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托斯.切里接过了话头，“是不差，不过那是以前，我们要看到以后的发展。”
    看到我一副不解的样子，他解释道，“目前爱播电子就快要改组完成了，到时候需要注入资金启动各个项目，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迅达软件方面也需要招人，他们还缺最顶尖的技术人才……”
    约翰.莫里奇插口道，“等等，我觉得迅达软件现在的规模足够了，不需要另外再招人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我们都应该听过，我觉得现在迅达软件发展的关键，是挖掘内部潜力，而不是盲目地扩张。”
    桑托斯瞟了他一眼，“现在公司给迅达软件的任务这么重，不去招收人才怎么能完成得了那么繁重的工作？想想看，研究游戏引擎是一个烧钱的行为，而且就目前而言，这还是一门相当前沿的研究，不引进技术人才怎么行？况且，目前迅达还缺少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技术总监，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去吸引人才。”
    约翰.莫里奇无言以对，只得点头表示同意。
    桑托斯继续了他的演讲，“其它部门暂时不需要钱，不过游戏掌机计划一但正式启动，除了前期投入的五百万英镑外，还要投入更多的钱。”
    我点了点头道，“给我说个具体的数字吧，我好有心理准备。”
    桑托斯从那厚厚的一叠文件中拿出一份报表，然后道，“原材料方面，我们有固定的供应商，只需要向他们提出增加供应量就可以了，这并不需要额外的投入。但是，一旦掌机生产出来，面临宣传包装、建立销售点等营销网络，我们的人手就不够了，必须要额外地招人，不仅是普通的员工，还有配套的管理层。所有这些，都需要花钱，并且要花不少钱……”
    我打断他的话道，“桑托斯先生，你还是告诉我需要准备多少吧，我知道我们公司缺乏大量的人才，不过这些交给莫里奇先生处理就好了。”
    桑托斯郑重地说道，“我想如果可能的话，董事长，你完全可以再去银行贷2000万英镑，如果仅仅只是依靠你的稿费和来自任天堂公司销售FC游戏的盈利，我们很有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面临流动资金严重不足的窘境。”
    桑托斯这番话让我感到奇怪，我抬起头来，好奇地看向了他，“桑托斯先生，我们目前还欠英格兰商业银行十五亿资金，负债早已经超过了特伯乐家族的总值。就算我们不找英格兰商业银行贷款，难道其他的银行敢贷款给我们么？”
    桑托斯笑了起来，“当然了，换作以前公司陷入困境的时候肯定不行，但现在公司一切上了轨道，发展状况良好，不仅FC游戏畅销，就连懂事长你写的校旱也是大卖。银行方面是需要业绩的，他们把钱放在金库里，可产生不了利润。根据公司最近抢眼的表现，我们的发展前景在那些银行的金融家眼里，可是非常之好，银行方面不可能看不到的。我想你去贷款的话，就算是英格兰商业银行，也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随后，桑托斯向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银行的盈利方式，听得我连连点头。所谓隔行如隔山，如果不是他指点，我还真难想象我欠银行那么多钱，我居然还可以从银行套出钱来。
    不过，听到桑托斯说这么多，我对前任特伯乐伯爵欠银行那么多钱感到好奇。依照他的精明，应该不会头脑发热胡乱投资啊，我接手公司这么久，还不知道其中的缘故呢，现在公司的财政总监在这里，我正好问个明白。
    听到我的疑问，桑托斯脸色有些沉重，“其实那笔钱不仅仅是特伯乐家族欠下的，还有王室的一些欠款，也都因为种种原因，转接到了特伯乐家族的名下。”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安德森虽然眉头皱了一下，但并没有打断桑托斯的话。
