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弦自始始终目光都盯着荣浅,“我只要你一句,为什么跟他?”
荣浅想到那晚的迫不得已,她眼圈微红,“少弦,我15岁那年的生日你记得吗?我穿上你送给我的白裙,你说,看,多么干干净净的一个小人儿……”
话音方落,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些话,不知道内因的人自然听不懂,她鼻音已然加重,泪水刷过精致的妆容,霍少弦的心犹如被人撕扯似的疼痛,“等明年你过生日的时候,我还能送你白裙,还能给你说这样的话,浅小二……”
“少弦,放手好不好?”荣浅的话里有了祈求,“放手,好不好?”
他从小就架不住她的央求,可这次不一样。
霍少弦嘴里的话是从牙关间一个个蹦出来的,“我不放!”
荣浅有些无措,霍少弦仿佛当边上的人都不存在了,“我只知道,我爱你,你也爱我。”
有一种痛,是抽丝剥茧的折磨,荣浅戴着白纱手套的手捂住脸,“那我放手行不行?霍少弦,我把你放开了,我不要你了。”
从来都知道,有一天要分开,那肯定会痛。
只是荣浅没想到会这么痛。
霍少弦狠狠盯着她,“你还是我的浅小二吗?”
荣浅心里再度一刺,她嘶哑着嗓音,“不是了,我以后只是厉景呈的荣浅了。”
霍少弦孤单的身影抛在光里面,长长的,寂寞而又寥落,荣浅最后的那句话当真让他心如死灰,如今,她对他说,她是别人的了。
原本,他伸手就能将她带走,现在,她却不愿意跟他离开。
她不愿意的,他抢也抢不走。
厉景呈回到荣浅身边,揽过她照着脸上亲吻过去。
霍少弦转了身,他动用了庞大的精力财力,历经十几天地狱般的抢救和垂死挣扎,他总算将霍邦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可是……
他却丢失了他最美好的爱情。
荣浅看着他挺直脊背朝外走,他看不见她,她便能肆无忌惮表现出自己的哀伤,厉景呈见她泪流满面,他伸手替她擦去。
荣浅拍开他的手,眼睛恨恨盯向他。
男人忽然双手固定住她的脑袋,拉近身前重重吻下去。
身后传来宾客们的掌声,荣浅想要挣开,可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力道很重,捧住她脸颊的手指好像卡着她得铁笼似的,霍少弦没有回头,径自走出了会场。
半晌后,厉景呈才松开她。
荣浅的妆容被弄花掉,厉景呈强行拉过她一只手,拿出戒指往她手上套去,她有片刻地挣扎,弯起手指似要反抗,厉景呈一个用力,不顾她会不会痛,将戒指强行套入她指端。
☆、32不妥协
荣浅怔怔盯着手上的戒指,这一下以后,她是不是就真的被厉景呈套牢了?
荣安深继续招呼宾客,酒宴散后,陆陆续续的车开出酒店,荣安深回头看眼女儿,他到底心有不舍,“浅浅,你要是想回家住的话……”
“爸,我不想。”荣浅再没了别的话,顾新竹拉下荣安深的手臂,“回家吧,你也喝了不少酒,浅浅以后你就交给景呈吧。”
荣安深点了点头。
看到他们钻进后车座离开,厉景呈招了招手,有人将他的车开到跟前,他拉开车门,示意荣浅坐进去。
回到厉景呈的住处,这也是荣浅头一次来,气势磅礴的独栋别墅,要比荣家来得更奢华,跟他走进去,连续的拱门与回廊之后,踩着平铺的大理石穿过高阔的长廊,荣浅不由哆嗦下,这个家既大又空旷,犹如欧洲盛行的古堡一般。
荣浅走到厉景呈跟前,她摊开手,“东西呢?”
厉景呈两指扯松领带,嗓音微哑,装腔作势道,“什么东西?”
“那盘母带。”
“哦。”厉景呈拉住她的手直往楼上走,主卧是黑白色为主,高洁不失格调,厉景呈坐到床沿,扯了领带再脱去外套,只留一件包裹住匀称身材的衬衣。
荣浅这会有了怕意,她尽管答应厉景呈的提议,可前路如何,她甚至都来不及想。
厉景呈拽住她的手将她拖向自己,他就势搂住她,荣浅退开些,厉景呈干脆扳过她的脸。
荣浅双手推向他肩膀,“厉景呈,放开我!”
男人有些微的醉意,双臂紧箍住她不放,“荣浅,以后我碰你就是名正言顺,你就是我的。”
“不是,我和你没关系。”
“你还敢说这样的话?”厉景呈嘴角挑起抹笑,他额头抵着荣浅,“你以后要靠我的地方还多着呢,荣浅,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也就是说,我们这样就是一种交易了?”
“可以这么说吧,”厉景呈轻咬住她的耳垂,“但我对你有意思,这是真的。”
荣浅就势侧过身,双手抱住胸前,“厉景呈,你出去。”
“什么?”厉景呈有些懵,他没听错吧?
“我不要跟你睡一个房间。”
“别闹……”厉景呈说完,又要去亲。
荣浅脾气也上来了,“我让你别碰我,厉景呈,你要不出去,我就回荣家。”
“发什么疯呢?”厉景呈面带恼意,不情愿地坐起身,“难道我请你回来,还要把你当佛一样供着?荣浅,我还真往你脸上贴金了是不是?”
