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假作真时真亦假
我说刘叔,这次告状你们可得齐心,有什么证人证词都得拿出来,别藏着掖着的,咱们就要打得成家翻不了身,一击致命才行。
刘铁柱脑门上青筋直跳,一把脱下了身上的汗衫。妈呀!他胸前背后,纵横交错全是伤痕,一条一条的像蚯蚓一样爬满了全身。
“这些,都是成家给我留下的念想!这次,我豁出去了!”刘铁柱怒吼道,“萧特派员,我这就去告诉乡亲们,让他们到您这儿来。您放心,告状的证据、材料都是准备好的,咱们就盼着这一天呐!”
刘铁柱跑出去十多分钟,就有村民陆续到徐家小院来了。每一个人,都是疑疑惑惑的从我的手上接过特派员证反复翻看,然后便止不住的泪流满面。成家的恶行,一桩桩一件件,都在他们的诉说中震撼了我的良心,如果开始我纯粹是为了徐莹,现在,我更要为了这里受苦的乡亲们讨一个公道!
往日平静的小村沸腾了!
压抑得太久的村民们奔走相告:“北京来了年轻的特派员,是中央派来专门查办成家的!”有上了年纪的人说:“就是那个和徐家丫头一起回来的,戴个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是中央来的钦差!”另外的老人反驳道:“什么钦差?那是八府巡按!你没见戏文上演的那啥,哦,微服私访来了!咱槐树村总算等来了青天大老爷……”
徐莹告诉我她在外面听来的传言,再看看院子外面自发为我们守夜的几十位乡亲,还有桌上周婶端来的鸡蛋面条,我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淌下:为什么我们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我们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善良朴实的乡亲们,我绝不让你们失望!
善良的村民们沉浸在欢乐之中,同时,小村、乡间,一股罪恶的暗流也正在涌动。
我一夜未眠,一直在听取村民的控诉、翻阅证据资料。第二天清晨,我好不容易打个盹,又被小院外的喧哗吵醒了。
几个警服脏兮兮、脸上带胡茬,一看就是乡镇警察的人站在院外,领头的一个肥头大耳,有点像范伟的人说:“你是萧白?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问他:“你是谁?凭什么让我和你们走?”
他旁边一个警察叫道:“这是我们二道拐乡派出所所长朱坚强同志。”
朱所长?看他长这副尊容,嘴唇外翻、满脸油腻,是猪所长才对吧!
管他朱所长还是猪所长,我摸出特派员证递给他:“你来的正好,现在我手上有成二毛为非作歹的确凿证据,请你配合工作,立刻组织警力逮捕成二毛流氓团伙。”
朱坚强翻了翻证件,大笑道:“你这证是七天前东海警察厅颁发的,恰恰那时候他们厅长都因为贪污受贿被抓起来了,做个假证还不动动脑筋!”
我说:“证件是代厅长陆政楷给的。”
“忽悠,继续忽悠。你不仅侮辱我的人格,还想侮辱我的智商啊?我告诉你,我们早在内部网上查了,你这证的号码没在网上注册,就是个西贝货!来呀,给我把他带回去!”
啊,陆政楷你这个蠢货!竟然忘了给我网上注册,老子回了东海一定不会饶了你!
我坦然说:“我真是警务督导员,这个证件才颁发给我,估计还没来得及网上注册,你只要打电话给陆政楷就能弄明白。喏,你要不相信,我这里还有个国民议会勋章,这总不是假的吧!”
朱坚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本来你说的我信了两成,加上这个勋章,我是半分都不信了。国民议会勋章是啥样大人物才有的,你这小骗子知道吗?哈哈哈,你怎么不拿个联合国的证件出来……”
反正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和朱坚强走一趟又怕什么?我说你别得意,我怕你再笑牙齿都快掉了,不用铐我,老子自愿和你们去县城走一趟,让县长来见我。
几个警察笑翻了,说:“好,别说县长,您这样的大人物,就是见省长也是应该的。”
上警车前,我附到惊慌的徐莹耳边:“莹儿妹妹,等我。很快就回来。”
从警车车窗看出去,外面已经有许多村民了,他们见我被警察带走,表情已经不是失望,而是绝望了,只有成二毛一伙人兴高采烈。
警车开了四个多小时,到了县城外边一个荒凉的地方。不是说送我去见县长吗,怎么拉到看守所来了?
几个警察推推搡搡的把我带进看守所。本想用异能教训一下这几个蠢货,转念一想我现在是被误会的,只要给陆厅打个电话不就真相大白了吗?犯不着出手嘛!
直到监舍门外,我还再三说:“请你们和东海警察厅联系,他们会证实我的身份。”
“哐当”,监舍铁门关上了,几个警察的谈笑声传来:“妈的,这小子发疯了,消遣老子们,还给他打电话联系,联系个屁!”
我望着几个蠢货的背影发狠: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险,哼哼哈嘿!
打量这间监舍,一排大通铺,可以关八个人,我来之前已经关了七个,一溜的躺在大通铺上。其中块头最大,全身纹着豹子纹身的家伙,咧嘴阴笑着向我走来,他身后几个家伙喊道:“豹哥,给新来的服服水土!”
什么服水土?看这阵势像是要来顿杀威棒。
老子是好欺负的?我眼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豹哥。
被充满血腥杀戮气息的眼神凝视,大块头浑身一震,停下脚步冲我说:“兄弟,您这招子挺寒啊!啥事儿进来的?人命案?”
我才不想和他这种人废话,只是轻轻点点头。
五六个围过来的老犯人,眼光刷的一下就变了。豹哥陪着小心问道:“几个?”
几个?我扳着指头算算,虎哥那次六个,立交桥遇刺五个,便淡淡的说:“十一个。”
“妈呀!”豹哥一挑大拇指:“大哥,您狠!从今往后这屋里您是老大!条子知道您的事儿不?”
我和他说这些做什么?我不耐烦的挥挥手,捡了靠窗看起来最干净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