    “实际上二战过后，王室已经面临破产的边缘，而为了证明英国依旧是一个繁荣富强的国家，当时还是乔治六世陛下长公主的伊丽莎白，与她的远房表兄、希腊和丹麦亲王菲利普.蒙巴顿中尉结婚那场号称‘世纪婚礼’的典礼，耗去了王室最后一点存金。53年6月2日女王陛下加冕为为女王后，她惊讶地发现，短短的几年时间里，由于为了装点门面，王室居然欠国家近五亿英镑的债务，如果那种情况持续下去，那英国王室将会成为世界的笑柄。随后女王陛下为了挽救王室的财政危机，先后派人暗地里创立了几个公司，但时运不济，这些公司都陷入了沉重的金融危机，不仅没有改善王室的财政状况，反而雪上加霜，让王室陷入了更大的困境。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作为王室守护者的特伯乐家族，就承担起了为王室解忧的重任。十多年的时间里，以无息贷款的方式，从英格兰商业银行贷款十五亿英镑，收购了王室的这些企业，不仅一举让王室扭转了亏损的局面，还让王室有了大量的盈余，不过特伯乐家族却背上了这沉重的债务。”
    我听了大为吃惊，“不可能吧，特伯乐家族怎么可能会接受这个不平等条约呢？另外，英格兰商业银行，怎么可能会做出无息贷款这种无法盈利的事情来呢？资本家追求的都是最大的利润，我还没有听说过他们有无私奉献的美德。”
    桑托斯耸了耸肩，“其中的秘辛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相信安德森管家一定知道我们所不了解的内幕。”
    安德森看见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摆了摆双手，“好吧，既然今天桑托斯说到了这个，我想我不说清楚，你们都不会放过我的。”
    说完，他整理了下思绪，然后道，“那是六九年的事情了。那年夏天，小少爷……”看见我们疑惑的神情，他解释道，“也就是上一任的特伯乐伯爵的弟弟，他从外面带了个女孩子回家来。那女孩温柔可爱，善解人意，在许多事情上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堪称博学多才，艾琳丝伯爵夫妇和大少爷都很喜欢她，我也为小少爷能遇到这样贤惠的女孩而高兴。要知道历任特伯乐伯爵，都是由长子或者是长女接手的，没有获得爵位的其他子女，只能分一部分财产，然后出去独自创业，小少爷事业上有一个好帮手，那对整个家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谁知道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小少爷就卷入了一宗针对王室和政府的间谍案件，和他的女友一起被苏格兰场的警官带走。没过多久，大少爷也被请进了军情六处，协助调查一宗军火泄密案件。这时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女孩是苏联克格勃的金燕子，她利用我们对她的信任，利用特伯乐家族在英国的特殊地位，先后窃取了数十个机密情报，给英国政府和军情六处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老伯爵夫妇见情况不妙，主动前往王宫，求见女王，商讨对策。”
    “老伯爵夫妇从王宫回来后，手里就已经有了数份收购合同，王室手里的那些濒临破产的公司，都以非常不可思议的价格卖给了我们特伯乐家族。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很快英格兰商业银行提供的高达15亿英镑的无息贷款就到位了，又过了几天，两位少爷都以‘证据不足’被放了回来。家里恢复了平静，但却从此背上了沉重的债务，虽然那债务不用担心利息，但也足以让一般人精神崩溃了。这件事情过去一年，老伯爵夫妇先后病逝，小少爷也因为内疚，抑郁而亡，大少爷就此接过了家族的重任，他就是上一任的特伯乐伯爵。”
    “当时伯爵大人面临着巨大的难题，如果任凭那些公司破产，肯定不符合王室的利益，对银行方面更是无法交待。所以伯爵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才成功把这些公司进行改组，把所有的不良资产全部剥离，这才有了公司现在的规模。”
    安德森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以前的特伯乐家族，在伦敦拥有许多地产，在房地产、能源和船运等行业，都拥有自己的影响力。但为了照顾从王室接手过来的这些产业，那些资产都全部变卖了，这十多年时间，家族的影响力可以说是大幅度地衰退，虽然头顶着王室守护者的招牌，但大多数人都不太认可了。”
    我听到这里，这才明白为什么王室方面为什么会对特伯乐家族照顾有加，而银行方面却有着诸多的顾忌了。看来这里面确实有很多猫腻，里面牵扯进了王室、政府、银行和情报部门，这滩水真的很深，深到我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