“我也没求你带我回来啊。”荣浅蹭地坐起身,“厉景呈,你要不出去,那我出去。”
她拖着礼服裙摆走向门口,厉景呈三两步过去挡住她的去路,“这儿的每个房间我都有备用钥匙,死了这条心吧。”
荣浅气得转身走向沙发,“那我睡这。”
厉景呈可不由着她,这是原则性问题,一旦妥协,那他之前的都白算计了。
他跟了过去,拦腰将她抱起往床的方向走,起初她还用力挣扎,到最后没了力气,干脆躺在那。
睡在陌生的房间,躺在并不熟悉的男人怀里,荣浅想到霍少弦离开时的背影,心痛得一阵紧过一阵,15年啊,结束的时候居然几句话就能轻描淡写带过。
厉景呈搂得她很紧,荣浅想翻个身都不行,她又累又困,很快便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清晨醒来,睁开眼就看到厉景呈站在床前擦着头发,荣浅只是睁开道眼帘,感觉还在做梦,视线所及的地方是男人结实的胸肌,她迷迷糊糊蹭着身下的被单,“霍少弦,你又……”
厉景呈手里动作一顿,将毛巾甩到边上后,弯腰一掌拍向她的腿部,“起床了。”
巴掌声很响,荣浅痛得几乎从床上跳起来,她怔怔看向四周,厉景呈坐在床沿,“去洗洗,你这张脸还能看吗?”
荣浅用手朝脸上擦了擦,“那你别看啊。”
她从床上滑下去,厉景呈拉住她的手,“待会陪你回趟荣家。”
“我不回去。”
厉景呈顺势将她抱到一边,勾了抹邪魅的笑,“不舍得回家了?”
“别老抱我。”荣浅别过头看他,假眼睫毛掉下来一半,整张脸跟个调色盘似的,厉景呈松开她,“谁要抱你,昨晚还没洗澡,真不知道脏成什么样。”
荣浅脸色悻悻,“昨天太累了,我就一晚上没洗。”
厉景呈见她还杵着,“是不是要我帮忙?”
荣浅望了眼身上皱皱巴巴的礼服,“我要换什么穿?”
厉景呈起身,拉住她的手来到衣帽间,荣浅看到一半的空间已经分给了她,衣帽间大的吓人,有鞋格、内衣格,上装下装也都分开,每个色系均有自己独立的地盘。
厉景呈随手拿了套衣服给她,荣浅透过偌大的落地镜看到里面反射出的两人,她无措地站在那,到这会才清楚意识到,她脱离了荣家,脱离了霍少弦,以后都要依靠这个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33神秘照片
荣安深一早就让人准备,荣浅和厉景呈是接近十一点了才回得荣家。
顾新竹早在门口候着,看到荣浅回来,笑意盈盈过去,“浅浅啊,睡过头了吧?你爸都等你老半天了。”
坐在沙发上的荣择不以为意抬头,对顾新竹这样的态度,他向来都不屑。
荣家的掌权人迟早是他,顾新竹实在不必再对荣浅这般热情谦让。
而荣浅,自然是不领情的,她对顾新竹恨得要死,这会更装不出好脸色来。
厨房一一上菜,荣浅瞥了眼,又全部是依着她口味来,“咦,怎么没有珍宝蟹和酱汁蹄髈,炒三鲜也没看到呢。”
荣安深接口,“浅浅,你什么时候变口味了?”
“爸,”荣浅拿起筷子,“你平时不在家的时候,这几样菜是必上餐桌的,我能不吃吗?不过不合口味的还真是没法习惯呢,哥,你看妈,今天又为了顺着我没准备你爱吃的,你不会饭都吃不下吧?”
荣择冷哼声,“我可没你那公主病。”
顾新竹脸上仍旧扬着笑,“浅浅,瞧你说的,你问问管家,哪天你爱吃的我没给你备上啊?”
哪怕谎言已经被拆穿,顾新竹永远有这本事,她从来都不会恼怒,一直这般笑脸迎人,荣安深拦下了话语,“咱荣家又不缺钱,以后别为了浅浅让荣择迁就,喜欢的一起上桌,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顾新竹笑了笑,目光别向厉景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今儿新女婿上门,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厉景呈啜口红酒,随着荣浅的称呼道,“妈,从昨天起,我就不是外人了。”
顾新竹一噎,“是是,瞧我这话说的。”
几人说了会话,荣安深接着道,“浅浅,你订婚这么突然,爸爸也没给你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你有看中的吗?”
荣浅咀嚼着,尝不出咸淡味,“什么都能要吗?”
荣择扬了扬眉头。
荣安深两手交扣,“只要爸能满足你的。”
“那我要温庭雅苑。”
荣妈妈没死之前,他们就住在温庭雅苑,后来顾新竹进门,自然不肯再住那,也就搬来了新居。
“好。”荣安深未作考虑。
“包括里面所有的东西,从今天起,都归我。”
顾新竹眼里的笑意微黯,她不由瞅向荣安深,他平日里喜欢收集古董,不少藏物更是价值连城,而他更把温庭雅苑当成藏馆,里面有块蝴蝶玉佩顾新竹一直喜欢,荣安深也说过等她过生日的时候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