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应该会有,我现在难受的时候,就给她布置房间,思念的时候,就去给她买玩具,衣物,实在想到痛不欲生,我就抱住莫希,头枕在她腹间,我觉得,我好像已经能感觉到她了,那样鲜活、那样真实,浅小二,这样的感觉你能懂么?”
荣浅的手不由落向腹部,头一次,她安静下来,想着她宝宝可能长得模样,霍少弦冲她拉开笑意,“浅小二,有了孩子,你也会好过很多的。”
“真的么?”
霍少弦点点头,“真的。”
两人没说一句别的话,各自都有分寸。
霍少弦看眼时间,“谁送你来的?”
“保姆和司机。”
男人点点头,“想吃什么?”
“不想吃。”
霍少弦并未多作逗留,起身时,他抓了把椅子边缘,他让自己再忍忍,再过几个月,等宝宝出生后,他再见荣浅时肯定不会这样难受了。
保姆快步过来,坐在霍少弦先前的位子上,“荣小姐,你想在哪吃午饭?”
“我不饿。”
“你这样不行的,身子吃不消。”
荣浅双手撑住额头,将自己的所有神情都遮在掌心内,给她一片暂时的清净。
坐车回帝景,居然发现何暮等在大门外。
荣浅忙招呼她进去。
“木子,你怎么没跟林南一起来啊?”
“林南说回乡下外婆家采桃子去了,我在家特无聊,就想来找你玩。”
荣浅正愁没人说话,她带着何暮往里走,保姆在楼下张罗,何暮坐在沙发内,“好凉快啊,外面热死了,瞧把我晒的。”
她一边用手扇着脸颊。
保姆拿着水果上来,“来来,快吃两口。”
“谢谢。”
何暮拿起块冰镇西瓜,一口下去凉快无比,她拿起一块给荣浅,“你不是最喜欢的吗?”
保姆见状,忙伸手制止,“荣小姐不能吃这个,太凉。”
“你大姨妈来了?”何暮心想这保姆真贴心,月事她都能记得。
荣浅刚要开口,保姆却喜滋滋的率先说道,“荣小姐怀孕了。”
何暮咀嚼的动作猛地停住,瞪大双眼看向荣浅。
荣浅沉着小脸,保姆慌忙往外退。
何暮手里拿着吃剩下的半块西瓜,“什么时候的事?”
“才发现几天。”
“怎么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何暮坐到荣浅身侧,“你怎么想的?”
“我不想要。”
“为什么啊?”
荣浅听着何暮的反问,“难道你也觉得我该生下来吗?”
“现在大学里可以结婚生孩子。”
“木子,我完全没有准备。”
何暮拉过荣浅的手,“我们是还小,但你跟我那时候不一样,我是鬼迷心窍,可厉景呈是你未婚夫啊,你们迟早要结婚生子,不然,你还霸着这未婚妻名号做什么?厉景呈二十七了吧,陪你耗不起啊。”
荣浅被何暮一句话击中脑门,晕乎乎的。
“浅浅,我劝你要这孩子,不为别的,我当时流产后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尽管现在有无痛,可谁能保证没有危害?很多隐患,以后还不知道呢。”
“木子,你别吓我。”荣浅最怕扎针这些,一想到那血淋淋的场面,腿都软了。
“我吓你做什么,无痛那个要打麻药,我那时候也没这么多钱,我也不好意思告诉你们,我一个人躺在手术室里,疼得直哭直喊,可给我做的那个医生说,自己做的孽自己要承担,她那鄙夷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她说,我的宝宝真可怜,投到了我这种人肚子里。”
何暮擦下眼角,荣浅心里跟着难受,“你怎么不和我们说呢?”
