暂时性的,很快就会恢复。”我装作乐观的让刘铁扶起我,靠坐起来,这样子说话更有力气一些。笑话,一个大男人,不能动弹平躺在那里和人说话,真是别扭透顶。
“第二呢,有可能的情况下,继续追查这个案子的线索,当然在保证安全第一的情况下,”我方伟平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就算终生躺在床上,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陈雪的伤害要讨回来,我的伤害也要讨回来。
“第三呢,钻石年代的事我会处理,你放心好了。”我依旧滔滔不绝,刚才的悲伤已经被理智压了下去。
刘铁听着我的分析,看着我的表情,终于也稳定下来,说道:“大哥。我真得没有看走眼。”一脸的敬佩,对我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分明写在他的脸上。而我的心里只有苦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这也是虚挺着。
“只是,嫂子那里……”刘铁完全放心了我的心态,嗫嚅的问道。
这个,我一时还没考虑,我哪会知道,我伤得比陈雪更离谱,莫名其妙就晕倒,醒来就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呜呜……好在,刚才有菲菲在,尔后刘铁进来,男人的尊严强迫自己要挺住,不然我非再次晕倒不可。
“嗯,陈雪那里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看着刘铁一脸的担心,我说道:“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那,那好吧。”刘铁迟疑了一下,看我一脸的坚决,这才转身。出门叮嘱道:“我就在门口,有事你叫我。”
“嗯。”冲他点点头,表示知道。刘铁才放心的出了门。
一个人靠在床上左思右想,把接下来的事情想了一遍。刚才对刘铁的信誓旦旦虽不是信口开河,但也有待于消化。独处的时候,才敢将自己的悲伤呈现出来。我方伟平不是神只是人,还没有坚强到对自己的瘫痪无动于衷。唉,什么时候也戴上了面具,真是不得而知。回想从到派出所到现在小有成绩,才短短几个月。要是下半辈子真得在床上度过,倒确是心有不甘呐。
难得有时间这样“清闲”的胡思乱想。直到张海天带着刘铁和几个专家推门进来,我才收祝杭绪。
一进门,张海天也免去了客套,直接对带来的人说道:“王医生,这是我的哥们方总,不知怎么,手和脚突然不能动了。你给仔细诊治一下。”
想来张海天在平泽也算是个人物,请来的医生都有些诚惶诚恐,那个叫王医生的冲我一点头,马上就走过来,仔细询问我的感觉,并将我上上下下里里面面检查了一遍。当然,手和脚重点检查。
王医生眯着眼沉思了半天都没有开口,张海天等了半天,终于耐不住性子,问道:“王医生,怎么回事?”
“张总,恕我冒昧,方总的病我看不出症结在哪里。”王医生无柰的摇了下头,表示无能为力。张海天忍住不悦,叫保膘送他出去。
接着又有几位叫李医生、吴医生、高医生的都进来诊治了一番。不用问,一看表情就知道和刚才出去的那位一个答案。
张海天终于忍不可忍,暴怒的叫来手下,大发雷霆:“蠢蛋,都叫些什么医生,会不会看病?”
那手下被骂得晕头转向,偷眼看了我一下,低声回答道:“天哥,他们都是平泽顶级的医生了……”
虽然医生的诊断让我心里不是滋味,但张海天的好意仍非常感激,我忙道:“天哥,不要生气。也许,这病是有点离奇。”
张海天何等聪明,见我有话要说,挥手将手下的一干人等统统驱出了门外,只剩下我、他和刘铁三个人,这才开口道:“方总,既然我们一见如故,你又是铁子的大哥,我们有话就直说。况且,你在我的地盘出了事,是我的不力。这事我得负责到底。”一脸的严肃。
“天哥,哪里话。”对于张海天的义薄云天,我实在感动。于是接口道:“我个人感觉我可能中了毒,也许是和我女朋友一样的什么超如麻醉剂一类。而且,此药非国内产品,所以国内的医生也无能无力。”
刘铁听了我的分析,也接口道:“我也感觉昨天和我们交手的那小子手法诡异,不象中国人,更象,更象日本的忍术。”刘铁一边说,一边仔细回忆。
张海天听了我们的分析,沉思了一下,说道:“上次你们提到有狗日本进入我们平泽,我派了好多手下打探过。但情况不是很明朗,也不好妄下断言,本来已经派手下与黄晓接触,谅他也不敢撒谎,哪知还是让他们早了一步,还让你们受了伤。可惜啊。”说着一脸的懊恼,顿了一下,马上又道:“不过,这事不能就这么了结。我会继续从这方面下手打探。至于方老弟,还要委屈你一下,明天我去外地找医生来给你诊治,你看好不好?”
“天哥,让你忙碌了。这事还请你多费心。不过,医生不必给我请了,等我恢复精神,我和铁子还是回江川去治疗。”目前这身体,追查案情一事只能让张海天多费心。
“方老弟,别客气,都是兄弟。”张海天一脸的内疚,还想劝我几句,见我坚决,这才止住话题。门外的保膘敲门进来,说是有事,张海天这才离开。
我叫刘铁坐下来,让他拿出我的手机,给我拨号码,有些事不得不面对。
第一个打的,当然是陈雪。“喂,小雪?”电话响了两下,陈雪就快速的接起电话:“伟平吗?”看来她有点迫不及待。也对,自从那天早上悄悄离开,已经两天了,不挂念才怪。
“小雪,想我了吗?”听到小雪的说话声,心情自然而然轻松了许多。
“才知道啊。笨蛋。”订婚以后,小雪比以前更加娇柔,对我的依恋日益明显。隔着电话线,我都能感受小雪的浓情蜜意。这种电话,只适宜两人之间。无柰此时刘铁握着电话凑在我耳边,我只能收敛一下情绪,说道:“乖。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伟平,这两天你很忙?”小雪虽然问得很迂回,但思念的情绪一听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是啊,这不,没办法,生意太好,我都有点忙不过来。还有一件事,我要向老婆大人汇报,”说到这话,刘铁终于一改苦瓜脸,嘿嘿笑了一下。我得意的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不得不出差几天。是进货渠道上的事。不能当面禀报,望老婆大人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