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山庄是附近比较高档的一个住宅区了,位于城市边缘的北风山上,这里每一个山头,只会有一栋型制不一的建筑,有的是一座塔,有的是一栋别墅,有的干脆就是一座庄园。
能拥有这种独立的山头庄园的,无一不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大能修士,绝大部分都是金丹期强者。
刘东的家就在这里,他的家是一片回字形结构的建筑群,从半山腰开始,便是围墙,禁制,外院,内院,最中央的山顶处,是一座四层高的方塔。
方塔是刘东的父亲,金丹期修士刘良书的修炼场所,不得召唤,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刘东也不例外。
刘东平常住在内院的左厢房,补课和吃饭会去外院,现在刘东就在外院的演武场接受家庭教师的补习。
巴掌大的飞剑在空地上不停的绕飞着8字,而刘东并没有踩在飞剑上,而是跟在飞剑后面凌空飞行,随着飞剑的转动而转动,就像被飞剑牵引着一样。
这是需要十分专注才能完成的训练,但刘东此刻却有些心不在焉,飞着飞着,突然被飞剑甩了下来。
演武场旁一直闭着眼睛的张光远皱了皱眉,然后才睁开眼睛,看着刘东正手忙脚乱的试图重新追上飞剑,张光远扬声道:“停下吧。”
刘东闻言便停了下来,召回飞剑,不好意思的看了张光远一眼。
张光远皱眉问到:“这两天你都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事?”
去年就已经成功筑基的刘东,在学院里已经没什么需要学的了,本来去年他就可以跳级参加仙考,进入仙门的了,可是为了一些特殊的原因,他推迟了一年。
当然不是他跟叶礼所说,为了喜欢的女孩而留下来,而是为了一鸣惊人。他是学院飞剑竞速队的队长,主修飞剑,而剑仙一系,水平最高的无疑是蜀山学院了。
以刘东提前一年筑基的成绩,再加上一位金丹期的父亲,要进入蜀山学院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蜀山学院一年招收几百名新生,如何在这些新生里脱颖而出呢?
蜀山派有一个传统,每年新生里最出类拔萃的几个,将会由蜀山学院的院长,元婴期修士,疾电剑杨昭亲自教授。
元婴期的修士啊,如果成为对方的亲传弟子,那可是连他父亲刘良书都没有的福缘,延后他延后一年考试,争取成为蜀山学院新生里最出色的那几个。
学院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学的了,其实对于他这种家学渊源比较深的学生,学院基本就是一个交际的场所,更多的东西在家里早就学过,而且进度远超学院。
而刘东更是从小就有家庭教师一对一,手把手的教导,他所接受的教育质量,远远不是公立学院能相提并论的。
而张光远便是他最近几年唯一的家庭教师。
张光远的修为不算高,筑基三重,只比现在的刘东高两个境界,但是他的理论知识却无比深厚,修行经验也很丰富,是那种限于资质难以寸进,却能教书育人的教练人才。
而且张光远很严厉,远比刘东的父亲刘良书严厉,如果刘东在学习的过程中有什么不对,他会毫不留情的批评,这种情况直到刘东筑基后,才有所改善。
但是以前积威深重,现在看到张光远皱眉,刘东还是有点小怕怕的,他不敢隐瞒,把关于叶礼和陈灵予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不经意的忽略了赵思涵,因为那个大凶妹不太符合这个世界的审美。
张光远略一思索,但明白刘东在纠结什么了,他沉吟道:“你刚警告完对方,第二天却看到他们有说有笑在在一起,你感觉到自己被藐视了,所以很生气,但是这两天对方都没有上学,所以你的愤怒无从发泄,心绪难平。”
刘东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张光远说得太对了,他并不是因为看到叶礼和陈灵予在一起而愤怒,他愤怒的是自己竟然被藐视了。
叶礼这个领救济金的穷小子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刚警告过他,第二天他又和陈灵予走到一起,而且比以往更亲密,这不是专门打他脸吗?
想第二天给叶礼一个深刻的教训,但这两天,叶礼竟然都没有上学,一口气憋在心里不发泄不出去,所以才会心不在焉。
“老师,我应该怎么办?”刘东问到。
张光远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到:“你应该杀了他。”
“啊?”刘东讶道:“没…没必要吧?只…只是一件小事。”
“原本只是一件小事,你在乎了,就会变成大事,它已经成为了你的心结,这个结,今天比昨天大了。”张光远摇摇头,像是愤怒,又像是在可惜,沉声说到:
“修行,是在逆天而行,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我了解你的性格,从小心里就藏不住事,也没受过什么挫折,只不过是小小的藐视,你却没有立刻解决,反而憋在心里化为心结,如果这个结不解开,它就会时时刻刻成为你修行路上了阻碍,机缘巧合下,甚至会成为你的心魔,让你万劫不复!!”
说到最后一段的时候,张光远已经声色俱厉了:“这原本只是一件小事,你却让小事变为大事,最后还懵懂无知的低估其严重性,我这些年教你的东西,你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刘东被骂得汗都冒出来了,惊慌的看着张光远,不知所措。
张光远失望的摇摇头,声音放柔问到:“你知道为什么老师停在筑基期难以寸进吗?”
刘东摇摇头,他其实听说过一点,好像是因为张光远前妻的原因,但具体是什么情况,却不是很清楚。
张光远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说到:“我当年准备冲击筑基期第二阶段,很长一段时间闭关修炼,偶尔出关的时候发现,我的孩子越来越瘦,像营养不良,我怀疑那个贱人虐待孩子,但她说没有,只是生病而已。”
“当时正是冲击第二阶段的紧要关头,我也就没去理会,一个月后,我冲击第二阶段成功,回到家却发现了一具干尸,那是我孩子的尸体,饿得只剩骨头,活生生饿死的,而那个贱人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一卷,也失踪了。”
“我当场走火入魔,修为掉回了第一阶段,然后就再也难以寸进,每次一到冲击第二阶段,我就会忍不住回想起我的孩子,这件事已经成为了我的心魔。”
“原本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我再请个保姆或奶妈,再不行把孩子送到托儿所也可以。可是就因为不以为然,最终酿成大错。”
“不把那个贱人找出来杀掉,我这个念头是无法通达的了,所以我辈修士,逆天改命,快意恩仇,别让心结积滞下来,成为你一辈子的梦魇,有仇当场就要报了,不要老是记在心里,听到了吗?”
刘东心中一震,下意识的立正大声应到:“知道了,老师。”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张光远的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那些邪修的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