“打掉孩子这种事,终归不是好事。”
荣浅没想去勾起何暮的伤心事,她将话题转移开,可心里却沉重的要命。
她以为所有人的想法都会和她一样,会赞成她,何暮走后,荣浅坐在阳台上,接近傍晚时分,才看到厉景呈的车从外面进来。
荣浅慌忙装作睡觉。
厉景呈并未立即上楼,应该是在问保姆出去的事,荣浅竖起耳朵,听着从门口接近而来的脚步声。
她闭着双眼,黑而浓密的眼睫毛却不住轻颤,厉景呈知道她在装睡。
跟皇甫四少周旋了一天,最后还是不得不为他开了这个先例。
荣浅刚怀孕,现在是关键时期,皇甫四少一旦有所作为,无异于火上浇油。
厉景呈心力交瘁,侧脸阴鸷地沉浸在傍晚的霞光内,荣浅知道他就坐在她对面,因为她并没听到男人起身离开的脚步声。
“荣浅,我知道你没睡着,”厉景呈沉声开口,“我最后问你遍,这个孩子,你要不要?”
荣浅装不下去,只好睁眼,她抿紧唇瓣,在接触到男人眼里的厉色后,快速避开,“不要。”
厉景呈勾起抹嘲讽的笑,他在想,他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究竟在为了什么?
难道就为了一个连孩子都不肯替自己生的女人吗?
男人忽然站起身来,他跨步来到荣浅身前,大掌拽起她后往外走。
荣浅大惊,“你做什么?”
“你不是要打掉吗?走,这就去医院,我亲眼看着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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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浅手腕被他拽得生疼,她趔趔趄趄跟在厉景呈的身后。
两人下楼,佣人丢下手里的活上前,“厉少,你们这是?”
“不要去那边多嘴,她怀孕的事要是传到家里,你就给我滚蛋!”
佣人吓得缩缩脖子,赶紧让开道。
荣浅被他拖着上了车,真正往医院而去时,她心里惶恐的厉害。
一路上,厉景呈阴着脸都不说话,荣浅攥紧车把,车子很快开到医院门口,男人率先下车。
挂了号来到妇产科,厉景呈将病历塞到她手里,荣浅脑子还是懵的,男人照着她肩头一推,她踉跄步冲进办公室。
他并没陪她。
里面的医生抬头看她眼,“哪里不适?”
荣浅将病历给她,医生接过后朝她看眼。
见她吞吞吐吐不说话,医生心下明了,“怀孕了?”
她点点头。
“不想要?”
荣浅没有开口。
医生看了眼病历的抬头,“才二十岁?”
上面是荣浅的周岁。
医生自然是见惯这种的,“你如果要拿掉的话,得看你孩子的月份。可以选择药流,也可以动手术。”
荣浅双手垂放在膝盖上,“药流。”
“你男朋友呢?”
她扭头看眼门口,却不见厉景呈的身影。
医生冷笑下,荣浅抬头看到她嘴角处的嘲讽,只觉心里难受极了,医生拿过张单子,一边写,一边说道,“药流的话,也要住院,起先会有细微的出血,渐渐有反应后,肚子会剧痛,流下来后你喊声护士,再过来复查,如果流的不干净,还要清宫。”
荣浅脸上的血色尽褪,吓得双腿发软。
医生看她眼,“知道害怕,做那些事的时候就该考虑后果,且不说孩子可不可怜吧,对你自身身体也不好,子宫壁会变薄,今后……”
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推开,进来个瘦弱的女孩,长得比较黑,又矮小,看上去比荣浅还要小。
医生不耐烦地看她眼,从她手里接过单子一看,眉头上扬,“你上个月才做过,这个月又有了?不是告诉你三个月之间不能同房吗?”
“你给我吃药好了。”
医生压抑不住火气,“你已经不止一次刮宫了,你的子宫壁很薄很薄,我是不敢再给你做了。”
“医生,你就给我做掉吧,我还小。”
“你找别的医院吧。”
“可这已经是南盛市最好的妇科医院了。”
医生摇下头,“你再这样,以后怀上孩子的几率将会微乎其微。”
这些女孩子,现在岁数还小,等到真正成熟以后,就知道现在的做法有多荒唐。
医生朝一动不动得荣浅看眼,“你呢?选择好做什么了吗?”
厉景呈站在走廊尽头,他点了根烟,白色的雾萦绕在指尖,他出神地看向窗外。